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作自受

第14章 自作自受

朝堂之上,一片莊嚴肅穆。

大臣們整齊地站立着,目光都集中在了前方的珠簾處。

然而,與往常不同的是,珠簾依舊被放下,将皇帝的身影遮擋得嚴嚴實實。

而原本應該坐在龍椅旁邊的那個人,如今卻不見蹤影,留下了一個空蕩蕩的位置。

這一幕讓整個朝堂顯得格外冷清和寂寞,仿佛失去了某種重要的支撐力量。

大臣們不禁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猜測着攝政王不早朝的原因。

攝政王今日不上朝,群臣倒有些不習慣。

往昔攝政王從未有過缺勤早朝的時候,哪怕身體不适,為了避免蕭然遭受朝臣愚弄,他都會強撐病體堅持上朝。

今日實在奇怪。

這時,一位年輕的官員站了出來,高聲說道:“諸位大人,不必擔憂。攝政王今日告的是病假,待王爺休養好了,自當會出席早朝。”他的聲音回蕩在朝堂之上,衆人紛紛安靜下來。

然而,一位年長的大臣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攝政王不在,朝廷便失去了主心骨。眼下大齊面臨諸多難題,急需攝政王的決斷啊!”

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表達了對攝政王的期望和依賴。

唯有禦史大夫搖頭,站出來:“怎麽?我等是陛下的臣子!攝政王一日不上朝,你們便慌了手腳麽!”

皇帝坐在珠簾之後,靜靜地聽着大臣們的議論。

蕭然玄色的華服加身,十二串白玉冕旒垂下遮住眉眼,叫人看不清神色。

他沉默片刻,說:“好了,這裏不是市集,豈容你們跟長舌婦人般議論紛紛!衆卿有本便奏,無事退朝。”

皇帝的話音剛落,一位大臣便跨步而出,躬身行禮道:“陛下,臣有事要奏。近日南方水患嚴重,災民流離失所,懇請陛下撥款赈災。”

另一位大臣緊接着說道:“陛下,北疆戰事吃緊,軍饷物資匮乏,還望陛下盡早籌措。”

一時間,大臣們紛紛上奏,各種問題接連不斷。皇帝微微皺眉,這些問題确實棘手,但他心中早已有了應對之策。

他環視了一圈朝堂,沉聲道:“諸愛卿所奏之事,朕已知曉。水患赈災事宜,朕會命戶部盡快調撥錢糧;北疆戰事,朕會派兵部加緊籌備軍需。至于其他政事,明日再議。”

說完,皇帝起身離去,留下一衆大臣面面相觑。

他們沒想到皇帝如此果斷決絕,心中既欽佩又疑惑。

這位年輕的皇帝,終于在衆人看不見的暗處,默默成長起來了。

“唉,怕是來日朝堂之上又起風雲了。”禮部尚書摸了摸他的長須,嘆道。

“是極。陛下已然是舞象之年了,不日将親政,王爺攝政這許多年,怕是不會甘心放權…”禦史大夫道。

“唉…”

……

禦書房

蕭然在龍案上批閱奏折,面色平靜,直到批到一本不同尋常的奏折,才不緊不慢将朱砂筆放下,慢條斯理地看完上面的字句,轉頭問一旁侍候筆墨的王公公:“王公公,大臣們聯名請朕親政,你如何看?”

王公公弓着身子,谄媚地笑道:“陛下真龍天子,親政乃是順應天意。只是,陛下年紀尚輕,若此時親政,恐難以駕馭朝中局勢。依老奴之見,不妨再觀察些時日。”

蕭然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朕明白了。王公公,你認為攝政王會同意朕親政嗎?”

王公公低頭沉思片刻,小心翼翼地回道:“這……攝政王輔佐陛下多年,功高震主。若陛下親政,攝政王的權力勢必受到影響。不過,以攝政王的智謀,或許會以大局為重。”

蕭然冷笑一聲:“哼,他當然會以大局為重。但這天下,終究是朕的天下。”說罷,他繼續埋頭批閱奏折。

不一會兒,手裏的筆又不動了,筆尖點在奏折上,暈染成一片。

蕭然皺眉道,“太醫院幹什麽吃的?蘭時到底如何了?怎麽也沒人來禀告?”

王公公挑眉,暗笑不已,看破不說破:“陛下,王爺沒病…”

“嗯?”

“奴才是說呀,那告病的折子一遞上來,奴才就去攝政王府看了。王爺沒病,只是今兒個,他不想上朝…”王公公嘆道。

“是嘛……”蕭然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後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邁步向着門口走去。

他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走吧,我們一起去王府看看。”說着,他随手将手中的筆往後一抛,那支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随後穩穩地落在桌子上。

“哎呦呦,陛下!您的奏折還沒批完呢!”王公公看着桌上一堆未批閱的奏折發愁。

遠遠地,蕭然的聲音傳來,帶着些許不滿和疲憊:“這些奏折都是些雞零狗碎的東西,看得朕眼睛疼,不批了……”他的聲音回蕩在書房裏,仿佛一陣風卷過,讓人不禁為之側目。

書房裏值守的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觑,心中暗暗嘀咕着這位皇帝的任性與随意。

禦駕在攝政王府悠悠停下。

蕭然下了馬車,徑直走進王府。王府的下人見到皇帝親臨,紛紛跪地行禮。蕭然擺了擺手,示意衆人起身。

“蘭時呢?”蕭然問道。

“回陛下,王爺正在書房作畫。”管家恭敬地回答道。

蕭然點點頭,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推開門,只見蘭時正專注地畫着一幅山水圖。

“原來你在這兒。”蕭然走到蘭時身邊,輕聲說道。

蘭時聽到聲音,手中的畫筆微微一頓,随即放下畫筆,轉身微笑着看着蕭然,“陛下怎麽來了?”

“朝堂上沒看到你,有些不習慣。”蕭然如實說道,“而且,聽說你沒病。”

蘭時嘴角上揚,“只是有些累了,所以告假休息一天。”

蕭然無奈地搖搖頭,“你啊,還是這麽随性。不過,也好,偶爾放松一下也好。

對了,剛才大臣們聯名請求朕親政,你怎麽看?”

蘭時有些訝然,不過他眉目含笑看着蕭然,“這是遲早的事。陛下已經長大了,是時候親政了。”

“你願意放權?”

“陛下若有能力獨掌大權,蘭時何樂而不為?”蘭時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杯,倒了杯雨後龍井。

微抿一口,蘭時眉頭微皺,又放下了。

蕭然見狀又端起那杯茶,在蘭時喝過的地方嘗了一口,“這茶涼了,怎麽也沒人來換一壺新的?”

蘭時見他拿走了那杯冷茶,也不惱,“是我叫他們無事莫來擾我,不怪他們。”

蕭然嘴角微揚,“哦…那是我來擾你作畫的興趣了?”

蘭時點頭,“嗯,然兒也知道?”

蕭然面色冷了下來,“那朕走了,攝政王好好畫罷,倒是朕多事了,巴巴地上趕着來探望你。”說罷,就要拂袖而去。

走了兩步便不動了,原是袖擺被一只冷白纖長的手扯住了。

蕭然低頭看着那只手,輕笑一聲:“作甚麽?”

蘭時在他身後道:“然兒年歲漸長,脾氣倒也漸長,一句也說不得了。”溫熱的吐息灑在頸後,又濕又癢,蕭然有些不自在。

他道:“莫說一句,半句也不行…”

“嗯,我省得了,然兒原諒我可好?”

蘭時輕笑,如春風拂過,玉雪花盛開。

蕭然別扭地轉過頭去,一眼便望見蘭時眼中盛滿了他,心中微動,“不好。”

蘭時無奈,又道:“那如何才好?”

蕭然略顯狹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短促的笑意,“今日我要宿在攝政王府,你不許阻我攔我,我便不惱了。”

“好。”蘭時能怎麽辦?繼續寵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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