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第48章
容策無法分辨, 林婠也不會将那些話說的太過明白。
他有自己的驕傲,自然不會一直追問,可心中卻分外的在意, 只想知曉林婠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想的。
可很多時候都是事與願違。
他弄不明白, 也問不出答案,如今更是将希望寄托在孩子的身上。
寶兒
擡起頭看了一眼爹爹,學着母親平時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爹爹,你想知道什麽?”
“我去問一問娘親,再來告訴你。”寶兒說的認真。
但容策聽見這話, 臉上的神情卻有些挂不住,他淡淡別開眼,沒有答應寶兒的提議。
寶兒不知親爹口是心非,見容策沒答應,也樂得清閑, “那我就不去問娘親了。”
容策:“……”
他望向寶兒,眼神一言難盡。
他很想告訴寶兒并非如此,但話到嘴邊依舊說不出口。
寶兒如何知道他心思如何?
于是這件事情,就這麽被揭過了。
京城很是繁華熱鬧, 容策帶着寶兒去了許多的地方,起初他還能自己走走,到後來根本走不動路,就由容策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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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很依戀他, 整個人安安穩穩的窩在他的懷裏。
容策其實是有一些不習慣的,可這麽多日子相處下來, 他早就已經習慣寶兒在他的身邊。
他見寶兒睡熟,也沒有在外逗留, 抱着孩子去了一處酒樓。
丁來和嚴達在外邊伺候。
“世子,府中的宴會已經結束。”
“等寶兒醒了再回去。”容策淡淡吩咐,他頭一回帶孩子,不知寶兒是否已經玩的盡興,他沒法代替孩子做決定,只能等孩子醒來。
丁來和嚴達沒有多話,恭恭敬敬的在外頭伺候。
景國公府的賞菊宴辦的很成功,熱熱鬧鬧的,沒有半分失禮。
林婠一直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半步都沒有踏出去,姜氏則是一早就知曉容策不在府中。
帶着孩子出門去了。
這一回的賞菊宴,姜氏也已經相看好了人家,只等容策點頭。
偏偏姜氏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容策歸來,一直到黃昏時分,他才帶着孩子姍姍而歸。
寶兒的手中捏着不少吃食。
姜氏看到他們父子兩個,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些話當着寶兒的面其實不好多言,她便讓人先将寶兒給送了回去。
寶兒依依不舍的看着容策。
那全然的信任,讓容策的心情好極了,“寶兒先跟着丁來回去,爹爹一會兒就過來。”
寶兒聽了這話,才願意跟丁來走。
姜氏将他們父子二人的一舉一動全部都看在眼裏,等到寶兒的影子都見不着了,她才開口說起今日賞菊宴的事情。
“岑禦史家的姑娘才貌雙全,娘瞧着很是歡喜。只可惜吾兒今日不得閑。”姜氏的話很明顯,她選定了禦史家的姑娘。
只是不清楚容策的心思。
“照理,這些事情應當是由母親做主的。”容策原本也是這麽想的,只是這些日子他的心思亂極了,所有的心思都在林婠的身上,當真分不出什麽心思去理會成親一事。
“母親,有一些事情我尚且還沒有弄明白。”容策沒有隐瞞,可這些話聽在姜氏的耳朵裏,卻讓她皺起了眉頭。
“若臻此言何意?”
“莫不是你還不想娶妻?”
容策當着姜氏的面,認真的點了頭,“有一些事情,我尚且還沒有弄明白,此番若是成親,對岑姑娘也是一種傷害。”
他說的極其好聽,可事實如何唯有容策自己明白。
他對一些人和一些事,當真沒有太多的同理心,若非如此,有些事情也不會弄成現在這般。
“是因為林婠?”姜氏沒有和他迂回,直截了當的問道。
容策也是坦然,直接應下,“是。”
但是更多的,他也說不清楚。
姜氏看着容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問不出具體的答案,也說服不了容策。
随意的揮了揮手,便讓人走了。
待容策離開之後,嬷嬷看着姜氏欲言又止,有着滿腹疑問。
“你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嬷嬷見姜氏沒有太生氣,便問起了方才的事,“世子這是…”
“現下誰能知曉他心中在想什麽?”姜氏沒好氣的開口,“也許他自己都沒有弄明白自己心裏在想什麽。”
嬷嬷沒有說話。
主仆二人都知曉是因為什麽原因。
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将此事徹底掩埋。
“那岑禦史府上的姑娘…”
“原本也只是我覺得岑姑娘溫柔知禮,八字都還沒有一撇,若臻沒有這心思,倒也不必将兩個孩子硬生生的綁在一處。”姜氏對這些事情态度總是淡淡的。
容策如今這個态度。
姜氏總覺得,自己若是那麽熱心的替他相看人家,是耽誤了旁人家的姑娘。
她是想結親的。
可不是想結仇的。
姜氏神色淡淡,嬷嬷也不能越過主子去。
所以主仆兩個什麽都沒有多說。
姜氏本以為容策離開正院,會去尋林婠,但容策并未去尋人。
而是在書房裏生着悶氣。
外人瞧着相安無事,但唯有丁來一人,知曉主子如今是何狀況,分明就忍受不得,偏偏還要裝作無事發生。
只苦了丁來一個人。
“世子,夜深了,您可要安歇?”丁來終是忍不住問出口。
容策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
“林姨娘那邊…也還沒有安歇,許是…許是…”丁來支支吾吾,話說的棱模兩可,容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丁來就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就在主仆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伺候林婠的小丫鬟尋了過來,“世子,林姨娘打發奴才過來請您…說是小少爺有些不大好。”
丫鬟戰戰兢兢開口。
容策聽到之後也顧不上別的,立刻趕了過去。
屋子裏林婠正抱着寶兒不住的走動,容策過來時兩人也來不及寒暄,他開門見山問寶兒如何。
“還請世子給寶兒請個大夫。”林婠将孩子抱在懷裏,以期讓他能夠舒服一些。
面對容策的問話,她其實也不清楚發生何事。
孩子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方才要睡下時才告訴她有些不太舒服。
林婠原本也沒想去麻煩容策,可誰知寶兒沒一會兒就吐了,小小的孩子看着十分可憐。
容策過來時丫鬟才剛剛将屋子裏頭收拾好。
“丁來,去請大夫過來。”容策朗聲吩咐,随即又想起了什麽,到底不太放心,讓嚴達拿着自己的令牌去太醫院請太醫。
林婠聽得分明,也知請太醫太過興師動衆。
但她想起昔日寶兒在揚州時候發生的事,有些話就放在了心裏,沒有說出口。
等待的時間很是漫長,寶兒的神情有些恹恹的,和白日裏那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很不一樣。
林婠抱着孩子不住的走動,時間一久,她的手臂就變得酸軟無力。
容策見狀走了過去,就要從她的懷裏接過孩子,“我來吧。”
林婠沒有太逞強,将孩子交了出去。
寶兒換了一個懷抱,開始哼哼唧唧,容策輕輕的哄了兩句,他就安靜下來。
林婠心中擔憂,問容策今日究竟帶孩子去了何處。
“不過是在城裏随便的逛了逛。”容策随口說道。
“他白日裏還好好的。”
林婠自然知曉寶兒白日裏還是好好的。
不多時,太醫過府,診斷過後告訴容策,孩子是因為暴飲暴食,吃的太多積食才會嘔吐。
“世子,孩子年幼,脾胃弱,有些食物不能一塊兒吃,也不能多食。”太醫冷靜開口。
說了許多要注意的事情。
容策一一的記錄下。
丁來送太醫離開,去府中庫房取了藥,就在廊下熬制。
若有若無的藥味從窗戶的縫隙裏飄了進來。
藥熬好之後,用涼水湃過,溫度适宜之後,給孩子喂了下去。
太醫也許真的有些本事,寶兒喝完藥,就在容策懷裏沉沉的睡去。
容策從太醫的口中得知是自己的緣故,才讓寶兒遭罪,心中很是內疚,即便寶兒睡着了,他也沒有把他放下,神色尴尬的看着林婠,“今日這件事…”
“世子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林婠知曉今日容策帶寶兒去了多少的地方,給他喂了多少吃的。
雖然有一些無奈。
可容策待孩子的心意,林婠是知曉的。
她心中并沒有埋怨和怪罪。
她很是善解人意,可正是因為這種善解人意,讓容策愈發的煩躁。
他眼睜睜的看着林婠将孩子抱在懷裏,和他商議說寶兒今日受了罪,她想留孩子一塊兒睡。
尚不等容策開口,她便給自己找好了臺階,“若是世子覺得不妥,還請容許我去照顧。”
她進退有度,甚至都沒有怨怼。
可容策總覺得,他們不應該是這樣的。
“婠婠,這件事,是我不對。”容策低了頭。
林婠對着他扯出了一個弧度,語氣也是輕輕柔柔的,并沒有太多起伏,“我知道,您只是沒有照顧過孩子,自然不懂這些。”
她并非要給容策開脫什麽。
只是到底沒有辦法用要求林文彥來要求他。
從前那人是自己的丈夫,如今這人…
只是自己需要讨好的存在。
容策看着林婠,他只覺得心中的煩躁愈演愈烈,他迫切的想要改變,卻很是無力。
“今日母親提及了禦史府。”
林婠聽的很明白,聞言淺淺笑起,“那,就恭喜世子了。”
這麽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徹底點燃了容策的怒火,他看着林婠,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憤怒,“林婠,這一切你都不在乎嗎?”
“我要同旁人成親,你也不在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