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章

第 68 章

寧致遠又道,“這段時間,你盡量呆在府中,父親接下來會忙,府裏若是有拿不準主意的就和你寧叔商議去辦。”

“是父親。”

“你退下吧。”寧致遠擺手。

寧初俯身,“女兒告退。”

寧初退出去後,立刻吩咐又晴準備了一些吃食和傷藥備上,然後親自去送別了寧景安。

兩人剛出門時,又靈面色匆匆地回來了,她朝着寧初點了點頭,低聲道,“少夫人未回榮伯府。”

果然如此,得了答案後,寧初反倒沒那麽急了,她看向寧景安,欲言又止。

寧景安拍了拍她的頭道,“放心,不會有事的,三哥走了,照顧好自己。”

“三哥,保重!”千言萬語,寧初最後還是只說了這一句。

寧景安翻身上馬,帶着護衛輕裝離京了。

下午寧初就接到了魏王府的請柬,上面寫着為西北百姓籌集物資,舉辦拍賣。

寧初眼下對西北正是關注之際,尋思着魏王是不是有什麽消息,思考再三還是去赴宴了。

“見過魏王妃。”顧玉婉出來,衆人紛紛行禮。

寧初看着高坐上光鮮亮麗,眉眼高傲的顧玉婉,靜靜地聽着她接下來的話。

“今日邀請諸位前來,是本王妃得知西北旱災眼中,百姓流離失所,食不裹腹。諸位都是燕國的子民,夫君皆是父母官,想必也有一份關愛百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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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雖為女子,不能像戰場上的兒郎,官場上的大丈夫般鞠躬盡瘁,可也能緊衣縮食,略盡一份綿薄之力。

錢財不再多少,只在心意。此番捐贈,本王妃和整理成冊交于王爺,由他呈現與金銮殿前,讓天下兒郎也看看,女子...也有為國貢獻的胸襟。

為表誠意,本王妃将陪嫁中的三萬兩銀子盡數捐出。且本王妃已求得顧家同意,将研究已久而成的活字印刷術所印刷的每一本書籍的三分之一的利潤,盡數拿出來做慈善,救助貧窮、無力生存的孤兒,讓他們有一個可以生存和學習的地方。”

此言一下,掀起了軒然大波。

寧初看着宴會上附和的官夫人以及商賈夫人,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捐贈款就高達數十萬白銀。

寧初嘴角微微抿緊,顧玉婉此舉究竟是各人所為還在為顧家和魏王造勢,以及不言而喻了。可她立足于道德的制高點,即便人人心知肚明她們的狼子野心,可受苦受難的百姓們卻會感恩,以及需要這份救助。

想必今日宴會之後,魏王妃的善良仁慈的美名和顧家的心懷天下,慷慨大義的美譽就會席卷整燕京城。

寧初無意摻和皇儲之争,也不打算再與顧玉婉有任何交道,趁着人群沸騰之際,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魏王府。

“籲。”馬車驟然被逼停,若非寧初眼疾手快抓住了車沿,只怕得受傷了。

又靈将人扶穩後,朝着車外斥罵道,“怎麽駕的車,若是傷到了小姐你能擔當得起嗎?”

“又靈姑娘息怒,是、是有人突然闖了出來,小的才被逼停下的。”

随着馬夫的話落下,車外響起了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寧初,我有事找你。”

張弘文?寧初一下子聽出來人是誰了。

寧初沒說話。

張弘文的聲音有響起,且語氣中多了幾分急躁,“寧初,我真的有事找你,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你見我一面。”

寧初緩了聲道,“張公子,你确定要在官道上與我談話嗎?”

張弘文默了下,出聲道,“我在楚湘齋等你,地字一號雅間。”說完後,車外就沒了動靜。

又靈看着寧初,低聲詢問,“小姐,我們要去嗎?”

寧初想不出張弘文找自己有什麽事情?上次瓊林宴上她已經和對方劃清楚關系了,原則上寧初是不想見他的。

可寧初思及三哥說過的話,張家是靠攏魏王的,眼下顧玉婉造勢,太子赈災,這種種跡象都說明了不尋常。

這個時候張弘文找來,是不是也跟西北的災情又關?

大哥和顧文淵都在西北,眼下大嫂和三哥也前往了西北,寧初也想為他們盡一份綿薄之力,“去楚湘齋。”

寧初心頭有了決定。

又靈張了張嘴想勸,但對上寧初那雙沉着的眸子,又說不出話了。最後又靈還是聽從吩咐,讓馬夫朝楚湘齋而去。

“寧妹妹。”寧初剛跨入房門,張弘文就起身相迎,眼裏是說不出的焦急。

寧初朝着又靈幾人道,“你們在外面等我。”

“是小姐。”又靈等人退出房間,順勢關上了房門。

寧初走到桌子前坐下了,開門見山看向張弘文,“張公子,你執意要見我,如今我已經在這裏了,你要說什麽就說吧。”

張弘文看着眉眼處處是冷淡的寧初,嘴角溢出絲苦笑,他面露痛苦地張口了,“寧妹妹,徐家、徐家要和謝家聯姻。”

寧初手中的茶杯噔的一下砸在了桌面上,茶水順着案桌滴落在地上,砸出一道水跡。寧初仿若沒有知覺般,雙眼死死地盯着張弘文,“你剛才...說什麽?”

“徐妹妹要嫁給謝家三房的那個纨绔之子。”張弘文一字一句地重複着,語氣充斥着悔恨和急切,“寧妹妹,你素來與徐妹妹交好,你也不忍心她跳入火坑的,你去勸勸她,別嫁。”

寧初看着殷切懇求的張弘文,忽而問道,“你是以什麽身份在懇求我?”

張弘文愣了下,他痛苦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面露後悔,“我、我...是我對不起徐妹妹,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

張弘文的話含含糊糊,似是在掩藏着什麽,“總之,謝家那邊我去說,只求寧妹妹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讓徐妹妹、徐家拒絕這門親事。”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寧初微眯着雙眼盯着張弘文,壓迫性道,“張公子,你想讓我出門,總得給個說服,否則我拿什麽去說服徐伯父。”

“我、我不能說。”張弘文吞吞吐吐的,避開了寧初的目光。

寧初也不慣着他,徑直起身道,“那寧初也愛莫難助了。”

張弘文見狀急得一把拽住寧初的手臂,低吼道,“寧初,你的心腸不能那麽狠,那是徐林雅,是我們的青梅竹馬長大的徐林雅。”

寧初嘴角溢出抹冷笑,雙眼直勾勾地着張弘文,“你也知道她是我們青梅竹馬的朋友啊,那你在隐瞞什麽,又或者說、你做了什麽?”

徐家再不濟也是疼愛徐林雅的,若非不得已,又怎會推自己的女兒入火坑呢?其中定然發生了什麽事情。看張弘文的神态,這事情似乎與他直接的關系。

張弘文狠狠地閉上了雙眸,牙關咬緊,不發一言。

寧初也不催促,靜靜地等着他收拾情緒。

好半響,張弘文頹廢地低下了頭,聲音也低沉了許多,“我說。”

寧初這才再次坐了下來。

張弘文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事情從一個月前說起,我、我需要一批糧,數量有些大,無奈之下求助了徐妹妹,徐伯父是監察禦史,只要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人會查探官倉的糧食。

後續新糧下來,我及時補上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遮掩過去。”

說到這裏張弘文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中,“可我怎麽也想不到西北會爆發旱災,官倉要調配糧食救災,這一時半會我湊不齊糧食還回去。

若是被發現官糧被挪用了,我與徐伯父定都會被牽連,甚至會下诏獄。正當我們走投無路時,有個自稱糧商的商賈說能調配一批糧食給我們堵上這個缺口,徐伯父和我當時也沒多想,就用了他們的糧食。

說到這裏張弘文臉色流露出猙獰之色,“誰知道這竟是謝耘做的局,他竟以此來要挾徐家,要徐家将徐妹妹許配給他,就憑他一個酒囊飯袋,也配。”

“可就是這樣一個酒囊飯袋的人,卻将你們算計的一幹二淨。”寧初僅是聽着就覺得張弘文腦子不太好,“燕京糧商那麽多,你不去采購,偏動起了官倉的糧食,還不知死活的拖徐家下水,張弘文,你到底在想什麽?”

“采購糧食過大,會引起旁人矚目,所以...”張弘文解釋着。

“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竟怕旁人知曉你采購糧食?”寧初想到今日魏王府的籌集宴會,雙眼猛地盯着張弘文,“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和顧家、魏王府有關系嗎?”

“我不知道。”張弘文臉色顯得蒼白,他支支吾吾地說着話,“那天玉婉哭得厲害,我忍心不下就應了她湊糧的事...”

寧初一把将桌面閃躲茶水撲向了張弘文,氣急敗壞地吼道,“張弘文你好樣,為了一個算計到林雅的身上了。

你分明就是看準了徐林雅那個傻子喜歡你,拒絕不了你,所以才肆無忌憚的利用。”

“寧初,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張弘文極力反駁着。

寧初冷笑道,“你怎麽會不知道?官糧丢失,徐伯父這個監察禦史首當其沖,你怎麽會不知道?你只不過是仗着她的愛肆意揮霍而已!”

“寧初,你別說了。”張弘文捂着頭道,“只要能彌補,我什麽都願意做。”

“那也得有機會讓你彌補,張弘文認識你是徐林雅這輩子最大的悲哀。”寧初堵得心口發慌,猛地踹開了面前的椅子,朝外走去。

張弘文急得在後門喊,“寧初,你一定要勸林雅別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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