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聲音雖小,卻引得衆人停下了交談聲,眼睛徑直落在她身上。

寧初臉色閃過抹懊惱,但同時也安耐不住心思了,她壯着膽子朝太子行了個禮,“殿下,臣女鬥膽,想求個大夫給顧大公子看傷。”

“傷?”李承徽視線下意識落在了顧文淵垂落在一側的手,隐約能看見鮮血在低落。李承徽愣了下,随後情緒不明的看了寧初一眼,“還是寧小姐細心,你的請求孤允了。”

顧玉婉關切道,“大哥手受傷了?倒是小妹粗心了,還得寧小姐提醒才注意到,大哥!小妹這就陪你去處理傷口。”

“不用。”顧文淵頭也不擡地拒絕着,他将視線落在幾人身後的周立德身上,眼裏閃爍着亮色,“再等等。”

寧初不解地看着他,“你要等什麽?”

李承徽了然地接着話,“顧大公子可是等着孤的彩頭。”

顧文淵毫不遮掩的點頭,似是怕李承徽反悔,強調道,“殿下說了要給我的。”

李承徽聞言哈哈笑道,“顧大公子放心,孤...從不食言!”

随着太子話落下,周立德捧着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上前複命,“殿下,彩頭取來了。”

太子朝周立德道,“給顧大公子送去。”

顧文淵擡手就要去接,寧初扯了下他衣袖,提醒道,“手。”

太子笑而不語,寧景安臉色卻沉了兩分,未避免自己小妹幹出更多的蠢事,主動道,“顧大公子若是不介意,這賞賜景安先幫你保管。”

顧文淵看了眼寧景安,遲疑地點了下頭,“勞煩三哥了。”

寧景安心頭呵呵兩聲,嫌棄地看了眼顧文淵,避而不回話。越過對方上前接了周立德遞過來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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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盒子都是紅杉木制作的,可見裏面的東西有多貴重。

顧玉婉的目光落在木盒上,眼裏閃過絲心動和羨慕。

時刻關注着他的張弘文看得清楚,當即就朝着顧文淵發起了難,“這鸾鳳花冠精美絕倫,但卻是女子用品,顧大公子一個大男人也用不上,左右玉婉小姐也在,何不借花獻佛,送于她呢?

如此一來既可彰顯你們之間的兄妹情誼,二來也無須勞動外人保管這彩頭。”

“你怎麽知道裏面的是鸾鳳花冠。”寧初一下子抓住了張弘文話中的把柄。

徐林雅不知出自何緣由,也附和地道,“是啊,弘文哥哥怎麽知道彩頭是什麽?”

顧玉婉張口接話,“這彩頭一事也不是什麽秘密,張公子知曉也不出奇,兩位妹妹這麽一問倒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寧初的目光落在顧玉婉身上,莫名的有些抵觸,“顧小姐倒是知之甚詳。”

“鸾鳳花冠精美絕倫,價值連城,多少女子為之傾慕,玉婉也是俗人一個。”顧玉婉一語雙關,既解釋了自己知道的緣故,又隐晦地表明了自己想要這花冠。

這個時候顧文淵若是不想被傳出不友愛幼小的話柄,就該順水推舟将禮物送給顧玉婉。

可偏偏顧文淵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她對顧玉婉渴望的目光視而不見,冷淡地朝張弘文道,“你想送自己掙去,這是我的,不給。”

算計一場的張弘文正等着看顧文淵騎虎難下卻不得不忍痛割愛的場面,誰知道轉頭就被對方下了面子,臉上流露的笑錯愣地凝住了。

張弘文一言不發盯着顧文淵看,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顧玉婉眼裏閃過絲黯淡,她笑意勉強的朝着顧文淵笑了笑,“大哥如此珍視這鸾鳳花冠,想必要把它送給更重要的人吧,小妹就不奪人所愛了。”

寧初聽着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話,字字句句都将自己放在受委屈的位置上,将顧文淵塑造成一個不愛護弟妹,色欲熏心,桀骜不馴的人,心頭無端冒起了股怒火。

寧初語氣冰涼的接了顧玉婉的話,“顧小姐本就是在強人所難,憑什麽別人辛辛苦苦掙來的榮耀,你三言兩句就要奪取。

張公子更是愛慷他人之慨,感情不是你的東西,這順水人情就做得起勁了是嗎?

你們二人但凡有點禮義廉恥之心,就不該張這個口,張了這個口被拒絕了也是理所應當的。擺出這麽一副委屈樣給誰看,就是真的委屈也自個咽下去,誰讓你們不要臉呢!”

這話可是直接将兩人的臉皮掀下來踩在腳底了,顧玉婉被這一通炮制氣得臉色青白交加,張弘文更是猩紅着眼咬牙切齒盯着寧初,“寧妹妹...”

“擔不起張公子這一聲妹妹,我可沒那麽厚的臉龐。”寧初兇狠的瞪了回去。

寂靜已久的魏王神情不愉地看着寧初,張口就是定罪,“寧小姐這話未免過于咄咄逼人了。”

“我說真話就是咄咄逼人,他們言語威淩時魏王怎麽不出面主持公道,不過是理親有別罷了。”魏王又如何,難道就能颠倒是非欺負人。

魏王顯然沒想到寧初膽大包天,連他也一并損了進去。

魏王陰陰的笑了起來,“寧小姐還真是伶牙俐齒得很。”

“不比魏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本事強。”寧初現在簡直就是火藥桶上身,逮人就怼,偏生顧文淵聽了半點也沒覺不妥,那雙丹鳳眼險些要咧到嘴邊了,亮晶晶地看着寧初,似乎在說,初初說的都對。

雍國公神色複雜的看着寧初,視線落在顧文淵笑得燦爛的臉上時,嘴角不住地抽了抽,最後索性牙疼地偏開頭不去看自己那傻外甥。

寧景安滿頭黑線的看着寧初,溫瑞如玉的臉上終于龜裂了,脾氣破功地朝着寧初警告着,“寧初,不得無禮。”

“寧小姐快言快語,坦率真實,孤倒是覺得頗為難得。”太子輕描淡寫的掀過了寧初無禮的言辭,言語中多有維護。

太子視線淡淡掃過全場,眼眸深邃暗沉,出口的話也帶了絲警告和威壓,“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認清自己,別總惦記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這話落下,魏王臉色微變,鐵青了兩分。

太子的話和寧初的話含義天差地別,他的話沒人敢輕視半分。

“謹遵殿下教誨。”衆人異口同聲的俯首聆聽教誨。

太子面色如常地說着話,“時候也不早,朝會也該結束了,三弟,咱們去迎接父皇吧。”

“是太子殿下。”不管魏王心底如何波濤洶湧,明面上對太子都表現得恭恭敬敬。

馬場的人群随着太子等人離開,也逐漸散去了,寧初心裏惦記着顧文淵的傷,拉着人就要走。

張弘文斂盡臉上的笑,神情陰沉的看着寧初,“寧妹妹,咱們多年情誼,你今日竟為了個男人...”

“張弘文。”寧景安打斷他的話,臉色冰涼地警告着,“嘴巴放幹淨點。”

“張弘文。”寧初擋在顧文淵身前,直面對方,“你也說我們是多年的情誼了,今日的這場算計可曾顧慮過我?”

“寧初,你們認識才多久?”憑什麽為了這麽個男人就将十幾年的交情置之腦後,張弘文不明白,也不能理解。

寧初由衷的感到了失望,她的憤怒和難過在這一刻化為了平靜,寧初神情淡漠看着張弘文,“張弘文,張公子!從你生了算計之心起,你就已經不再是我的弘文哥了。我寧初眼裏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背叛。

你有你的選擇和堅持,我也有我的選擇和追求,顧文淵和我是認識不久,可他待我真誠。你呢?你明知道他是我的朋友,你還是算計了他,讓他險些喪命在馬場上,張弘文,只這一點,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寧初!”張弘文不可置信的看着寧初,看着面前這個嬌弱的妹妹,什麽時候她也開始如此堅決的維護了另一個人,“你要與我斷絕關系?”

“談不上斷絕關系,你我之間早已經是陌路了。”寧初搖了搖頭,目光巡視過一旁的顧玉婉,意有所指道,“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人...不能什麽都要。”

張宏文有些難過,但又有些不憤,明明他們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嗎,平時讓一個外來者破壞。張弘文看着執迷不悟的寧初,咬咬牙看向了寧景安,“景安,你也由着她胡來嗎?”

寧景安平靜地回望過去,“弘文哥,顧小姐和我們...你選誰?”

張弘文險些要氣瘋,寧景安這是什麽意思?“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寧景安了然地搖了搖頭,“張弘文,是你自己沒搞懂,這從來就不是選擇。”而是你死我活的争鬥,是儲位之間的搏殺。

張弘文嘴角動了又動,看着幾人的神色,他眼中的光一點點黯淡了下去,“景安,我對你們很失望。”說罷他拉着顧玉婉頭也不回地走了。

“為什麽會這樣?”徐林雅看着遠去的背影,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明明是她認識的弘文哥哥,為什麽變得這麽陌生。

“弘文怎麽走了?”寧澤安跑了回來,面露疑惑地看看景安,,又看看寧初,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寧初平靜道,“二哥,以後別提他了,我們不是一路人。”

“啊!”寧澤安瞳孔微睜,他下意識看向寧景安,又看了看紅着眼眶的徐林雅,漸漸地才反應了過來。

寧澤安還想問什麽,寧景安眼睛看了過去,他就安靜了。

寧初拉着顧文淵道,“我們去處理傷口。”

“好。”顧文淵乖巧得跟在寧初的身後。

寧景安看着這個顧家的大公子,腦殼隐隐作疼,這也是個麻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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