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聞言,一輝本來眯起來的眼睛驟然瞪大,只見他微微張開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神情自若的好友。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

“噗。”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古森忍不住笑了一聲,眼中盡是促狹。

聖臣還真的是……

一輝哪裏痛就拼命踩哪裏啊。

沒有去和小柴計較,一輝不斷眨着眼睛,看起來委屈又帶着慌張,良久後,他才找回了聲音。

只見他幹脆直挺挺地躺回了佐久早的床上,跟得了間歇性抽風一般滾來滾去,語調凄慘。

如同地裏沒人愛的小白菜。

“啊啊啊,你好恨的心啊,好毒的嘴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為什麽!”

已經不想要這張床的海藻頭眉心微跳,煩躁地說道:“起來,別滾了,你全身都是病菌。”

充耳不聞的一輝委屈壞了,報複性抱住被子,揉來揉去,嘴裏還在嚷嚷着,“我感覺我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我死了我死了,被若利欺負,還要被你欺負!”

“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啊~我的命好苦~我的命比苦瓜還要苦~”

“你傷害了我~你還嫌棄我~我的命好苦~比黑巧還要苦~”

說着說着,他居然唱了起來,雖然調子完全就是換七八糟,但頗為押韻。

被魔音灌耳的小柴犬痛苦地用爪子捂住了耳朵,一臉無助地看着引起這個風暴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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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臣!

你說你惹他幹嘛!

這只貓本來就是瘋瘋癫癫的。

現在好了,更瘋了。

你快管管啊!

接收到了表哥的信號,佐久早捏了捏眉心,将語氣盡量維持在一個平和的狀态,解釋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對這場比賽怎麽看?我沒在現場不是很清楚。”

後半段話是他臨時編造的。

前半段話是他在撒謊。

其實他就是因為一輝弄髒了他的床,故意找貓貓麻煩的。

但狡猾的海藻頭才不會承認。

畢竟,貓貓鬧起來,才是真的煩人。

本來還在唱着自創歌曲的一輝聽到他的解釋後,一骨碌爬起來。

看着他那張因為激動泛紅的俊臉,以及被弄得亂七糟的床鋪,佐久早垂在身側的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不斷在心中哄着自己。

不要跟他計較,不要跟他計較。

平常心,平常心。

勉強把自己哄好,但眼神無法控制地冷了幾個度的佐久早深吸一口氣,頗為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

“你給我說說,怎麽了?”

察覺到了表弟那如同即将噴發的火山一般的糟糕心情,古森元也也拉了一個椅子坐在了貓貓的面前,屈指摸了摸鼻尖。

“牛島的扣球,你失敗了?”

被好友問及今天和白鳥澤比賽的貓貓撇了撇嘴,不開心地錘了錘床後,委委屈屈地說道。

“嗯,若利的臂力又變強了,可惡啊!!他是大力水手嗎?吃了菠菜就變大猩猩?!”

越說越氣憤越煩躁的一輝變魔法般從口袋中摸出一張淡粉色的手帕,嗷嗚一口咬着邊緣,一邊撕扯一邊嗚嗚假哭着。

“嗚嗚,我好委屈,他一直打手出界我,絕對是針對!!絕對是!一身使不完的牛勁都在我這裏展現出來了!”

認真聆聽着他的發言,然後聽出豆豆眼的兩人默契對視了一眼。

內心時候一個想法——

一輝,絕對是被打擊到了。

要不然一般這種情況,這只驕傲的貓會高高揚起下巴,宣告出那句他可以統統攔死的自信發言。

現在被打擊得已經瘋了。

清了清嗓子,掩去眼底擔憂之色的古森靠在椅子上,輕聲說道:“一輝,你從假期一直都在玩,但牛島肯定不會,所以,這次你打算怎麽做?”

從井闼山與稻荷崎二隊比賽之際。

小柴就挺擔心貓咪因為懈怠導致實力下降。

比賽的時候,他的整體素質還算不錯,維持在了一個不高不低的情況。

但是。

他沒有在比賽中使用甩小臂,攔網欠缺了很多。

比如力道和掌控力。

在怒所的時候,他攔網佐久早不說百分之八十,一般也有四十到五十的概率。

而現在……

嗯,與他們預期的目标有了一定的差距。

他不是沒有進步,而是在他們的努力中,顯得退步了。

他們進步了百分之二十,一輝只有百分之八。

等于他不光沒有進步,而是退步。

尤其是跨入了高中這個門檻,少年們迎來了身體發育的高峰。

身高、力量、體力、反應、心智都比在大幅度上升。

而貓貓……

嗯,光長身高去了。

初三畢業前,一輝身高是一米八五左右。

一個假期飙升了三厘米。

這幾場,尤其是和牛島、佐久早的比賽中,他看起來弱了幾分。

指尖不斷在膝蓋上敲打着的海藻頭看着一臉空白的一輝,語氣認真。

“一輝,你要知道,初中和高中是一個分水嶺,而高中與大學或者職業隊又是一個,你不思進取的話,不要怪別人趕超你。”

佐久早聖臣與青根一輝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一個是不管做什麽都要求自己做到完美,另一個則是仗着天賦得過且過。

他們能成為好友,還真是比較神奇的一件事。

所以,在得知了一輝的表現後,佐久早還是無法避免的為他感到了擔憂。

天才之所以傲慢。

是因為他的實力可以俯瞰所有人。

這是傲慢的基礎。

或許在小學、在初中,一輝可是傲視群雄。

但高中呢?

曾經的他可以攔死牛島若利,高中的他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打手出界。

這種落差,哪怕是性格灑脫自我的貓咪也會感到如鲠在喉。

如同一根魚刺卡在喉嚨,無法吞咽也無法吐出。

不拔出來,會深深紮入皮肉之中,疼痛與不适将一直伴随着他。

知道他們的意思,咂了咂舌的一輝抓了一把頭發,讓原本就淩亂的發絲抓成了跟被炮轟過一般。

“我明白啦,被若利教育了一頓,回去我會稍微認真點訓練的啦。”

他說的是真心話,也是在比賽中被打擊後得到的結論。

因為他信任自己,只要努力一點,就可以做到想要得到的結果。

深谙他的性格,佐久早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稍顯嚴厲。

“不是稍微認真,而是非常認真訓練!你在假期玩游戲睡覺的時候,別人在鍛煉,你已經掉隊了知道嗎?不要仗着天賦肆意妄為。”

一旁的小柴非常贊同地瘋狂點頭,“對呀,聖臣說得沒錯,一輝你真的要認真起來,稻荷崎好歹是縣內的top,你也不想,到時候連個首發都沒有混到吧?”

用着一雙清泠泠的貓眼端詳着好友們的一輝癟了癟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可是,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诶。”

聞言,佐久早差點要被他的理論氣笑了,只見他幹脆站起來,走到貓貓面前居高臨下地睨着他。

那雙黑色的眼眸沁出了冷意。

“你得過且過沒人能阻止你,但是,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以後要是被曾經的對手狠狠踩在腳底,你還能保持現在的心态嗎?”

佐久早不會去說你為什麽不為了夢想而努力。

因為一輝一直都是自我的人,嘴硬起來歪理一堆誰勸都沒用。

這個問題需要他自己想通。

所以幹脆用起了激将法。

至少,他不希望看到好友那張自信明媚的臉,因為自身愚蠢思想變得陰暗失意。

誰讓他曾經是貓貓的鏟屎官,雖然現在也是……

該管還是要管的。

被佐久早這通話說得啞口無言,連平常那聰明的腦子都變得遲緩起來的一輝有些無助地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完全不似之前的伶牙俐嘴。

整個人都笨拙了不少。

看到好友們那隐隐帶着擔憂的目光,他又沒有辦法去反駁。

一輝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初中和高中真的是一個巨大的分水嶺。

一些人或許在初中默默無名,但上了高中體質開始上升,開竅了後會一飛沖天。

一些人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天才,一直從不懈怠的努力着,神位保持。

也有……

在以前熠熠生輝,步入高中後沉寂下來的。

天賦或許是基石,但這無法改變努力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曾經他是可以攔死若利的。

但現在……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看到了旋轉、完美預測到了路線。

可是,手臂的掌控力和力量不足,他攔不住。

無力。

一輝對排球不是不喜歡。

只是沒有達到愛的程度。

因為他太容易得到了。

贊美、豔羨、掌聲、成就。

為他加冕,為他鑄造了無與倫比的自信。

他基本沒有短板,不管是在長相上、學習上、天賦上、還是一切的一切。

他認為自己沒有短板。

其實在初中畢業後,一輝已經有了自主的權利,他完全可以不再聽從父親的要求。

繼續打排球。

但他還是選擇了。

所以,他是喜歡這個運動的。

他喜歡的不僅僅是攔網和扣球的快感。

還有好友們、隊友們那相互扶持相互激勵的羁絆。

其實他對稻荷崎想當滿意,哪怕僅僅只是跟着他們相處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一輝還是很喜歡大家。

喜歡日常與他們的打鬧嬉笑,喜歡比賽中他們對自己的認可和支持。

所以…這次繼續選擇打排球,是他發自內心、沒有被脅迫的決定。

內心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但他太過随心所欲了。

在外人看來,他懶散、他沒有目标、他渾渾噩噩。

可是一輝卻認為沒必要透露自己的想法,因為他足夠天才。

做什麽都可以做到完美。

但是……

這次的比賽,多多少少還是給予了他一定的打擊。

天才之上是更為努力的天才。

他被俯視了。

這個是一輝不能容忍的。

他懶散,他無所謂,都是在他可以游刃有餘俯瞰衆人的基礎上。

否則,這就是不自量力。

而且,他也清楚認識到如今的窘迫了…

認真、努力他不是做不到。

只是願不願意的問題。

看着貓貓垂下眼睫深思的模樣,一旁的古森也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擡手摸了摸貓咪那毛茸茸的腦袋。

語重心長地說道:“一輝,你是天才哦,一直都是,天賦是你驕傲的資本,但是,我還是希望在全國的賽場上與你相見。”

“我為了打敗聖臣,都從主攻手轉為自由人了,你呢?你難道不想攔死全國前五的主攻手嗎?這不是一個特別爽快的事嗎?”

心思細膩的小柴選擇在別的地方開導貓貓。

他太清楚一輝的性格了。

別人的叮囑、認真的談心對他來說大部分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也就是他們說的話,貓貓會稍微聽進去一點。

不如先激起他的興趣,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對于他親昵的動作,貓貓不光不反感,甚至十分自然地蹭了蹭那只手。

感覺到他細微的動作,小柴的嘴角瘋狂上揚。

好貓好貓~

這就是他難以做到不管一輝的主要原因。

誰能拒絕一只傲嬌但會來蹭蹭你的貓咪啊!

反正他是不能的!

将好友們的話認真聽進去的一輝抿了抿唇。

他确實懈怠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也是他失敗的原因。

之前被若利連番打手出界後,他內心更多的是不服氣。

得到的稍微努力訓練大部分也是出于亢奮之下的勉強。

現在有了他們的開導。

一輝發現,其實努力也不是什麽壞處。

他高中依舊選擇了排球。

不就是為了再次與他們在球場上相見,然後攔死一個又一個試圖突破他的對手嗎?

阿伸也不想要一個無能的哥哥。

他也不會成為一個無能的人。

在老爹的高壓下,他确實為此感到了煩躁,偷懶是他選擇的反抗。

但是……

稻荷崎是他自己做下的決定。

他也想和那群家夥一起打球。

現在沒有人可以幹涉他的一切。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內心的想法。

這就夠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幹吧。

他可不願意到時候連個首發位置都沒得到。

阿伸會失望,他也會對自己失望。

他——不是無能之人。

他——是絕對的天才。

茅塞頓開的一輝突然擡起頭來,只見他睜着一雙亮晶晶的貓眼,語氣帶着輕松和顯而易見的愉悅。

“我覺得你們說得對!我可是天才,誰能俯瞰我?下次!打敗那只牛!”

對視了一眼的兩人頓時在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氣。

他們太過了解這只貓了。

什麽談心、什麽語重心長,在他的面前統統不管用。

這次是真的被打擊到了,才将他們的話聽進去。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古森收回了手,豎起大拇指,激勵道:“那是肯定的啊!一輝你可是咱們怒所第一天才!”

被誇誇的貓貓咧嘴一笑,轉而将含着明晃晃期待的眼睛看向了一旁的海藻頭。

接收到訊號的佐久早噎了一下,但還是抵不過那瘋狂投射過來的小星星,最終捏着鼻子說道。

“嗯,怒所第一天才,加油。”

嗷了一聲的一輝一個貓貓飛撲抱住了小柴和海藻頭,意氣風發地喊道。

“喲西!等我好好訓練,強勢歸來!擊敗牛牛!化身鬥牛士!!”

“哈哈哈哈,好!”十分自然地攬住貓貓的腰,古森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嫌棄地推拒着他,但力道卻十分輕柔的佐久早睜着一雙死魚眼,“別亂給若利君取奇怪外號啊,還有,起來,很重。”

死死抱住好友的貓貓充耳不聞,“哈哈哈哈哈!臣醬和元醬也要努力哦,到時候我練成功了,別接不住我的超級無敵甩小臂!”

“還超級無敵……你忘記你的甩小臂失敗率了嗎?上次沒用絕對是力量不支了吧。”

“嗚嗚嗚,臣醬你還是那麽毒舌,你是響尾蛇轉世嗎?嘶嘶嘶嘶~”

“……別發出奇怪的音調了,話說,你還要抱多久?我難受。”

“聖臣你就讓讓他吧,不過一輝你甩小臂還是要練練哦,速度絕對下降了。”

“??元醬你也被臣醬傳染了毒舌嗎?你們都是響尾蛇,我是貓~看我不吃掉你們!嗷嗚~”

“你……終于是瘋了嗎?”

“诶?人家沒有诶,話說,你們為什麽是雙人間,還有床睡?”

“?你們沒有?”

“……沒有。”

“噗。”

“啊啊啊啊!居然區別待遇!受死吧!可惡的讓人嫉妒的city boy們!!”

“你別撓我啊!”

“啧,你是不是找死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也要雙人間我要睡床!”

“走開啊。”

“……我也幫不了你。”

“啊啊啊!我要和你們拼了!”

貓貓追着海藻頭和小柴玩了一會後,最終體力不支氣喘籲籲地躺在了佐久早的床上。

看着亂得不成樣子的床,佐久早已經別無他想了。

“喂,一輝,給你五分鐘,整理好。”

翻過身裝聽不見的貓貓顧左右而言他,“你們為什麽會是雙人間啊!可惡!”

氣息平穩的古森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笑眯眯地說道:“估計是你們教練故意選的。”

這所訓練基地的宿舍一共有六層。

下兩層是雙人間分配,上四層是榻榻米結構。

為的就是讓選手有一定的選擇。

如古森所言,黑須法宗就是故意選擇榻榻米的。

本次參加集訓的一年級過多,他想要磨合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

沒有什麽比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來得更快的選擇了。

聞言,覺得是這個道理的一輝更不開心了,整只貓在床上翻來覆去,差點要掉下去。

“不公平這不公平!我讨厭睡榻榻米!!”

凄厲的貓叫如同鬼片裏的鬼叫一樣。

要将人的雞皮疙瘩都喊出來。

抱着手臂的佐久早看着自己的被子從床上掉落後,終于忍無可忍。

只見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貓貓的腳踝,用力将他拖拽了下來。

被他突如其來的偷襲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一輝瞬間呈現大字趴在地板上。

一時間有些懵的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後,奮力撲騰着四肢,嘴裏嚷嚷着,“你搞偷襲!你沒有良心!放開我啊啊啊!”

然而力二的他完全無法掙脫力三的佐久早。

一力之差就是海藻頭可以壓制貓咪的絕對優勢。

皮笑肉不笑的佐久早幹脆提溜着還在掙紮着的貓咪,一路走到了放門口。

還不知道此刻會發生什麽的一輝像是一只沒有骨頭的屍體,任由他拖拽着走,甚至嘴上還在繼續喊着自己的委屈。

完全不搭理他的海藻頭直接擰開門把手後,十分利落地将貓扔了出去。

下一秒,在一輝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重重關上了門。

“你居然這樣對我!!聖臣你好恨的心啊!!!”

凄厲的貓叫被大門所掩蓋,但無可避免的還是傳進了佐久早的耳中。

這次還他充耳不聞了。

慢條斯理地拍了拍手,海藻頭語氣平靜,“我記得有備用的床單是吧?”

大氣不敢出一下的小柴摸了摸腦袋,“有,在衣櫃裏。”

把扔出去頓時神清氣爽的佐久早微微颔首,“我先去換床單,一輝那家夥,是什麽狗嗎?一下子全部弄亂了。”

尬笑一聲的古森依舊能夠捕捉到貓貓在門外的鬼喊鬼叫,但他不敢去開門。

要不是剛剛察覺到了一輝不安以及需要開導,這只在佐久早底線上蹦迪的貓早就會被他扔出去了。

其實不怪他不驚訝,實在是這類的情況。

在怒所上演過無數次了……

大家都從一開始的慌張,逐漸變為習以為常。

甚至可以做到貓貓鬧人的時候,談笑風生。

“需要我幫忙嗎?”語氣輕快的小柴問道。

走到衣櫃前的佐久早搖了搖頭,“我自己來就行。”

“好。”

兩人十分默契的沒有談論起還在門口撓門的煩人貓。

而門外。

喊了好久無人應答的一輝自覺沒趣,施施然站起來後,對着大門做了一個鬼臉。

“小氣鬼!陰暗的海藻頭!不和你玩了!略略略。”

超大聲說完這句話後,他将雙手插進兜裏,朝着樓梯方向走去。

完全沒有注意到對面開了一個小縫。

因為貓貓的聲音委實凄厲,以為發生什麽事的飯綱掌剛準備出去看看情況。

就聽到了一輝那段話。

他放在門把上的手默默放下。

看起來,完全不需要他出現呢。

還是算了吧。

當沒看到沒聽到。

一時半會找不到樂子的一輝在走到樓梯的時候,腳步一頓。

他現在是去找阿侑阿治呢?

還是去找倫太郎?

還是……繼續回去找親親好友。

有些糾結的貓貓幹脆蹲在了地上,俊顏上寫滿了深思。

與此同時,正準備上樓的黑尾鐵朗與埋頭玩游戲的孤爪研磨一邊聊天一邊朝着一輝所在的拐角走來。

“怎麽還在玩?升級了嗎?”

“沒有……”被幼馴染問及游戲的研磨手下動作不停。

弓着背看起來有幾分散漫的黑尾眉梢一挑,“是嗎?通關不了?要不要我看看?”

思考了一瞬的研磨按了一個釋放技能鍵,“稍稍有點麻煩,小黑你可以嗎?”

“那是肯定的!”感覺自己被質疑了的黑尾不滿地反駁道。

覺得讓幼馴染幫忙看看也沒問題的研磨剛剛将手伸過去準備将手機給他的剎那,腳下被一個東西一絆,只見他微微瞪大了眼睛,朝着前方撲去。

但還是死死捏着手機,不讓其飛出去。

晚了一步才發現的黑尾一臉驚恐,失聲喊到:“小心!研磨!”

“哎喲!到底是走路不看路啊!!”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本來蹲在地上思考的貓貓突然被人撞到,完全來不及站起來後退的他只能嘴上嚷嚷着,被迫眼睜睜地看着一道身影朝他撲來。

幾乎是本能地,他伸出了雙臂,将來人接住。

結果就是,兩個人同時倒地。

摔得結結實實。

被一個一百多斤的人壓住的一輝臉都皺在了一起,大聲喊道:“為什麽走路不看路!沒看到這裏有人嗎!!”

貓貓感覺自己的後背好疼。

怒氣值加倍!

撲倒在他身上,有人肉墊子沒有受傷的孤爪研磨臉上帶着驚魂未定,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意外中反應過來。

而鬼喊鬼叫的一輝在看到音駒的隊服後,心情更差了,因為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誰。

“啧,是你啊,起來啦,我快要被你壓死了,想吐。”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研磨緩緩回過神來,視線一轉,便看到了面前那臭着一張貓貓臉的一輝。

心中騰起一陣煩悶。

怎麽又是他……

他最近是不是水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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