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貪念
貪念
“我明白你們想要活下來的信念,可這樣以十換一的方式就算最終你們活了下來,難道不會良心難安嗎?”
剛昊焱的話刺激到了一旁的東安,他目眦欲裂的吼道:“什麽是良心!自從進了這個破副本我每天都過得膽戰心驚!我多久沒有像個正常人那樣生活了!我的朋友、愛人、家人,都離我而去!與其煎熬的活着,我還不如死了!”
“那你就去死啊。”鳳無環着雙臂冷眼看着東安為他的自私尋找借口,“你不是想死嗎?還要別人的生命碎片做什麽?”
東安被他問的一愣,繼而吼道:“你!你這個怪物!你到底是誰?!”
鳳無冷着臉虛晃一下,下一秒便出現在了東安面前,右手掐着他的脖子,豔麗狹長的鳳眼閃爍着冷漠又殘忍的光。
他紅唇輕啓,不屑地說:“想知道?你配嗎?”
他一只手掐住東安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他的口袋。果不其然從裏面摸出了幾塊晶瑩剔透的碎片。細數下來竟足足有七片之多!
鳳無的眼底翻湧着怒火,“你這種人,真不配活着。”然後五指驟然緊縮,咔嚓一下送走了東安。
然後起身,摸出一條手帕擦着自己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掃過一旁的平正奇。
此時的平正奇已經被恐懼緊緊包圍,他沒想到平日裏不吭不響的鳳無,手段竟如此狠辣。
“放……放過我!我告訴你那個人的名字!”
“哦?剛剛不是還說不知道嗎?”鳳無摸了摸自己食指的骨節,輕聲說道。
平正奇被他的動作吓得不住地顫抖,迫不及待的吐出曾發毒誓所要保密的那個名字,“我……我知道!我知道!他叫婁常!”
鳳無聞言鳳眼微眯,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原來是他,這東西居然還沒死?敢在他的地盤上作亂,怕也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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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掃了一眼地上的平正奇,轉身扛起不知什麽時候昏迷的剛昊焱離開了。
這個人洩露了秘密,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他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而後面發生的事,于辭暫時還不清楚。剛昊焱在東安自我感動的時候就暈了過去,也就無法知曉故事的後續。
說完事情的經過後鳳無又為他上了一次藥,剛昊焱畢竟還是受傷較重,加上體力和精神的透支,很快就睡了過去。
于辭這才轉身看向鳳無,“給東安他們消息的是誰?”
平正奇那翻話也就能騙騙剛昊焱那樣一根筋的老實人,他不信鳳無會真的信了那些扯淡的鬼話。
鳳無看着眼前人,明澈的眼神裏滿是好奇。
他伸手攬住于辭,柔聲答道:“是婁常。”
“婁常?”
“嗯。”
“那是誰?”
鳳無神色飄遠,似是嘆息,“他的原型是獓狠,化為人形後取名婁常。”
于辭瞪大了雙眼,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獓狠?兇獸獓狠?”
鳳無拍拍他的背順毛,“是。”
于辭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有點崩塌,他緩了緩又問:“那個醜怪物獓狠?”
鳳無被他逗笑:“是。”
于辭突然神色複雜,他轉頭一動不動地瞅着鳳無,語氣裏帶着點小委屈,“那你是誰?”
鳳無被他問的一愣,抿了抿嘴,摸着他的腦袋開口:“鳳凰。”
于辭突然想到上一個副本裏那只鳳凰神像,“那個石像是你?”
鳳無搖頭,“不是,那只是用我的一根羽毛化作的石像,目的就是為了把我關進那個副本,如果不是因為你,那個石像本不會出現于人前。”
于辭好奇寶寶上身,“那為什麽會被我看到?”
鳳無繼續搖頭,“我還沒想到原因,不過即使是我的一根羽毛,也有着刻印蒼穹的能力。所以在走廊消失前進入那裏的眼鏡男才看到了你的真實身份。”
說着他愧疚的看着于辭,“對不起,給你召來了麻煩。”
于辭抱住他蹭蹭:“說什麽呢?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幾百次了,你可是我的祥瑞。”
接着他偏過腦袋在鳳無耳邊柔聲說道:“我很感謝那個副本,讓我遇見了你。”
鳳無的心被他蹭的軟成一灘水,他攬着于辭的手臂微微收緊。
懷裏這個人,是他的全世界,他一定會守護好他,打破這裏的桎梏,尋一處世外桃源,和他一起安穩的生活下去。
第二天,于辭二人依照之前的計劃再一次坐上了雷切爾的牛車。
走之前他們将剛昊焱安排在一處空房之中,而原本的主人早在昨晚被鳳無一招斃命了。
“你在這裏不要亂動,時間到了自然會傳出副本。”
留下這句話于辭二人就離開了,剛昊焱躺在床上不知道還慶幸自己幸運遇到了于辭和鳳無,還是該悲哀自己實力太差只能在這裏躺贏。
躺贏……有時候也算是種實力吧……
副本裏不問現實幾乎是玩家之間默認的規則,主要是為了出副本後還能像常人一樣過幾天正常生活,所以誰都不願意見到與副本相關的人或物。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被副本裏的仇人報複在現實生活中。
但此時此刻的剛昊焱卻非常想要于辭現實世界的聯系方式,他很欣賞于辭,也是真心的想和他交個朋友,說不定以後還能組隊下個副本。
想着他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只要于辭是他的真名,他就一定可以找到!誰讓自己是刑警大隊的隊長呢!
這邊剛昊焱還在自娛自樂,那邊于辭二人已經跟着雷切爾到達了目的地。
路上雷切爾給過他們一次面包,鳳無遞了個眼色就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了,于辭沒有他頭鐵,只是吃進嘴裏不斷地咀嚼,然後在雷切爾轉頭的瞬間吐掉。
看着二人吃下摻了迷藥的面包,後面的路程雷切爾顯然輕快了許多。
走了一段後,雷切爾停下牛車跳了下去,走到不遠處的木屋前敲了敲門。
“誰?”
屋裏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于辭和鳳無對視一眼确認彼此眼中傳遞出的訊息,是昨天地下室的男人。
“大人,是我,雷切爾。”
片刻後門開了,裏面走出幾個統一着裝的彪形大漢。他們直沖着牛車而來,抓過歪躺在上面的于辭和鳳無。
二人閉着眼裝作軟弱無力的樣子,被大漢一路架着進了木屋。
木屋裏安靜異常,于辭閉着眼看不到周圍的環境,卻能聞到散發出的難聞氣味,仿佛久放的腐肉沒有揮發完的味道,令人作嘔。
“巴比大人,人都帶回來了。”
噗,于辭差點笑出聲,他極力控制着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生怕讓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來僵硬又扭曲。
芭比大人操着一口沙啞沉悶的聲音下達命令:“扔到床上,驗貨。”
說是床,其實更像一個操作臺,只有一層冷硬的木板架在那裏,着實讓人很不舒服。
那個大漢的手法暴力非常,簡直和扔屍體沒什麽區別,好在還有鳳無,在他即将與木板親密接觸的時候輕托了一把,讓他平穩着落。
巴比走過來看着木板上的二人,鳳無的臉頰被散落的長發遮住,于是先将目光轉向了一旁的于辭。
精致白皙的側臉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濃密的睫毛垂下眼睑,打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都讓巴比的目光越來越灼熱。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個人收藏進自己的櫥窗,那一定會是他最為完美的藏品。他一動不動的盯着于辭,眼裏不時閃爍着瘋狂又外露的醜惡欲望。
他指着于辭下達命令:“來人,把他帶到藏品修複室去。”
彪形大漢再次行動,于辭感到自己被擡上一副擔架,但那些人似乎并不急着走,而是又問道:“巴比大人,另一個怎麽處理?”
巴比此時心裏只想趕緊拿下于辭,無所謂地揮了揮手:“處理掉。”
然後帶着手下和被擡着的于辭出了門。
木屋裏僅剩的二人看着鳳無商量。
“要殺了嗎?”
“那不是太便宜了?既然買都買了,大人不稀罕咱們稀罕,先玩玩再說。”
“說得對!我還沒玩過男人呢,看他身形這麽好,體驗感應該也不差,這次要好好爽一爽。”
語畢,二人将手伸向鳳無,嘴裏發出“嘿嘿嘿”的猥瑣笑聲。
就在他們即将碰到鳳無之時,一陣輕風拂過,兩個猥瑣的彪形大漢頃刻間化作血沫,風一吹,便被卷走了。
鳳無睜開眼,金色的瞳孔滿是冷意。他起身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啧,髒了。
他眉頭輕颦,揮了揮衣袖。那身歐洲的貴族裝束瞬間變成了鑲繡着金邊的廣袖流雲衫,鳳凰的暗紋躍然于上,外罩一層白色鲛紗,一頭墨色長發被雙鳳紫金冠束起,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
那雙狹長的鳳眸早已變回了金色雙瞳,使得他又增添了幾分妖異。
鳳無從懷裏摸出一個圓不溜秋的東西,看上去毛絨絨的,還泛着淡藍色的薄光。
他捏着那玩意抖了抖,“醒醒。”
一對小巧圓潤的耳朵瞬間從圓球上支棱起來,緊接着是短小的四肢,和肉嘟嘟的小翅膀。
小東西被搖醒奶兇奶兇的抗議,“咿呀咿呀……”悠~
它還是悠着點兒吧……
看着鳳無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它機智的判斷此時眼前人的心情并不好,立刻化身乖寶寶,委委屈屈的縮起腳腳。
鳳無看着它那副眼淚汪汪備受欺負的小模樣,扶了扶額。
“小辭在修複室,你過去保護好他。”
小東西揮揮短胖的小爪爪領命,撲扇着肉嘟嘟的小翅膀飛走了。
鳳無看着它消失的地方無奈的笑了笑,這小東西一向好吃懶做不務正業,要不是看在相送之人的份上,以自己的性子怕是早把它扔了,沒想到它這次跑的倒是挺快。
思及此,鳳無驀地怔在原地。
相送之人?小東西是別人送他的?是誰?鳳無拼命地想着,妄圖從記憶的史海中找尋到一絲那人的蹤跡,換來的卻只有頭痛欲裂的撕扯感。
他煩躁的向身側震出一掌,足間一旋消失在原地。
而他剛剛站立的周圍,早已成為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