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寧初擡眼看了眼又靈,不知道這丫頭哪裏弄來的千層糕。
又靈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然後又疑惑地看向寧初,眼中透着不解。
寧初見狀沒言語,低頭将碟子的糕點吃完。
又靈看了看小姐的動作,視線又落到了千層糕和玫瑰酥上,腦中靈光一閃,終于意識了到了什麽,下意識地盯緊桌子上的點心。
心頭暗腹着,這...不會是顧大公子送來的吧,可問題是顧大公子怎麽将東西送進來的,又是怎麽悄無聲息地傳到了她手上的。
想到這個可能,又靈寒毛直立,既為自己粗心懊惱,又對初心院的下人一陣惱怒。
随後熱騰騰的小粥菜肴呈了上來,江氏滿臉笑意地給寧初添着菜,等寧初吃完了,江氏才簡單了用了膳。
一旁的又靈內心煎熬着,卻也不敢随意動彈。
寧初放下了碗筷,等江氏用完了膳,天色也徹底地敞亮了起來。
寧初陪着江氏說了會兒話,注意到眼眶裏的紅絲,半勸半哄着将人勸回了房間。
“小姐,奴婢管理不當,還請責罰。”又靈滿臉自責地跪在了寧初跟前。
寧初指尖輕點着桌面,語氣平靜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又靈連連點頭保證着,“奴婢、奴婢明天給小姐答案。”
寧初目光落到又靈身上,到底顧念着主仆情誼,警告道,“下不為例!”
“奴婢明白,絕無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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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又靈收拾着桌子,倒着身子退了出去,清晨的風吹來,又靈才驚覺後背一片涼意。
姍姍來遲的又晴看着額頭冒着薄汗,臉色微白的又靈,臉色微變,“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這幅模樣?”說話間有晴壓低了聲量,餘光不由自主瞥向了房間。
又靈呼了口氣,收斂了情緒,将食盒塞到了又晴手中,淡淡道,“沒什麽,你這幾天機靈些,別惹小姐生氣。”
又晴将食盒抓得緊,忙不失疊點着頭,“我知道了。”末了又晴又瞧瞧的窺探着又靈臉色,小心翼翼道,“又靈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去做事吧。”
“好。”又晴抱着食盒離開了,又靈深吸了口氣,眼裏閃爍了暗光。
第二日一早,又靈身後跟着個臉色蒼白,身子哆嗦的丫頭進了房間,又靈朝着寧初道,“小姐,逮到了。”
寧初視線落在婢女身上,十六歲的模樣,臉蛋圓潤,稍顯幾分少女的憨厚,從外表上看,絕對看不出她會是個賣主的人。
“這侍婢什麽來歷?”寧初問道。
又靈面色流露了絲憤然,“小姐,這侍婢是咱們院裏負責小廚房的粗使丫頭,往日是跟着府裏的廚房外出采購的,算是半個家生子。”說到這裏,又靈朝着對方呵斥道,“還不如實召來。”
侍婢縮着身子抖了下,語氣帶着哭腔道,“奴婢、奴婢名喚小喜,六歲時被嬸娘賣身入府的。前段時間奴婢的哥哥尋來...”
寧初徑直打斷了她的話,“你若有嫡親兄長,又哪裏輪得到一個嬸娘賣你,我的耐心有限。”
小喜聞言臉色更白了兩分,她餘光偷偷看了寧初一眼,對上那雙洞察細微的眸子,止住了話。
又靈擡腳踹了過去,擰眉呵斥道,“在小姐,還敢隐瞞。”
小喜半爬地磕頭哭出了聲,“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說實話,尋來的不是奴婢的嫡親兄長,而是奴婢鄰居家的兄長。
我們自幼相熟,這些年也一直有聯系,他、他曾許諾要湊錢給奴婢贖身,原本再過兩年也該湊夠了銀子的,可是他娘親突染惡疾,需要銀錢醫治,奴婢情急之下才犯下大錯。
但小姐,奴婢絕無害你之心,奴婢答應那人時曾說過只是傳遞些信息和東西,但凡有損小姐身體和名譽之事,奴婢絕沒有做過。”
又靈斥罵道,“你擅自将外面的食物送到小姐的飯食裏,你可曾想過若是對方心懷不軌下了藥呢?”
“不、不會的,每次那人遞給我東西時,都會當着我的面吃下的,不會出事的。”小喜慌慌張張的解釋着。
“每次?”寧初抓住了關鍵詞,壓迫性的看着小喜,“你和對方接觸多少次了?”
小喜哆哆嗦嗦道,“一共、一共五、五次!”
“什麽時候開始的?”寧初面不改色問着。
小喜道,“從、從二月初五開始的。”
“你們怎麽聯系?”
小喜道,“寧府後角門有顆樹,樹上有個小孔,奴婢一般會把消息放在哪裏,又或者跟着上面的地址去取東西。”
“可知道下一次會面是什麽時候?”寧初問的詳細。
又靈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紙條遞給寧初,“小姐,這是奴婢抓到人時,她手上拿的。”
寧初看着上面的字跡,大氣飄逸的正楷,但行筆走勢寧初隐隐覺得眼熟。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小姐,我們要怎麽辦?”又靈有些為難的問着寧初,顧大公子這事做得沒規矩,可他們又不能找上門去理論。
且清理了個小喜,萬一後面他再鑽到漏洞收買其他人,豈非防不勝防。
寧初點了點紙條,慢條斯理道,“這上面不是寫了地址嗎?咱們過去會會不久知道了。”
“會會?小姐要出門嗎?”又靈擔憂道,“可是小姐的身體...”
寧初道,“休息兩日我已經沒事了,不用聲張,我們悄悄的從角門出去,隐蔽些,父兄不會知道的。”
又靈雖覺得有禮,但又擔憂小姐的身體,一時間陷入了糾結中。
寧初卻不管她,徑直喚來又晴換了身輕便的衣裙,便讓小喜帶路了。
又靈無力阻攔,只好順從跟了過去。
“公子,這太陽都升起來了,那丫頭怎麽還沒來?”易武百無聊賴地踢着石子,嘀咕了幾句。
易文看了看時辰,心頭暗腹着,該不會被抓包了吧。往日裏小喜收到消息,這個時辰早該到了,今天卻足足往了一刻鐘都沒見到人影。
想到這裏易文不禁道,“公子,那小喜許是被事情耽擱了,要不咱們今日就算了,改天再送。”再說了,同樣的糕點天天送也不大好,是個人都會察覺異樣的。
顧文淵搖頭拒絕着,“再等等,會來的。”
“可...”
易武不耐煩的看了易文一眼,勸說道,“公子說等,那等着就是了,你作甚說那麽多。”
易文刮了易武一眼,“你懂什麽!”
“來了。”顧文淵的語氣中含了絲喜悅。
易文易武問題不約而同的看去,這一看頓時瞪大了眼。
易武吓得魂都飛了,“那、那不是寧小姐嗎?”
易文點頭,“是、是寧小姐。”話剛落,易文才反應過來事情穿幫了,他忙轉頭拉住了顧文淵道,“公子,來的是寧小姐,咱們、咱們快躲吧。”
顧文淵一把甩開了易文的手,奇怪的看了他道,“我知道是初初來了。”
“不是、公子...”易文話還沒說完,顧文淵已經洋溢着笑容迎了上前。
易文身心疲憊的看向易武,無奈地笑着,“現在該怎麽辦?”被人逮了個人贓并獲。
易武朝着他翻了個白眼,“公子都不擔心,你瞎操什麽心。”
此話深有道理,易文一時間竟找不到詞語反駁,他深吸口氣,擺爛地站在了易武身旁,看着自家公子熱情奔赴的場面。
寧初看着眉眼歡愉的顧文淵,一時間竟有些恍惚自家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倒想是...赴一場久違的約。
“你...”
“初初你來了。”顧文淵目光炙熱的盯着寧初,語氣中透着難以忽視的喜悅和關懷,“你身子好些了,怎麽親自過來了,早知道我該去找你了。”
顧文淵目光赤誠,臉上并無半點遮掩之意,直白的就是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你收買了我院裏的人?”寧初止住了思緒,顧文淵如此坦誠,她也不欲拐彎抹角。
顧文淵點頭,“她需要銀子,我就給她。”
顧文淵說的如此坦然,寧初險些氣笑了。
又靈聞言也是一言難盡的看着顧文淵,“顧公子,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卑鄙嗎?”
顧文淵聽了這番指責,不解的看了眼又靈,然後又看回了寧初,眼中透着迷惘。
寧初呵斥了又靈一聲,“又靈,住嘴!”
又靈憤憤不平的跺着腳,“小姐,他、他毫無悔改之意。”
“住嘴。”寧初偏頭看她一眼,叮囑道,“你和小喜到一遍候着。”
又靈點了點頭,轉身之際朝着顧文淵瞪了一眼。
顧文淵這會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握着食盒的手緊了緊,“初初,我做錯什麽了嗎?”
寧初有些頭疼的看着一臉無辜的顧文淵,不禁反問道,“你當真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嗎?”
顧文淵搖頭,見到寧初失望的眼神後,急忙表态道,“我、我知錯了,初初,你說我會改的。”
這根本不是意識到錯誤的态度,寧初抿了抿嘴。
顧文淵忙舉着食盒讨好着,“我、我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點心,你別生氣好嗎?”
“你為什麽要收買小喜?”寧初開門見山問道。
顧文淵有問必答,“我、我想見你。”
“你想見我你就收買她,給她錢,讓她透風報信,讓她送東西入府對嗎?”寧初陳訴着他做過的事情。
顧文淵點頭。
寧初斥責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已經嚴重地冒犯我了?”
顧文淵耷拉着肩膀,悶聲道,“初初是不想見到我嗎?”
“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寧初擰緊了眉,也不欲再多說什麽,“總之...不準再收買寧府的任何一個人。”
顧文淵點頭。
寧初緩了口心頭的郁氣,轉身就走。
顧文淵見狀下意識的拉住了對方。
寧初偏頭看向他,“還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