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河倒流,可能存在
第75章 天河倒流,可能存在
那份來自山靈的祝福, 安安靜靜地像一塊翡翠,藏在她記憶的一角。
所以阮栖比任何人都清楚,山靈死了。
……不知道邵康那些人知道這個消息會怎麽樣, 他們畢竟才是真的把山靈當做神明供奉的人。
而且就算不提別的,山靈也确确實實救過他們,救命恩人死了,總不是一件開心的事。
李葭摸不着頭腦,什麽叫——山死了啊?
“山……會死嗎?”
出于對阮栖曾經的幫助的尊重,她控制了語調, 顯得這句話沒那麽尖銳。
但凡換一個人站在她面前,她要麽覺得這人是個神經病,要麽就是個還在中二期的孩子。
阮栖站在那裏好一會沒有動, 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山上的一草一木和飛鳥走獸都死掉了, 那山也就死了。
她救不了山靈的,它又不能長腿跑路。
……別再想了。
窗外, 已經很難看出現在是在下雨了,因為雨不應該是這樣的。
應該和字形本身一樣, 一道一道拉長的雨點,從雲端墜落。
而現在……
神話傳說裏, 共工撞倒不周山, 天河倒流,洪水滔天。
也不過如此了。
有一瞬間,雨幕驟然亮起。
“轟隆隆——!”
又是一陣雷鳴, 震得人耳朵生疼。
竊竊私語聲被淹沒在水聲雷聲裏, 根本聽不見。
更不用說, 遙遠的森林深處,那些急于奔命的異獸制造出的聲響了。
阮栖短暫地想了想它們要怎麽辦, 然後又放下了這個想法。
沒有意義,她能救的有限。
……她救不了全世界。
那幾個老師又聚在一起聊天,時不時就擡頭看一眼窗外,再看一眼阮栖。
李葭再次肩負重任來找阮栖,她糾結地問:“你們明天下午還要走嗎?”
這麽大的雨,這時候離開也太危險了吧?
阮栖看了看她,扭頭去問那十幾個人,“明天下午照常出發,大家有什麽問題嗎?”
果不其然,對阮栖保有十二萬分信任的數人齊齊搖頭。
她說要走,就不會有一個人遲疑,他們總是相信她能把所有人平安帶回駐地。
李葭難以理解。
這時候出門,不說暴雨帶來的影響了,但凡風大一點,都足以帶來滅頂之災。
如果簡星在的話,大概會和她有共同語言的。
匪夷所思的心情簡直如出一轍。
阮栖點頭,“你也看到了,我們還是要走的。”
“不等雨小一點嗎?”
“不太好。”
阮栖很平和地笑,“還有人在等我們,而且……”
“雨不會再小了。”
李葭沉默了,抛開一些現實因素不談,她個人對阮栖其實很有好感。
你看到一個人溫和良善,很難會想到她能做出什麽壞事,或是說什麽謊。
“……雨,真的不會停嗎?”
阮栖移開視線,她看向一樓,那些順着門縫慢慢擠進來的水跡。
“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
每個人,任何細微的情緒感知都會被弦捕捉到,然後為她所知。
阮栖突然不是很想待在人多的地方了。
心緒紛亂複雜,比毛線球還要亂上一千倍,是一層又一層黏膩雜亂的蛛網,心髒被裹挾了。
這些心思,李葭當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下意識去相信阮栖說的話,就算心有疑慮,也思考了萬一這種情況存在怎麽辦。
過了一會,她走開了。
幾個老師聚在一起,中間是一個小火堆,火焰搖搖晃晃的,映不出外界的暴風驟雨。
“你們怎麽看?”
“咱們明天真跟他們一起走?”
“不能吧,明天出發,那不得半路就被淹死。”
“诶,李姐,你問過那人了沒,他們明天什麽打算啊?”
李葭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伸出手烤火,掌心傳來火焰跳躍着的溫度,把那點寒冷都驅散了似的。
“她說,明天照常出發。”
“啊?!”
驚訝出聲的人很快捂住自己的嘴巴,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
他壓低聲音,繼續說道:“真假的,這雨勢一時半會根本小不了,明天出發,她自己定的嗎?”
李葭知道他的潛臺詞是什麽,照常行動是阮栖一個人的主意,還是所有人的共識當然是不同的。
她語氣淡淡,“她問過了,沒有人不同意。”
“那些人很維護她。”
說話的另一人沉默了,他悄悄轉頭看了眼那十幾個人的方向。
那群人坐在角落裏,倒是沒和他們一樣起火取暖,只是把濕衣服給脫了下來,換了一套幹淨的。
現在正三三兩兩團在一起,說說笑笑,時不時還比劃什麽,看上去一點也不為這場暴雨發愁。
他想起來了,這群人是急匆匆從外面跑到這裏避難的,現在還有幹淨衣服穿,估計都是多虧了身上的背包,柴火之類的,肯定是沒有的。
他拍了拍李葭,朝那邊努了努嘴。
“不給人家拿點木柴?看上去有點冷啊。”
李葭看都沒看上一眼,她剛剛去問阮栖的時候,已經短暫接觸過那群人了。
“我問過了,他們說不用。”
而且那些幹淨衣服……她親眼看到根本不是從背包裏拿出來的,而是阮栖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來給他們的。
這些事,她想了又想,還是沒有告訴同事,怎麽說也是人家的私事吧,随便說出去不太好。
同事咋咋舌,“那他們不冷嗎?”
他們不烤火的時候,衣服還是濕的,附在身上的時候跟水鬼纏身了一樣,冷到骨子裏去了。
李葭搖頭,“反正他們說不冷。”
而且大概是真的不冷,她沒看出來勉強。
“我覺得,人家的身體素質比我們這群人高多了。”
“那也正常吧。”
另一個老師插了一嘴,“你想想,人家這麽專業一團隊,說不定末世以前就是幹什麽工作的,咱們這——”
她食指指向鼻尖,“一群天天跟學生坐在一起的戰五渣,那能比嗎?”
那倒也是。
人家實力更強,能狩獵到的異獸當然也更好,實力增長得也就更強,完全是一個良性循環。
話題被扯遠,又被人拉回來。
“聊哪去了都,想想明天怎麽辦吧,到底是跟他們走,還是就留在這裏,當他們沒來過。”
幾個老師相顧無言。
李葭出神地想了一會,然後說:“跟他們一起走吧。”
“怎麽說?”
“你也說,他們這麽專業的團隊。”
“而現在,這麽專業的一群人寧願現在冒着暴雨出門,都不願意稍微等一等,肯定是有原因的。”
“假如,他們說的雨不會再小了是事實,那我們要面對的,很可能真的是波及全世界的洪災。”
李葭擡頭,望了一圈周圍的同事。
“到時候,就不是我們平平安安坐着商讨要不要走了。”
“只怕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聽了半個下午的風雨聲,吃晚飯的時候,阮栖毫不意外地收到了答複。
李葭:“我們想好了,明天下午跟你們一起走。”
“但是我們有一個要求。”
阮栖點頭,“你說。”
“我希望你們能護着點那群學生,讓他們待在隊伍裏面,他們跟我們不一樣。”
他們還很年輕,朝氣蓬勃,往後的日子還很長。
“我們就無所謂了,只要跟在隊伍後面就行。”
阮栖點頭,然後又搖頭,“不需要跟在隊伍後面。”
“明天走的時候,我會喊上那幾只獅鹫,雖然不多,但擠一擠,大家也都能上去。”
明天她會格外注意弦的保護的,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意外掉下去。
李葭驚訝地看着她,看上去想說什麽,但憋了半天,最後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阮栖大概猜得到她要說的話,但她自己不在意。
她既然想救人,就會盡全力,如果那幾只獅鹫也不夠的話,她甚至還會考慮讓蛟出來一趟。
不過應該用不上,雖然雨勢很大,但獅鹫一貫擅長在惡劣天氣中飛行。
至于周邊幾個小區的人,她已經給他們都留了消息,現在應該都在家裏備好了儲備糧。
等安頓好這些學生,她們就直接全部啓程上高原了,路上正好接上這些人。
夜色深重,雨打窗戶,噼裏啪啦的,打得人心緒不寧,睡不着覺。
阮栖都多少年沒睡過覺了,只是倚着牆角閉目養神。
一晚上聽了不知道多少個人翻來覆去的聲音,她就知道,今晚只怕多的是人睡不好。
第二天起來,雨勢确實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但衆人的黑眼圈卻很有加深的跡象。
“你昨晚沒睡好?”
“你不也一樣?”
兩人看向對方的黑眼圈,尴尬一笑。
不過怎麽說是高中生和高中老師呢,熬夜這方面真的很有經驗。
雖然昨晚沒睡好,但是一大早上說醒就醒了,做飯幹活的時候也沒看到有人說多累。
阮栖那十幾個人也去幫忙搭把手,當做是允許他們進來避雨的報酬。
至于食物和感冒藥,只要阮栖還在,他們是不缺這些東西的。
上午的時候,阮栖聽着李葭她們跟學生宣布了這件事,大概是平時就習慣了聽從老師指揮,也沒什麽人提出異議。
看天色其實已經完全分辨不出時間了,上午的天色也僅僅是比深夜亮了一些而已,非常有限的光亮,顯得太陽都很吝啬。
*
下午了。
陽光一如既往的稀缺,烏雲一層蓋過一層,壓在天上。
飛鳥會喘不過來氣嗎?
李葭拽了拽背包的褡裢,确定東西不會掉出來。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好像能把人活活溺死的雨,深吸了一口氣。
居然真的要現在出門了,想想還有點不可置信。
兩分鐘過後,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是阮栖,她下午的時候出門離開了,說讓他們等她開門再出來。
李葭看過去,随着水流湧進來的,還有凜冽的風,像刀尖,劃得人骨頭疼。
然後她看到了站在雨裏的那個人。
不對……她真的站在雨裏嗎?
否則為什麽她全身上下都是幹燥的,沒有一點風吹雨打的痕跡?
李葭合理懷疑自己是眼花了,但是異變過後連近視都消失了的視覺清清楚楚地告訴她,那就是阮栖。
密集的風雨落下來,在距離她毫厘之差時卻像是轉了個彎,自然而然拂過她的發梢肩頭,落在地上。
再往後看,就是那幾個龐然巨物的身影,獅鹫的羽翼沾了水,看上去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更有異獸本該有的肅殺氣息。
李葭只要想到這麽威猛的野獸居然是阮栖的坐騎,就感到了一陣割裂。
……怎麽想,這樣的猛獸都和坐騎兩個字搭不上邊,雖然已經看過它們在阮栖面前有多乖巧了,但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走了。”
最後還是阮栖先說的話,聲音平穩地穿過雨幕傳進來。
“再不走,大金都要生氣了。”
大金,領頭獅鹫的名字,也是阮栖最常用的坐騎。
對于這個名字,李葭不乏安慰地想,人無完人,她已經這麽強大,看上去幾乎無所不能了,有點缺陷也是很正常的。
……雖然取名無能這樣的缺陷一開始根本不在她的考慮之中,她總覺得這種大佬,就連缺點都應該有點美強慘意味的。
不過這樣的阮栖,确實要更好相處一點了。
一群人忙不疊地跑了出去,按照早就安排好的分組分別爬上獅鹫的背,動作迅速,生怕慢一點就會被大雨淹死。
說被淹死真不是一句誇張的話,只是半天的雨而已,水位就已經上漲到小腿處了,有的個子矮的,這會膝蓋都泡在了水裏。
更別談雨滴的密集程度,只是站在那裏,水汽就撲面而來,很有一種要把人當場溺斃的氣勢。
“坐穩,抓好羽毛,不要怕會把羽毛給拔掉,獅鹫身上的羽毛都很堅固,輕易不會掉。”
掉的比較頻繁的其實是羽毛之外的一些細絨,手感很好,也很軟和。
來之前她就已經讓獅鹫把身上梳理了一遍,确定短時間內不會有羽毛再次脫落。
這樣,再加上弦的保護,除非黴運沖天,否則是不會出事的,預計今晚之前就能返回駐地。
……
某種意義上來說,阮栖的運氣真的不怎麽樣。
比如她們返回途中,恰好撞上了一批遷徙模樣的巨鳥。
兩方空中相遇,雖然彼此內心都很着急,但也沒辦法繞道而行,只好僵持着。
這場面有點尴尬,還有點莫名的熟悉。
阮栖拍了拍大金,捋了捋它炸起來的細絨毛。
“不要慌,簡星她們在接我們的路上了,很快。”
怎麽說呢,運氣也沒有很差吧,她提前安排人來接她們,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嘛。
周圍人聽到這話也冷靜下來了,只是警戒的姿态依舊沒有放松,依舊戒備地握着自己的武器,看上去随時準備給對面的鳥群來一計悶棍。
果然,沒過多久,簡星就帶着一批人馬來了。
這裏的人馬是字面意思,人,和馬。
普通的異變人群,和長了六只腳的馬。
“六只腳跑得果然比四只腳的快!”
簡星的到來很快打破了僵局,那群巨鳥眼看不可能讨得到好,很快就散去了。
阮栖認真想了想,“你也沒騎過幾個四只腳的吧。”
頂多就是獅鹫,但獅鹫主要靠翅膀趕路,又不靠那四只腳。
簡星擺擺手,“這不重要,重點是六只腳跑得真的很快。”
“你體驗一下就知道了。”
在大金不舍的目光裏,阮栖毫不留情轉身離去,騎上一匹六腳馬。
風馳電掣,一日千裏。
“确實跑的很快。”
阮栖給予了肯定。
簡星和她并駕齊驅,得意地挑起眉毛。
“嘿!我就說。”
雖然沒騎過四只腳的,但她又不是沒見過四只腳的跑路,肯定沒這種馬快。
不過她其實并不知道這是這種馬的特性,還是單純的腿多所以跑得快,就是說說而已。
一群人浩浩蕩蕩在雨裏趕路,每一刻都在不停歇地沖破雨幕。
水汽都變得輕快起來,沒那麽悶人。
“到了。”
雖然是臨時駐地,但也收拾得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邵康在這些方面很有經驗,每一次都辦的妥當。
他很擅長安排人手,把一個人放到最合适的位置上去,就是他的工作。
一群人一回來,就被他招呼去洗熱水澡換衣服。
除了阮栖,一時間居然沒有人能留下來。
阮栖把這兩天的事情大致說給邵康聽,然後把她新規劃好的路線圖拿了出來。
“這個地圖是末世降臨以後,我和簡星在還沒下裂縫的時候繪制出來的,可信度這方面你不用擔心。”
邵康點點頭,他其實就沒擔心過,阮栖的形象一直很可靠,雖然看上去很年輕。
“那我把路線圖給其他人看看。”
“嗯,要是大家都沒有異議,明天開始上路,就按照這個路線走。”
“老規矩,一路上能救多少救多少,不管結果怎麽樣,不要把自己的命搭進去,盡力而為。”
“好。”
以前就有過的,為了救別人反而把自己的命給丢了。
從那以後,團隊裏就多了一條新的規矩,禁止以命換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人力終有盡時。
就連阮栖,不也一樣。
*
暴雨天氣一路蔓延進人們心底,大概也和看不到陽光有關,團隊裏的氣氛不可避免地越發低沉下來。
不過邵康早有應對辦法,自從團隊裏的人越來越多之後,想組織好所有人也變得麻煩起來。
人的心思是不一樣的,很難擰成一股繩,但邵康努力這樣做。
這點上來說,阮栖還挺欣賞他的,作為領袖,他不算合格,因為善的那一部分太多了。
但如果只是管理層中的一個,他就再合适不過了。
在裂縫上趕路,獸群沒以前那麽多,但人卻多了很多,而人正是管理方面最大的變數。
邵康花了很多心思。
正如此刻,又是暴雨如瀑的一天,剛吃完晚飯。
“一天天的,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太陽。”
“我們還要趕多久的路啊,好累。”
并不是有意的,但一些負面的情緒依舊在人群中傳開,像病毒一樣飛速擴散。
在隐隐約約的唉聲嘆氣中,邵康讓人搭建了一個臨時高臺。
他向阮栖借了一套設備,再加上本來就有的發電機,造了一個舞臺。
有人被他喊上去,音響一開,音樂一放,感覺就來了。
從搖滾樂到廣場舞神曲,反正他不放消極的,就挑那些大衆知名度高的,人人都能唱兩句的。
歌聲從舞臺開始蔓延,聲浪一重高過一重,覆蓋掉心底所有的消極和不滿。
慢慢地,也有人主動爬上高臺,抱着話筒一彈響指,直接把這當做卡拉OK,引吭高歌。
效果也很明顯,人群的情緒被調動着向上,歡快活潑。
阮栖站在帳篷外,一直沒進去。
簡星蹲在她旁邊,數着數吃巧克力。
這玩意現在可沒得生産的,就剩最後幾個了,饒是簡星,也得委委屈屈地數着吃,慢慢吃。
不然一口就全給吞了,那以後的日子就真的沒得吃了。
邵康在裏面沒找到她們,出來一看,果然在外面。
“你這幾天怎麽都沒在裏面待過?”
邵康當然不知道,那是因為阮栖對情緒的過強感知,導致她不喜歡待在消極氛圍過重的群體裏。
那樣她會感受到心髒被壓迫。
阮栖搖了搖頭,“不感興趣。”
她确實對唱歌也不感興趣,但感受到情緒在好轉,也輕松一些。
“哦。”邵康愣愣地點頭,低頭看了看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數着巧克力吃的簡星。
“巧克力快沒有了嗎?”
“對啊。”
簡星嘆氣,“這點吃完就真的沒有了。”
她上次這麽狼狽,還是好多年前的喪屍世界,新基地還沒恢複秩序的時候了。
邵康撓撓頭,“剛才彙總今天收獲的時候,我記得好像有幾盒巧克力入賬了,要不你去看看?”
現在團隊人多,管理也更嚴格了。
在物資的貢獻和獲取方面,阮栖參照了上一個世界的貨幣體系,稍微改動了一下,然後直接拿來用。
核心還是貢獻點,貢獻可以獲得點數,想要什麽都得拿點數換。
簡星的點數多到用不完,她也幾乎不怎麽用。
當下歡呼一聲從地上蹦起來,連跑帶跳地走了。
邵康左右看了看,蹲在了簡星本來的地方。
剛一蹲下來,他就知道為什麽簡星蹲這裏了,這邊上面剛好有一個凸起,能遮點雨水。
不過跟阮栖的全方位無死角防護還是沒得比。
邵康好奇了很久,也沒問過她是怎麽做到的。
現在聽着風聲雨聲,跟裏面歡快的音樂聲,看着阮栖一身幹燥清爽地站在外邊,還是沒忍住好奇心。
“那個到底是什麽,你身上這層。”
阮栖想了想,“不知道。”
“可能是有形的,也可能是無形的,它們可能根本不存在,也可能一直都存在。”
“也許是,一種奇怪的高緯度介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