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茅屋女人

茅屋女人

方非手裏拿着一個大肘子,邊走邊吃,團子在她腳邊又叫又跳,哪有主人只顧自己,不顧狗的?它好歹挖出來金條了欸。

方非吃飽了才注意到團子,“你怎麽也跟出來了?我剛剛一直以為是別人的狗呢。”

方予翻了個白眼,狗都叫破嗓子了,她是一點都聽不出來啊。方予聽到有人說書,轉身走進去,“在這個茶館休息一下吧。”

方非把剩下的肘子給團子吃,自己倒了一碗茶喝。

說書人在臺上激情四射地講述最近發生的命案,“那漁夫清晨起來收漁網,一開始沒拉上來,他激動地以為能有大收獲,結果——”

說到關鍵處,說書人啪的一聲拍了板子,停下來觀察客人的反應。

粉衣女子連聲問,“結果如何?”

說書人摸着自己的胡須,搖頭晃腦就是不說。

一名紅衣女子把劍擲在桌子上,“快點說,不然把你的胡子割了!”

說書人吓得一激靈,哆哆嗦嗦地往下說,“漁網慢慢被拖上岸,裏面竟有一個死人!漁夫扔下漁網跌跌撞撞地跑去報案,待他回來之時,漁網裏的屍體居然不見了!”

客人們紛紛議論起來,這種詭異的事情最容易引發別人的好奇心了。

“怎麽會不見呢?這還能跑了?”

“就是,一定是漁夫剛睡醒眼花了。”

“那可是一個人,再怎麽眼花能把魚錯看成人?”

粉衣姑娘驚呼,“難不成是人魚?”

紅衣姑娘不客氣地說,“說不定是食人魚呢,還好他跑的快,不然他就沒命了!”

方非小聲說道,“也許是有人趁着漁夫不在的時候把屍體運走了。”

趙寧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起來了,“你說的好吓人啊。那他是一開始就在蹲守,還是漁夫走了才出現的。”

方予正要發表意見,就被說書人拍板子的聲音打斷了。

“衙役在附近搜了搜,依然沒有發現死者,他們懷疑漁夫報假案,就把漁夫抓了回去。漁夫大喊冤枉,卻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本來以為這只是個烏龍,誰能料到七天之後,又有一個漁夫報了同樣的案,衙役快速跑過去,依然沒有發現死者。直到又過了七天,同樣的案件再次發生。”

“這絕對是有預謀的。”方予扣着桌子。

“屍體是假的嗎?”方榮很好奇。

“明日清晨就是下一個七日,欲知後事如何,我們明日見分曉。”說書人開始講另外一個故事。

方非挑眉,“大姐,我們要不要?”

她的意思很明确,方予不想摻和,“安分點。”

方非肩膀塌了下去,低下頭眼珠子亂轉,大姐不去,她可以偷偷去啊!就是不知道明日清晨能不能起來。

方非感覺自己的胳膊被碰了一下,“團子別鬧!”

團子叫了兩聲,她低頭一看,原來是趙寧在碰她,兩人對視一眼,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第二天清晨,方非睜開眼睛,她扭頭看到方予還在睡覺,于是悄悄地下床,拿起鞋子出了門。

趙寧在門口等她,兩人興奮地前往漁船點。

方非的心撲通撲通地跳,“我們會抓到屍體嗎?”

趙寧的心也很雀躍,“可以的,我們一定能揭開謎底!”

趙寧和方非一動不動地蹲在草叢裏,眼睛盯着漁船。此刻漁夫還沒出來,周圍很寧靜。

趙寧低聲說,“那裏好像有人。”

方非眼神很好,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衙役。“衙役也在這裏,屍體會不會不出來了?”

趙寧皺眉,“有這個有可能,如果出現的話就會被抓住。”

漁船搖晃了一下,漁夫走出來,他在拉漁網之前朝衙役方向看了一眼,咽了口唾沫就開始拉網。

方非和趙寧也緊張地盯着漁夫的手,漁網慢慢浮出水面,漁夫吓得松了手,漁網順勢落回了水中。

岸邊的衙役向着漁船沖了過去。

“真的有!”兩人瞪大了眼睛,剛要尖叫就被捂住了嘴,吓得癱坐在地上。

“是我。”方予看着這兩個膽小鬼,就這樣還學別人出來斷案!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方非和趙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她倆剛剛被吓得要失語了。

方非驚魂未定,“姐,你看到了嗎?是真的!”

方予看向漁船,撈上來的漁網裏什麽也沒有。幾個衙役跳進河裏搜尋卻一無所獲。如果之前衙役內心認為這是假的,那麽他們親眼見了屍體在眼前消失之後,一個個都震驚不已。這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在衙役抓到她們之前,方予就帶着她倆離開了,“姐,我們不去找屍體嗎?”

方予想起當時看到的場景,“那不是屍體,那是一個人。”

“那他怎麽能在漁網中憋氣那麽久?”方非滿臉不信。

方予停下來,做出一個“噓”的動作,低下身子朝着一棵樹叢走去。她從身上拿出飛镖,撥開枝葉,沒有人!

方予屏住呼吸,觀察四周的動靜,剛剛她明明聽到一聲輕笑,一定有人在附近。

方非和趙寧站着不敢動,只有眼珠子四處亂瞟,怕打擾到方予。

又陷入了安靜的氛圍,卻沒有異常。

方予收好飛镖,“走吧,是我聽錯了。”

方非和趙寧這才動起了身子,兩人正要走,突然聽到一聲悶響,一個人肩膀上插着飛镖從樹上掉了下來。

方非看着熟悉的裝扮,“這不就是那個‘屍體’嗎?還真是假扮的!”

方予走上前,把飛镖拔了下來,痛得男孩大喊一聲。

趙寧警告他,“小心把衙役引來,你可就要吃牢飯了。”

男孩立刻捂住嘴巴想要起身逃跑。方非一把拉住他,剛好拉的是對方受傷的胳膊,“你是怎麽做到在水裏待那麽長時間的?”

男孩痛得咧嘴,想辱罵方非卻看到方予冷漠的眼神。要是他敢罵人,下一秒他就真成屍體了。

“我會憋氣。”男孩解釋道。

方予撿起剛剛男孩掉落的一個瓶子,裏邊有很多藥丸。

“這是什麽?”方予打開聞了聞,“你是吃了這個才能在水裏待那麽長時間吧?”

男孩的表情很慌張,他跑過去伸手搶藥瓶。

方予一開始用手擋,後來忍無可忍,一腳踢開了他,“回答我的問題。”

男孩眼見自己沒有能力打過對方,他大聲呼叫起來,惡狠狠地說,“你們要是不給我,我就把衙役喊過來,你們誰也別想走。”

方非有點害怕,她看向方予,只見方予輕蔑地看着男孩。

方予突然張嘴大喊起來,聲音比男孩更大,吓得男孩連忙求饒,“我說我說,你別喊了,我就是吃了這個才能在水下呼吸的。”

方非震驚了,不愧是古代,居然還有這種神藥!她問,“這是從哪兒來的。”

男孩結結巴巴地說,“是我自己的。”

“你騙人。”方予說,“我們把他挂在樹上等衙役搜過來吧。”

男孩吓得跪着給方予磕頭,“不要,大俠饒命啊。我說了你們就放過我吧。這是我在一個茅屋裏找的,是一個癱在床上的女人,她用這個和我換饅頭吃,說是吃了藥丸可以在水裏呼吸。我就吃了藥丸去水裏驗證,我不想坐牢,你們看在我好心幫了她的份上,饒了我吧。”

方非說,“那個茅屋在哪裏?你帶我們去。”

男孩不願意去,但是迫于方予的武力,只好帶着她們來到了一處茅屋前,“就是這裏了,我就不進去了。”

方予把飛镖抵在男孩脖子處,“去開門。”

門被推開,破舊的門吱呀作響,光束打進屋裏,空氣中漂浮着灰塵。伴随着灰塵,一股馊掉的味道也被吸入體內。

方予捂住鼻子連退兩步跑出了屋子,“人該不會死了吧?”

三人在屋外等了一會兒才走進屋裏,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如枯槁,氣息微弱,她試圖睜開眼睛看清楚來人,但是她現在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大概是要死了吧,女人陷入昏迷之前,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醒來了。

等她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帳篷裏,“有人嗎?”女人試圖弄清楚自己身處何方。

方弋端來一碗藥湯,“你醒了?”她轉頭喊方木,“娘,你快過來,她醒了!”

方木給女人把脈,“你身體虛弱,體內有餘毒,需要好好調理。”她接過方弋手裏的藥湯,扶起女人,“喝了這碗藥繼續休息吧。”

女人喝完之後問方木,“我這是在哪兒?你們是誰?”

“這是遼城附近的山裏,是我女兒救了你。你的身體比較虛弱,已經昏迷五天了。”

女人苦笑一聲,“我這條爛命,有什麽值得被救的,死了剛好解脫了。”

方木給女人蓋好被子,“好好養病,先別想那麽多。這是我的二女兒,她就在這裏照顧你,你有什麽需要就喊她。”

方弋坐在旁邊的桌子上看醫書,這個桌子是前幾天方木帶着她們打出來的,坐在上邊還能聞到桌子的木香。

女人看向方弋,“是你救了我?”

方弋搖頭,“是我大姐,三妹和另一個姐姐在茅屋裏發現了你。她們現在去打獵了,你餓了嗎?鍋裏還有粥。”

女人搖了搖頭,“她們怎麽找到茅屋的?”

“給你送饅頭的男孩帶她們去的。”

女人呆呆地望着帳篷頂,自嘲地笑了笑,“那是個小偷,他偷了我的東西,并沒有給我送饅頭。”

“是這個嗎?”方弋拿出一個瓶子,正是女人被偷走的藥瓶。她起身放到女人手裏,“我大姐從男孩身上拿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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