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幻夢恍成真
幻夢恍成真
聽了莊禾的話,夏銀燭和淩玉塵皆是一驚。
若情況屬實,蕭殘風身為仙界仙君殺害凡人,瞞天過海,按仙規便要剝去他身為秋宮宮主的職位,将其逐下人間贖罪。
可三年前的秋季,仙界監察寮沒有發現一點異常。
但一個孩子,總不至于編出這樣的謊話騙人。
淩玉塵收起冰地扶起莊禾,問:“你确定沒有看錯?”
“我的仇人我怎麽可能看錯!”莊禾怒道,“雖然…雖然那個人帶我回來時的樣子我記不清了,可那支筆和他後來變的那張臉我絕不可能看錯!”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去見一個人。”淩玉塵說,“無論如何,你說的那位都是執掌人間的仙君,不可随意妄議。當然,若情況屬實,我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好!”
兩人帶着莊禾回了村,而在他們走後,那棵被夏銀燭踹倒的樹邊多了一個人。那人蹲下身把手放到樹上,原本綠意盎然的樹瞬間枯萎,葉子落了滿地。
…
得知情況後的萬朝卿也一臉驚訝,她拿出山河筆讓莊禾認,莊禾果斷點頭。
山河筆作為四宮輪流使用的法器,有自動記錄的功能。只要注入仙力,便可随意查看任何一位宮主執掌期間使用山河筆的情形。
萬朝卿注入仙力,三年前那個雨夜的場景便投影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一個男子伫立在田中,他的上方籠罩着兩團陰氣,陰氣團中是一對凡人夫妻,不過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人的樣子了。
“兩個凡人也太弱了,喂,給我多找兩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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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田邊,一個青衣男子執傘而立。聞言,他神色微變,召出山河筆打散了那兩團陰氣,那對夫妻摔落到田中,半邊身體都已經被陰氣侵蝕成了白骨。
“蕭殘風,你這是什麽意思?”男子有些不滿。
蕭殘風落到田中,偏傘擋了下那對夫妻的屍體。他摩挲着手中的山河筆,說:“我讓你來人間吸收力量,但你也要有個限度。大規模吸收凡人活氣,就算有我頂着,鬼界那邊也不好交代。”
男子“切”了一聲,道:“說白了,你就是狠不下心。都說四宮宮主生了副憐憫蒼生的心,現在看,這話果然不假——”
“你住嘴!”蕭殘風憤然轉身,“随便你吧,反正出事也查不到我頭上。”
看着蕭殘風離去的身影,男子失笑出聲,呢喃道:“心果然還是太軟了。”
…
看完山河筆投影的畫面後,萬朝卿一臉不敢置信,蕭殘風居然真的殺害凡人,還幫別人瞞天過海……
再次看到父母的慘況,莊禾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他顫抖着身體,想發火卻無人可發。
“此事是仙界的錯,回去後我會下令仙界監察寮全力追查蕭殘風,還你和你的父母一個公道。”淩玉塵蹲下身摸了摸莊禾的頭,“抱歉。”
“你沒錯…我不要你道歉。”莊禾含淚看着淩玉塵說,“我要殺我爹娘的那個人付出代價!我要親眼看着他死!”
“會讓你親眼看着他死的。”淩玉塵擡手抹去少年眼尾的淚水,“不過當下我們要解決田地和瑤情江的問題,等事情結束你跟我們回仙界,我們會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
“……好。”
萬朝卿也走過來摸了摸少年的頭,打趣道:“這下你不會阻止我們辦事了吧?”
想起先前的所作所為,莊禾有些羞愧地低下頭,道:“不會了…你們是好人…哦不,是好仙,我相信你們。”
“這才對嘛,小朋友不搗亂多可愛。”萬朝卿拍了拍莊禾的頭說,“剛才我對這裏的田地用了靈池水,效果不錯,多用兩次你們的田應該就能活過來了。”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可人間受災地方頗多,如果每一處都要靈池水三次灌溉恢複,靈池水估計得被抽幹。
“我想也不一定非靈池水不可。”淩玉塵推測道,“那些田地的情況與落西川西北處荒野瘋鬼聚集地十分相似,都是受到了陰氣感染。只要将能克制陰氣的力量混入水中,應當都能讓這些田地活過來。”
如此一來,可用水的範圍就不止靈池水了。
像淩玉塵宮裏的冷泉水,蕭傾辭流楓山上的山泉水都是很不錯的選擇。在淩玉塵的強烈推薦下,萬朝卿果斷選擇了流楓山的山泉水。
要取來能恢複人間大半田地的水量需要時間,萬朝卿回仙界取水,淩玉塵和夏銀燭便決定在此留一夜,正好幫萬朝卿盯着點田地恢複的情況。
得知兩人要留下,莊禾便把兩人請到了自己家。他的父母離開後,家中便只剩他一人,他父母的房間一直空着,正好給兩人暫住。
房間很幹淨,一看就是有人在天天打掃。
“這裏可以嗎?”莊禾小心翼翼問。
淩玉塵笑道:“你這孩子,先前不還敢拿着掃帚追着我們打嗎?怎麽這會兒膽子小成這樣?”
“我…我先前也不知道……”
雖然嘴上說着恨,可對方畢竟是貨真價實的仙,是曾經他的父母每個夜晚都會給他講到的人。如今這樣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當成普通人看待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且就是淩玉塵剛剛說的,自己先前還拿掃帚追着他們打……
“不逗你了,這裏很好,多謝。”淩玉塵扯了扯衣領說,“不過還是麻煩問一下,這裏有能沐浴的地方嗎?”
又是在幻象結界中打瘋鬼又是被拿掃帚追着打的,不洗一下實在難以入睡。
“有,就在隔壁。”
“多謝。”說完,淩玉塵便朝隔壁走去。
夏銀燭倒沒那麽多講究,哄莊禾回屋睡覺後,他就解了外衣往床上一躺。勞累一天,夏銀燭躺下沒一會兒就開始犯困。
他剛要睡着,就感覺有人拍了他一下。
“淩宮主你幹嘛啊…”夏銀燭揉着眼起身,“我都要睡着了。”
淩玉塵擦着頭發,說:“洗幹淨了再回來睡。”
“太困了,明天再說嘛……”說着夏銀燭又要躺下。
淩玉塵一手抓住夏銀燭的衣領把他拖下了床,擡腿威脅道:“你要不洗,今晚就給我滾出去睡。”
夏銀燭立馬清醒:“別別別…不勞駕淩宮主擡腿,我馬上去洗!”
說着夏銀燭就跑沒了影。
淩玉塵看着夏銀燭有點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禁輕笑出聲。他把頭發擦幹上了床,給夏銀燭留出半床被子後便躺下阖了眼。
奔波勞累一天躺下後,淩玉塵很快睡去。因此夏銀燭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并不知道。
等他迷迷糊糊有意識,便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睜眼一看,居然是夏銀燭!
見淩玉塵睜眼,夏銀燭微微錯開他的唇,低聲笑道:“你醒了。”
“你……”
淩玉塵想開口,夏銀燭卻再度俯身過來,把他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間。
這一吻很深,持續的時間也很長,連淩玉塵都覺得呼吸困難了,夏銀燭卻像沒事人一樣不斷索取,直到索出了淩玉塵的淚水。
松口的那一刻,淩玉塵開始大口喘息,但在哭聲的加持下,這些喘息似乎多了些別的韻味……
夏銀燭抿了抿唇縫,改去吻淩玉塵的側頸和半裹在衣衫下的鎖骨。
熾熱的呼吸打在肌膚上,淩玉塵很快出了一身汗。
夏銀燭窩在他頸間輕聲道:“淩宮主,勞駕擡個腿。”
淩玉塵似乎知道他要幹什麽,他想拒絕,可身體卻十分聽對方的話。
窩在他頸間的人欣慰一笑,伸手朝下方探去。
窗戶沒關,這個季節的風還帶着些許涼意,夏銀燭探進去時連帶着風也吹了進去,冷與熱交彙,淩玉塵下意識起了反抗的心。
“乖,我輕輕的,別躲……”
夏銀燭輕聲安慰着,落到實處卻一點都不輕。淩玉塵掙紮了幾下,發現皆是徒勞後便随他去了。
徹底屈服在對方手中的那一刻,淩玉塵猛然睜開了眼。
他起身環顧四周,發現身邊老實睡着的夏銀燭後松了口氣。
又是那樣的夢……淩玉塵揉着眉心,想把那些畫面從腦中趕出去,可越是抗拒,腦海中的畫面就越清晰,清晰到甚至還能感覺到他在自己頸側喘息時呼出的熱氣……
淩玉塵不知不覺想出了神,連身旁的人是什麽時候睜的眼都沒發現。
夏銀燭睜眼猛地起身,偏頭與耳根泛紅的淩玉塵對視了個正着。
那一刻,夏銀燭沒有錯開對方的目光,而是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縫……
然後他就吻了上去。
夢中的場景突然變成現實,淩玉塵腦中一片空白,竟讓夏銀燭占盡了先機。
床腿“吱呀”叫了一聲,淩玉塵被摁到了被褥裏,相比于夢裏那個從容鎮定的夏銀燭,現實中的夏銀燭要慌亂很多,卻也要瘋得多,一點退路都不給淩玉塵留。
待他松口時,一片不識時務的桃花借着春風而落,順着窗戶飄了進來。
花瓣落到淩玉塵嘴角,很快被水浸濕。
夏銀燭怔神片刻,俯身替淩玉塵叼走花瓣,而後啞聲道:“淩宮主,勞駕擡個腿……”
淩玉塵神智已不清,他眨了眨眼,竟稀裏糊塗按夏銀燭說的話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