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摔碎玉镯

摔碎玉镯

“你不知?我看你心裏清楚得很!”牧雲緊緊地抿住嘴,眼裏盡是刻薄,“你一定開心壞了吧?心裏很得意?”

岑桑低着頭一言不發,她知道現在不論說什麽都會被攻擊,何必浪費口舌?

“你找了些朋友,想方設法拯救了飯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小九九?”牧雲看着裝鹌鹑的岑桑,心中冷笑,好一個耍心計的女人。

“啪!”

岑桑的頭又歪了一下,悶哼一聲。

原是牧雲用手上的玉镯子砸她的頭,玉镯子最後落在地上,碎成幾瓣。

岑桑看向碎掉的玉镯,這是她去年送給母親的生辰禮。

她咬緊牙關,忍住眼裏的淚水。

“我告訴你,別說是我兒子瞎了一只眼,就算是他癱瘓在床,整個岑家的家産都是他的,你一根毛都拿不走!”牧雲拍着桌子,撕心裂肺地喊道。

岑桑緩了口氣,盡量用平穩的聲音回道,“母親說的是。”

“哼,別讓我再看到你蹦來跳去地得瑟。”牧雲發了一通脾氣,胸口淤積的悶氣疏散不少。

“你哥受傷的事,你有線索嗎?”牧雲緊盯着岑桑的臉,試圖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岑桑擡起頭怯生生地說,“女兒剛得知兄長受傷,兄長一向為人友善,女兒不知是誰下的毒手。”

牧雲直直的盯着岑桑的眼睛,“真不知?”

岑桑坦坦蕩蕩回道,“女兒不知。”

牧雲揮揮手,“出去吧。”

岑桑走出房門,頂着仆人異樣的眼光回到了自己的房裏。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大丫鬟行空心疼地拿過來一個煮熟的雞蛋,“小姐,用雞蛋滾一滾,明日臉就不腫了。”

行空輕輕地滾動着雞蛋,心裏一陣唏噓。

行空從小跟着岑桑,如同親生姐妹,這幾天她在府裏聽說了大少爺的事情,想必小姐又是被大少爺牽連了。

從小到大,夫人偏心至極,但凡大少爺弄出什麽幺蛾子,小姐都會被連坐。這次大少爺莫名其妙成了一只眼的瞎子,夫人看到健康的小姐,指不定要下什麽黑手呢!

自己生的孩子,為何要如此狠心呢!

行空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流,一想到夫人的手段,行空的身體不自覺得發抖。

“怕什麽?別哭了,有我在,我會護你周全的。”岑桑按了一下頭頂被砸得地方,疼得龇牙,那裏鼓了一個包。

行空忙問,“小姐的頭也被打了嗎?”

“被玉镯子砸的,起了個包。”岑桑閉上眼睛,“我累了,晚飯等我睡醒了再吃。”

“小姐,不叫大夫看看嗎?”行空不知所措的看着岑桑。

“不用了。”岑桑心想,被砸死了也好,活着只是在痛苦,“我不起床,你就不用喊我。”

“小姐,飯還是要吃的呀!”行空急得轉圈,“我現在就喊人上菜。”

“不必,我睡了。”

行空不敢不聽,只好退了下去,想到小姐如此可憐,她一個人坐在門口抽抽嗒嗒地哭。

岑桑躺在床上,腦子裏想起那個摔碎的镯子,那是她親手打磨的镯子,當初有多喜悅,現在就有多心寒。

不同于岑桑這裏的悲傷氛圍,方木一家人坐在院子裏吃燒烤。

左莘和方予坐在一起烤肉。

左莘對着火堆扇着風,輕聲說,“今日岑桑一直看着你,她好像懷疑你了。”

“懷疑是正常的,她不懷疑才奇怪。”方予給羊肉翻了個面,撒上鹽巴。

“今日她回家一定面臨着腥風血雨,你說她會把你說出去嗎?”左莘看着刺啦刺啦響的羊肉,不知岑桑是否會把她們說出來。

“明日就知道了。”方予漫不經心地說,“沒有發生的事情,不必費神。”

“你每次都如此平靜,我真好奇,你什麽時候會失控。”左莘添了一根柴,支着腦袋看方予。

“大概是有人傷害我的親人朋友的時候。”方予看向了正在吃喝的那群人,“誰敢對她們下手,我就讓誰死無葬身之地。”

“有你這樣的大姐,真好。”左莘撥動了柴火,想起了之前冒死護她的奶娘,“若是我早早學會武功,奶娘也不會死。”

“你家是哪裏的啊?”方予這才想起來,認識這麽久,她從未問過左莘的家鄉。

“蘇城。離這裏很遠,當時為了保命日夜趕路,才來到了這裏。”左莘想起那段昏天黑地的時光,那時心裏只有對未來的恐懼。

“很幸運遇到了你們。”左莘對着方予笑,“有時候晚上做噩夢,夢裏都在逃亡。如今每天見到你們,都覺得是上天的恩賜。”

方予拍拍左莘的肩膀,“你也是上天給我們的恩賜,若沒有你,我們也不能研制出那麽多有用的藥。”

“好,那我們互為恩賜!”左莘接過方予遞過來的羊肉串,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大姐,快過來一起吃啊。”方非沖着她們喊,“別光顧着烤肉了。”

徐婷熬了一鍋小米粥,吃完燒烤喝點清淡的對身體好。

“你們說我做點什麽呢?”方非手裏多了那麽多錢,不知道往哪花,“看來有錢也是一種煩惱。”

“啧,你怎麽有點欠揍?”趙寧可是過過苦日子的,她一點都不覺得有錢是一種煩惱,“你把煩惱給我好了,我喜歡這種煩惱。”

“那不行,我得用錢生錢,不是胡亂撒錢!”方非想買房子,可是想到一年之後她們就要離開京城了,而且現在的房子還蠻貴的,買房賺錢好像行不通。

“做點什麽呢?”方非實在想不出來。

“想不出來就可以先不做啊,不是一定要做點什麽的。”方弋看着妹妹如此糾結,忍不住出聲,“等到時機合适,你就有想做的事情了,順其自然嘛,不要刻意勤奮。”

方非愣了一下,在她之前的教育中,一直要求快一點,趕一點,休息相當于在犯罪。一旦有人休息一年半年,就仿佛是有了案底一般。所以她不敢停,不敢歇。她很少反思自己的思想,因為大家都是這樣,大部分人都是按照這樣的行為處事。

方弋的話簡直就是振聾發聩,對啊,明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為什麽迫切的想要一個結論呢?

為什麽不能等一等呢?

一定要現在做決定嗎?

為什麽要那麽趕?

“二姐,你簡直是個天才。”方非忍不住鼓起掌來。

“我?”方弋指着自己,“我說什麽了?”

“你開拓了我的思維,你讓我的選擇更加廣泛,你教會了我可以不急着選擇。”方非激情澎湃的發言令方弋有些受寵若驚。

“好,十兩銀子。”方弋伸出手來。

“什麽?”方非大吃一驚,身子後仰,迅速捂住荷包。

“為知識付錢,學生要給老師交錢的哦~”方弋挑眉,示意方非出錢。

“二姐,我的親姐姐~”方非撒嬌。

“親姐妹,明算賬哦!”方弋睜大純潔的眼睛,期待的看着方非。

“娘,你看二姐。”

方非開始拉攏外援。

“我眼睛裏好像進蟲子了,這個眼怎麽睜不開了?予予,你幫娘看一看。”方木揉着眼睛,忽略了方非的求助。

方榮悶頭吃烤肉,生怕卷入其中。

“娘!”方非氣得鼓起腮幫子。

“我看看,好像真的有蟲子欸。”方予湊到方木面前,幫她看眼睛。

“大姐!”方非看着她倆演戲,明明什麽都沒有,演技好差哦!

“拿來吧!”方弋勢在必得,“你想讓我搶嗎?”

方非扣扣嗖嗖地拿出十兩碎銀子,“這可是我的血汗錢啊!”

方弋接過銀子,安慰道,“這是學費!”

“啥也沒幹,先交學費了。”方非戀戀不舍地看向那十兩銀子,“看在親姐妹的面子上,沒有親友價嗎?”

“你這是在玷污知識,我們要對知識保持尊重!”方弋連忙把錢放進荷包,省得方非眼饞。

正當行空猶豫要不要叫醒小姐起來用飯時,院子裏突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大少爺。”行空趕忙上前行禮。

“岑桑呢?”獨眼岑壯冷冷地問。

“小姐還在休息。”行空吓得直哆嗦,少了一只眼睛的大少爺比以前更恐怖了。

岑壯腳步不停,直接要推房門進去。

“大少爺不可,小姐還在休息。”行空立馬上前阻攔,卻被岑壯推倒在地。

“一個丫鬟竟敢在我面前放肆,惹怒了我誰也保不了你!”岑壯惡狠狠地盯着行空,像極了街上的流氓。

行空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可她不能讓大少爺随意進出小姐的房間。

岑壯正要進去,卻被行空抱住了腿,“大少爺,容奴婢先去叫醒小姐。”

岑壯心情越發惱怒,一腳踢在行空的胸口。

行空感覺眼前一黑,等緩過神岑壯已經進屋了。她連忙捂住胸口爬起來,沖進屋裏。

“大哥所為何事?”岑桑被吵醒,睜開眼睛就看到怒氣沖沖的岑壯。

她用眼神安撫身後的行空,讓她退下。

“我聽說前幾日你和別人一起去泡溫泉了?”岑壯意有所指,“沒發生什麽意外吧?”

“意外?”岑桑露出驚訝的表情,“大哥是聽到什麽了嗎?”

岑壯倒了一杯茶,慢慢品着,“我聽說溫泉莊最近有很多小賊,因此來關心一下你。”

“這……”岑桑一臉糾結,欲言又止。

“你但說無妨。”岑壯克制住自己的語氣,盡量溫柔地說,“有什麽事,兄長替你做主。”

“我們剛到溫泉莊的時候,确實發現有個小賊,不過被人打跑了。”岑桑瑟瑟發抖得說,“本來想抓住他的,奈何他跑的太快了。”

“是嗎?你們沒看清楚?”岑壯吹了吹手裏的茶,他看着茶水裏倒映出的眼睛,捏着茶托的手微微顫抖,引得茶水泛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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