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周瑞家的失心瘋了,她給老太太送了一壇子屎

第44章 周瑞家的失心瘋了,她給老太太送了一壇子屎

簡單的安排了住處,顧慶之匆忙洗漱過後,就進宮見皇帝去了。

“許久不進宮,陛下還是如以往一樣。”

顧慶之剛拜下去,就被皇帝托起來了,“不過三月未見,你怎麽又長高了好大一截子?”

皇帝一邊說,一邊轉頭跟全公公道,“他如今看着是真的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了。”

全公公笑道:“跟在陛下身邊,誰都是神采飛揚的。”

顧慶之小聲辯解道:“我原先也是意氣風發的。”

“就是不像少年,原先還像個孩童。”皇帝接了上來,之後又笑了幾聲,“你回來就好,欽天監的張大人,恨不得每日都來問你什麽時候回來。還有四哥,也催了朕好幾次。”

顧慶之回應道:“進宮的時候就叫衛公公給他送了天氣預報,下午若是得空,再去看看他。”

還沒等他說忠順王呢,皇帝就笑着打斷了他,“可見中午是打定主意要在宮裏吃飯了。全福仁,趕緊去吩咐一聲,叫禦膳房撿安國公愛吃的做來。”

“早就吩咐了,早上來回報船到岸的時候,奴婢就順路去了禦膳房。”全公公一邊說一邊就笑了兩聲,“上回安國公說菜不夠脆,嚴師傅一直記在心裏,這次一定叫安國公吃到脆的。”

皇帝就又吩咐了一句,“你端午不在京裏,禦膳房有個姓貝的禦廚,包粽子是一絕。他們備東西肯定是往多的備,全福仁,你再去禦膳房吩咐一聲,撿新鮮的給安國公也包些帶回去。慶之,你愛吃鹹粽子還是甜粽子?”

“我倒不挑這個。”顧慶之回答的很是謹慎,“我都吃,好吃的都喜歡。”

皇帝笑了兩聲,全公公出去吩咐小太監,“安國公回來了,正跟陛下說話,我估摸着得到申時了,今兒要求見皇帝的,就別叫他們等了。”

衛公公也在外頭候着,見全公公出來,把去揚州前皇帝給他的兩道密旨還了回來。

全公公上下打量他,笑道:“看着的确不錯。”

“多謝幹爹。”衛公公行禮,“跟着安國公,我倒是幹了許多太監該幹的事情。”

屋裏,顧慶之跟皇帝說了揚州見聞,還有跟林如海商量的事情。

顧慶之挺認得清自己地位的,總之是不能瞞着皇帝,再說這中間也得皇帝配合。

皇帝嘆了兩聲,道:“這些讀書人,有的時候過于執拗了,不過……”

不過怎樣,他倒是沒說,顧慶之也不追問這個,生怕皇帝這停頓是沒想到合适的詞兒的那種。

皇帝很快就換了個話題,“你随朕來。”

顧慶之跟着皇帝到了內室,皇帝親手去架子上拿了卷軸,在大案桌上打開,正是兩淮鹽場的堪輿圖。

“曬鹽比煮鹽要來得方便,也更便宜些,每年都有官員上本請再開鹽場。不過你說得對,兩淮巡鹽禦史管得的确是太多了。若是巡鹽禦史真的只做一年,這些鹽場他都沒法去過一遍。”

皇帝沉思道:“若是拆成五六個,差不多每兩三個月能看一輪,為何你要說只拆成三個?”

顧慶之道:“主要是三個人沒法結黨營私,您想:第二跟第一就差一個名次,跟第三也只差一個名次,若是換了五六個人,只有排名最後的那人會努力了,中間的橫豎都安全。”

三個人永遠沒法達成一致的意見,這還是顧慶之記憶裏某個心理學實驗的結論,雖然過程忘記了,不過這個結論記得牢牢的。

皇帝仔細想想,道:“也是,所以這些鹽場怎麽分——回頭朕叫林如海來,他身體可好些了?”

顧慶之道:“好多了,就是比去年還瘦些。喬太醫手藝高超,非常人所能及。”

這麽誇人還挺少見了,皇帝道:“朕知道了,一會兒就賞他。”

“臣還有個主意。”顧慶之道:“不管是礦鹽還是井鹽,開采起來都比海鹽要麻煩,相對來說,鹽商也是傾向于從兩淮兩廣進鹽,然後賣去內地,所以兩淮鹽場是肯定要增加的。”

皇帝點頭,“正好趁這次兩淮鹽場拆分,再加幾個。”

“那不如加給鹽稅可能會收的最少的那一位。”

皇帝立即就明白他什麽意思了,“的确是好主意,他要是能把這個鹽場好好建起來,鹽稅很有可能就收到第一了。”

“還有一件事兒,林大人得是累病的。”

皇帝沉思片刻,道:“可以,他是累病的,朕後日早朝便叫他們商議此事。過兩日等他進宮,上了彈劾太上皇的折子之後,朕便封他女兒做縣君,就不賞林如海了。”

朝廷封賞官員,最多也就是惠及父母和夫人,子女也不是沒有,多數是在兒子身上,比方一子入國子監。

但是不管怎麽說,封賞父母子女,那都是封賞官員的延伸,反推一下,連女兒都封了縣君,林如海肯定是深得帝心,可他偏偏什麽都沒有,那多半是太上皇動了手腳。

畢竟太上皇一直都上蹿下跳的,尤其這半年,那是逮着機會就說皇帝不好。

權力中心的人能看出來這是垂死掙紮,可站在權力中心的又有能幾個人?

所以太上皇又要風評被害了。

“走,去吃飯。”皇帝招呼顧慶之出來,顧慶之忽然笑了一聲,皇帝回頭看他,“這又是怎麽了?”

顧慶之道:“我送了一壇子臭魚給榮國府。其實一開始也想過,要不要趁着晚飯過後再送的,那個點能保證所有人都在賈府老太太屋裏,不過……我畢竟是個心善的人,能釣上來幾位算幾位吧。”

這麽一說,皇帝也來了興趣,他叫來全公公吩咐人去打聽消息,又道:“還有上貢的鲥魚,做來給安國公嘗嘗。”

兩人吃着飯,顧慶之又說了得好好檢查太上皇那船,裏頭指不定藏着什麽。

皇帝表示了贊同,又覺得太上皇年年要過萬壽節,前後占着大運河三個月,指不定是運了什麽呢。

好在太上皇手裏的人被皇帝拔除了不少,今年京裏的物價應該不會漲得太厲害了。

這個時候,那壇子被棉花裹着,又好好放在盒子裏的發酵兩月的臭魚,也被送到了榮國府。

雖然顧慶之沒打算太刻意釣魚,但是把這東西送去榮國府的人,是坐着四匹馬拉的馬車去的,而且還停在了榮國府正門。

送東西的下人神情倨傲,“這是安國公吩咐,專門送給二房太太陪房周瑞家的東西,仔細收好了。”

安國公回來不是什麽隐秘的消息,主要太上皇那艘樓船過于耀眼奪目,京裏不少人都看見了,而且要把這艘船送到西苑裏頭,那河道至少得清半天,影響大,讨論的人就多。

大門口看門的人,肯定是識相且非常有眼力見兒的,不過不等他們請人進去歇息,安國公的人上了馬車就又走了。

當下門房就有人進去禀告消息,安國公憑什麽送東西給二房太太的陪房?還是一進京就送來了?

安國公又為什麽不送東西給榮國府。

這裏頭究竟有什麽深意?

所以雖然是周瑞家的跑來接東西,但是消息也一路送到了賈母屋裏。

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就是賈母再自信,也覺得安國公多半是記恨上他們了。

過年那會兒車夫被打斷腿的事兒不好說,但是最近車夫連帶小厮全都不見這事兒,八成跟安國公有關。

賈母一邊想着安國公送了什麽,一邊又想周瑞家的做了什麽,還要分出三分心思來敷衍賈寶玉,人又開始煩躁了。

“這誰能猜出來他送了什麽?”賈母笑道:“咱們家跟安國公也沒什麽交情,不過聽說安國公年紀尚輕,比你就大了一歲,若是有機會見了,你倆必定能說到一處。”

賈寶玉點頭應了,老實坐在賈母身邊,好奇等着他們把東西送來。

賈母并不敢跟這些人說安國公就是顧慶之,所以雖然她覺得顧慶之就十歲出頭,但還是要按照安國公公開的履歷說給人聽。

也就是正月十二舉行冠禮的那一天,是他十五歲的生日。明面上比賈寶玉大了一歲。

夏至都過了,眼瞅着就要小暑了,天氣炎熱,基本上人人手裏都有個扇子。

薛寶釵扇了兩下,笑道:“聽說那安國公是皇莊出身的,周媽媽家裏男人是管地租的,興許是早年結下的善緣呢?老太太可得好好賞一賞周瑞家的。”

她這樣說,并沒有讓賈母的心情好上一絲一毫。

什麽皇莊出身?安國公就是顧慶之!

再說周瑞是管地租的,可賈家的地不說跟皇莊隔了十萬八千裏,但中間至少隔了三家人的地,就算真是皇莊上的人,周瑞也是碰不到的。

賈母笑得僵硬,生平頭一次生出“不如一個人待着好”的念頭來。

“去把你琏二奶奶也叫來。”賈母吩咐道:“讓她也漲漲見識。”

再怎麽說,王熙鳳也是家裏所有人裏最會說話的一個,有她在就不怕氣氛不好。

賈母說完就端了茶杯起來,借着仔細喝茶的動作,徹底不說話了,屋裏其他的人滿是好奇等着周瑞家的帶東西過來。

雖然是午飯前,不過賈母屋裏的人出乎意料的齊,說起來跟林黛玉也有幾分關系。

夏至過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賈母怕賈寶玉中暑,時常說:“要是太熱了就別去讀書了,免得積在心裏,橫豎也不差那一兩天的。”

所以原本就打一天魚曬三天網的賈寶玉,如今是徹底放羊了,而且賈母的屋子深,太陽曬不進來,比賈寶玉住的廂房要涼快,所以他也跟養在深閨的姑娘似的,唯一的正事兒就是陪着祖母解悶。

三春也在賈母屋裏,自打林黛玉走了之後,賈母身邊的“金童玉女”裏就少了玉女,別人自然是要盯上這個上佳的解悶位置的。

邢夫人就說過迎春不止一次,“你也過了十五了,咱們家裏什麽樣兒你也知道。你爹被趕出來,榮國府全叫二房占去,他手裏哪有銀子?我小門小戶的,自然也是沒銀子給你的。你早死的娘又是妾,哪裏有家産呢?你哥哥嫂子把銀子看得比命都重,你不好生扒着老太太,将來嫁妝單薄叫人笑話,我是不管的。”

探春也是一樣,她比迎春小一歲,真要算起來,這個年紀議親也是常有的事兒,趙姨娘明裏暗裏也跟她說過好幾次。

“林姑娘走了,老太太身邊正缺人陪,大房的迎春就是個木頭,寧國府的惜春年紀太小,你不陪着你祖母解悶,難道叫那外人寶姑娘占了去?”

“你姨娘我是家生子,我知道老太太手裏多少好東西的,她但凡漏一點出來,就像上回那個七彩琉璃的盤子,曬嫁妝都能放在頭一擡的好東西。我是沒多少銀子的,況且還有你弟弟,不能叫他被寶玉比得太下頭了。”

王夫人就直白多了,“你林妹妹走了,老太太整日閑着無人說話,你多陪陪,就算是替我盡孝心了。”

一個探春必須要去,一個迎春雖然不太想去但是也有人整日逼着,惜春雖然無所謂,但是姐妹三個多數情況下都是一起行動的,所以也是一日三餐都在賈母屋裏吃了。

薛家兩位就更不用說了,她們原本就是來賈家避禍的,薛寶釵原本的行程就是“各處請安,姐妹處處坐坐”,如今請安的人跟姐妹在一起,她順理成章一大早起來,就來賈母屋裏待着了。

到了中午再來一句:“外頭熱,我等日頭下去了再走吧。”

賈母也不可能攆她。

所以顧慶之以為的晚上人才全,已經是過去式了。

這一屋子人等着周瑞家的拿東西進來,不過先來的卻是午飯。

“今兒有鲫魚湯炖豆腐。”廚房新上任的柳嬸子親自帶人來送飯。

“是拿鲫魚先炸了,然後熬湯,熬上一夜,肉和骨頭全化在湯裏,再用紗布過濾,今兒早上再下嫩豆腐炖,湯又鮮又白,也不膩。”

賈母就喜歡這種費功夫的菜,非常有優越感。

“這一道是拿山藥炖的兔子,還加了枸杞、黨參、黃芪和大棗。前兩日老太太說寶二爺吃不下飯,所以今兒做了這個鍵脾補氣的兔子,兔子也沒什麽油。”

賈母越發高興了,“的确不錯,比前頭那個——我都不記得她姓什麽了,只會做些大魚大肉,油膩膩的誰愛吃?”

這邊還介紹菜呢,那邊王夫人打頭,身後跟着抱着壇子的周瑞家的,一起進來了。

王夫人行禮,周瑞家的也要拜,邢夫人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故意來了一句,“先把東西放下,好好的安國公偏生給你一人送東西,萬一摔了怎麽辦?”

賈母瞪她一眼,柔聲對周瑞家的道:“就放這桌上吧,吃飯不着急,天氣熱,我也不愛吃那些燙燙的,吃兩口就得出汗。”

柳嬸子忙去把魚湯的蓋子蓋上了,“魚湯涼了就要腥氣了。”

賈母點點頭,鴛鴦跟琥珀兩個扶着她往前邊的大方桌過去了。

那個封了泥的壇子就在這上頭擺着,這桌子是平日上菜的備桌,如今上頭還擺着兩盤菜呢,一道是麻油青絲,還有一個冬瓜球,球裏似乎還加了火腿,又是一道非常費功夫的菜。

“挺大一壇子,送的是什麽?”賈母問道。

周瑞家的恭恭敬敬道:“回老太太,送東西那人把東西放下就走了,說是安國公才回來,還有好多人家要送,就不來給老太太請安了。”

賈母心裏冷笑,心說除了放下東西就走這一條,剩下肯定都是這倆一路上編的,安國公給她請安?

先問問至今無影無蹤的三個下人再說吧!

不過賈母臉上褶子多,表情只要別動作太大,也沒人能看得出來。

王熙鳳才到,頭上還有一圈細汗,她接過丫鬟捧來的巾布,頭上按了按,然後上前摸了摸壇子,輕輕一敲,聲音還有點脆,“是上好的壇子,趕緊打開看看吧,叫我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輩也開開眼。”

在賈母面前捧着她,走自輕的路子一直是王熙鳳的法寶,果然她這麽一說,賈母也不提別的了。

一群人都圍了過來,周瑞家的應了聲是,拿了小榔頭來,不輕不重往壇子口上那一圈泥一敲,沒動靜。

顧慶之當時怕這東西炸開,泥糊得厚,這一下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賈母緊張的心咚的跳了一下,笑道:“用點勁兒,沒吃飯嗎?”說完她就反應過來了,笑道:“一會兒賞你兩盤菜。”

能得老太太的賞,在賈府是莫大的榮譽,周瑞家的小小的深吸一口氣,用力往上這麽一敲。

開了!

發酵是要産氣的,尤其是裏頭東西裝得多的時候,那氣噴出來,或多或少得帶點內容,比方發酵兩月多的湯汁。

噴得還挺有勁道,至少最近這一圈的人,多少沾上兩滴。

在呲呲的聲響中,周瑞家的往後跳了一步。

“這什麽味兒?”

“怎麽這麽臭?”

屋裏一群人,就連下人也都是錦衣玉食過來的,哪裏聞見過這等味道。

承受力好的,扶着牆捂着鼻子就要吐,承受力不好的,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在這等氣味的沖擊下,屋裏衆人一個個都沒了反應,陷入全然的無措中,完全不知道該幹什麽。

這時候,忽然又是嘎達一聲,壇子蓋裂了,更有沖擊性且更加濃厚的氣味散發開來。

“拿出去!趕緊拿出去!”賈母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壇子,“趕緊扔出去!”

鴛鴦上前想去抱那壇子,周瑞家的自知犯了個大錯,也要上前去抱那壇子。

問題是這味道真的前所未有,兩人一見對方要伸手,又都同時放手了。

結果就是壇子受力不勻,直接倒了,然後滾到了桌子底下。

好消息是賈母屋裏鋪着毯子,所以壇子沒碎,壞消息是裏頭的內容物出來了。

粉紅色的爛肉,要是擱碼頭殺魚的,也就那麽回事兒了,但是這一屋子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奶奶姑娘少爺們,沖擊力直接拉滿。

“老太太暈了!”

“寶二爺也暈了!”

“趕緊請太醫!”

“把人先都挪出去!”

一屋子人忙忙亂亂的,湯汁滲入地毯裏,又被她們踩來踩去的,別說屋裏沒法待了,就是到了外頭,也還能聞見那刻骨銘心的味道。

王夫人捂着鼻子,手撐在欄杆上,一點不讓周瑞家的靠近她,“我先回去了,我這身上,我得洗一洗,免得熏着老太太。”

她快步往外走,都不敢大口喘氣,生怕又吸進去什麽。

周瑞家的老遠跟着,王夫人還用從來沒喊過這麽大的聲音吩咐她:“先回去洗幹淨了再說別的!”

邢夫人雖然有心讨巧,可她都吐了兩回了,自己都嫌自己惡心,也跟鴛鴦道:“我實在是不行了,老太太醒來若是看見我吐,她也——嘔。”

“您趕緊回去吧!”

賈母這會兒其實已經醒了,但是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暈了呢,這都什麽事兒啊!

賈寶玉離得近,他屋裏幾個丫鬟沖出來把他攙扶了回去,離開那讓人窒息的味道,總算是稍微好點了,他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忽又道:“別點香!窗戶打開。”

只是窗戶一打開飄進來的完全不是新鮮空氣,“叫茗煙來,送我去外書房!”

三春擠不到跟前,只被味道波及到,三人互相一對視,悄無聲息的走了。

薛寶釵這會兒再說自己身體好,也是不願意沾上這種味道的,趁着亂糟糟的,她把薛姨媽手一拉,母女兩個也走了。

“先回去洗洗吧,別在這兒礙事兒了。”臨走前她還找了個不錯的理由。

人走得差不多了,鴛鴦這才發現連王熙鳳一樣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了,她給賈母掐着人中,賈母幽幽轉醒,有氣無力道:“先去前頭。”

賈母院子大,被波及到的是後頭新蓋的專門用來吃飯的花廳,不過平日坐卧的地方也能聞見味道,賈母幹脆讓丫鬟把她擡到了院子第一進用來見貴客的正堂,覺得沒那麽臭了,這才道:“先去收拾,也別擡出去了,就在院子裏燒了,滴滴答答的,怪惡心的。”

琥珀留下來伺候賈母洗漱,鴛鴦帶着婆子還有院子裏的丫鬟們,先給鼻子上都綁了手帕,這才進去把毯子卷了起來,擡到院子裏焚燒。

剛點起來,那味道的确是又沖了一回,不過真燒起來就好多很多。

鴛鴦松了口氣,吩咐道:“好生收拾着,我先去洗洗。”

只是都換了十盆水了,她還覺得手上都是味道。

前頭賈母也沒好到哪兒去,她湊得最近,也沒旁人敢跟她搶,那汁水是直接濺到她臉上的。

琥珀都快哭了,也沒給洗幹淨。

這麽一折騰,別說中飯了,就連晚飯也沒吃成。

就連下衙回來的賈政,進門第一句就問王夫人,“你身上什麽味?”

王夫人眼睛一瞪,也別顧上別的,“竟然還沒洗幹淨嗎?”

顧慶之在跟皇帝吃晚飯的時候收到了消息。

能拿錦衣衛去探聽八卦的,除了皇帝也沒旁人了。

“聽說是二房太太的陪房瘋了,中午吃飯趁着人多的時候給老太太送了一壇子屎。聽說要重新收拾房子了,青石磚已經撬起來了,連下頭夯土都要重新填。”

顧慶之笑了好幾聲,算上榮禧堂,這是為他修的第二間屋子了。

“真是瘋了,我好好送她一壇子魚,怎麽就叫她換成屎了呢?”

皇帝白了他一眼,嘆道:“動土不來欽天監擇日子,怕是不吉利。”

吃過晚飯,顧慶之跟皇帝告辭,離開皇宮,同時跟離開有關的,還有周瑞家的。

鬧了這麽大件事兒出來,她是沒法待在榮國府了。

王夫人親自送她出了二門,捂着鼻子別過臉,“不能等老太太吩咐下來,那就徹底沒臉了,你先去莊子上歇歇,等過些日子我再接你回來。”

周瑞家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顧慶之提了兩條粽子回來,林黛玉剛吃完飯,正在院子裏消食,顧慶之便問:“我師尊呢?”

林黛玉心情極好,回了京城可以不去榮國府,而且安國府事事都順心,丫鬟也聽話不多嘴,去哪兒都行,下午還有人來問她要不要備車出門逛逛,也有人問她要不要去花園子裏逛。

所以她笑着回應道:“怎麽有了新師尊就不要舊師尊了?”

顧慶之提了提手裏兩條粽子,“舊師尊喜歡吃鹹粽子還是甜粽子?宮裏的手藝,我還沒吃過呢。”

“我也沒吃過,不過要說喜歡吃什麽?你若是喜歡吃鹹的,那我就喜歡吃甜的,你若是喜歡吃甜的,我就最喜歡鹹的。”

“這又是為何?”

林黛玉頭一偏,笑道:“這樣吃東西不打架。”

顧慶之也笑了,“舊師尊放心,我安國府東西管夠,想吃什麽都有。”

林黛玉掃了一眼他手裏提的兩串精致的粽子,上頭都綁着紙條寫明了是什麽餡的。

“明早上我要吃一個蜜豆的,還要一個蛋黃火腿的,粥裏還要放些山楂。”

[紅樓]國師寵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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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周瑞家的失心瘋了,她給老太太送了一壇子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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