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媽媽在一起的第一天
和媽媽在一起的第一天
除了莫莉和陳笙，沒人知道那天上午她們說了什麽。
十二美滋滋地吃完飯，正等着自己的蘋果，就被莫莉叫走了。
莫莉讓她坐在床上，自己在旁邊的小櫃子裏找東西。
“莫莉，我們要幹嘛呀？”十二翹着腳側躺在床上看着她的動作，疑惑地問。
“你媽媽來接你回去。”
十二驚得連腳也不翹了，她手撐在床上，眼中豎起兩個大大的問號：“啊？”
莫莉從櫃子裏找出一套衣服，邊檢查邊走過來：“是真的，她今天一大早就過來找我談這個事情。”
這一家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都喜歡早起騷擾人。
“我還以為媽媽不喜歡我，不會接我回去呢。”十二被驚喜砸中，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而後有些緊張地揪着衣擺，“但是我不知道媽媽喜歡什麽。”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媽媽想要的小孩。
“她肯定會喜歡你的。”莫莉給她換上衣服，原本不想說太多，但還是沒忍住啰嗦，“不管在哪裏，只用記住一句話，自己開心就行，不要因為什麽而委屈自己。”
十二舉起手穿進袖子裏，乖乖地任由她動作：“我記住啦。”
這是一套小熊樣式的套裝，莫莉剛看到的時候就覺得肯定很适合十二，于是就買下來了。
這是她心裏不成文的要求，她會給院裏的每個孩子都準備這麽一套衣服，等他們找到歸宿後就拿出來。
至少要漂漂亮亮的把孩子交到父母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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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灰棕色的小熊站在床上，帽子上的小耳朵軟噠噠的，看起來就很好揉戳。
十二的手放進肚子上的大口袋，她圓圓的眼睛帶着笑意，整只熊燦爛得過分：“我會經常回家的。”
莫莉給她整理頭發的手一頓。
而十二仍是自顧自地說着話：“我的記憶力超好哦，絕對不會走錯的。”
對她來說，孤兒院就是她的第一個家，這裏的人都是她的家人，那肯定要多回家看看呀。
“鹹魚哥哥你怎麽來了？”她看着推門進來的林獻魚歪了歪頭。
林獻魚嘴巴要撇出天際了：“我聽見動靜想着你們應該好了，主要是皓月一直吵吵吵，我耳機裏的音樂都聽不見了。”
“那就走吧。”莫莉牽着十二出門。
林獻魚自然地把手放在十二的頭上：“等開學我們就可以再見面了。”
“為什麽要開學？”十二頂着他手仰頭看，“我明天就可以回來。”
林獻魚：“……哦。”
走到樓下，十二高興地和小夥伴們說着話，他們仍是像以前那樣叽叽喳喳的。
兩人站在角落，風把十二說的話傳得很遠很遠。
“我回家了還可以再回來呀。”
“帶薯片？嗯……我可以悄悄的。”
“你們一定要幫我好好吃姨姨做的飯。”
“我不知道那裏有沒有滑滑梯……”
幾個小朋友說完話又玩着自己的游戲去了，十二小跑過來，正了正自己的小包：“好啦，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皓月蹲在地上等的花兒都謝了：“怎麽還沒來啊。”
“估計在哭鼻子吧，畢竟在這呆了這麽久了，離開肯定不舍得。”曜日試圖踢她的屁股，被皓月眼神處死。
陳笙倒是很平靜，一點都不着急：“你們能不能穩重點。”
如果忽略她一直整理衣服的手的話，看起來是這樣的。
這算什麽？遲來的新手媽媽的緊迫感？
皓月表示不理解，她和曜日眼神對上。
曜日左手包住右手，然後攤手。
皓月看懂表示ok：好吧好吧，包容一下。
大門終于出現三個人影，莫莉輕輕推了推十二的後背：“去吧。”
十二一步步走到陳笙的面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擡手牽住她，有了第一步後面就容易多了，她笑着喊：“笙笙！”
這個名字是她和皓月聊天時知道的，她覺得叫小名比叫媽媽更容易讓人接受一點。
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十二覺得自己要大方一點。
“嗯。”
陳笙應聲後莫名放松了些，然後牢牢牽住她的小手，沖莫莉兩人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
皓月湊過來牽住十二的另一只手，曜日懶散地走在後面。
等出了大門，十二又想起什麽回頭用力揮手：“莫莉、鹹魚哥哥還有鯊魚哥哥再見！十二沒有忘記你們的糖哦。”
等真正要走了，十二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
這不是離別，頂多算是出門一下下，她嚴謹地想。
“什麽糖什麽糖？”皓月好奇地問。
十二解釋道：“當時我進孤兒院的時候答應過莫莉，長大後要給她很多棒棒糖，鹹魚哥哥和鯊魚哥哥也是要給的，因為他們之前救了我和玫瑰。”
說起玫瑰，最近好像很喜歡睡覺，連撓它癢癢都沒感覺。
皓月發出尖銳的爆鳴聲：“救了你？！是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十二熟練地順毛：“也還好啦，就是那天晚上……”
從三個人到四個人，除了影子的變化之外好像也沒什麽了，但曜日總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但區別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糾結不過三秒，這個問題就被他抛之腦後。
總有一天，時間會給他答案。
等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莫莉也沒有挪動腳步。
“要聽歌嗎？”林獻魚問。
莫莉：“什麽歌？”
林獻魚動了動手指，一陣歡快的歌從他耳機裏傳出來。
莫莉：“這首歌叫什麽？”
“Upu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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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家了。”皓月沖到最前面，咧着嘴推開了門，“你別看它外表其貌不揚，其實這只是我們低調的一個手段。”
十二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松開手跟着皓月一起進門，看着裏面比外面不止大了三倍的空間，震驚地張嘴：“哇噻，好大哦。”
陳笙：“一樓是我在住，二樓是曜日，三樓是皓月，你是四樓，不想走樓梯可以坐電梯，你之前的東西都在房間裏了，這房子的每個地方你都可以去。”
皓月毛遂自薦，拉着十二就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玩玩。”
十二聽完還沒反應過來，懵懵地跟着她走。
“我睡覺去了。”曜日一副要睡到宇宙爆炸的模樣。
只剩陳笙還在原地。
那她現在要幹嘛？
哦對，她買的育兒書應該到了，現在就抓緊時間去看看。
“這一層樓都是我的嗎？”十二瞪大眼睛，十個房間，一周都睡不完。
皓月攬着她的肩膀：“當然，你喜歡什麽樣式的就跟陳笙說，比如我就是一些游戲室，曜日全都是睡覺的地方，不夠可以再加。”
十二點點頭，又問：“那笙笙的房間都是什麽呢？”
“她呀，就只有一個房間。”皓月攤手，陳笙表面看起來浪蕩不羁，其實活得跟個人機似的，“因為她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但最近她開了一個，不知道是幹嘛用的。”
那這樣她還怎麽讓笙笙更喜歡自己，她都不知道笙笙喜歡什麽。
十二覺得好難。
皓月見她情緒有些不對，悄咪咪的小聲道：“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這個房子，它是活的。”
“活的房子？”十二也不自覺地降低音量，她從來沒見過活的房子。
“這是折服在陳笙手下的一只變形鬼怪，跟了我們好多年了，你不用怕它。”皓月語氣驕傲，那時她和曜日可費了不少力氣，每天都會抽出時間和它“交流”。
十二豎起大拇指，眼裏崇拜之意盡顯：“你們好厲害。”
皓月更加得意了，她帶着十二轉了一圈就讓她自己熟悉。
這樣才不會顯得我控制欲太強，我可是個開明的家長。
然後她迅速回歸火柴人的擁抱。
十二走進四樓唯一一個打開的房間，很簡約，但她卻很喜歡，因為這樣就代表她可以自由裝飾自己的房間了。
書桌上放着她在圖書館借的書，衣櫃最下面的箱子裏裝着她的衣服。
十二一看就知道這是孤兒院的箱子，裏面的衣服有她穿過的，也有新的，應該是莫莉剛買不久她還沒穿上的。
一抹明亮的顏色被壓在最下面，十二随手翻了翻，認出這是她剛來這個世界穿的裙子，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扔掉。
随後她撲向陽臺上一眼就看見的樹藤秋千，望着外面的藍天白雲，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最最幸福的小孩。
十二看着手腕上一動不動的綠色根莖，撐着下巴憂愁地嘆了口氣：“玫瑰，你什麽時候可以醒啊，我好想和你說話哦。”
不過她又很快地高興起來：“等你醒了一定會大吃一驚，十二怎麽住進這麽漂亮的房子啦？我會說，想不到吧，還是笙笙帶我進來的喲。”
陳笙坐在書海裏松了口氣，十二喜歡就好，原本身心俱疲的她又強撐着精神繼續看着手上的書。
三分鐘過去，她把書重重地反扣在桌上，倒在椅子上不省人事。
感覺自己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而折磨陳笙至此的罪魁禍首只有十四個字。
《如何拉進父母和孩子之間的距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