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還要折騰他
第38章 我還要折騰他
顧慶之跟衛公公上了馬車,還有三名錦衣衛騎馬跟着。
得知他出門的消息,賈琏松了口氣。
雖然他打定主意從此躲着走,但是想想榮國府幹了什麽,這人如今又是個什麽地位,只要想一想,賈琏就喘不上來氣了。
然後就是滿腹的冤屈,他真的什麽都沒幹,都是老太太的主意,怎麽就輪到他受過了?
另一邊林如海也吃完了早飯,聽見顧慶之出去,還不等說什麽,林黛玉先吩咐了。
“方才聽顧大人的意思,回來怕是晚上了,熱水都備好,伺候周到些。”
其實不用人吩咐,下頭人也是盡心盡力的。尤其是這位很有權勢的國公爺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林滿笑道:“姑娘放心,我親自去盯着。”
正說着話,廚房有人來了,“老爺,姑娘,這是太醫吩咐我們熬的阿膠棗。”
林黛玉過去接了東西,白玉一般的高腳碗裏,放着多半碗阿膠棗,摸着還有些熱,八成是剛做好。
“父親,您的零嘴兒來了。”林黛玉 聲音裏帶着笑意。
聽見這話,廚房的人也道:“炒的時候還加了老爺喜歡的芝麻。”
林黛玉抿着嘴笑,林如海一邊覺得他這一病,是威嚴盡失,一邊又覺得許久沒見家裏人這麽開心了。
他故意板着臉道:“沒多做一些?這可不夠你們家姑娘搶的。”
林黛玉的眼睛亮亮的,廚房的人笑道:“喬太醫說咱們府上的棗放得太久了,他今兒出門出藥鋪轉轉,看看有沒有更好些的。”
等人都出去,林黛玉撚了顆棗放嘴裏,“真甜。”
林如海也吃了一顆,“不僅有黃糖,還加了蜂蜜。”
顧慶之坐着馬車,一路往河邊走,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船廠。
造船一般來說是歸工部管的,若是戰船,那還得有兵部的人監督,如今這船是給太上皇的,算是貢品,所以監督的人變成太監。
裏頭的人忙出來迎接,打頭的人穿着七品的官服,身邊還跟着一個沒精打采的太監,想也知道太上皇失勢的消息已經傳了出來。
顧慶之很是客氣跟姓錢的官員打了招呼,這人帶他一路往裏,到了最大的船塢。
太上皇定的樓船自然是氣派非常,甲板上一共五層,最高一層面積不大,只有幾根柱子圍起來,想來是用宴會廳,方便登高望遠。
顧慶之上去仔細看了看。
簡單來說,硬裝是完成了,軟裝完成大半,也下過水了,剩下就是個性化定制服務。
這船太上皇是無福享用了,顧慶之回想了皇帝的喜好,不管是對顏色的,還是對裝飾的,又提了幾個意見。
“偏沉穩些,純色,不要太花,可以用些螺钿。”
尤其是站在最上頭一層,的确是有登高望遠的暢快感。
“這裏欄杆再高些,按照身高六尺來說,手撐着最舒服的地方大概在這裏。”
錢大人帶來的一衆人齊齊點頭應是。
既然都爬上來了,顧慶之又站到最前頭,雖然這會兒還在船塢裏頭,沒什麽遼闊的感覺,但是高度已經有了,看得也非常遠。
錢大人指着不遠的江,笑道:“咱們這裏是江都縣的最南端,是大運河跟大江交彙的地方,過了大江就是鎮江府,沿着大江往上游約莫三十裏地,就是應天府。”
這地兒顧慶之知道:“距離金陵如此之近?”
“緊挨着的是句容縣,金陵城稍遠一些。”
顧慶之又換了個話題,問他,“我記得樓船原來是戰船?”
錢大人點頭,“多用于內河作戰,後來因為這種船不太穩,風太大,或者轉彎太急,有傾覆的可能,就多用于游船了。”
顧慶之頓時就有點失望,嘆道:“這裏是內河,我還想看看戰船呢。”
“那得再往東了。”錢大人笑道:“我們這兒就在大運河邊上,造得多是漕運的船。”
船上看了一圈已經到了中午,顧慶之跟他們一起吃了飯,又說等到船正式好了,再擺宴席。
吃過飯,顧慶之讓錢大人給安排一安靜的房間休息,等快到未時末,才離開船廠。
接下來就是知府的接待宴。
按照衛公公的提示,一路上馬車走的很是緩慢,力求叫安國公加欽差大人的顧慶之最後一個到。
果不其然,顧慶之下馬車的時候,知府帶着揚州府下屬八個縣的縣令,正在門口迎接他。
顧慶之上前,兩撥人建立,顧慶之客氣笑道:“我今日總算是明白,京官為什麽都喜歡到地方辦差了。”
京官出來自動升一級,若是翰林院出身的,那是升兩級,就像林如海,不僅是翰林院出身,還是禦史,他在地方上,總督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一聽顧慶之的話,知府就知道顧慶之雖然看着年輕,不過官場裏頭不能說的種種規則,他也是知道的,當下便伸手道:“顧大人上頭請。”
知府設宴的地方在江邊的一座小樓上,小樓後頭還有私人碼頭,碼頭上拴着一精致的畫舫,檐下挂着紅燈籠,還垂着各色絲綢飄帶,随風起舞很是靈動。
知府笑道:“顧大人有雅致,等天黑點了燈,坐這船能一路到秦淮河。”
說這個他可就不困了。
不是。
顧慶之笑道:“倒不是為了這個,等燈籠點起來,這麽飄真不會失火嗎?”
知府道:“船在河上,失火了很快就能撲滅。”
再瞧瞧知府臉上那表情,顧慶之懂了,這驚險刺激的古代娛樂生活啊~
顧慶之跟着知府到了上頭,同行的另外兩人都起身迎接,年長的柯大人笑道:“方才我還同知府大人說,安國公年紀尚輕,最好是別喝酒,正好我這兩日也還沒緩過來,我們以茶代酒如何?”
別說酒了,茶顧慶之都沒打算喝。
他笑道:“這個點兒喝茶怕是睡不着啊。可準備了梅子飲?”
知府李大人笑道:“都有,許娘子熬得紅棗茶很是不錯,還放了人參和枸杞,自家怎麽也煮不出那個味道來。如今正是喝決明菊花茶的時節,也都備了。”
當下幾人分別坐下,顧慶之被推着坐到了上首,飯菜很快上來,還有專門的樂女演奏。
興許是他們老的老,小的小,樂女的年紀都偏大,技藝很是高超,樂器聲完美融入背景,話題也都挺正經的。
飲料過三巡,顧慶之招呼江都縣令,“吳大人,我有一事相詢。”
吳縣令忙起身過來,又有人給他搬了凳子坐在顧慶之身邊。
顧慶之便問,“林大人家裏的人被賈家賣了,榮國府賈家,還有兩個鋪子,一塊上好的水田,有什麽法子找回來?”
顧慶之拿了林家管家備好的清單,遞給吳縣令。
吳縣令翻了兩頁,不過動作稍微有點慢,明顯是在猶豫。護官符嘛,也能理解。
還沒等他說話,一邊的知府就道:“田地不到走投無路,沒人肯賣,尤其是上好的田地,賣了祖田,将來有何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有知府大人背書,吳縣令立即接了上來,道:“不錯,這等大筆買賣,縣衙是要派人核實的,一定要慎重。”
顧慶之點頭,他聽明白了,不說別的,拖是肯定能拖的。
“林大人祖籍蘇州,如今在江都縣居住,榮國府的這位,祖籍金陵,人在京城居住。”顧慶之又道。
吳縣令點頭,“買賣涉及多地,也能發文去确定。而且……”吳縣令猶豫了一下,“可有林大人手書,委托賈家買賣田産等?”
“我沒聽說。”顧慶之道。
吳縣令一拍大腿,“那就是私賣了,大人放心,不管是買賣人口還是田産商鋪,都得來縣衙過戶。我看您——至少這田是江都縣的。”
吳縣令一招手,他師爺過來了,吳縣令把清單遞給師爺,道:“趕緊回去查,這些東西可有來縣衙過戶?”
“大人。”吳縣令又跟顧慶之笑道:“私下買賣縣衙可不承認的,萬一起了什麽糾紛,還得按照縣衙裏的備案判。縣裏的備案,這地是姓林的。”
行,這事兒算是解決了一大半。
顧慶之道:“多謝吳大人。”
吳縣令客氣道:“林大人不過稍稍卧床養了幾日病,什麽牛鬼蛇神就都出來了。大人放心,這事兒下官必定查得清清楚楚。”
顧慶之又端起飲料杯子,先跟知府道:“我敬大人一杯,您年底回京候缺之時,別忘了來我府上一敘。“
揚州府這位知府已經做了三年,今年年底就該回京述職了,下一步就是看吏部考評,是升遷還是平級調動,考慮到揚州是大魏朝最繁華的地方,平級調動都是降職。
不過這人能來揚州當知府,顯然也是有關系的,顧慶之便錦上添了點花。
“您知道西苑在哪兒吧?西苑最南邊,過了街正對着就是安國公府。”
李知府肅然起敬,這是真·皇帝近鄰,能住這地兒真不是一般人,“我再敬顧大人一杯。”
說完了知府,就是縣令了。
顧慶之便也舉杯敬了吳縣令一杯,道:“回去我問問林大人,他跟江南布政使、應天巡撫還有兩江總督哪個熟一些,有封信要托您轉交。”
吳縣令也回敬一杯,“多謝顧大人,多謝林大人。”
知府考評,最後得呈報皇帝,由皇帝做決定,知縣就沒這麽高規格了。
除了宛平大興兩縣縣令,這兩位是歸皇帝管的,甚至還能上早朝。
其餘知縣的考評是頂頭上司知府寫的,然後一路交給布政使、巡撫、總督,最後由吏部決定是否升遷。
當然能在江都縣當縣令,這位吳縣令背後也肯定有人,顧慶之一樣是稍稍錦上添花。
一場宴會下來賓主盡歡。
酉時二刻,天都差不多黑了,顧慶之再次回到了林家。
“去把那位內侄請來。”顧慶之道:“他變賣人家家産、下人,還有用熟了的廚娘,還得我幫他善後,我氣不過,我要折騰他一下。嗯,好幾下,今天就折騰一下,來日方長。”
聽顧慶之這麽說,衛公公親自去請人了。
這個點對往日的賈琏來說,是尋歡作樂的日子,尤其是來了揚州之後,沒人看着,手裏有銀子,坐畫舫直通秦淮河,那是更樂了。
不過自打顧慶之來了之後,他樂不起來了。
他就帶了兩個人,如今全回去報信了,從金陵賈家借的人手,如今也被排擠了,不過他也不敢叫人全回金陵,畢竟萬一……
如果再出點什麽事兒,他還得有人報信。
而且賈琏覺得大概率,還得出事兒……
這不就來了嗎?
“林家內侄?安國公請您過去一敘。”
是那太監!就說方才眼皮子跳個不停!
賈琏忙站起身來,跟在金陵賈家的下人身後,去門口迎接為衛公公了。
衛公公站在門口,兩人的身形對比,往日能被許多人誇一句玉樹臨風的琏二爺,如今佝偻的像個太監了。
“诶呦,這是叫……丫鬟小厮陪着喝酒那~”衛公公陰陽怪氣道,他上下打量那小厮,又用符合人們對太監的刻板印象的聲音笑了一聲,“這位內侄年紀也不小了,聽說您至今無子?”
賈琏今年都二十七了,衛公公這話又叫他瞬間就想起賈母的那封信——成親七年只有一女。
“衛公公。”賈琏自以為用很有涵養的姿态拱了拱手。
衛公公從鼻孔裏發出一聲哼來,“這位內侄,咱家提醒你一句,有人看不慣你,又當你面表現出來了,你該怎麽辦?”
賈琏一言不發,不為別的,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辦。
“就算你忍辱負重,想要卧薪嘗膽,你也得表現出來害怕、生氣,你得有表現,哪怕哭呢。不然俗話說斬草除根,你說是嗎?”
“衛公公!”賈琏這次是真的想哭了,他屋裏一個小厮一個丫鬟,更是立在旁邊,恨不得鑽進牆裏去。
“诶呦,您別真哭啊,我就是個太監,回頭安國公該罰我了。”衛公公一個人演得很開心,又生氣跺腳道:“你倒是給點賞錢啊。前頭聽說您送安國公進宮的時候,守門的太監都給了三百兩銀子呢,咱家說了這麽多,你怎麽一點表示都沒有?咱家是個太監,咱家就是來要銀子的呀。”
賈琏總算是松了口氣,知道這鬼上身一般的瘋癫太監要幹嘛了。
他忙從床頭拿了銀票出來,守門的太監給了三百……
賈琏一狠心,遞了一千兩銀票過去。
衛公公表情立即恢複了正常,“走吧,別叫安國公就等。”
賈琏忙跟了上去,不過才出房門,衛公公又停住了。
“公公,是……還有什麽事情?”賈琏小心翼翼問道。
“你這一身酒氣,萬一熏着安國公怎麽辦?臨出門的時候陛下可是叮囑過了,叫咱家看好安國公,酒不許多喝,不好的地方也不許去——還不趕緊去洗漱!”
賈琏被這麽一吼,忙轉身往屋裏去,他甚至跑了起來。
衛公公就又陰陽怪氣來了一句,“榮國府是排場大,國公爺是什麽身份?他都沒這麽等過陛下。”
賈琏覺得氣都吸不到肚子裏去了,他恨不得當場就瘋了,再不用受這些屈辱。
“公公拿去喝茶。”賈琏又遞了一千兩的銀票過來。
“早點這麽懂事不好嗎?”衛公公嘆息道。
等顧慶之見到賈琏的時候,已經小半個時辰過去了,當然衛公公走的時候就說了,可能會晚點回來。
至于賈琏的狀态,顧慶之覺得用五個字來形容很是貼切:失去了高光。
同時,顧慶之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不愧是太監。
“坐。”顧慶之指指對面的凳子,“站着幹嘛?”
賈琏跟個木偶似的,直接就這麽坐了下來,竟然也沒行禮。
顧慶之不由得就又看了一眼衛公公,心中嘆息:這是個人才,跟着他着實屈才了……
“聽說你來揚州的時候,還帶了黃嬷嬷?”
賈琏雖然已經有點失去神智了,不過方才一路上衛公公都沒搭理他,又坐在顧慶之面前坐了片刻,巨大的危機感把他的神智又拉了回來。
“回大人。”賈琏恭敬道:“的确帶了她,黃嬷嬷是去金陵看房子的。”
“金陵距離這兒也不遠。”顧慶之慢條斯理道:“明日我想見見她,當日她對我還不錯,我這個人是知恩圖報的,你看林大人就知道了。”
這真不是威脅嗎?
賈琏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顧慶之看他一臉為難的表情,完全沒有出聲的意思。
面試過的人都知道,最緊張的時候,不是面試官問問題的時候,而是面試官沉默的時候。
前者就算不會答,至少還有個思考的方向。
後者……胡思亂想的同時還得保證精神高度集中,不分裂兩個人格出來很難收場。
“大人……黃嬷嬷——”賈琏吞吞吐吐,忽又下定決定,“黃嬷嬷前些日子因為醉酒掉進河裏,人已經死了。”
“我不信,真是醉酒?”顧慶之反問道,他當然不是特別肯定,但是為難人,套路就是否定一切。
哪知道這話一說出來,賈琏出溜一下,直接跪在了顧慶之面前。
“大人,這事與我無關的。您當日住在內院,我是外頭管庶務的人,這些事情我是一點沒參與。全都是老太太指示的,她當日就說您是祥瑞,還說獻祥瑞的都是無能之人,榮國府軍功起家,是開國的四王八公,不願被人诟病。”
顧慶之驚訝的看了衛公公一眼:瞧瞧你都把人折騰成什麽樣了?
“大人!”賈琏跪着往前蹭了兩步,“老太太說一不二,心狠手辣,為了掩蓋真相不走露風聲,當日伺候大人的紅燕,一家子被分開發賣了,紅燕更是因為逃跑被人打死了。”
“還有當日誣陷大人的婦人,說是小産,流血不止也死了。”
“廚房裏的幾個婆子,有人被狗咬了,有人不小心摔斷胳膊,雖然沒全死,不過也差不多了。”
“大人!老太太心狠手辣又偏心二房,就連我多年無子,也是她的謀劃,她就是想讓二房的寶玉襲爵,您去看看她給林大人寫的信,她都寫了!她還想叫二房長子的遺腹子賈蘭病故!”
賈琏說完,就跪在那裏低着頭嗚咽了起來,“大人,求你替我做主啊!”
這下可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顧慶之一招手,跟衛公公兩個站到了外間,中間隔着多寶閣,又壓低聲音,裏頭就算能聽見,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麽。
“衛公公……”顧慶之一臉的無奈,“他可是要襲爵的,你把人搞成這樣,将來要怎麽收場?”
衛公公一笑,道:“不怕,等把榮國府的爵位搞沒,他不就不用襲爵了嗎?”
不能說一點道理都沒有。
顧慶之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衛公公繼續顯示一個職業太監的專業能力——幫主子分憂解難。
“正好喬太醫也在,給他開兩副治驚厥的方子不就好了?其實早幾年,太上皇後宮裏許多娘娘都特別喜歡受驚,方子我都會背了,無非就是朱砂黃連牛黃等物,再配點別的就行。”
你這是想把人吃死啊。
顧慶之道:“還是叫喬太醫來看。”他揚聲道:“把這位內侄送走吧。”
衛公公忽然拉住他胳膊,“國公爺,送走兩個字也不能說。”
得,這又是宮裏黑話。
當下有人拉着賈琏出去,衛公公從袖子裏掏出銀票來遞給顧慶之,顧慶之給他抽了七百兩,“榮國府還真是有錢。”
“誰說不是呢?”衛公公笑道:“聽說他們家總共二十房人,全靠着寧榮二府養着。”
顧慶之又叫了熱水來泡腳解乏,很快喬太醫就來了。
“問題不大,那位是陽虛又吃了不少補藥,激動之下內熱積在心裏,瘋倒不至于。我用了針,又給他開了瀉火的方子,不過難免要虛弱一陣子。”
也是借機裝瘋賣傻,虛弱就更不用管了,顧慶之揮揮手表示不在乎。
衛公公笑道:“喬太醫出一趟院門也不容易,京裏什麽都貴,聽說您小兒子也二十了,家裏這麽多人,房子也住不住得開?您一個太醫,給人看病總得有些診金吧。”
顧慶之一聽就知道這是又要問賈琏要銀子去,反正要了也有他一份,他不管的。
等衛公公拉着喬太醫離開,顧慶之又叫了林滿過來,問過林如海跟林姑娘這一天過得好不好,又吩咐道:“你們家老爺的內侄,明天早上給他送些生米,再來一碗水,一筐菜兩個雞蛋就行。”
林滿顯然很是贊同這個主意,問都沒問就點頭了。
顧慶之又道:“他把廚娘賣了,誰給他做飯呢?記得配菜豐富點,雞鴨魚肉都得有,別叫他說咱們林家待客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