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上皇很可疑啊

第42章 太上皇很可疑啊

賈母激動地站了起來,王熙鳳忙上前扶住她,“您別着急,先坐下再說。”

“你們這些沒出息的,那孩子來時我還專門見了他一面,你們還敢沖他下手!”

王熙鳳也不分辨,先等賈母罵完。

“我看見的地方都這樣,我瞧不見的還不知怎麽樣呢!”

賈母情緒高昂,訓斥了好幾句,都有些氣喘了,這才停了下來,王熙鳳抽空辯解了一句,“我平日裏忙,倒是也沒空管他,不過想來他一個十歲的孩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好好說說,沒什麽大不了的。”

“嗯。”賈母板着臉道:“大家一樣都是國公,下頭人辦事不利,又何必跟下人計較,倒顯得心胸狹窄。”

王熙鳳笑道:“正是這個理。”

“你回去吧。”賈母揮手趕人,又道:“琏兒畢竟年輕,也沒見過大場面,縱然有一兩件差事辦得不好,以後慢慢改了就是。”

“還要老祖宗多教他呢。”王熙鳳問也不問怎麽給賈琏胡話,起身就走了。

等王熙鳳出去,鴛鴦進來伺候,天都黑了,屋裏燭火帶來的燈光并不明亮,顯得賈母的眼神晦澀難明,她盯着鴛鴦許久,“去把大老爺跟二老爺都叫來。”

王熙鳳出了賈母屋子,倒是一路笑眯眯的,遇見人還說兩句話,一直回到自己屋裏,只有平兒在,才垮了臉。

“咱們家這位老祖宗,也不知道是真精明還是已經糊塗了。這麽大的事兒,她竟然連昭兒跟興兒也不見,體統擺得倒大,下頭這些小厮一概近不得她的身,難道就全憑我說不成?”

平兒過來挑了燈撚子,屋裏稍微亮堂些,“奶奶怎麽竟為這個愁起來了?老太太相信你,有什麽不好的?昭兒跟興兒還在外頭候着呢,奶奶有什麽要吩咐的?”

“叫進來吧。”王熙鳳嘆了口氣,起身去外頭吩咐。

“這事兒老太太已經知道了,不管辦成什麽樣,叫二爺盡心便是。”王熙鳳道:“你們兩個明兒就啓程去揚州,二爺身邊不能沒得力的人伺候。”

昭兒跟興兒兩個對視一眼,榮國府這些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嗎?

那位安國公是怎麽對待琏二爺的,又是怎麽對待林家的,更重要的是,江南那一衆官員,對他又多麽的恭維。

只是上頭人都不在意,他們這些人又何必自作主張呢?

兩人齊齊應了聲是,又接了王熙鳳給的打賞,退着出去了。

“晚上再不出去了,過來松了頭發吧。”

平兒過來伺候王熙鳳卸妝,又給她把頭發梳開,王熙鳳一邊想着要回去給王家報信,一邊又忍不住想賈母要怎麽解決這事兒。

其實要她說,一動不如一靜,再說又不是什麽殺父殺母的大仇,安生待着就沒機會得罪人,最怕的就是非得跳出來,越做錯得越多。

可惜榮國府上下加上隔壁寧國府,一個比一個張揚。

王熙鳳累了一天,尤其現在賈琏不在,外頭很多事兒也堆到了她頭上,她很快就躺在床上,說是叫兩個小丫鬟來按按肩膀,不過她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這時候,賈家兩位老爺也前後腳到了賈母屋裏。

“母親。”賈赦賈政兩人給賈母行禮,一左一右坐下。

賈母立即就聞見了酒味,原本就憋着氣的心,更加的難受了,“日日喝酒,你是真想下去陪你爹!”

賈赦被諷刺一句,也不痛快,加上酒精帶來的膽量,而且也不是第一次頂撞賈母了,他還故意打了個嗝,道:“前些日子母親不是還賞我一套酒具,這難道不是盼着我早日去陪父親的意思?”

“混賬東西!”賈母怒道。

賈政也道:“少喝些酒吧,喝酒誤事。”

賈赦翻了個白眼,跟賈母還要想着孝道,不好說得太露骨,跟賈政就沒這個顧慮了。

“我住得遠,我來的慢是應該的,你怎麽還在我後頭?怎麽?不想見母親?還是跟——”

“都給我閉嘴!你們兩個親兄弟,鬧成這樣,外人看了也要笑話你們!”賈母拍着桌子,又揚聲道:“鴛鴦,拿醒酒湯來!”

賈赦兩碗醒酒湯灌下去,人是清醒了,不過依舊是那副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

“剛才琏兒帶去的人回來了,說顧慶之就是安國公。”

賈赦賈政兩個愣了愣,安國公是誰他們知道,顧慶之……

顧慶之?

“是上回林家送來那個?!”

兄弟兩個如出一轍的驚訝表情,賈母沉重的點頭,把王熙鳳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你們覺得該怎麽辦?家裏下人得罪了他,該怎麽道歉才好?”

賈赦一臉沉思,心裏想的可不是道歉,要知道他可是正經拉攏過顧慶之的。

可誰知道他真的飛起來了,真的成了皇帝心腹,那他這個大老爺豈不是要回去正堂了?

賈赦恨不得笑出聲來,打定主意這次靜觀其變,他誠懇中帶着樂子人的心态,“我……母親,平日裏有事兒也沒找我拿主意,我也管不了榮國府啊。”

“沒出息!一點都靠不住!”

又被賈母訓斥,但是賈赦一點都不在乎,“母親,我又不是第一天沒出息了,你還沒習慣嗎?”

“我就不該叫你!”賈母罵完賈赦,又看賈政。

問題是賈政也提不出什麽好意見來啊。

他道:“不如帶着那些下人,叫他們負荊請罪?”

還不如賈赦呢,賈母差點沒給噎死,還負荊請罪,人死的死散的散,去地府拉人嗎?

這麽一想,賈母又怨恨起王熙鳳了,動作那麽快,她要是晚上兩個月,榮國府又如何能落到這等窘迫的地步?

賈母嘆了好幾聲,道:“道歉也不是那麽好道的,他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咱們家裏有一個說一個的,哪個能拉下這個臉?我覺得不如給他好好送些東西,小孩子,見了好東西自然就會開心,當年寶玉也是這樣。”

賈赦不說話,賈政點點頭,“母親說得是。”

賈母便繼續道:“看樣子他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他還念着你妹夫,我想你再給你妹夫寫兩封信,好好解釋解釋,你妹夫總是記挂着咱們家的。”

賈政點頭應了。

“唉……”賈母嘆氣嘆得心事重重,“好好的一件事兒,他把這人托付給咱們,怎麽就成這樣了?下人不能不管教了,不然日後可怎麽辦!”

賈政剛應了是,賈赦就在一邊說風涼話,“聽見沒有,叫你管教下人。”

賈母轉過臉瞪他,不過沒搭理他,生怕又說了什麽,叫這個大兒子越發的癫狂了。

“我想着……你覺得叫寶玉去陪他讀書如何?”

這下賈政臉上總算是波動劇烈了,“這……”

賈母道:“那安國公小小年紀就成了國公,出身又是乞丐,讀書習字是必須的。不過他又不用科考,只要識字,稍稍讀兩本書就行,寶玉的學問,陪他讀書肯定是能過得去的。”

賈赦賈政兩人臉上都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仔細賈母繼續說。

“他既然是皇帝心腹,那跟宮裏關系必定親近。只要寶玉能陪他讀書,哪怕一個月只讀上三五天,将來……”

賈母又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總埋怨我寵溺寶玉,如今有這麽好的機會,将來怎麽樣,我也就管不着了。”

“母親!”賈政一臉惶恐,“母親必定長命百歲!”

這母子兩個正“感動”呢,賈赦只覺得膩歪,不過他也沒說什麽,反正他母親也看不上他,他說了也沒人聽。

但是賈府的大老爺真的很想問一句:你們怎麽想人家就要怎麽聽?況且府上人人都知道當初寶玉看他不順眼,還給他使過絆子,你說伴讀,人家就要?

榮國府要真有這麽大本事,又如何會日漸衰落,一日不如一日呢?

仔細想想最近這些年的謀劃,又有哪個實現了?

費勁巴拉的求這個,算計那個的,銀子沒少花,真成功過?

還不如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沒出息就沒出息,何苦呢。

賈赦冷眼看着,賈政很快就同意了賈母的要求,就是兩人都沒提該怎麽實現這個想法。

天色已晚,兄弟兩個告辭後一起出來,正巧跟從林黛玉屋裏出來的賈寶玉打了個照面。

賈政眉頭立即就皺了起來,賈赦臉上有了笑意,道:“我路程遠,我先走了,你要教兒子也小聲些,母親能聽見。”

賈寶玉跟鹌鹑一樣,扭着到了賈政面前,“老爺。”

“這麽晚了,如何去你妹妹屋裏!”

賈寶玉扭捏極了,結結巴巴道:“妹妹家去了,屋裏沒人照顧,我想着立夏了,便去她屋裏看看,只是白天要讀書,只有這會兒有空。我方才吩咐下人把窗紗坐墊等物換成夏天用的。人雖然不在,卻不能怠慢了。”

雖然結巴,但是應答的倒也得體,況且還說了自己讀書,賈政也有事,嗯了一聲,一甩袖子走了。

賈寶玉總算是松了口氣,忙一溜煙跑到自己屋裏,一邊叫丫鬟倒水,一邊拍着自己胸口,“吓死我了。”

晴雯呸了一聲,嘲諷道:“可要給二爺倒些凝神的茶來?”

賈政這邊一路往回走,他原先都要在趙姨娘屋裏歇下了,不過賈母吩咐了要管教下人,他進了院子便往王夫人屋裏來了。

天色已晚,王夫人松了頭發洗了臉,越發顯得老态,賈政不過瞥了一眼,就把頭轉開,道:“母親說下人越發張狂了,要好生管教。”

王夫人腦海裏只有賈政方才那個嫌棄的眼神,一開口就是又冷又硬。

“知道了。只是老太太可說要管教哪房的下人?”

賈政一向不理家事,他哪裏知道這個?

王夫人便又道:“老太太的人,咱們是不能管的,大房的人……也不好管,賴管家在咱們榮國府多年,當年陪着國公爺的,又怎麽好去為難他家?還有李趙張王四家,都是奶過主子的,在老太太面前比我還有體面,這我也是管不了的。”

一路聽下來,賈政心中是越來越煩躁,他站起身來,道:“你看着辦吧,再去問問老太太,夜色已晚,我去歇息了,你也早點歇息。”

王夫人恭敬送他出去,回頭就冷下臉來,心想這又是哪一出?

是看她不順眼,還是嫌棄前兩日寶玉又去梨香院坐了坐?

四月初,林如海在喬太醫的照看下已經一月有餘,整日變着方兒的食補,心情也好,他現在雖然還是有點瘦,還很容易疲勞,不過大體上已經沒什麽問題。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林如海自己也說,“一個月能養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那就啓程回京城。”

顧慶之親自選了日子,主要是看有沒有大風浪。

這次跟林如海回京的,除了林黛玉,還有林滿跟二十多個下人,他的三個幕僚也都跟着一起來了。

太上皇的船,大家能上去看看,但是想住在上頭是不可能的。

就算顧慶之再受寵,也不能越過君臣界限。

所以最後回京的規模比來揚州的還要大。

畢竟還得有兩艘護衛船,前後保護着太上皇的樓船。

船隊先由揚州出發,一路往東到了入海口,又彙合兩艘護衛船,再北上往京城去。

“外海航運,速度大概是內河航運的兩倍。要是順風,十天就能到京城。”

林如海站在船頭,一邊吹着清爽濕潤的海風,一邊跟顧慶之道。

“咱們要停三個港口補給。”顧慶之道:“船上人多,東西很快就用完了。”

“那也最多十五天。”

說了沒兩句,林滿就拿着披風來找林如海了,“老爺,這會兒風大,還是回去船艙裏歇着吧。”

林如海帶着炫耀的苦笑,“我都好了。”

顧慶之跟林滿兩個一左一右給他把披風系好,顧慶之還勸他,“也不是不叫吹,就是別老吹。”

兩人把林如海送去船艙,顧慶之想了想,又去後頭找了林黛玉。

自打上了船,她情緒稍有低落,可見榮國府給人的心理陰影有多大。

“怎麽不出去吹吹風?”顧慶之問道:“你還問我見沒見過海,如今真到了海上,怎麽也不見你出來?”

雪雁端了茶點過來,也不多話,去了外間待着。

林黛玉語氣裏帶點自怨自艾,“外頭都是人,況且七歲不同席,叫人看見了怎麽辦?”

顧慶之笑道:“這又是誰跟你說的——我知道了。現在我說了你也不信,你上下船這一路也該看到,街上男男女女的都是人,哪裏有那麽嚴格?等回到京城,咱們去前門大街看看,那街上身份不一般的女子也有許多,自己出來逛,自己挑首飾挑衣服的比比皆是。”

“還有玉泉山,我田莊隔壁的莊子是慶陽公的,他孫女也常常來小住一陣子的。”

“忠順王的小女兒,中秋節前出嫁,她還是自己挑的人,據說前後見了六個,才挑了這麽個合心意的。”

林黛玉也知道她這情緒不太好,顧慶之又這麽說了,她小聲道:“我也不是——”

“那咱們出去逛逛?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林黛玉站起身來,“看什麽?”

顧慶之帶她下了甲板,去了後頭一間帶窗的艙房,一進去,林黛玉就聞見一股難以言喻的奇怪味道,“這是什麽呀?”

她退後兩步又站在了門口。

顧慶之笑道:“這是魚罐頭,送給賈府那位周媽媽的。”

一說是魚,林黛玉頓時便覺得這是臭中帶着腥,“魚哪有這麽難聞?”

“你也別進去。”林黛玉一手拿帕子捂住口鼻,一手抓着顧慶之的袖子,“你要是被熏臭了,我就不跟你說話了。”

顧慶之于是也站在了門口,“你上回說要給人送臭鴨蛋——”

“是你要送的。”

兩人齊齊笑了起來,林黛玉道:“不行,咱們還是出去說吧,這味兒真受不了。”

她憋着一口氣,這會兒也管不了顧慶之了,快步上了甲板,這才大口喘了兩下,覺得世界都美好了。

顧慶之繼續解釋道:“上回說要送臭鴨蛋,我覺得這主意好也不好,喜歡吃臭鴨蛋的人也不是沒有,萬一那位周媽媽就喜歡呢?我就叫人去尋了魚來,去頭去內髒,用淡鹽水泡着,再放到溫水裏,就跟做醬似的。”

沒錯,世界聞名的鲱魚罐頭就是這個程序。

當然肯定沒他這麽簡單,不過能公開查到的資料上,都是這個程序。

“如今已經出味了,過兩日把它放進壇子裏,再用泥封口,只要一打開——”

顧慶之又笑了起來,“不說繞梁三日,至少能飄個小半日吧?”

林黛玉嘴角翹了起來,“繞梁三日不是這麽用的。”

顧慶之又道:“若是用安國公的名義送過去,你說她們會在哪兒打開?”

“那要看你送多少東西了。若是賈府上下都送些東西,那就是周媽媽在自己屋裏打開,若是只給她一人送,那就是在榮慶堂裏打開了。”

榮慶堂正是賈母的院子,顧慶之便勸林黛玉,“我先給周媽媽送東西,你舟車勞頓的,難免要在家裏修養兩日,等我送完了你再去,免得被熏着了。”

林黛玉嘴角止不住的上翹,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但是開心是能明顯感覺到的。

顧慶之很是直白的說,“前頭受過的委屈,總要叫他們一件件還回來才是,沒有這麽輕易過去。俗話也說了,若是什麽都原諒,那受什麽委屈都是活該。”

這話林黛玉是第一次聽說,可仔細想想,的确是能叫人暢快淋漓的,她用力點了點頭,思索半天,最後道:“三天之內不想吃魚了。”

雖然林黛玉短期內不想吃魚了,不過顧慶之每受什麽影響,加上這會兒天氣熱了起來,又是一部分魚産卵季的開端,所以那條肥肥帶卵的不知名大海魚被紅燒了之後,端進了林如海屋裏。

顧慶之陪着一起吃了。

“太上皇這船造價不菲啊……”林如海如今還喝不得酒,嘆氣也多了三分怨。

顧慶之道:“禦用的東西,總歸是要天下最好的。”

林如海也去那船上參觀過,他道:“我當了許多年巡鹽禦史,緝私鹽也是要用船的。我看太上皇那船,至少也得上萬兩銀子,更別提上頭的各種雕刻擺件和家具了。尤其是那珍珠做的簾子,這麽大的珍珠,一顆差不多得有一百兩。”

顧慶之沒仔細珍珠簾子究竟用了多少珍珠,但是估摸一串怎麽也三十顆往上了。

“好家夥。”顧慶之驚道:“光這簾子就十萬兩往上了?”

林如海點了點頭。

“前頭京城幹旱,陛下想叫太上皇放出皇糧救災,太上皇還不肯——”

等一下,顧慶之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會不會是太上皇?查不出來,江南上下官員無一察覺,那只能是官方在撈銀子。”

顧慶之語速快了起來,“大魏朝在金陵起家,內庫許多産業也都在江南這一片。過年的時候,太上皇交出皇莊,我也看了兩眼,皇莊至少一半都在江南。”

顧慶之又想起全公公說皇帝嫌宮裏太監太多的事情。

“人手也有,太上皇貪圖享受,日子過得很是奢靡,宮裏太監一年比一年多,皇帝還要放人出去,管着內庫的也都是太監。”

“前頭尹大人還說錦衣衛也被太上皇控制了一部分,他這個指揮使當得名不正言不順。”

被顧慶之這麽一說,林如海也激動了起來,“如果說是太上皇……皇莊能安排不少人,內庫的産業,無人敢查,也不會有人想到去查。”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什麽時候開始鹽稅不漲的?”

“前頭我不好說,我只能說我當上巡鹽禦史這六年多的時間,鹽稅沒增加過。”

顧慶之嘆氣,“所以真的可能是太上皇,時間也對得上,今年雖然是至安五年,可皇帝登基第二年才能換年號。”

雖然找到了嫌疑最大的一位,可林如海是一點沒輕松,這去哪兒說理?

報上去萬一查出來真的是太上皇的手筆,那肯定是不了了之,親父子啊。

可如果不報呢?他生病,思慮重到病都養不好,差點連命都送了,更是要成為一個笑話了。

一時間,林如海是萬念俱灰,什麽鬥志都沒了。

“咱們得想想怎麽報,怎麽勸。”

林如海轉頭看着顧慶之,嘆道:“沒錯……要仔細斟酌,萬萬不能——”

他笑什麽?

顧慶之道:“這次一定給太上皇來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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