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條龍龍!
第33章三十三條龍龍!
“姥爺, 你快好了嗎?”
午時,陽光順着玻璃窗肆意的撒入屋內,符苓從門口探進頭。
他靠在門框上,舉了舉手上的飯盒, 向屋內示意了一下:“姥姥讓人送飯來了, 我好餓。”
“好餓啊, 符符先吃嘛, 不要亂走哦。”姥爺戴着眼鏡, 正盯着手裏的文物細細打量,頭也不擡的打發他。
他說話溫和,幾個學生圍在旁邊讨論怎麽修複,屋子裏充斥着學術的氛圍。
符苓等了幾秒,無奈的搖頭退了出去。
他無奈的和尼德那伽排排坐坐在屋外的長條板凳上,一邊開飯盒一邊抱歉:“忘了外國人不能在這裏亂走, 只能在姥爺的小屋子外等着了。”
“不過還是有地方能去的。”符苓晃了晃腿,突然腦袋一歪靈動的偏向尼德那伽的方向,眨了眨眼睛:“我帶你去前面開放區玩?”
“不是, 不去故宮?”尼德那伽困惑歪頭,旋即眼神不自覺盯着盒飯。
油光發亮的五花肉浸滿了汁水,染紅了白米飯,一股豐富的肉香在空中萦繞, 直往人的鼻腔裏鑽。
尼德那伽動了動鼻子, 手上已經拿住了筷子,盯着飯盒目露期待。
“因為人很多,超級多, 非常多!”符苓一把把飯盒蓋上,氣鼓鼓的表示:“那不然能去哪?姥爺忙起來, 估計要到下班時間才肯走了。”
”這可不行!我……”他把鯉魚打挺般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兩步。
符苓拿着飯盒轉身要走,下一瞬就被一只手牽住了衣角。
尼德那伽眼睜睜的看着打開一半的盒飯又關了回去,無助的牽住他的衣角,眼巴巴喊:“符苓,餓餓。”
能不能先吃飯?
肉,好香。
龍,餓餓。
尼德那伽一喊完,符苓的肚子也咕咕響了起來,他臉一紅,立刻無事發生般坐了回去,從善如流的打開蓋子。
“既然你這麽餓,那我們就先吃飯吧。”他幹咳一聲,迫不及待的拿出筷子。
他也餓。
好餓好餓。
被尼德那伽這麽一說,符苓感覺超級餓,連忙用筷子扒拉一口飯,往嘴裏塞了口五花肉。
“唔!好chi!”
符苓目露驚豔,連忙多扒拉幾口飯,一邊咀嚼一邊困惑歪頭:“姥姥家保姆手藝,有這麽好嗎?”
姥姥姥爺吃得非常清淡,大部分時間只吃素,家裏保姆擅長淮揚菜,但多以清淡素食為主。
而符苓挑食,打小就這不吃那不吃,舌頭非常刁。
符苓美美的吃了口清滋排骨,得出結論:“這個菜是保姆煮的,五花肉不是。”
排骨還是原來的味道啊。
尼德那伽扒拉口五花肉,享受的眯起眼睛,滿臉幸福:“是隔壁的。”
“什麽隔壁?”
“你家隔壁。”尼德那伽回答。
那不就是季時青家?
”這你都知道。”符苓大驚,“好家夥!”
“你幹脆改行算了,海關需要你。”
符苓笑得不行,連拍他肩膀,開玩笑的一把攬住他的肩膀,肩膀蹭着肩膀,符苓歪頭笑容明媚,發尾撫過兩人脖頸,顯露出別樣的親昵。
“到時候,我會去海關裏看你的,軍哥。”
尼德那伽一臉懵懵,顯然沒有get到,但是沒關系,他默默往嘴裏塞肉。
塞着塞着,符苓盒子裏的五花肉變少了一半,急得符苓嗷嗷叫:“放下我的肉!”
他立刻打擊報複,也把筷子伸向了尼德那伽的飯盒,得意的搶走了他的五花肉往嘴裏送。
大概搶來的肉更香,兩人吃飯打仗似的,你搶我一塊,我打擊報複,必須搶回來。
姥爺和學生讨論的間隙,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歡笑聲,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摘下眼鏡,高高興興的催促着學生們:“行了,都去吃飯吧。”
“不知道老婆子給我準備了什麽。”
家裏有人送飯,還有小孫子在旁邊,夫妻和睦老來伴,子孫纏膝樂開懷。
姥爺面露得意,忍不住高興得哼起了小調。
都吃完了飯,符苓把盒子放進水池裏,修複院只是裏面的一個小院子,水池都還是十幾年前的樣式,帶着鏽跡的水龍頭嘩啦啦的流水。
他找了一圈,熟練的在水池下面撈出一瓶洗潔精:“把碗洗了,我們回去睡午覺去,等下午去爬公園。”
符苓撸起袖子,還沒準備洗,就被人叫走了。
“小符,過來一下。”
“哦,來了。”符苓歪出身子應了一聲,走了過去。
叫他的是一個修複院的伯伯,把他叫進去半天沒出來。
符苓走了,尼德那伽低頭看着水池裏的盒子,笨拙的抓起洗碗布。
等符苓出來,就見陽光下,帥氣深沉的男人撈起下擺,利落的帶起衣服,露出健壯的胸肌與腰腹,因為側身施力的動作,背肌鼓動間顯露出別樣的力量感。
尼德那伽一直穿着寬松的衣服,平時只覺得高大強壯,但從來沒有這一刻如此清晰的意識到他的強盛。
這絕不是健身房練出來的身材,過于白皙沒有血色的肌膚非但不覺得柔弱,反而充滿了最原始血腥與殘暴,難以描述的力量感撲面而來。
只是漫不經心的牽動肌肉,腰腹發力,只是如此,近乎窒息的壓迫感難以消減。
那麽高大,那麽強盛……
水龍頭嘩啦啦的流動,水珠濺到皮膚上,從白皙的皮膚滑下,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明顯,閃閃發亮般閃動着每一步的路線,順着深刻人魚線滾入褲腰。
符苓眼睛發直,不自覺鼓動了一下喉嚨。
重重的吞咽聲激得他一個激靈,符苓猛然回神,沖過去一把拉下尼德那伽快要脫掉的上衣。
“你、你、你……你幹什麽呢?!”符苓的聲音都快飛劈叉了,他結結巴巴,眼神閃躲,藏在發絲下的耳尖燙得發紅。
對上那雙深沉的鎏金色眸子,他撇開腦袋,呼吸急促。
尼德那伽發絲散亂,但并不狼狽,鎏金色的眸子微微斂起,頗有種突然被打斷的慵懶迷茫。
他目光定定,回答道:“衣服濕了。”
符苓這才意識到,自己抓着的衣角一片濡濕,他的掌心一片濕意,汗津津的攥着男人的衣角。
他觸電般的松開手,幹巴巴的發問:“濕、怎麽濕了?”
尼德那伽那伽眼神一偏,幾個洗好的飯盒摞在一起,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因為洗碗弄濕衣服,所以幹脆脫下來什麽的。
符苓汗流浃背,眼神閃躲:“這、這不行……怎麽可以……”
他面上緋紅,眼底漫起動蕩水意,粼粼望着尼德那伽顯得手足無措。
“我、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他幾乎同手同腳,裝作鎮定自若的神情完全擋不住他面上的僵硬。
符苓裝得一點不好,尼德那伽歪了下頭,看着他夢游似得腳步虛浮,在他即将撞上門框時一把拉住。
符苓站不穩,一被拉,直接傾身撲面,熱意随着某種又硬又柔韌的觸感碾在臉上。
他直接大腦宕機,彈也似得飛直起身體:“意外,意外……”
符苓高呼意外,一轉頭差點又被身後的門檻絆了一下。
踉踉跄跄的拒絕了尼德那伽的攙扶,他晃了晃腦袋,一把關上房門。
符苓捂着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髒,捂着臉無聲“啊啊啊”,深深呼氣之後,一擡頭,對上維修院伯伯好奇的目光。
“這是怎麽了?”
符苓:……
尴尬,是今天的社死。
沉默,是今夜的康橋。
最後,尼德那伽穿着一件老頭衫背心,坐在小板凳上給陶土灑水。
他眉眼深邃俊朗,深沉得叫人忽視了他的衣着,連穿着老頭背心坐在小板凳上灑水,都像是在走秀,随便一拍滿滿的氛圍感。
有種黑手黨大佬下地種田的美。
符苓頭擡也不是,低也不是,寬松的衣服哪哪都露,晃得他頭暈眼花。
但很快,他就沒時間想那麽多了。
修複院缺人拉壯丁,符苓抱着一堆工具來來回回的在桌邊跑,他伏在桌上,近乎貼在上面,小心翼翼的對着一張殘破的畫卷進行修複工作。
他呼吸微緊,不敢深呼吸一下,眼睛專注的盯着紙面,每一次用水濡濕的動作,都壓抑着力氣。
這是非常細致的活,文物修複,本身就是要有足夠的手藝經驗。
別人學徒三年又三年,不一定能上臺動手,符苓撸起袖子,盡顯十幾年老手藝人本色。
而尼德那伽,他只配坐小板凳,無聊的給陶土灑水。
符苓眉眼認真,動作老練,揭紙的動作又快又輕,描摹畫筆惟妙惟肖。
修複院的伯伯忍不住讨論:“老季家這孫子,有天賦,耐得下心,還有經驗,不知道願不願意讀我的研究生。”
“他孫子肯定要報他的研究生的,也算家學淵源,打小就該幹這行。”
“還是要争取争取嘛,跟着老季修器具不成不成,這天賦還是來跟我修複字畫吧。”
”到時候還不是看人家孩子自己的意願。”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
尼德那伽擡頭,鎏金色的眸子倒影着幾個中老年人類的倒影,他動了動唇。
很想反駁這幾個貪心無知的人類。
小金龍要跟我回北歐的。
他親口說的。
西方惡龍深知東方有句古話,炫耀財寶的,會被當街搶走。
所以他,默默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