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46章

林婠沒發現容策的身影漸漸逼近, 待發現時已經來不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有一瞬間的疑惑。

待反應過來後, 直接愣在了原地。

林婠已經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傻子, 這些事情她不是沒有想到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那麽快。

她已經是容策的姨娘，大概他今日也是來讓自己明白姨娘要盡什麽本分。

故而她對容策的靠近只是有一些愣然, 很快就恢複過來。

容策何其聰明的一個人，如何不明白林婠前後的改變？

他的心中并非沒有旖旎心思，只是面對林婠的雲淡風輕, 好似自己急色一般。

容策的心思百轉千回，看着林婠時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告訴她天色已晚。

林婠沒答應，也沒反對。

只是兀自去了淨室。

這般主動的态度，卻又不知為何刺激到了容策, 雖然她已經收拾妥當，可容策卻什麽舉動都不曾有。

倒是讓林婠有一些莫名。

難道他留宿此間，不是因為這件事嗎？

床笫之事有些難以啓齒，林婠不便多問出口, 但她眼中疑惑分明，容策自然看的清楚。

“你當我是什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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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策這話問的有些沒頭沒腦的。

但林婠卻聽得明白，可明白歸明白，到底是不能說出口的, 她一言不發，穿着單薄的寝衣站在一旁。

臉上倒是沒有什麽表情, 可心中依舊拘謹，瑩白的手指緊張的抓着衣襟…

也是這個時候, 容策望着她才能瞧出幾分從前的影子。

心中那些冒出來的心思，早已經煙消雲散，只是将人拉到自己的身邊，分了一半的床榻給她。

好似他很大度一般。

可這明明是自己的屋子。

林婠身子一僵，手腳都不知道要往什麽地方去放。

容策仰面躺在身側，那氣息太過霸道，也太過熟悉，縱使林婠心中有所不忿，到底不能拒絕。

只胡亂的抓着錦被，下意識的離着他遠了些。

那自以為是的小動作當然沒有瞞過容策的眼，他緩緩的勾着唇，沒由來想起在揚州時候的事。

那時候他眼盲，什麽都瞧不見。

成親時候自己還是個瞎子，故而有些事情，林婠這個當娘子的就主動許多。

她也全然不懂，只是想着讓他不能被人笑話。

那份心意到底彌足珍貴。

容策并非不懂，只是得到的太多太容易，竟也從未想過若是失去會如何。

如今他将人綁在自己的身邊，卻總覺得和從前很不一樣。

他覺察出了問題，卻沒有覺察出問題到底出在什麽地方，或許知曉，或許不知。

但容策素來就将情緒放在心裏，不會輕易的露在臉上，故而誰也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婠婠。”

昏暗的燈光中，傳來了容策的聲音，林婠即使有些緊繃，但她和容策到底曾經結發為夫妻。

便是尴尬也沒有持續太久。

差點兒昏昏欲睡過去。

此番聽見容策喊她，有些疑惑的看了過去，“世子有何吩咐？”

這稱呼不可避免的又讓容策皺起眉頭。

林婠心中明白，卻沒想過要改口，有一些事情早在不知不覺當中就有了改變。

林婠不知道容策留自己在身邊究竟是什麽心思，倘若他們之間有什麽情分的話，恐怕也是不多的。

就這麽一點兒情分，林婠當真是不想太過浪費。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心中有了算計。

就在不知不覺當中。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那麽做了。也許她算計不到什麽人，可這些小心思到底沒有坑害任何人。

林婠想了許久，便也開始心安理得起來。

她想入非非，容策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只和林婠說起過幾日休沐，帶她和寶兒去城裏逛一逛。

“休沐？”林婠有一些詫異，她雖然現在是容策的姨娘，可到底沒有費心打聽過容策的行蹤。

他每日什麽時候回來，又什麽時候去上朝，何時休沐，林婠是一概不知。

若是在從前，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世子若得空，好好歇息一日，京城風光無限日後也有的是機會。”林婠随口說出的就是敷衍。

她敷衍的并不走心，容策也并非聽不明白，他皺起眉頭強迫自己心平氣和一些，“寶兒還小，成日拘在府中瞧着多可憐？”

林婠聽着容策這些前後不着調的話，也沒有反駁什麽。

想要利用孩子的時候就說他還小。

想要找借口的時候，就說孩子大了。

原來孩子還是可以變得？

什麽時候算小，什麽時候算大，都是他爹一人說了算的？

只不過這些話，林婠也只能在心中嘀咕幾句，當着容策的面卻一言不發，見容策堅持，只能答應下來。

而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林婠實在是有些困倦，見容策并沒有別的話要說，也不曾有旁的想法，便抱着被子開始瞌睡。

很快身邊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容策看着她這般模樣，直接愣住了，像是沒有想到。

在揚州的時候，容策其實根本就睡不好，他偶爾醒過來時，就會看見林婠在自己的身邊安眠。

她從不會吝啬告訴旁人，她對自己的喜歡。

夜夜同床共枕，莫說林婠已經習慣，便是容策也已經習慣，他本以為闊別許久，自己會睡不好，但不過一刻鐘，就悄然睡去。

屋子裏靜悄悄的，瞧着還頗有些歲月靜好。

只是溫馨此言，在他們二人的身上，到底是沒能體現出來。

翌日待林婠醒來時，容策已經不在身邊，林婠尚未想什麽，姜氏就打發陪嫁嬷嬷來說過幾日的賞菊宴。

林婠心中明白，這大抵是國公夫人要給容策相看人家了。

“夫人可是有什麽話要吩咐？”

林婠太過乖覺，乖覺的嬷嬷都有些不知要如何開口，但該說出口的話還是不能少的。

那日既然是給容策相看人家。

自然沒有林婠什麽事。

“嬷嬷放心，我不會亂跑的。”林婠說的自然，嬷嬷見她臉上并無任何不滿之色，也沒有再多囑咐什麽，回正院複命去了。

姜氏聽說之後，命人賞賜了不少東西給林婠。

林婠瞧見那些，倒也沒覺得太稀罕，雖說林家地位低些，可實在是有錢，許多好東西她都是見過的。

只是從前不能穿戴出去罷了。

如今自己身份變得不一樣了，倒是可以穿戴。

但她早就歇了這心思。

宮中的重陽宴，自然沒有林婠的位置，她不知容策何時回來，早早的歇下。

容策灌了一肚子酒，回到院中的時候才發現林婠早已經睡了。

燭臺是冷的，這讓他明白過來，她連一點要等她的意思都沒有，容策見林婠睡得香甜。

心中卻湧現出淡淡郁氣。

她倒是半點都不受影響？

她倒是過得快活。

容策的耐心本就不多，瞧着林婠這般舒坦，到底是心中不平，硬生生的将人給喚醒。

林婠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瞥見坐在自己床邊的人，心中很是不滿，“…世子爺這是做什麽？”

“半夜擾人清夢？”林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摸不準他的想法，但容策并不說話，只是盯着她看。

惹得林婠愈發疑惑。

她被盯的有些受不住，忍不住的別開眼。

“婠婠。”

容策的嗓音有些啞，林婠聽得分明，卻有些不想回應，自從身份變了之後，他只稱呼她婠婠。

她又不受控制的想到了從前，他喊她娘子的時候，也是這般。

只是再也回不去。

也許是今日的夜色太深，或是她被一個稱呼勾起從前的隐秘心思，林婠忽然有些氣悶。

對着容策的态度自然也不算好。

“世子可有什麽事？”林婠擡眸看他，眼中還有并不曾掩飾好的厭煩，恰好被容策給捕捉到了。

他冷笑連連，将人從床上拎了起來，漸漸逼近，“你說我有什麽事？”

林婠自然不清楚他是怎麽了，只是容策眼中欲色分明，他不加掩飾，也并不想掩飾。

容策欺身向前，一點點的拉近自己和林婠之間的距離，兩人靠的極近，林婠身上的溫度，全部都傳遞到他的身上。

他剛剛從外頭回來，身上還帶着不少的冷意，林婠忍不住瑟縮起來，容策看的分明，卻将人摟的更緊。

容策并不重·欲，卻很喜歡逗弄林婠，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這些時日并非他沒有其他想法，只是形勢迫人。

今日夜色深沉，他難免被蠱惑，陣陣幽香直往他鼻尖鑽，林婠的呼吸越來越重，溫熱的氣息勾的他心思浮動。

林婠身上的紗衣不知何時已經被她掙紮開，堪堪挂在臂彎處。

衣襟敞露，春色乍現。

有一些事如今已無暇思考，容策的手指漸漸的勾上她溫潤如玉的下巴，拇指緩緩的研磨着她的唇瓣。

破碎的低吟再也隐藏不住。

而容策，也當真沒有想過要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