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2引路的太監将幾人送到了偏殿處,随後又找來了季太醫。

季太醫看了眼傷口,再看看滿臉笑意的顧文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寧初看着季太醫眉頭緊蹙,急切的追問道,“太醫,可是傷口有什麽問題?”

季太醫反應過來,松了眉宇搖頭道,“傷口有些深,裏面還殘留了繩缰的毛發,需要挑幹淨才好清理血跡,包紮傷口。”

顧文淵輕描淡寫道,“那就清理吧。”

“額。”季太醫見顧文淵如此淡定,稍稍提醒道,“有些地方血跡已經凝固了,所以我需要用烈酒清洗一遍,再挑,這個...會有些疼。”

顧文淵面不改色地點着頭,“季太醫直接動手吧,我沒事。”說罷,顧文淵還朝着寧初安撫地笑了笑,“傷口有些不好看,初初不若出去等我。”

寧初聞言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馴馬時怎麽不想着會受傷,現在還擔心這些有的沒得。”

顧文淵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我這不是怕吓到你嗎?”

“閉嘴吧你,我想不想聽你說話。”寧初朝着他哼唧兩聲,然後看着太醫,“季太醫,他這手心肉都外放了,您盡量輕些。”

季太醫心頭嘀咕着,再輕該疼的還得疼,嘴裏卻應和着,“我盡量。”說罷讓藥童取來了酒,先是給夾子等工具用酒清洗了一遍,然後又讓藥童按着顧文淵的手,他徑直拿起了酒壇着,直接朝着傷口倒去。

“咝。”的抽氣聲沖顧文淵口中溢出,他疼得面目猙獰,發際盡濕。

寧初心焦的擡手按在了顧文淵的另一只手上,無聲地安撫着。

顧文淵張開大掌,将寧初的手盡數裹在掌心中,輕柔而又溫熱。他蒼白着臉朝着寧初安撫地笑了笑。

嘩啦啦的聲音響起,下一秒顧文淵的眼角濕潤了起來,嘴角緊緊抿住,神色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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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太醫才放下了酒壇子,然後取過一旁的夾子,挑着血肉裏的雜物。

幾息的功夫,顧文淵後背浸濕了,額頭大汗淋漓。寧初剛想抽出手取手帕給他擦汗,結果小手被裹得緊緊的,怎麽也抽不出來。

寧初朝着顧文淵看了眼,對方咧着嘴朝她笑,仿佛不知道寧初方才的動作般。

寧初瞧着他蒼白的臉嗎,也懶得和他即将,左手掏了快手帕出來,本想遞給他自己擦,結果顧文淵看見手帕的那一刻,十分配合地低下頭看着她。

寧初有那麽一刻覺得他是故意的,但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是,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邪惡,畢竟顧文淵一只手握着她,另一只手在處理傷口。

所以...應該是無意識的動作吧。寧初在心底這樣安慰自己,然後嫌棄地把帕子蓋在他臉上,一點點地擦拭着。

“初初,你真好!”顧文淵看着寧初小聲說着。

“好了。”季太醫的聲音響起,驅散了兩人間暧昧的氣氛,他盡心盡責的叮囑着,“這傷口一天換一次藥,七天內不能沾水,七天後若恢複良好即可拆裏紗布,大概一個月左右就能康複,稍後讓人來取藥。”

“多謝季太醫。”寧初恭敬有禮地朝着對方道謝。

“寧小姐客氣了,若沒什麽事,我就先行離開了。”季太醫拿着藥箱起身。

寧初起身道,“有勞太醫了,又靈送送季太醫。”

待人走了,顧文淵視線落在寧初的手上,眼裏閃着蠢蠢欲動的心思。

“初初,既然顧大公子傷口包紮好了,那咱們也走吧。”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候許久的寧景安起身走向他們,“至于顧大公子,你若是不放心,咱們就把他送到顧大人身旁。”

顧文淵搖頭,“三哥,我不去父親處。”

這一聲三哥寧景安聽着牙疼,他語氣平靜的看着顧文淵,“顧大公子不必随着初初喚我,若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和我同年。”

顧文淵面無異色地點着頭,真誠看着寧景安,“沒關系,我不介意吃點虧。”

可是我介意。寧景安在心底咆哮着,面上卻只能哼哼兩聲,裝傻賣萌的男人,可恥。

顧文淵對寧景安的吃癟心知肚明,他最是知道這位三公子做事情都喜歡婉轉,只要裝傻充愣應對即可。

寧景安自然不知道顧文淵将他行事作風拿捏住了,只覺得兩次交鋒,一勝一敗,更是叫寧景安對顧文淵的警惕線拉滿了。

寧初看着尾巴都要翹起來的顧文淵,投去了警告的視線,轉頭朝寧景安道,“三哥,要不你先去找父兄,我和二哥送阿淵回去。”

“不行。”寧景安當即反駁了,對上寧初乞求的雙眼後,又緩了語氣道,“初初你要是不放心他,三哥親自将人送回顧府,你也二哥去父親母親那裏。”

很好的建議,寧初拒絕不了,當即就要點頭了。

可顧文淵不樂意了,他連忙開口道,“不勞三哥挂心了,這傷小意思,我以前受的傷比這還嚴重的多。”說罷顧文淵朝着兩人扭動着手腕,面無異色道,“三哥、初初,三年一場的瓊林宴難得,別為了我錯過了。”

寧初伸手按住了受傷的手,呵斥道,“才剛包紮好你就動,傷口再崩開了怎麽辦?”

顧文淵從善如流認真錯,“是我的錯,我不動了,初初別擔心。”

“你最好說真的,不然...看我理不理你。”奶兇奶兇的威脅明明毫無威懾力,偏顧文淵聽進了心裏,再不敢妄動。

“咳。”寧景安看着打情罵俏的兩人,只覺得腦門上滿是黑線,小妹這是太不拿他見外了,一點也不考慮哥哥們郁悶的心情。

寧初聽到三哥的提醒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多麽的引人遐想,她怯怯地收回了手,別扭的朝寧景安看去,“三、三哥。”

寧景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語氣中不容置喧,“初初,過來。”

寧初朝顧文淵安撫的看了眼,随後小步的挪到了寧初身邊。

“顧大公子既然不願離開,景安也不勉強,只是咱們卻也不适合再一切走了,你身邊的小厮在哪兒,我讓飛松将人找來。”

只是傷了手而已,又是殘廢了,有小厮在身邊,總能自理了吧。免得自己小妹左擔心右挂心的,也免得顧家這只小狼崽使苦肉計。

寧景安視線落在案桌上的木盒,提醒道,“還有你的贏來的彩頭,也一并交換給你。”

顧文淵視線落在紅杉木盒子上,朝着寧初招了招手。

寧初下意識的動了下腳步,随後一道涼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寧初頓時不敢動了。

寧景安涼涼的掃了顧文淵一眼,“顧大公子對這樣的安排可有異議?”

“三哥安排得極好,我聽你的。”顧文淵失望的收回了手,然後又道,“不過那彩頭還是三哥繼續保管吧,那是我送初初的禮物。”

寧景安後牙齒磨了下,冷哼出聲,“景安替小妹謝過顧大公子的厚愛了,只是無功不受祿,鸾鳳花冠過于貴重,小妹承受不起。”

顧文淵在這事情上好不推讓,執拗道,“那本就是給初初的,初初不要就丢了。”

丢了?寧景安眼裏有一瞬間龜裂,這顧文淵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那可是禦賜之物。寧景安深吸了口氣,警告道,“顧大公子慎言。”

“文淵從不虛言。”顧文淵眼睛直直的看向寧景安。

寧景安眼角眯了眯,顧文淵這是在逼他退讓。

寧初見着氣勢相持的兩個人,頭疼的扶了扶額頭,怎麽三哥也和大哥似的,和顧文淵僵持起來了。

“三哥,這是禦賜之物,不能丢。”寧初提醒着。

寧景安收回視線,朝着寧初丢去個涼涼的眼神,他能不知道這是禦賜之物嗎?他對面那個男人更是知道,他就是篤定了自己不能丢,且這彩頭又是他當着太子面接過去的,真有什麽閃失,他也得受牽連。

顧文淵這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思量,寧景安不清楚,但他更傾向對方是故意為之的。

寧景安想到這裏,索性不管了,“初初,你自己決定要不要收。”

“額。”寧初也糾結了,畢竟這東西是顧文淵拼了命贏來的,太貴重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不到收這麽貴重禮物的份上。

寧初到現在也不确定自己對顧文淵是什麽情感,是動心了還是同情居多。

寧初的糾結顧文淵不知道,他只知道寧初一點頭,那鸾鳳花冠就能送了。

顧文淵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寧初,“初初,你會收的吧。”

“我...”寧初猶豫地開了口。

顧文淵似是感覺到了什麽,他接着道,“我聽到他們談論這鸾鳳花冠,就覺得你戴上一定很好看。”

“你想我戴上?”寧初視線無阻的望進了顧文淵的眼裏。

顧文淵毫無保留的流露出渴望,“我想你戴。”

“好。”寧初心底突然升起了無限的勇氣,顧文淵想她戴,那她就戴,只是一頂花冠而已。

真的只是一頂花冠嗎...

顧文淵雙眼迸出了彩色的光,直勾勾的盯着寧初,眉眼皆舒展開了,“你答應了?”

寧初點頭,“我答應了。”

不待寧初反應,顧文淵大步上前掀開了木盒,不顧手傷地取出了裏面的鸾鳳花冠。

六尾鸾鳳展翅高飛,四周以各色花卉的形狀點翠着紅寶石,花枝兩側散落着珍珠垂竄,一經顯世,光彩奪目,精美絕倫。

寧初見了都由衷的感慨着,“好美啊。”

一旁的徐林雅眼神癡迷的低喃着,“便是大婚的禮冠也不及這鸾鳳花冠的萬分之一。”

寧景安看着這花冠,眼中也不得不流露出絲驚嘆,難怪顧家大小姐也為之心動,這樣的光彩奪目的花冠已經不僅僅是件首飾了,更像是種象征。

威儀的象征。

“初初,你看!喜歡嗎?”顧文淵也是第一次見到鸾鳳花冠,但他的心思不在花冠上面,而是一心将它捧到寧初的面前。

寧初擡手輕撫着上面的鸾鳳,連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很美。”

顧文淵眼中閃爍着歡喜,他朝着寧初遞了過去,“現在它屬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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