第87章 各顯神通
各顯神通
得知江噬和花容月在運輸花卉途中遭遇極端天氣失聯的那一刻,江津軒連上吊的心都有了。
他跪在牆角以頭搶地:“我到底為什麽這麽事兒多,如果不是我,她們也不會跑到沿海去,也就不會遭遇極端天氣……”
江國強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你小子還知道呢!趕緊準備準備去找人啊!要是找不到你妹妹!你也給我死——”
在江國強把話說完前,陳侍妝忽然闖進了書房:“阿噬找到了!”
江津軒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找到了?”
“找到了。”陳侍妝一邊收拾證件一邊說:“沐總和花容月在現場,已經安排人把阿噬送到省城醫院了,我定了半個小時後的飛機,你們也趕緊收拾收拾跟我走。”
江國強還想說什麽,卻被陳侍妝開口打斷:“我知道你下午有會議,但是現在,女兒和會議,你選一個吧。”
現在的陳侍妝恍惚有種年少初入公司時的輕狂幹練,當時她可是全公司最年輕也最優秀的藥劑師,有年少輕狂的資本。
哪怕那麽多年過去,陳侍妝身上的标簽早已從年輕優秀的藥劑師,變成了美麗而又愚蠢的江夫人,陳侍妝也會在一些無意之間表現出曾經屬于陳藥師的特質,比如果斷幹練。
江國強沉默,陳侍妝就沒有管他,招呼着江津軒往外走:“小軒,我們走,他現在不管你妹妹,以後你們都別給他養老。”
“不是,妝妝,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國強追上去。
“別這麽叫我!也不看看我們多大了?膩膩歪歪的……”
等他們到當地省城醫院的時候,江噬還在做手術,手術室外是沐青雅和花容月。
江國強上前感謝沐青雅:“沐總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們家阿噬——”
“沒事。”沐青雅伸手打斷她接下來的話:“有件事你們要清楚,江噬的情況很糟。”
“什麽!”陳侍妝驚呼。
“醫生說江噬身體狀況本身就很糟,只是因為得到了良好的照顧所以趨于平和,但內在的病根從來沒有好,現在突然發病,免疫系統全盤崩壞……”沐青雅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陳侍妝踉跄了一下,被江國強扶住,說:“不會的……不會的!”
蹲在牆角的花容月嗚嗚地哭:“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阿噬就不會出事了……”
江津軒拿頭撞牆,已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患者家屬是哪個!”
江國強上前一步:“我是她父親。”
“請家屬簽病危通知書。”護士遞上病危通知書和黑筆。
“好……”江國強顫抖着手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自己的姓名。
手術室是的門關上前,還能聽到手術室裏醫生的那句:“患者由于寒冷損傷導致血氧飽和度低于70%!出現呼吸困難心律不齊等狀況!可能會引起永久性腦損傷!”
“不,不會的……”陳侍妝奪過江國強手中的病危通知書,一目十行看過去。
肺損傷、腦缺氧、寒冷損傷、神經順傷、血氧飽和度低于70%,出現過敏性休克和細菌感染等并發症……
陳侍妝是醫科大藥劑學畢業的,哪怕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依舊沒忘本,她咽了口唾沫冷靜下來,喃喃:“Moxifloxacin特效藥……”
江國強一愣:“什麽?”
在陳侍妝回答之前,手術室裏出來了一個醫生:“病人狀态很不好,急需一種特效藥,但是我們醫院沒有,如果要向上申請需要等至少六個小時——”
“我有!”陳侍妝突然打斷她的話,說:“我是【陳氏藥業】股東陳侍妝,我可以在一個小時內調動出一批Moxifloxacin特效藥。”
就在所有人看見希望的時候,麻煩還是出現了。
陳侍妝的親哥,江噬的親舅舅,陳衛東先生阻攔了申請藥物的進程。
“喂妝妝,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
“陳衛東,不要裝了,我知道是你攔下了我的申請!”
“……”陳衛東沉默片刻,冷笑一聲:“所以呢?”
“陳衛東!阿噬是你的親外甥女兒!”陳侍妝對着電話咆哮。
“嘉棟不也是她親表哥嗎?”陳衛東冷笑:“陳侍妝,她讓嘉棟結紮的時候有想過今天嗎?”
陳衛東完全沒有想過當初是他自己同意讓兒子結紮的,他只是把一切怨怼都歸咎于江噬身上。
就在陳侍妝要罵髒的時候,沐青雅忽然奪過了她手裏的手機,笑着問候對面:“你好陳先生,我是沐青雅,十分鐘後我舅舅會安排手底下的兵去貴公司門口準備運送特效藥,如果要不夠量或者晚一分鐘的話,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陳衛東:“……”
陳衛東當然不會想知道被曾家和沐家針對後果,于是立馬通過了陳侍妝的申請,只是出乎意料的,他沒有壓着特效藥在十分鐘的最後一刻送出,而是在五分鐘以內就把特效藥送到了被曾家護送過來的郝思嘉手上。
準确的說也不是他送的,是陳嘉棟。
【陳氏藥業】董事長辦公室內,陳衛東臉上紅一塊紫一塊的蹲在角落,而他的辦公位上正坐着接到江津軒通知趕來的沈欣悅。
“陳先生啊,陳嘉棟結紮,他自己都接受了,你又替他叫什麽屈呢?”沈欣悅随手把手裏的高爾夫球杆一扔。
陳衛東:“你……你!”
“特效藥送到他們手上了。”陳嘉棟滿頭大汗跑上來彙報。
沈欣悅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看見陳嘉棟,陳衛東突然怒火中燒:“陳嘉棟!我是你爹!”
“所以呢?”陳嘉棟看着陳衛東:“爸,你不會以為,當初我說的哪怕一無所有也要娶汐汐是說着玩的吧。”
“在強迫我放棄她後,又要我順從你、敬仰你。”陳嘉棟問:“你不覺得這太可笑了嗎?”
沈欣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
在他們發現被困在這段扭曲婚姻裏的不止自己以後,他們也對對方産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理解,于是最開始的怨恨無限趨于平和。
畢竟他們都無辜,也都不無辜。
得知郝思嘉在曾家安排的特保的護送下前往機場,一路飙車暢通無阻,沐青雅松了口氣。
陳侍妝抹去眼淚,感謝她:“沐總,謝謝你未阿噬做了這麽多……”
“不用謝我。”沐青雅看着手術室:“商人不做賠本的買賣,一個人情罷了。”
“先生,先生!你還不能拔氧氣管!”一個小護士驚叫着,吸引了走廊上一片目光。
就見秦不渡面色蒼白地扶着牆,額頭上的紗布還滲着血。
陳侍妝看到了立馬上去扶他:“你怎麽出來了呢?”
在得知秦不渡毫不猶豫跳下水救江噬之後,江家人對秦不渡的好感值從負數直線上升,不出所料,日後如果秦不渡沒有犯什麽原則上的錯誤,那麽那一天将會是他永遠的名死金牌。
“我要找阿噬……”秦不渡抓住陳侍妝的手:“阿姨,我要找阿噬!”
陳侍妝輕拍他的背安撫他:“好好,你別急,別急,你先回去睡一覺,一覺醒了,阿噬就回來了。”
“不,不,我要看着她,看着她……”秦不渡眼眶通紅,淚珠将落未落:“阿姨,我要看着她!”
“你看着她有什麽用呢?”沐青雅笑問:“你的眼神是特效藥,還是你能加快飛機的速度?都不是的話我建議你趕緊回去睡覺,不要出來搗亂。”
秦不渡負傷帶着江噬在水裏游了那麽久,又被棕榈葉砸到了頭,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麽造,總歸是需要休息的。
但是他不想休息,他無比痛恨現在幫不上忙的自己,曾經他以為自己只要變得足夠可靠,足以讓讓江噬信任他就好了,直到現在面對生死時他才發現他的渺小。
秦不渡不信神佛,因為自他出生起神佛便抛棄了他,他這輩子唯一信仰過的只有江噬。
如今他的信仰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蔔,他卻什麽也做不了。
這一刻秦不渡倒真的希望世界上能有神佛可以聽見他的聲音,他向抛棄自己的神佛許下心願:救救她。
我可以孤家寡人,也可以含垢忍辱,不管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只請讓她回到我身邊。
秦不渡隔着病號服捏緊胸前的懷表和小金鎖,希望以此借給自己一些力量。
他的前半生就是孤家寡人、含垢忍辱,直到遇見江噬才得以窺見天光,江噬救了他的年少,而他也願意為救江噬壽半生孤苦,請一定要救救她……
噠——
噠——
噠——
整點了,懷表時分秒針三針對齊。
“醫生!醫生!”郝思嘉沖出電梯,跑出當年在校足球隊裏穩坐前鋒的風範:“特效藥來了!”
“快來兩個護士!快!”聞訊趕來的主任大喊:“通知GCP藥房檢查藥性!”
郝思嘉将特效藥交給醫師後如釋重負,粗喘着氣癱倒在醫院走廊的地上就開始哭:“啊!啊啊啊!終于到了!啊啊啊——”
沐青雅看了眼手機:“來的比我預計的還要快。”
“那可不。”郝思嘉忍了忍哭聲,停不下來哽咽,只能抽抽咽咽道:“我油門踩到底270邁飙車過來的,駕照要扣好幾分呢,我腿都要跑斷了,當初球賽我都沒有跑那麽快過!”
“沒事,讓你老板給你漲工資。”沐青雅示意她看向手術室:“祈禱人能活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