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寧初擡眸看向顧文淵,看着他眼裏的期待,緩緩伸手接了過去,寧初慎重其事地看着顧文淵,“謝謝你,顧文淵。”

顧文淵搖頭,“初初,該謝的人是我。”如果沒有你的孤注一擲,或許就沒有今天的顧文淵。

寧初不解,顧文淵笑而不語,沒打算解釋。

寧景安見是成定局,也不再糾結着這花冠貴不貴重,眼下他只想将自己小妹帶離這個蠱惑人心的家夥身旁。

“初初,我們該走了。”

寧初聞言,朝着顧文淵看了眼,随後才應道,“知道了三哥。”

一旁的寧澤安殷勤的取過紅杉木盒湊到寧初跟前,“小妹,這花冠二哥親自幫你拿着,保準不丢。”

寧初雙手将花冠放進盒子裏,朝着寧澤安甜甜地笑了,“謝謝二哥。”

顧文淵也跟着道,“謝謝二哥。”

寧澤安将盒子蓋上,朝着二人擺手道,“不謝、不謝。”然後神情別扭地盯着顧文淵,“就是那汗血寶馬...”

顧文淵立即道,“二哥想起,随時來郊外的顧家莊子上。”

寧澤安喜笑顏開地朝着顧文淵胸膛捶了下,笑得暢快,“好兄弟,夠義氣。”

“二哥,你走不走。”寧景安見自家二哥笑得眼不見鼻的,默默吐槽着,憨貨一個,被賣了還幫人數着錢。

“來了來了,三弟,你別老是催啊。”寧澤安滿心地郁悶,怎麽進了皇莊後,自家弟弟的耐性差了那麽多。

寧初不敢再磨蹭,腳步快速地挪到了寧景安身旁,模樣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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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景安朝着飛松看了眼,就擡腳跨出房門了。

寧澤安随步跟了上去,期間還不忘朝着顧文淵擺手道別。

顧文淵看着幾人的身影,下意識追着寧初走,飛松上前一步擋在了顧文淵跟前,“顧大公子,奴才陪你去尋顧家的人。”

顧文淵收回視線,眸光落在飛松身上,寒光一閃而過。

飛松後背豎起了寒毛,不住地打量了顧文淵幾眼。

顧文淵轉瞬的功夫,臉上一副愛答不理的神情,他擡手推開飛松,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會走,你回去複命吧。”

飛松笑意不減回着話,“公子有令,務必将您安全送到顧家人手中。”

顧文淵眸色淡淡的落在飛松身上,似笑非笑的看得飛松的身子漸漸的僵硬起來。

顧大公子身上的氣勢怎會如此威壓人,飛松的發際不經意濕了起來。

飛松頂住不住壓力低下了頭,伏低做小地解釋着,“我家公子不希望小姐擔心,還請顧公子不要為難小的。”

這話一落,飛松感到身上的壓力一松,總算蒙混過去了。飛松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禁感慨自家小姐魅力攝人,僅是提一提就能讓顧公子妥協。

顧文淵淡然收回視線,留下話道,“你想跟就跟着吧。”

“多謝顧公子體諒。”飛松不敢再失禮,跟在顧文淵身後陪着走。

“初初,跟哥哥們去哪兒了?”江氏見到兄妹三人,忙拉着幾人入席,視線落到寧澤安手裏的木盒子時,有些疑惑,“澤安手裏拿着的是什麽?瞧着像是首飾盒子?”

寧澤安接話道,“母親好眼力,正是首飾盒子,這是顧...”

“母親,陛下來了。”寧景安打斷了寧澤安的話,示意江氏注意禮節。

江氏聞言也顧不上寧景安突如其來地插話了,回過頭端正了身子。

三擊啰聲響起,兩道明黃色的衣袍從大道上走了進來,衆人紛紛跪下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平身,賜座。”

“謝陛下,謝太子殿下。”

燕帝金口玉開,拉開了瓊林宴的序幕,“新晉進士,乃燕國國之棟梁,今日冊封百位進士,受命予官,請命于民;使百姓老有所歸,幼有所養,家有餘糧,安居樂業;盼諸位謹記初心,為民謀福。”

“臣等謹遵陛下教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冊封儀式開始。”

吏部郎中展開聖旨,誦讀着:“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冊寧淮安為正六品西北長史,統領西北一切府務;冊沈晝、顧文睿正七品翰林編修;

冊季昀為從七品安吉縣縣令...三月內到上任就職,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聖旨已下,有人歡喜有人愁,而寧家則是憂愁中一員。

寧淮安雖是進士中官職最高的,可滿朝皆知,西北是頑固之地,貧窮、暴亂、匪寇、刁民彙聚一地,所有為官者對西北避之不恐,那裏甚至稱之為官場的流放之地,可想而知有多惡劣。

之前諸位學子對寧淮安有多羨慕嫉妒,現在就有多唏噓同情。

聖旨已下,事無回轉之地。新晉進士們紛紛回位落座,看着大廳上莺歌燕語,演示着一場繁華昌盛,君臣盡歡的場景。

酒盡人散,直到回了寧府,江氏強忍的淚水才落了下來,她抱着寧淮安的胳膊,不住的撫摸着哭泣,“淮安,淮安,我的兒啊,陛下怎麽就讓你去了西北呢?這個怎麽辦啊?”

寧淮安只能撫着江氏的背,由她哭個痛快,不時還苦中作樂道,“母親,換個角度想想,陛下這是看重兒子,才讓兒子擔此重任的。”

“陛下、陛下這是要刮我的心啊!好好的一個狀元郎,怎麽就被派遣到那樣的不毛之地。”言語間,江氏多了絲抱怨。

“夫人慎言。”寧致遠提點着話,“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西北之事總歸是要解決的,不是淮安也會是別人,那為何不能是淮安呢?”

江氏聽了這話,也顧不得維持賢妻的形象,朝着寧致遠就是責備,“夫君心中只有家國,半點也不為自己的兒子考慮,那西北是個好去處嗎?這麽多年了,能從西北完好無缺回來的官員又幾個?”

寧致遠無奈的嘆了聲,“夫人,官場傾軋,在所難免。”

“說到底還是你不作為,你若是早早與陛下求了情,淮安何至于被遣派到西北做那什麽老子的長史。”江氏這話已屬實蠻橫不講理了。

寧初聽了都覺得寒碜,“娘親,聖恩難測,父親也無能為力。我們與其在這裏抱怨,不如好好整理行裝,叫大哥皆是在西北過得舒心些,也就三年的功夫,眨眼就過了,三年後父親定會想辦法讓大哥調派回京的。”

寧淮安連連附和着,“小妹說的是,母親,您別哭了,勞您跟着操心,倒是兒子的不是了。”

江氏淚眼汪汪的盯着寧致遠,求證着,“三年後淮安真的能回京?”

寧致遠覺得不能,但他深知這話一出口,自家夫人只怕得傷心得大半個月起不得身。

寧景安看出了父親的為難,接話道,“自然是真的,父親何事騙過母親。”

寧景安半是攬着江氏,半是哄着話,“母親與其擔心三年後的事情,不若想想大哥的婚事,這三月後就要到任就職,燕京到西北,滿打滿算也得一個半月的路程,這...留給咱們籌辦婚禮的時間可不多了。”

江氏頓時被分散了注意力,“景安不提,我險些忘了這事,淮安如今已是弱冠之齡,婚事不能再拖了,一個半月的時間過于急促,只怕是要委屈榮伯府家的姑娘了。”

寧初安撫道,“娘親,咱們多備些聘禮,好好與容夫人說道說道,她們都是善解人意的,定能理解咱們的難處。”

“初初說的是,該是準備起來了,這請何人去下聘,定多少聘禮,采吉,納禮都少不得,得一樣樣地來,緊趕慢趕,勉強能走完禮數。”江氏說着就放開了寧淮安,招呼着身旁的人道,“安嬷嬷,你幫我好好琢磨琢磨,這些流程可有無遺漏的。”

安嬷嬷走到江氏身側應聲,“是夫人,咱們先回正院,再好好計較計較。”

江氏風風火火道,“那咱們趕緊走吧,今日盡量定下流程,把東西一一置辦起來。”

看着江氏主仆幾人急匆匆的背影,寧初、寧淮安等人皆朝着寧景安投去了贊賞的目光。

寧澤安稱奇道,“還是三弟有辦法應對母親,不然這一鬧只怕父親、大哥都得頭疼幾天。”

寧致遠煞有其事點着頭,“景安急智。”

“三弟反應明捷,大哥在此謝過了。”

寧景安提醒着話,“母親的擔憂并無道理,大哥也該早做準備。”

寧淮安眸色微沉,心思重重點了點頭,“多謝三弟提醒,大哥會注意的。”

寧致遠擰了擰,對于陛下的冊封,他也是頗感意外的,原本他以為陛下授意寧容兩家結親,是要讓寧淮安迅速在新晉文官中豎起威望的,收攏這一期的學子的。

可現在的任職卻又打破了他原有的認知,陛下此舉似乎另有其他的用意。但淮安能不能成為陛下和太子的一把刀,還得看這一趟西北之旅。

淮安若是能經受住考驗,定能得到重用,前途無量,可若是煎熬不住...那就是虛幻一場。

想到這裏,寧致遠心情有些沉重,他朝着寧淮安和寧景安道,“淮安、景安,你們随為父到書房一趟。”

“是父親。”寧景安和寧淮安相視一眼,跟在寧致遠身後離開了。

寧初看着離開的父子三人,眼裏閃過絲擔憂。

寧澤安委屈的撓着頭,嘀咕着,“父親怎麽只叫了大哥和三弟?”

寧初看着心思耿直的二哥,無奈地笑了笑,“朝政上的事情繁瑣得很,二哥不是素來不喜嗎?父親許是怕你厭煩,這才不叫你的。”

寧澤安擡眸看向寧初,眼裏閃過抹狡黠,“小妹你雖說的有道理,但是二哥不傻,父親壓根就是想不起我。”寧澤安慶幸道,“父親想不起我也好,免得待會兒又要考察我的功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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