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馬場?”寧初騰地站了起來,眼睛死死地盯着張弘文,心裏隐約猜到了什麽,“弘文哥,馬場上發生什麽事情了?”
張弘文笑得意味深長,“寧妹妹別急,咱們去看看就清楚了。”
寧澤安別挑起了興趣,提議道,“既然有熱鬧看,咱們也別幹坐着了,走吧。”
張弘文笑得肆意,“澤安說的對,咱們去看熱鬧。”
寧初還想問什麽,寧景安将人半拉在身邊,手背在後背安撫着寧初,輕聲道,“急也沒用,去看看再說。”
寧初朝着他點了點頭。
一旁的寧澤安和張弘文已經起身朝馬場而去,徐林雅心思都在張弘文身上,倒是沒留意到寧初的異樣。
“甩他下來。”
“加油。”
“哪家的公子,還真是勇氣可嘉。”
“是自不量力,看着吧,不到一圈的功夫就得被甩下馬背。”
“這汗血寶馬也太兇悍了,要真被摔下來,不死也得半殘吧。”
“誰知道呢?”
“...”
馬場裏讨論聲連綿不斷,有人看好馬場上的少年,有人見不得少年不自量力,等着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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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都不是寧初慌神的原因,寧初甩下了寧景安幾人,快步上前撥開了衆人,擠進了馬車內圍。
顧文淵的身影毫無阻攔地闖進了寧初的眼中,他看着俯低身子趴在馬背上,單手拽緊了鬃毛,身子随着馬匹奔跑着跌跌落落。
寧初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天旋地轉。
腰間扶上了只手,寧景安半扶着她,寧初才勉強站住了腳,“三哥,不能再讓他跑下去了顧文淵會死的。”
寧景安的目光透過馬車,看到了對面高臺上的人影,沉聲道,“小妹,沉住氣。”
“三哥。”寧初顫着聲喚道,她好幾次看到了顧文淵身子被甩下來一半了。
寧景安安撫地拍着寧初,“開弓沒有回頭箭,顧文淵敢上場定是有把握的,初初,你該試着相信他。”
“可是...”
寧景安定睛看着寧初,緩聲道,“沒有可是,初初,這是皇家的莊子,上面坐着的是皇家的人。”
除非上位者叫停,否則誰也不能插手這場馴馬的比試。
寧初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高臺上坐着兩個人,一個魏王,一個是...顧玉婉。
“那是誰?在烈馬的甩背下幾次三番穩住了身子,好敏捷的身手。”寧澤安看着馬背上的人,驚嘆道。
寧景安看着躍躍而試的二哥,有些頭疼的扶額,“二哥,安靜點。”
寧澤安聽到弟弟的話,心裏有些悚他,嘴唇靜靜的抿着,眼裏的光卻一直閃着驚豔。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顧文淵馴馬的過程,生了幾分惜惜之情。
“倒是小瞧他了。”張弘文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收斂起來,已經快三圈了,顧文淵竟然還沒被甩下馬。
張弘文擡頭看向高臺,見到那道倩影時,眼裏閃過抹亮光,腳下意識的朝對方的方向走,剛擡腳他又看到了顧玉婉身側的寶藍色莽袍的男子,眼裏的光凝在了眼底,腳步也定在了原地。
徐林雅一直在關注了張弘文,将他眼中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
徐林雅怔愣許久後,才慢慢的意識到了張弘文在看什麽。徐林雅腦海裏浮現着那張豔麗無雙的面容,心頭微澀。原來...弘文哥哥已經有了傾慕的女子,三年真的太久了,久到她轉身間,少年的心已經丢了。
徐林雅眼底有些濕潤,低着頭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馬場上的顧文淵全部身心放在了馴服汗血寶馬上,他的手心被繩缰勒進了肉裏,白肉外翻,滿手的鮮血沾染了大半的缰繩。
顧文淵眼神堅定,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透着股煞氣,使得汗血寶馬更加地不安,奔跑的速度也越發地快了起來,風呼呼地從耳邊刮過,吹飛了顧文淵的發絲。
三圈,五圈、十圈,汗血寶馬的體力逐漸在下降,顧文淵抓緊機會,狠狠的收緊馬缰,将整個馬頭上拉起來。
烈馬嘶鳴,前蹄高高舉起,又重重的放下,汗血寶馬還想掙紮,卻被繩缰困在不能奔跑。他悲鳴的在原地打着轉,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停下了馬蹄,低下了頭,臣服于顧文淵。
“啪啪啪!”轉角處響起了掌聲,打破了馬車的寂靜,太子從竹簾處緩緩走出,驚嘆連連的看着馬背上的顧文淵,“精彩精彩,實在精彩,沒想到素來以才學聞名的顧家竟也出了位悍将,真是人才輩出。”
“拜見太子殿下。”衆人反應過來紛紛跪下行禮。
太子輕擡着手道,“諸位請起,今日皇莊內,只論才學技能,不論尊卑。”
“遵殿下令。”
太子的視線落在馬背上的顧文淵,“顧文淵,這匹汗血寶馬孤賜你了。”
一旁的雍國公見自家外甥還傻着沒反應,也顧不得失禮了,擡手用力拍了顧文淵的大腿,提醒道,“阿淵,高興傻了,還不下馬謝恩。”便說着,雍國公還不忘給他使眼色。
顧文淵後知後覺的翻身下馬,單膝下跪謝禮,“文淵謝過殿下賞賜。”
“起來吧。”太子心情似乎很好,将人叫起後,還興致高昂看着顧文淵,“你怎麽想着馴汗血寶馬的,不怕死嗎?”方才李承徽可是看得清楚,顧文淵好幾次都險些被甩下馬。
顧文淵擡起漆黑的眸光回望過去,“聽說馴了汗血寶馬殿下有彩頭。”
“彩頭?”李承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遲疑的看着顧文淵,“你是為了彩頭才馴的馬?”
顧文淵點頭,真誠地發問,“殿下的彩頭還算數嗎?”
李承徽眼神深了兩分,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孤的話自然算數,周立德,把孤許的鸾鳳花冠取來。”
“是殿下。”
顧文淵眼中閃着歡喜,朝着李承徽實在地行了禮,“多謝殿下。”
一旁的雍國公神色複雜的看了顧文淵一眼,眼裏閃過抹憂色,阿淵誤打誤撞入了太子的眼,也不知是好是壞?
李承徽對這個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顧家大公子有了新的認知,這人...似乎有點意思。
“太子殿下。”魏王走了過來。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顧玉婉随着魏王行禮。
“三弟,顧小姐。”太子看見如影随形的兩人,嘴角酌着抹玩味的笑。
這時,寧初一行人也過來見了禮,“臣女、臣下見過太子殿下,見過魏王。”
“寧家和張家的人。”太子笑意更深了,目光隐晦不明的掃過幾人,“你們倒是聚得齊全。”
寧景安接話道,“回殿下的話,我等聞言馬車有熱鬧,就一并過來了。”這話側面表明了他們與張家關系一般,并不上升到家族層面。
“原是這樣啊。”李承徽目光落在寧景安身上,“你是寧家的三公子?”
“回殿下話,是。”寧景安不卑不亢地回着話。
一旁的顧文淵見到寧初時,眼睛已經黏在了對方身上,腳更是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移動,眼裏堆滿了笑意。
寧初的視線頻頻落在他的手掌上,那裏還流淌着血跡,寧初瞧着太陽穴不住地跳着,擡腳想去長安客2一番。
腳剛動了一下,寧景安不經意的轉了身,擋住了她的去向。
雍國公看着外甥的動靜,眉頭微擰,就那麽眼睜睜的看着他擠開了張弘文湊到了寧初旁邊。
這一幕看得雍國公扶額,阿淵才來燕京多久,這就有中意的姑娘了。
幾人間的動靜瞞不過在場幾人的眼,尤其是魏王和太子。
魏王目光從顧文淵和寧初身上掃過,若有所思。太子眼中更是波瀾不驚,含笑着和衆人寒暄着。
寧景安則是看着顧文淵的身影皺着眉,他防住了寧初,卻沒防住顧文淵這只狼,頭疼不已。
寧澤安這個憨貨還津津樂道的拉着顧文淵說話,“顧公子,身手矯健,勇氣可嘉啊,連這汗血寶馬都馴服了,厲害厲害。”
“二哥過譽了,你要是喜歡,下次讓你騎。”顧文淵對着寧澤安和顏悅色,全然沒有面對寧淮安時拔劍相對的惡劣。
寧澤安愣了下,撓着後腦勺道,“我倒是想騎,只是我比不得你,上去怕是得被寶馬甩下背。”說到一般,寧澤安後知後覺的糾正顧文淵的稱呼,“還有...我今年十九,應該比拟小,不用叫我二哥,直接喚我澤安即可。”
“噗呲”的一聲笑意插了進來,衆人順着聲音看去,才發現出聲的是顧玉婉。
寧澤安直白的盯着她看,“顧小姐笑什麽,是澤安哪裏說得不對嗎?”
顧玉婉掩嘴笑道,“寧二公子坦率直白,只是你怕是會錯我大哥的意了。”
寧澤安滿臉困惑的看着顧玉婉,随後又求助的看着自家弟弟,眼睛裏透着清澈的愚蠢。
寧景安輕咳了聲道,“二哥,你不是想看那馬兒嗎?機會難得,錯過就沒了。”
寧澤安頓時被轉移了注意力,心動地看着在不遠處打轉的汗血寶馬,又蹉跎地看向太子。
李承徽笑着解釋着,“這汗血寶馬孤已經賜給顧大公子了。”
寧澤安聞言大喜過望,當即就跑向了汗血寶馬,喜滋滋的左摸右碰的。
顧玉婉故意挑起的話題就這麽被寧景安三言兩句掀過去了,顧玉婉偏頭看了眼寧景安,眼裏閃過絲疑慮,這個在書中描述不多的寧三公子,似乎有些不一樣。
寧初也沒關注顧玉婉等人,她心思落在了顧文淵的手掌上,一心只想早些離開,好給顧文淵處理傷口。
許是注意到寧初的視線,顧文淵攏了下手,往背後藏去。
“不準動。”寧初看見他五指聚攏間那傷口又崩裂來了,急得心裏的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