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

楚父的臉一僵,他懷疑自己耳朵都沒懷疑他,“你說什麽?”

陸汀沉不介意重複一遍:”伯父,我說,我想跟雀兒結婚,來找您商量具體事宜。”

楚父看向楚雀兒:“你們認真的?”

楚雀兒先扶楚父坐下,又扭頭看陸汀沉。

她也不想這樣啊,他說要負責,她能怎麽辦,一個不小心,觸怒大反派,被他強制婚姻怎麽辦,如今平和地坐下來談事,可不多得!

楚父順了下心口:“先讓我緩一下……”

倆人站在一處,被他趕出去,理由為:你們年輕人先培養好感情,婚姻大事等兩家長輩商談後再行定奪。

将人趕出去後,楚父撥通了陸母的電話。

周末,寄宿的楚雁回家了。而今天,楚雀兒跟楚父剛好都要出門,去找陸家人商讨結婚事宜,他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跟着去了。

車內,楚雁玩着游戲,問:“我們去哪吃飯?”

“等會兒先別去了就別玩了,知道嗎?”楚父答非所代問。

東升市的五星級餐廳內的包廂裏,陸母與陸汀沉已等候多時,見門被推開,倆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門口。

楚家的人走進來,楚父與陸母隔空對視,互相點頭示意。楚雀兒跟楚雁一起坐,再右就是楚父了。

對面坐的二人,當然就是陸汀沉跟陸母了。

桌上已經上好菜,色香味俱全,楚雀兒眼巴巴地看着滿桌的食物,都給她看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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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先行開口:“邊吃邊聊。”

此話一出,楚雀兒便再也按捺不住動筷了,楚雁緊随其後。她只負責吃,大人的談話可謂是一句都沒參與。

陸母微笑:“親家,我看他倆的好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一,怎麽樣?”

楚父飲了一杯酒:“陸總,你這話可就叫早了。不過嘛,黃道吉日早點選也是應該的,結婚還有很多事安排。”

陸母看了眼埋頭吃飯的楚雀兒,放出話:“你放心,雀兒嫁到我們家,是絕對不會委屈了她的,各方面我們也是拿出最好的。”

兩家都是有錢人,看重的門面當然不能少。

楚父點頭:“好,那這些天就讓二人先準備着,具體事宜我們着人準備就行。”

楚雁聽得一頭霧水,不是來吃飯嘛,這話說的似是要談婚論嫁般。他擡頭,怒瞪對面吃得慢條斯理的陸汀沉。

陸汀沉全然當未看見來自未來小舅子的凝視,他扭頭看楚雀兒,她置身世外,只顧填飽肚子。

楚雁将椅子湊近楚雀兒,小聲說:“你要嫁人啊?對象還是陸汀沉?”

她鼓着腮邦子,擡頭看對面一眼,“是吧。”

這話說的她好像一點都不在意這場婚姻。

他皺眉,盯着陸汀沉,低聲發問:“他有什麽值得你嫁的?要工作吧,他沒有就開家小店,能掙個什麽錢。要顏值吧,我都比好看。要錢吧,我們家有的是錢,不差他那點。”

“難不成……”他猜測,“你們是商業聯姻?你不是喜歡蘇鑒麽?”

她又夾了口菜吃,一口否決:“不是。已經不喜歡了。”

楚雁皺眉,心下正道奇怪。

吃完飯,兩家長輩各回各家,餘下的三人站在路邊面面相觑。楚雁拉過楚雀兒,對上陸汀沉的眼,“陸哥,你想娶我姐這事,我爸這關你過了,但是,我這關,你可不一定!”

陸汀沉:“你想怎麽樣都行。”

少年:“好。”

楚雀兒扶額,真不知道這孩子在搞什麽。

她掃了二人一眼算了,随他們去吧。她不想跟他們玩了,幹脆打車回家,陸汀沉和楚雁一道與她道別。

傍晚,夕陽點綴天空,暮色偏沉,黑暗降臨。

別墅內,楚雁仰頭喝了口水,“哈!”

客廳裏坐着的楚雀兒聽到聲音,伸長了脖子去打探:“怎麽樣啊?”

“嫁!随時都可以嫁。他值得!”他擲地有聲說。

她有些摸不着頭腦,陸汀沉給這小子什麽好處了,還是說灌了什麽迷魂湯,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啊!

她沒再管他,反倒低頭點開微信打探起來。

楚雀兒:[你給拿什麽收買了那小子?]

陸汀沉:[秘密。]

想到楚雁臨走時的那句“姐夫”,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揚。

陸汀沉帶着楚雁去了他的一棟房子,那裏存放着很多東西,全是關于楚雀兒的。

楚雁進去都看呆了,這裏有他姐的照片,往返國內外的機票,還有一堆小時候楚雀兒丢給陸汀沉的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他都有好好珍藏。

這是他第一次将愛意暴露給人看,他看着這些東西就能想到當時的場景,他面色坦然,“我喜歡你姐。”

楚雁:“我怎麽覺得你這樣好像變态啊。”

陸汀沉:“……”

楚雁拿起一本筆記本,那裏面記錄了楚雀兒的喜好,還有從小到大的變化,連他都沒發現的細節,這個人竟能火眼金睛。

因為足夠在意,才會如此細心。

他放下筆記本,“你喜歡她,可她呢?”

他們現在都不能保證未來的事。

陸汀沉:“楚雁,你姐的情況我們都心知肚明,我現在跟你談的沒有利益糾葛,只有感情。”

“婚姻一事需要慎重,我此生非她不娶。”

他的感情很感人,少年沉默,他在心裏替他姐高興,因為她能遇到一個觸手可及的真心,那個人能處處以她為首要,這樣她就不會受欺負。

少年微微一笑,“陸哥,找個知根知底的人結婚我不反對,你的經濟實力我也不懷疑,只有一點,你要是做不到真的對她好,請不要傷害她。”

畢竟,她也是楚家捧在手心長大的姑娘,不是嫁出去給人欺負的。

陸汀沉一臉鄭重,他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我會對她一心一意,護她珍重,若有二心,受盡萬千折磨,入萬劫地獄。”

楚雁放下心,他拍拍陸汀沉:“希望你不要負諾,姐夫。”

*

楚雁上樓之後不久又下來,他走到楚雀兒對面:“幫我個事呗?”

難得見他有求于人,她耍起身份來:“叫姐!”

他別扭地開口:“姐!”

“行啊,什麽事?”她爽快答應。

他眸光微暗:“老師要見我家長,你去呗?”

她放手玩手機的手頓住,擡首注目:“打架了?”

他否認:“不算。”

“那是什麽?”

他緘口不言。

她試圖威脅他:“不說的話,我就告訴爸喽?”

楚雁糾結了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見義勇為打過頭了,給人打進醫院了。”

“楚老頭知道了肯定會打我的。”他擔憂起來,一想起楚父那張憤懑至極的臉就發怵。

畢竟他是兒子,他老子的威嚴忽視不得。

楚雀兒從沙發上下來,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頗具義氣道:“放心,我不會告訴爸的。保證給你解決好。”

學校,教師辦公室內。

楚雀兒規矩地站着,沖班主任打招呼:“老師好,我是楚雁的姐姐。”

楚雁同她站在一旁,班主任坐在辦公桌前,起身拉了張本凳子給楚雀兒坐。

班主任看了一眼楚雁,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跟她說:“楚雁這孩子,見義勇為是對的,但他下手過重了,這次呢,主要是我想跟你商讨一下對受傷學生的補償。因為對方家長想讓楚雁受重罰,學校了解過後,認定他是見義勇為,不予記過。但對方家長仍保持原有态度,我們想着,再讓兩方家長私下私了,別影響孩子的高考。”

班主任是位女老師,她擡頭看了看楚雁,少年不卑不亢地站着聽講,可神思早就飄到別處去了。

楚雀兒點頭:“了解,老師,那對方家長的聯系方式給我,我會解決,決不會影響雙方孩子的高考。”

班主任給了她一串電話號碼,起身伸出手,她握上去。

楚雁的目光還停留在另一個老師那邊站着的少女身上,連旁邊兩人交談完都不知道。

楚雀兒與班主任的紛紛看向那邊的少女,二人對視,笑而不語。她與班主任道別,拍拍楚雁的胳膊,示意他離開。

他終于是将注意力投向她,走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才跟着她出去。楚雀兒對于他這種青春期的行為沒說什麽,人家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

路過去風采展示欄時,她無意瞄了一眼,正好看見辦公室那女孩的照片。她放慢腳步,留意了兩眼人家的排名跟分數。

下了教學樓,楚雀兒才跟他說話:“雁啊,你成績怎麽樣? ”

他不卑不喜,中肯道:“還行。”

她思索片刻,組織好語言,開口道:“你跟那女孩差距大嗎?你能跟她考上同一個大學嗎?”

聽到這話,他底氣有些弱,”不能。”

他垂着頭,一臉喪氣樣:“你看出來了?我喜歡她。”

“廢話!”她說,“這我都看不出來,我不就白看那麽多小說了。”

少年垂頭喪氣:“其實我也知道,我跟她沒有可能。”

她拍了拍他的肩:“別喪啊!成績比不上,你可以在別的領域發光發熱啊,你平時喜歡幹什麽?有什麽擅長的?”

他一一數清:“打游戲,玩賽車,打籃球。”

“我看了還是去找陸哥吧,跟着他混也不差。”

楚雀兒白了他一眼,聲氣高漲:“有點志氣好不好。你這些愛好大可以發展為正當職業。游戲主播或職業選手,賽車手或籃球隊員,哪個不是有無限可能。”

她又勸告他:“不過,這些都得等你高考完再想,好好學習。”

倆人揮手告別。

她出了校門,撥通那方受害者的電話,上了自家的車打道回府。

住院的人是施暴者,楚雁見義勇為救了被欺淩的人,施暴者氣不過,幾人合力動手打他,他正面防衛過當,将人打傷。

她回到家,想到在學校放下的話,才給孟青照發微信。

楚雀兒:[孟律師,能麻煩你幫我件事麽?]

孟青照:[可以。]

次日,醫院。

“你們是誰?”

“你好,我是楚家的代理律師,來處理這次的校園欺淩事件。”

中年婦女明顯愣神,她放下熱水壺,看了眼病床上的兒子,邁出腿,“我們門外聊。”

楚雀兒和孟青照跟着出去,順帶關上門。

楚雀兒看着中年婦女慌神的樣子,先行開口:“我們可以給你們補償金,你們去學校鬧,這對雙方都沒有好處,畢竟你兒子以後還是要在學校呆下去的。高考也不遠了,你不希望你兒子無緣高考吧?”

中年婦女絞着手指,神色緊張又害怕:“你什麽意思?你們家的人打傷了我兒子,就想拿錢了事,還有沒有點王法了。”

楚雀兒沒再說話,孟青照扶了扶眼鏡,從公文包裏拿出文件夾,遞給中年婦女:“簽了這份協議,雙方各自安好,你們會得到相應的補償。如若不然,我們不介意讓公安機關介入,讓真相公之于衆,到時候,別說是學校,整個社會都會知道你兒子犯下的錯。”

中年婦女低頭翻着文件,手指捏緊,咬下牙:“我…我答應你們。”

楚雀兒呼了一口氣,“你可看清楚了,拿了錢,如果再去學校鬧,就別怪我們言出必行。”

“好!”

孟青照從包裏拿出筆給她簽,一式兩份承諾書。出了醫院,楚雀兒給中年婦女的銀行卡轉了筆錢,這是承諾書上定好的。

她收了手機,用手擋了擋太陽光,“謝謝你了,孟律師。”

孟青照回之以笑臉:“楚小姐客氣了。”

她随處望望,看見了蘇鑒,身後有保镖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說起來,蘇鑒的傷也該好了,所以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看這陣仗,應該就是了。

楚雀兒直到看見他們的車遠去才搭理一旁的孟青照,“孟律師,謝謝你。”

孟青照自然也瞧見了方才的情景,他轉過頭,“不客氣。”

“孟律師,你有喜歡的人嗎?”她突然發問。

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

她震驚道:“怎麽可能?”

他眉心微皺,聲音清亮:“為什麽這麽問?楚小姐怎麽知道我有或沒有。”

她撓了撓頭,有些心虛,她總不能說,她知道所有人的命運跟發展,包括她自己,她不能!

“額…這個…孟律師,我吧…就…”她心髒怦怦直跳,她不想扯理由,蓋棺定論:“你會有的。”

孟青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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