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青團

第39章 青團

這兩日姚沐兒幾人擔驚受怕,夜裏都沒睡好,今日食肆關門早,一家人早早吃過晚晌飯,便各自回房歇下了。

西屋裏,姚沐兒數完銅板,與夫君坐在床邊一起泡着腳。

“今日鋪子重新開業第一天,我還以為最多能賺兩百文,沒想到賺了近四百個銅板,咱們準備的食材都賣淨了,還有食客上門呢。”

沈季青見夫郎神色雀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夫君,我瞧娘跟小姑關系挺親近的,可為何她們小二十年沒見過面,難道是小姑夫家不準她跟娘家聯系?”想起小姑一家,姚沐兒扭頭問道。

沈季青說道:“不是夫家不準,而是小姑自己不肯回來。”

“為何?”

“奶奶生小姑時虧了身子,便一直不喜小姑,甚至好幾次想把小姑送人,後來不知從哪兒聽說鎮上有錢老爺招丫鬟,便将剛滿十歲的小姑送了去,爹娘知道小姑被送走,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賣身契都簽了,若是贖人得花五十兩銀子才成。”

“小姑剛進陳宅那段時間,爹娘隔三差五就去鎮上探望她,被奶奶發現後就去得少了,再後來爺奶相繼離世,我也被朝廷征了兵,娘跟小姑就沒再見過了。”

姚沐兒不知該怎麽說,他娘當年生弟弟時也虧空了身子,可娘對弟弟還是很疼愛,他相信若是娘還在,對弟弟的疼愛定會只多不少。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咱們跟小姑重逢,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他抓着夫君的手,安慰道。

沈季青反手握住夫郎,“娘說過夫郎是沈家的福星,有夫郎在,沈家的日子定會越過越好。”

姚沐兒聞言耳根一紅,抽出手道:“好困啊,我想睡了。”

“好。”

然而終究是沒歇成,西屋床板吱呦吱呦響到深夜,姚沐兒帶着一身黏膩昏睡過去,早上醒來渾身幹爽,貼身小衣都被人換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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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髒的衣物皺皺巴巴堆在床角,姚沐兒瞧見頂上幹涸的白污,清秀的面龐登時被臊得通紅。

他忙将衣物團成一團,用外衣裹着躲在院裏将其搓了出來。

“嫂夫郎,你起來啦。”沈秋端着面盆路過,打了個招呼。

姚沐兒吓得肩膀一抖,忙端着木盆往角落裏縮了縮,将自己與夫君的小衣搓出來晾曬好,心裏總算沒那麽慌了。

三月初三寒食節,需禁火三日,這期間只可吃冷食,寒食節過後才可重新生火燃竈。

今日是二月廿八,當天下午大元國所有百姓都熱火朝天忙活開,以準備後頭三天的吃食。

姚記食肆,一家人也早早歇了業,進竈房忙活起來。

油炸馓子、蒸棗糕、蒸芋頭餅,煮鹹雞蛋、鹹鴨蛋、熬姜豉……各種容易擱放的吃食,多得堆滿竈房。

姚沐兒揉着面團,扭頭吩咐弟弟,“青雲,你跟秋哥兒把做好的東西裝起來放去隔間。”

“好。”

兩人拿來食盒,動作麻利的裝了起來。

從隔間出來,沈秋見嫂夫郎把艾葉放進石臼裏搗碎,好奇地問:“嫂夫郎你這是在做什麽?”

“想做個青團。”

“青團是啥?”

“一種吃食,咱北州府沒有。”

聽見是吃食,沈秋眸子一亮,“跟竹筒菜一樣,也是南方吃食?”

“嗯。”

沈氏幾人也好奇,邊忙着手頭上活計,邊朝這頭張望。

姚沐兒将搗碎的艾葉汁兒,混入糯米揉成的面團,然後揪成一個個小劑子,包裹上方才準備好的紅豆餡兒跟芝麻餡兒,放入蒸籠大火蒸一刻鐘,出籠後在表面淺淺刷一層豬油,這青團便做好了。

待青團放涼,姚沐兒撿了幾個到盤子裏。

“大家嘗嘗看,我頭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沈秋是個愛吃的,拿起青團咬了口,眯着眼睛誇贊道:“潤滑軟糯,比小姑從明玉軒帶來的糕點都好吃!”

姚青雲一雙眸子是亮的,沈季青與沈氏嘗過後也誇好吃。

姚沐兒心底的緊張一掃而空,勾起嘴角說:“那就多做些,明兒拿去賣。”

寒食節不能開火,這幾日賺不了銀錢,他便想着做些耐放的新吃食賣,這青團是小時候娘教他的,只是頭一次做難免有些忐忑,這會兒聽大家說好吃,高興極了。

“挺好,裏頭加了艾葉,既能祛除病邪寓意也好,食客一準喜歡。”沈氏笑着道。

一家人點頭同意,吃過晚晌飯忙碌了一個多時辰,蒸了好幾籠青團出來。

夜裏睡覺,姚沐兒在夢裏挨個數,數着數着那些青團忽然變成一個個銅板,下雨一樣嘩啦啦落進他錢袋,讓他激動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姚記準時開業,百姓見鋪子前擺着好幾樣沒見過的新吃食,紛紛停下腳步。

“沈老板這個青色的是啥,染色的饅頭嗎?”

“這饅頭也忒小,還不夠塞牙縫的呢。”

“瞅着不像饅頭,倒是像糕點,沈老板你說說,這到底是個啥吃食?”

沈季青照夫郎吩咐,在鋪子門口支起一個小攤子,新吃食還沒擺完,就有那好奇的百姓駐足詢問,他邊擺邊向大家介紹:“這是我夫郎做的新吃食,叫青團,左邊這筐是紅豆餡兒的,右邊那筐是芝麻餡。”

“聞着有股艾香,這裏頭摻了艾葉?”有那鼻子好使的百姓問。

沈季青點頭,“面裏摻了艾葉汁。”

“還能這樣做,這姚老板還真是奇思妙想。”

“沈老板這青團怎麽賣的?給我來兩個嘗嘗。”

沈季青道:“三文錢一個。”

“嚯,這麽貴,頂上一個肉包子了!”

“這青團還沒我半個巴掌大竟賣三文一個,沈老板有些不厚道了啊。”

大家夥紛紛喊貴。

沈季青聞言,一臉淡定地将夫郎準備好的說詞,說了出來:“之所以貴是因為用料足,裏頭不僅加了艾葉,還加了豬油跟糖霜,豬油的價錢暫且不提,大家也知道糖霜有多貴,本錢在這放着,三文一個青團,當真算不上貴了。”

“也是,那糖霜貴着呢,糕點鋪子裏像青團這麽大的,一塊也要好幾文,姚老板做的這青團還比那些大上一圈呢。”

“貴就貴吧,左右一年只吃這一回,沈老板給我一樣包兩個。”

“給我也來倆!”

“我閨女愛吃紅豆,沈老板給我包兩個紅豆的,再來一個芝麻餡的。”

“喲,姚記又出新吃食了,快過去瞧瞧。”

“青團,這名兒起得真應景,現在可不到處一片青綠呢嗎。”

……

鋪子裏生意不忙,姚沐兒撿了十來個青團,又放了幾塊芋頭餅,讓弟弟給廖大夫送去,自己則跟婆婆去北街,給小姑家送了些。

沈秋這幾日放假,一大早便拎上食盒,坐着沈寶來牛車回了沈家村。

姚翠荷瞧見自家哥兒帶了新吃食回來,杵着秋哥兒腦袋,笑罵了句饞哥兒。

“我才不饞,是嫂夫郎硬要我拿家來的,說是給爹娘還有虎子跟林哥兒嘗嘗新吃食呢。”

“既然如此你別吃了,留給你兩個小侄兒吃吧。”

沈秋撇嘴,“娘,您偏心!”

姚翠荷笑話他,“還說不饞,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才沒有!”

“小叔流口水了,羞羞~”五歲的林哥兒咧着小嘴兒,笑起來。

沈秋過去一把撈起小團子,撓着胳肢窩道:“好你個林哥兒竟敢笑話小叔,小叔平日裏白疼你了!”

小院裏嬉鬧聲不斷,沈長壽抄着雙手,黝黑的面龐上露出笑容。

此時嶺水鎮西街,姚記食肆。

姚記花樣多,不少百姓來嘗新鮮,雖然生意沒以往好,但一日下來也能賺個一二百文。

姚沐兒與夫君串好銅板,一起将家裏積攢的幾十串銅板拿去錢莊換成整銀,路過當鋪夫夫二人商量一番,進去将沈氏的聘禮贖了回來。

“家裏差不多還有十三兩銀子,再攢攢就回村兒把房子修整出來。清明後降雨一多,老房那邊怕是會支撐不住。”回去路上,姚沐兒與夫君說起修葺房屋一事。

沈季青道:“再等等吧,到時把屋子推了蓋磚瓦房,連圍牆一起修了,再給青雲起一間帶書房的屋子。”

姚沐兒聽後笑着應了聲:“好。”

三月初六清明節,百姓紛紛出鎮掃墓。

沈家四口一大早便起來收拾祭祀用的東西,姚青雲見東西都收整妥當,轉身悄悄回了房間。

片刻後,聽見沈氏敲門道:“雲小子,走了。”

“大娘,我就不去了,夫子留的功課還沒做完呢,我留在家做功課,順便看家。”

大娘跟哥夫雖然一直将他當做家人看待,但他畢竟不是沈家人,跟着一起去不合适。

沈氏知曉他心思敏感,便沒再勸,去竈房拿了些吃食進屋,随即跟兒子兒夫郎回了沈家村。

牛車進了沈家村,晃晃悠悠朝沈老大家去。

在院外玩耍的安哥兒遠遠瞧見,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邁着一雙小短腿,朝給過自己饴糖吃的小叔麽跑去。

“小叔麽,抱!”

小家夥個頭還沒板車高,往牛車跟前一站,要人低下頭才能瞧見。

沈氏瞧着可樂,姚沐兒也彎起嘴角笑了笑,跳下牛車彎腰抱起白面團子似的小家夥。

“叔麽,糖。”小家夥伸着小手讨糖吃。

姚沐兒捏捏安哥兒嫩呼呼的臉蛋兒,故意逗他:“咋辦,叔麽今日出門忘記帶饴糖了。”

安哥兒眨眨水潤的大眼睛,奶乎乎地說了句“下次”,然後摟着叔麽脖子,臉蛋湊上去跟叔麽貼在一起。

姚麗娘聽見動靜出來瞧,見自家小哥兒安靜靠在弟夫郎懷裏,笑着問:“安哥兒這麽喜歡小叔麽啊?”

“喜歡。”小家夥點着腦袋說。

姚沐兒心軟得一塌糊塗,親着安哥兒軟糯的臉蛋兒,笑着說道:“叔麽也喜歡安哥兒。”

他從夫君那要來饴糖,剝開糖紙喂給安哥兒。

“小饞貓,饴糖好吃嗎?”

安哥兒含着饴糖,朝他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好吃,謝謝叔麽。”

“不客氣。”

一旁的沈慶寶扯着他娘衣角,吸溜着口水也想吃。

“饞死你得了。”沈月娘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拽着兒子胳膊,故意提高了嗓門道,“饴糖有啥好吃的,你大哥不是給你買了糕點,等掃墓回來娘給你拿糕點吃。”

沈慶寶一聽,瞬間來了精神。

糕點是大哥昨天從鎮子上買回來的,當時他就想吃娘沒讓,這會兒聽他娘說回屋吃糕點,可把他高興壞了,蹦着高歡呼起來。

“娘,我要吃兩塊!”

“行,都依你。”

一塊糕點兩文錢,兩塊就是四文,沈月娘肉疼得很,為了面子還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老三家的來了。”沈有德從堂屋出來,招呼道,“時辰不早了,走吧。”

沈秀梅問:“不等二哥他們?”

趙秀菊端着上墳的東西說:“老二家不跟咱一起,自己過去。”

沈秀梅點頭。

一大家子帶着東西,往後山墳地走去。

一行人趕到時,沈有信一家三口已經在墳頭等着了,沈素娘見沈秀梅從食盒裏拿出沒見過的吃食,心裏好奇得緊,她轉着眼珠子四處撒麽,見沒人注意偷拿了一個塞進嘴裏,三兩口吞下肚,只覺得甜糯好吃,伸手還想再偷,被沈季青瞧見,一個眼神吓了回去。

“小氣鬼,不就吃你個果子,還護起食兒了。”沈素娘不滿地嘟囔。

沈有德在樹上挂好紙錢,扭頭見少了人,皺起眉頭問:“季河咋沒來?”

沈素娘忙道:“染了風寒,在家歇着呢。”

沈有德面色依舊不太好看,一早他便囑咐過老二一家,清明上墳一個都不能少,誰知還是出了岔子。

他瞪了眼悶葫蘆似的二弟,轉身叫幾個小輩挨個上前磕頭。

“當家的,你好狠的心吶,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這麽些年嗚嗚嗚……”臨走前沈氏趴在沈有善墓前嗚嗚哭了起來。

姚沐兒眼眶一熱,與夫君一起攙着婆婆回了大伯家。

晌午吃飯,幾個小的因為兩個青團争吵起來,沈慶寶這個當哥哥的一連吃了三個還不夠,還想從安哥兒碗裏搶,沈慶平哪能答應,見他爪子往這邊伸,握着筷子用力敲上去。

沈慶寶被敲得哇哇大叫,甩胳膊踢腿,動作大得險些将飯桌掀翻。

沈月蘭見爹冷下臉,捂着小兒子嘴,把女兒碗裏的青團拿過來哄道:“你二姐不喜歡吃青團,給你吃。”

沈秋雪只吃了一個豆沙的,剩下那個打算吃完飯再吃,被她娘搶過去哄弟弟,垂着腦袋敢怒不敢言。

姚沐兒見狀,把自己的分了一個給她。

“謝謝小叔麽。”

“沒事兒,吃吧。”他摸着小姑娘的腦袋說。

吃完飯三人沒多待,趁着天色還早,去姚翠荷家接了秋哥兒,趕着牛車回了鎮上。

回到西街食肆,沈秋抱着懷裏的兔籠進了院子。

“嫂夫郎,這些兔子已經長得很大了,再過不久就能吃了。”說着忍不住幻想了下,嫂夫郎之前說的竹筒兔肉長啥樣。

八只小兔子擠在兔籠裏,毛茸茸胖乎乎,瞧着可愛極了。

姚沐兒伸手摸了摸,揪起其中一只的兔耳朵,掂了掂輕重。

“還是太輕,得長到五六斤才能吃上肉。”

“咦,你們好殘忍。”姚青雲湊過來,捂着兔耳朵道,“咱們不聽,他們都是壞人。”

沈秋撇嘴:“到時嫂夫郎做了竹筒兔肉,你別吃哦。”

“不吃……是不可能的!兔子這麽可愛,吃起來也一定很香~”

沈秋學着他方才的腔調:“咦,你好殘忍。”

沈氏被兩孩子逗笑,心情好了不少。

-

翌日卯時開業,錢三兒來鋪子裏吃飯,順道将自己明天成親的好消息告知沈季青,并邀請他們一家子前來吃喜酒。

沈季青聽後,祝賀道:“恭喜,明兒一定去。”

“告訴弟夫郎啥都不用帶,人來就成。”錢三兒笑呵呵。

酉時三刻,姚青雲挎着書袋下學,從書院帶回一個消息。

“哥,姚玉珠要成親了,日子就定在明日。”

姚沐兒愣了下,下意識道:“姚玉珠明日也成親?”

姚青雲一臉懵,“還有誰要成親?”

“錢三兒。”姚沐兒數銅板的動作頓了下,看着弟弟緩緩瞪大眼睛,“姚玉珠的夫君該不會就是錢三兒吧?”

姚青雲幫忙串着銅板說:“不是他,姚漢林說是北街那頭的宋家,家裏好像挺有錢的。”

“可是宋家只有一個傻少爺啊。”沈秋跟他娘常往鎮上跑,聽人說過幾嘴。

姚青雲咧着嘴角笑起來,“可不就是那個傻少爺,因為這事姚寶財在書院被好些人笑話呢。”

沈氏聞言,嘆道:“這娘當得忒狠心,咋能把女兒嫁給一個傻子,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裏推嗎?”

姚沐兒說:“依着姚玉珠那個脾氣,她要是自己不願意嫁,也沒人能逼得了她。”

最後一堆銅板剛好數完,他激動道:“今日賺了五百八十三文!”

四人聽了,臉上皆露出笑容。

姚沐兒留下明早采買食材的錢,又數出一百文,拿給夫君。

“錢大哥明日成親,夫君抽空出門買些賀禮回來。”

“好。”

錢三兒說只要人到就成,但畢竟是成親,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姚沐兒等人在前廳閑聊了會兒,便各自回了房間。

“夫郎,等過些日子咱們回沈家村擺個酒席吧。”

姚沐兒靠在自家夫君懷裏,快睡着之際,聽漢子說道。

“為啥?”他閉着眼睛問。

“你進門時咱倆連堂都沒拜,想補給你。”沈季青沉聲道。

姚沐兒臉上一紅,“拜堂哪有後補的,傳出去別人該笑話咱們了。”

沈季青攬着夫郎肩頭,“怕啥,只要咱自己開心就成。”

“我、我不好意思。”姚沐兒撓撓發燙的臉頰,見夫君是認真的,妥協道,“要不等辦暖房酒時順便辦了,但是不拜堂,就穿着衣裳跟大家夥說一聲。”

“聽夫郎的。”

姚沐兒勾起嘴角,尋了個舒服姿勢剛想入睡,就被夫君壓在身下,将貼身小衣褪了去。

漢子一身蠻力,好幾次被弄得腦袋撞牆。

他勾着夫君脖子痛呼出聲,後頭就被一只大手護着,再沒撞疼過。

月上中天,屋裏頭壓抑的喘.息聲漸漸停歇。

姚沐兒累得倒頭便睡,沈季青起身去竈房燒了半鍋水,給自己跟夫郎簡單擦洗一番後,抱着人心滿意足睡下。

第二日起來神清氣爽,身子跟頭幾次比适應不少,姚沐兒還記得第一次跟夫君做那事兒時,痛得他想要吃人,後頭再來雖不至于那麽痛,但還是難受的。

不過昨夜除了難受,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想起昨夜的荒唐事,他抿起嘴角,慢慢紅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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