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第 57 章

此話一落,整個大廳內瞬間鴉雀無聲,容映雲再也繃住情緒,瞬間紅了眼眶。

同樣紅了眼眶的還有江氏,她一下子從兒子成婚的喜悅中跳脫出來,聲音哽咽地看着寧淮安,“怎麽、怎麽這般急切,淮安你才剛剛成婚...”話到此處,衆人紛紛朝着容映雲看去。

容映雲淚眼婆娑看着寧淮安,十指緊緊攪着手帕,咬唇無聲地落着淚。

“大嫂。”寧初扶着她,無聲地安慰着。

江氏難得硬氣了脾氣道,“大婚初成你就要離家,成何體統,淮安,你就忍心這般對待你的妻子嗎?”

寧淮安面露愧色,态度卻已經堅持,“母親,西北路途遙遠,且地勢人情複雜,兒子恐怕遲了任期。”

事關前途和性命,江氏也不由得軟了幾分态度,“那、那也不用這般急吧。”末了江氏又道,“你若是要去,就将容氏帶上,你們新婚燕爾的,驟然分離總歸不好的。”

容映雲聞言眼裏亮起絲微光。

寧淮安歉意地看向容映雲,毫不猶豫婉拒了,“西北流寇橫生,且地瘠物少,容氏恐怕也難以适應。”

“夫君,妾身、妾身不怕。”容映雲急切地接着話,眼裏含着希冀。

寧淮安委婉地拒絕了,“映雲,西北複雜,我難以護你周全,不若待我安頓齊全,再做計較。”

容映雲一下子咬緊了嘴唇,寧淮安看似處處為她着想,可容映雲不是個傻子,她能清楚的察覺到寧淮安的心思,故而也不再出言。

寧初看着寧淮安的種種行為,眉宇凝了起來,大哥...還是不能放下嗎?

聽完全場對方的寧致遠終于開了口,“淮安,你可是想清楚了?”

“父親,孩兒心意已決。”寧淮安堅定地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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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致遠額首,“那就照你說的去做吧。”

“多謝父親。”

寧致遠又叮囑道,“淮安你已成婚,有些責任也該擔起來了。”

寧淮安臉色一頓,臉色微僵,“兒子、兒子明白。”

江氏見容映雲臉色微白,心生憐憫,朝着寧淮安再三叮囑着,“淮安,你既決定好了,母親也不多說什麽,在家這兩日,好好陪陪你妻子。”

“是母親。”

江氏擺手道,“沒什麽事你們就退下吧。”

“兒子/女兒告退。”

“兒媳告退。”

直到回了淮院,容映雲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她眼眶通紅的質問着寧淮安,“夫君,妾身哪裏做得不如你意,還請直言。”

寧淮安雙手扶住容映雲的身子,喏喏道,“夫人、夫人何處此言?”

容映雲執意要問個清楚,“至大婚到今日,夫君處處回避妾身,妾身心中萬分疑惑,百思不得其解,還請夫君...名言。”

寧淮安垂眸避開了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低聲解釋着,“與你無關,是我...是我不知該如何待你?”

容映雲更是困惑了,她迷惘地看着寧淮安,“映雲是你的妻!”

寧淮安抵抗不住容映雲的質問,含含糊糊地丢下話,“容我緩緩,再容我些時間,以後...會好的。”話畢,寧淮安不敢再看容映雲,匆匆離去了。

容映雲看着落荒而逃的寧淮安,臉上多了些沉思,難道夫君只是因為初為人夫感到無措,所以才頻頻冷待于她嗎?

這個想法一出,容映雲就感到謊誕不已,可她又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了。

“小姐...您、您沒事吧!”半夏看着寧淮安臉色微沉地離開淮院,有些忐忑不安。

容映雲收回思緒,朝着半夏安撫地笑了下,“我無事,你去打盆溫水進來。”想不通便也不想了,他們已經是夫妻了,來日方長,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容映雲心想,只要她一心待寧淮安,他總有一日會待她好的。

“是小姐。”半夏退落下下去。

另一邊,離開的寧淮安半路上遇到了寧致遠身邊的小厮—書竹。

“公子,大人請您到書房。”

“我這就去。”寧淮安朝着對方點頭,擡腳向書房的方向而去。

“小姐,大公子身邊的是書竹,瞧着方向是去大人的書房,咱們還要跟過去嗎?”又靈遲疑的看向寧初。

寧初心頭仍記挂着寧淮安和容氏之間的問題,想了想道,“跟過去吧。”

這個時候父親找大哥,無法是盯着一些官場上的事宜,待他們說好了,自己正好與大哥也聊聊。

又靈聞言不再多言,跟着寧初往前走。

書房處,寧初讓又靈候在院子裏,獨自朝着書房走去。

“修路致富的思路太子殿下很是重視,殿下希望這個思路在西北得到實施和拓展,想徹底收複西北。”寧致遠神情凝重地看着寧淮安,“淮安,你可明白殿下其中的用意?”

擡起手剛想敲門的寧初聽到這話時,僵在了原地,修路致富?這不是她那日就西北一事與兄長争辯的話題嗎?

這話怎麽會傳入太子耳中,且聽着父親的話,似乎...大哥被派遣西北任職于此有關。想到這裏寧初的心亂糟糟的。

書房內的談話仍在繼續。

“兒子...明白。”是寧淮安的回應的聲音。

寧致遠的聲音再次響起,“西北若是收複,于太子殿下而言,定是民望鼎盛的壯舉,可是淮安...陛下皇子衆多,并不是人人都甘願屈居人下的,所以此行,你定要提起十二分精神,萬事三思而後行。”

寧初聽懂了父親語氣中的擔憂,此行西北之行定然危難重重,大哥甚至會有性命之危。太子雖為儲君,可底下的皇子多數已成年,近些年來風頭直逼太子的就有魏王。

所以太子殿下接收西北的事宜,魏王定然也會尋機插上一腳,那在其中的大哥就會成為争鬥中旋渦。

想通了這些,寧初心頭不住的後怕,她...她不該在大哥跟前提及修路致富的。若是沒有這個緣故,以大哥狀元郎的頭銜,再有父親的扶持,在燕京官途定然順暢無礙的。

寧初一想到寧淮安會遇到的危險,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父親放心,兒子定小心行事。”房內的交談聲依舊在繼續,寧初卻已經亂了心神。

“周壯跟随為父多年,行事謹慎穩重,這次西北之行,就讓他跟着你。”房內的寧致遠殷殷切切的安排着一切,言語間都是為父的一番拳拳愛子之心。

“是父親。”

寧初神色恍惚地走出了書房的院落。

院口的又靈看見寧初臉色蒼白,神色恍惚地走出了,吓了一大跳,急促上前地将人扶住,語結結巴巴地問着,“小、小姐,您怎麽出來了?發生什麽事了?”

“別問,你別問,我、我們先回去。”寧初語不成調地打斷又靈的話,腳步急促地逃離了院落。

“是小姐。”又靈不敢多問,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往回走。

回到初心閣,寧初吩咐又靈道,“準備筆墨。”

“是小姐。”

寧初坐在案桌前,将所有下人打發出了房間,眼睛盯着白紙,好一會兒才将腦海裏的思緒一一整理出來。

寧淮安任職西北一事已無婉轉的餘地,太子殿下又志在西北,為今之計就是助寧淮安盡快的立根西北,徐徐圖謀。

而修路致富這一思路,将是大哥的突破點。

想到這裏,寧初不再猶豫,提筆将其中的實施經過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一一列了出來。

首要的一點則是,以勞換糧,百姓饑不裹食,與其官府救濟,不若讓貧苦的百姓參與到修路基建當中,如此一來既可以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又可以讓百姓自力更生,不依賴政府的救濟。

二來道路修好後,得利的是農民百姓。

第二點則是考察地質,雇傭百姓開墾荒地,官府出資試驗糧中,争取找到适合西北生長的食物。

三則是尋找西北特色商品,引進商賈,形成貿易點,促進當地的經濟繁榮。

......

還有很多零零碎碎的東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寧初的腦海中,似乎只要她想,那裏會源源不斷地輸送着知識。

這一寫就是大半天,知道暮色暗沉,寧初才擱下了手中的筆。

寧初看着案桌上散落四周的紙張,不知不覺中她潇潇灑灑的寫了十幾張紙,從勞力的切入點到後續的跟進部分以及應對的各種突發情況,都一一注明了。

寧初重新審視了一遍,都有些意外自己竟然寫了這麽多。

“小姐,天色暗了,您可要用些晚膳?”又靈忍了又忍,都已經過了晚膳一個多時辰了,房間裏還是沒有動靜。

若非中午時分小姐再三叮囑不能打擾,又靈早就喊人了。

寧初收拾着案桌上的紙張,朝着又靈道,“你進來。”

又靈推開門進屋,見房間昏暗不已,又去開了窗子,點了蠟燭,“小姐,您這麽不點燈,沒得傷了眼睛。”

寧初擡手擋了視線亮光,這才驚覺自己在昏暗中呆了許久,竟一下子适應不了燭光。

寧初适應片刻才緩緩地睜開了眼,她朝又靈道,“你去把大公子請來?”

又靈遲疑地問道,“這個時辰請來大公子?”大公子可是正直新婚燕爾呢?這天色都暗了,再去請是否過于冒昧。

寧初清楚又靈顧慮的是什麽,可眼下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徑直道,“現在就請!”

“是小姐。”又靈退出去讓人去傳膳,又親自去了淮院請來寧淮安。

寧淮安匆匆而來,見到的就是寧初用膳的場景。

寧淮安眉頭沒皺,“怎的這個時辰才用膳。”

寧初随意地扒拉了兩下,抓起一旁的紙張遞給寧淮安,“大哥,你看看這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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