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

第 56 章

“我能...”

“你不能。”寧景安毫不留情地反駁着,“你不僅不能,你甚至會将寧初拖進顧家的深淵之中,顧文淵,初初很純淨,她會在那樣的環境中枯萎的。”

顧文淵朝着寧景安逼近一步,眼眶微紅,語氣中充斥着一往直前的孤勇,“三哥,你的擔心、你的顧慮,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我顧文淵可以以生命起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護寧初一天,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寧景安聞言微眯起雙眸,眼中充斥着危險和壓迫,“哪怕是顧家?”

“哪怕是顧家!”顧文淵應得毫不猶豫。

寧景安雙眸定定地看着他,似是在探究着他話中的真僞。

顧文淵毫不遮掩地任由着寧景安打量。

片刻寧景安才收回了視線,盡管顧文淵的決心和真誠叫他動容,但這遠遠不夠,“顧文淵,現實遠比你看到得殘酷,你若一意孤行,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決心吧。”

顧文淵點頭,“多謝三哥。”

寧景安搖頭,“事未定局,你且不必謝我。”

言語再動聽也只是口頭上的,顧文淵明白他要得到寧景安和顧家的認可,僅靠這些遠遠不夠,他得讓寧家見到自己的行動和成果,只有他真正擁有了力量,才能将寧初護在羽翼之下。

寧景安平靜地看向顧文淵,“顧公子,宴廳就在前方。”

話中之意,顧文淵聽懂了,順勢朝着寧景安拱手,“三哥,文淵告退。”

看着身影漸漸消失,寧景安朝着飛松下令道,“喜宴過後,北苑那邊的護衛各杖責三十,若再有下次,直接逐出寧府。”

飛柏微愣,飛松面色異色地應下,“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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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不是要給顧大公子一個機會嗎?”飛柏心直口快地将疑惑脫口而出。

寧景安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丢下句,“緩兵之計而已。”說罷擡腳就走。

飛柏好半晌才回味過來這話的意思,他朝着一旁的飛松看了眼,眼裏透着五味雜陳。

飛松白了他一眼,壓着聲音着,“三十六計,攻心為上,讓你平日裏多看點書,偏不聽。”丢人都丢到公子面前了。

飛松語氣中充滿鄙倪,說完留下一臉吃癟的飛柏,跟上了寧景安的步伐。

飛柏郁悶地嘀咕着,“公子方才說的那麽真情惬意,他那知道上哄着人玩的,這也太...”這一刻飛柏耐心充斥着對顧文淵濃濃的同情,遇上他家公子這樣腹黑的兄長,顧家大公子追妻之路漫漫無期啊。

走了好一回的飛松見人還傻愣在原地,不由提醒道,“飛柏。”

“來了。”飛柏甩開腦海中的思緒,追了上去。

新房內,容映雲正襟危坐在婚塌上,寂靜的房間內,只餘一個陪嫁丫頭服侍。

半夏看着小姐眉宇間的疲倦,輕聲問道,“小姐可是累了,要不奴婢侍候您先梳洗?”

容映雲搖了搖頭,“不急,再等等。”等什麽不言而喻。

半夏心頭有些不踏實,方才姑爺掀紅蓋時面無表情,半夏看着都有些悚着。

半夏想到此處,甩了甩腦中的憂慮,揚着笑意咨詢着,“小姐一整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奴婢先去廚房給您取些吃食來?”

容映雲摸了下肚子,又想着酒宴沒那快結束,便朝着半夏點了點頭。

半夏剛擡腳朝門口走,房門就被敲響了。

“大嫂,寧初可否進來?”

是熟悉的聲音的,容映雲聞言臉上露出絲笑意,朝着半夏示意。

半夏快步打開了房門,笑容親近地朝着寧初行禮,“請寧小姐安!”

“你是大嫂身邊的半夏姑娘?”寧初勉強認出了面前的丫頭。

半夏點頭,“正是,寧小姐請進。”

寧初朝着她額首,擡腳進了婚房。

容映雲從床榻上起身迎接寧初,“小妹,你來了。”

這一聲小妹,聽得寧初有些恍惚,她頓了下揚笑道,“大嫂,娘親和大哥擔心你餓着,特意遣我來給你送吃的。”

寧初話剛落下,又靈就将食盒放在了桌面上,一旁的半夏見狀上前幫忙将東西一一擺放出來。

容映雲眼中的笑意更盛了些,“勞母親挂心了。”

半夏也附和道,“奴婢正想去小廚房取些吃食呢?寧小姐就來。”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寧初笑着應了句,拉着容映雲在桌子前坐下,“大嫂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宴廳那邊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你若是不嫌棄,用完膳後我陪你說說話。”

“你能陪我,求之不得。”容映雲言語間更顯親近。

容映雲性子雖穩重,但到底是新嫁娘,初到陌生的環境,心中難免忐忑不安,寧初算是她在寧家稍微熟悉點的人,有她陪着也能緩和一下心情。

江氏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所以特意讓寧初過來一趟。在這一點上,容映雲對這個體貼入微的婆婆是感激不盡的。

待容映雲吃得差不多時,寧初特意挑了些寧淮安兒時的一些事情當做趣話說與容映雲聽,偶爾間透露些大哥的喜好給容映雲。

容映雲領會了寧初的好意,時不時附和兩句,一時間姑嫂二人倒是相談甚歡。

“姑爺回來了。”門口處傳來半芹的聲音,寧初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寧初連連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娘親怕是等急了,寧初先行告辭。”

容映雲面色微紅地朝着寧初道,“我送你。”

一進一出,兄妹二人見面,寧淮安看見寧初時還有些意外,“初初。”

寧初朝着寧淮安額首,也不等對方張口,就道了別,“大哥,小妹先行告退。”

寧初帶着又靈匆匆離去。

門口站着的兩個新人面面相視,一時間氣氛安靜了下來。

最後還是容映雲壯着膽子朝寧淮安低聲道,“夫君,先回房。”

寧淮安敷衍地點了點頭,跨進房間內,寧淮安看見案桌上的飯菜,才明白過來寧初為何過來,他略顯歉意地朝着容映雲道,“是我粗心大意了。”

容映雲善解人意道,“夫君接待賓客已是分身乏術,妾身這點小事怎可勞夫君挂心。”

寧淮安看着容映雲面容嬌嫩,低眉含羞的臉龐,有一剎那的怔愣。榮伯府家的小姐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是極好的賢妻人選,寧淮安在這一刻清晰地認知道母親所說的話了。

房間內的侍婢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整個房間只剩夫妻二人。

許是寧淮安的目光停留了太久,容映雲疑惑地擡起了雙眸,入眼的是寧淮安出神的神情。

容映雲不知道寧淮安在想什麽,但沒來由的,容映雲的預感告訴她不要問,“夫君,時候不早了,妾身時候你歇息。”

容映雲擡手去解他外衫。

回過神來的寧淮安下意識地拂開了容映雲的手,後退了一步。

“夫君。”容映雲的手僵在半空中,錯愣又委屈地看向寧淮安,“可是妾身哪裏做的不好?”

寧淮安不自在地避開了她的視線,輕聲道,“是我不習慣,你今天也勞累一天了早些梳洗安歇吧。”

說罷寧淮安徑直朝門口喊道,“書山,進來侍候我梳洗。”

門口靜了好一會兒才回話,“是公子。”

書山進門,半夏也随之進來了,兩人各自侍候着各自的主子梳洗,折騰一番後,這對陌生的夫妻二人才躺在了豔麗奪目的紅賬內。

明明是洞房花燭夜,偏兩人都安分守己地躺在各自的被窩裏。寧淮安不知道自己在堅持着什麽,只是忽然之間很是提不起勁兒,什麽都不想做。

容映雲則是拽着紅被忐忑不安地躺着,緊張又期待。

龍鳳蠟燭燒至大半,三更鑼聲響起,容映雲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寧淮安不願意碰她。

容映雲想到這點,眼角不經意紅了眼眶,淚水沿着鬓發落下,無聲無息。

一夜無眠,直到房門被敲響,兩人才從被窩中起身。

容映雲看着毫不猶豫下了床榻的寧淮安,神思不定。

寧淮安自顧地穿着衣衫,轉頭間容映雲怔愣地坐床榻上,這才緩下了動作。他眼裏閃過絲複雜,緩了口味道,“時候也不早了,今日還要給、父親、母親請安。”

容映雲遲鈍地點着頭,“好。”容映雲沉默地起身,朝着房門走去。

寧淮安看見床榻上鋪敞的白娟,默不作聲地劃破了指尖,滴了些血跡在上面。

容映雲将半夏、半芹喚進來後,安靜地洗漱了一番,這時安嬷嬷帶着幾個丫頭過來給容映雲請安。然後走向了床榻上。

容映雲這才反應過來遺漏了什麽,緊張地站起了身,卻見安嬷嬷滿臉笑意地将床帕裝進了盒子裏,朝着她行禮,“大夫人,若無吩咐,老奴先回去複命了。”

容映雲動了動嘴,“安嬷嬷請。”

待人離開後,容映雲遲疑地看向了寧淮安,心下心緒萬千。

寧淮安寧願在錦帕上作假也不願意碰她,他就厭惡她至此嗎?這一刻容映雲的心直直地往下沉。

面對容映雲的委屈,寧淮安張口想解釋什麽,卻發現自家無從解釋,他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嘆了口氣,“走吧!”

容映雲沉默地點着頭,跟在寧淮安的身後一步步走向了正廳,一路上,容映雲都望着寧淮安的背影出神。

“這是母親給你的賀禮,望你和淮安平安順遂,白頭偕老,。”直到江氏将彩封遞到她手上時,容映雲才勉強收回了思緒。

“多謝母親。”容映雲低眉順眼地接過彩封,起身後又朝寧初兄妹三人見禮。

待禮畢後,沉默許久的寧淮安朝寧致遠道,“父親,兒子想過兩天就啓程前往西北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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