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認真工作的時間過得很快，研學活動也快接近尾聲。保護區給他們放了一天假，讓他們自由活動。唐念柏經過這幾天的工作，已經和其他幾個男生認識，對方主動邀請他和程寄松在假期出去玩兒。

“唐念柏，你同學呢？”

“他上廁所去了。”

男生湊到唐念柏身邊，說：“兄弟，上次說潛水的事兒，你們倆商量的怎麽樣了？”

“潛水？什麽潛水？”

“你同學沒和你說嗎？”男生見唐念柏一臉懵逼的模樣，他也是一臉懵，趕緊解釋道：“我們幾個明天打算去潛水，已經聯系了潛水教練，6個人剛好組隊下水，現在已經湊夠4個，昨天問了你同學，他說要聽你的。所以我今天來問問結果，加上你們倆剛好6個，一起的話有個照應，價格也會便宜一些。”

唐念柏在大腦裏搜尋了一圈，确定程寄松确實沒有和他說過這件事情。

男生看他的表情也看出來了，“估計是咱們研學的事情太多，他給忙忘了。不過不打緊，我再和你說一遍。”

唐念柏剛想答應，但又想起程寄松說過他不喜歡和很多人組隊，因為這樣不好管理。唐念柏只好說：“我挺想去的，但是我還是要再問一下程寄松。”

男生有些不耐煩了，“你怎麽也這麽說啊。你倆要是不想去就直說，我們可以找別人組隊。”

唐念柏攔住對方，“不是我想去，等程寄松過來了我就給你們答複。”

男生的同伴跑過來，問：“怎麽樣了，事兒成了嗎？”

“還在猶豫。”男生如實回答。

同伴看了看唐念柏，對男生說：“我們那邊也找到了兩個人，組隊意願還挺強烈的。不過不是一起來研學的學生，就是來這裏旅游的國人游客，不清楚人品怎麽樣。”

唐念柏對潛水挺感興趣，擔心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說：“不是不是，你們等一下，程寄松馬上就回來了，他回來我就給你們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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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說：“我記得當時程寄松說你們兩個之間是由你做主的，他要問你才能确定。怎麽現在你還要問他啊？你倆不會是在吊着我們吧。”

唐念柏有些震驚，究竟是什麽給他們的錯覺，覺得程寄松會聽他的話，究竟是什麽情況，程寄松會說他們倆之間自己做主？

唐念柏繼續拖延時間，“啊對，确實是我做主。不過就算他聽我的話，我也要和他商量商量嘛，況且一些具體細節我還不知道，比如咱們是時候出發，中間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活動。”

兩個男生對視了一眼，相較于其他旅客，他們還是更願意選擇一起來研學的同校同學。畢竟都是大學生，相對來說單純一些。于是他們一左一右地站在唐念柏身邊勸他。

“兄弟，我們全都安排好了，你同學當時也覺得我們安排的很合理沒有什麽異議，這吧就是答應的意思嘛。”

“他要是不想去，當場就拒絕我們了，哪還用和你商量。”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這只是個借口，那他也沒有明确拒絕啊。”

“沒錯，你倆關系那麽好，到時候你勸勸他不就行了嗎。”

唐念柏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當即做了決定。

“好，我們去了。”

兩個男生完成了任務，和唐念柏加了聯系方式給他發了個大概安排表，就去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唐念柏，你剛才在幹什麽？”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把正在編輯備注的唐念柏吓了一跳。

“程寄松，你回來啦。剛才有人約咱們明天休假去潛水，當時情況緊急，要是我不答應，他們就和別人組隊。所以我就趕緊答應了。”唐念柏擺出所有對自己有利的話，“他們說昨天就和你說過了，你說回來和我商量，但是你昨天并沒有和我說啊。而且你之前沒有直接拒絕他們，我以為你很想去只是忘了和我說，正好我也想去，想着他們組隊就差兩個人，咱們都是同學，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價格也更劃算。所以就答應了。”

程寄松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他那句“回去和唐念柏商量”其實已經算是一句委婉的拒絕了，奈何那幾個人聽不懂，還特意來問唐念柏，這下他徹底沒有機會拒絕。

“好，那就去吧。”

唐念柏開心地開始在手機上查找攻略，“我之前沒有試過潛水，需要做什麽準備嗎？”

“不用做什麽特殊準備。我之前考過PADI的潛水證，你跟着我就好。”

“真的嘛？你還考過潛水證，這麽厲害！”唐念柏繼續規劃明天的行程，“明天上午去潛水，下午去幹什麽呢。哎，這裏還有滑翔傘。”

“我有FAI的滑翔傘C級證書，可以帶你。”

唐念柏趕緊查了一下FAI是什麽，看到全稱是國際航空聯合會以及考證書的要求，差點驚掉下巴。

“算了算了，之前蹦極的高度就把我吓個半死，跳傘的高度相比蹦極肯定更高。我就随口一說，不打算真的去。”唐念柏話鋒一轉，“不過程寄松你也太厲害了吧，即有潛水證又有滑翔傘證，真是上天下海本事大。你是不是有個外號，叫小哪吒？”

“我是小哪吒，那你是什麽？小豬熊？”

“我才不是小！豬！熊！”唐念柏氣鼓鼓地，“再怎麽說，我也應該是小龍女，啊不，小龍男。也不行，小龍男該被你扒皮抽筋了，看來還是小豬熊靠譜一點兒。”

程寄松手指戳戳唐念柏的臉頰，“我不是小哪吒，你也不是小豬熊，你是唐念柏。”

.....

第二天，唐念柏程寄松和其他幾個人彙合。雖然組隊了，但還能明顯看出團隊裏的親疏遠近。程寄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句話也不說，給炎熱的天氣帶來了降溫的作用。唐念柏倒是在和其他幾個人聊天，聊了聊各自的學院。

“哦——我說怎麽看着你那麽眼熟呢，你和你同學是不是打了排球決賽。你們倆的配合真是太厲害了，還有你救過的幾個球，真的厲害。”

“沒有啦，這是我們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但是你們倆的配合尤其默契，”另一個男生湊過來，“有句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講，你們倆是情侶吧。”

好家夥，這幾個人還挺自來熟，直接貼臉開大。

唐念柏側頭觀察程寄松，一直看着窗外的場景，聽到這話也轉過頭看着他。

“不是不是，我們倆不是情侶。”唐念柏生怕程寄松聽了會不高興，趕緊澄清，“我們倆就是關系特別好的同學，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對面幾個人面面相觑，尴尬地說自己誤會了。

唐念柏轉身對程寄松笑道：“別擔心，搞定了！”

程寄松沒說話，轉頭繼續看他的風景。

到了準備的場地，潛水教練給他們講了一些基礎知識，又教了一些必備的技巧和水下交流的手勢。唐念柏認真學習後，換上差不多有50斤的潛水裝備。當水沒過頭頂時，唐念柏有一絲慌張，下意識的憋氣。逐漸向下沉，海水的顏色也從淺藍色逐漸變成深色，海水的壓力朝着他擠壓過來。唐念柏雖然會游泳，但都是在淺水處，第一次下到這麽深的地方難免有些不安。

心底越來越亂，在水下的動作也變亂，就在唐念柏覺得自己即将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時，身邊的程寄松拍了拍他，做了個手勢讓他放松，握着他的手讓他冷靜。

身旁有了程寄松，唐念柏回想着剛才學習的內容，重新找到了呼吸的節奏。水的浮力中和了潛水裝備的重量，滑動巨大的腳蹼往前推進，失重感帶來不同的體驗。

水下世界绮麗多彩，小魚躲在珊瑚從中，大魚在澄澈的海水中游蕩。唐念柏伸手去摸一只斑斓色彩的魚，小魚應激一般飛速游開。唐念柏在魚群旁邊浮着，想象着自己也是一只海洋生物。

程寄松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給他遞過來個海星，粗糙的手感讓唐念柏感覺到非常有趣。潛水時不能說話，也聽不到人類的聲音，唐念柏只好握住程寄松的手，以表示自己的心情。

程寄松的手用力拽了拽唐念柏，他指着自己的耳朵示意唐念柏認真聽。唐念柏靜下心來，在海水中竟然聽到了一些其他生物的聲音。程寄松用手勢告訴他，這是鯨魚的聲音。

唐念柏記得自己看過科普，鯨類發出的聲音大多是次聲波，能被人類聽到的聲音少之又少。他靜靜聽着另一種生物傳來的聲音，再一次感覺到了人類之于大自然的渺小。

時間差不多了，潛水教練用手勢示意他們準備上岸，唐念柏作為聽指揮的乖寶寶，調整自己的裝備緩慢上浮。浮到水面上，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感覺實在美妙，唐念柏猛吸了好大幾口。水下好玩，等他什麽時候能在水下自由呼吸了再來吧。

第一個爬上船後，唐念柏摘下設備後，其他人陸陸續續地也都上來了。直到教練上來，他還是沒有看到程寄松的身影。

“有一個人沒有上來。”

教練是當地人，說英語帶着口音，對于唐念柏說的英語也是一知半解，兩個人比劃半天，才明白對方的意思。

下水之前，程寄松告訴過教練自己有潛水證，也有足夠的水下經驗，讓教練多去照顧唐念柏他們。在浮上來之前，程寄松在海底打手勢告訴教練，說他要等一會兒再上去，教練覺得以程寄松的能力沒什麽問題，先一步上來。

“你怎麽能放任他不管呢？他要是出了意外以外怎麽辦？”

“relax，他的潛水證我看過，不用擔心。”

“你聽沒聽說過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中文俗語翻譯成英文有時候會失去本來的意思，加上潛水教練英語又不好，他完全不知道唐念柏再說什麽，只是讓他放心，這裏是潛水區，氧氣瓶的氧氣還能用半個小時，程寄松不會有事的。

唐念柏聽見這話深吸一口氣，克制了半天才将“他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就把你扔到海裏陪葬”的霸總發言咽下去。

這片潛水區域的水質很清澈，但是也沒能做到一眼望到底，唐念柏守在甲板上，期待着海面的某一處會突然出現一個人。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其他人都已經換好衣服，程寄松還是沒有出來。

“怎麽弄還沒上來？氧氣還夠用多少時間？”

“relax，還有備用氧氣罐，相信你朋友的實力。”

唐念柏被教練的敷衍态度徹底惹毛了，“你除了會說‘relax’以外還會說什麽？就算我的朋友考了潛水執照，可是他是跟着你下去的，要是出了什麽事兒，你以為自己會沒事嗎？”

“OK，OK，我下去看看，行了吧。”潛水教練用當地的語言說了什麽，穿好潛水裝備準備下去找人。

還不能潛水教練戴好護目鏡，唐念柏眼前的那一小片水面就像摩西分紅海裂開一道痕跡。程寄松從裂開的水面中探出頭，正巧撞進唐念柏的視線中。

“程寄松，你幹什麽去了，為什麽這麽久才上來？”

程寄松将手中的東西丢到夾板上，又摘下自己的泳鏡和呼吸裝備，“我聽說這一片有珍珠，所以去看看，果然看到一個又大又圓的。拿的時候耽誤了些時間，所以現在才上來。”

“你就為了這個？”唐念柏看了看貝殼，又看了看程寄松，在往夾板上爬的時候直接把人推下去，“別上來了，直接住在你的貝殼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