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州橋夜市
州橋夜市
銀竹先是匆匆去見了一眼趙遠，這會子正是忙的時候，銀竹饞的念頭大過了要幫忙的念頭。
素玉還沒來得及和趙遠碰面就已被銀竹牽着往朱雀門去，一路過去各種腌香的肉餅，清甜的糖餅。
素玉四處張望卻找不到停留點，銀竹仿佛早已找好了自己的終點。
不論街上的餅子果子多香，銀竹都不曾停下。
“銀竹，我們要去哪兒啊？”素玉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肉鋪，有些裝着的是香雞子，各色各樣的美食。
銀竹微微喘氣，“既然都來了州橋了，自然要去吃山洞梅花包子。”光是這麽說着，銀竹就不争氣的咽了咽口水。
這道菜本是宮廷料理，不過聽說那廚子後來出了宮，又改了配方做得使其皮薄餡多，灌湯流油。
銀竹聽說此事，當天便央着荷盈來吃了一次。
饒是在宮中吃過很多次山洞梅花包子，可吃到州橋陳家的梅花包子時，銀竹才真正明白何為包子。
自那之後，銀竹每每出宮，但凡經過州橋，她都要來買上兩籠，一籠是她的，另一籠則是荷盈的。
“有這樣好吃嗎？”素玉輕蹙眉頭，“我聞着這些都很香，我都能吃嗎？”
銀竹道：“都可以吃的，不過我們得先去陳家的梅花包子，去晚了就沒有了。”
素玉望着陳家鋪面前擠滿的人，心下驚嘆，和銀竹說得一樣，這兒一早就排起了長隊。
這排得并不規整，人人都想擠到前頭去，放眼望去婦孺孩童都圍着陳家梅花包子。
銀竹繞過擠得水洩不通的前門，悄悄地帶着素玉，往一處小巷子離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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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這個巷子，背後就是陳家梅花包子的竈房。
“過來，霖哥兒。”銀竹朝着一個白淨小童招手，小童聞聲跑到銀竹身邊，親昵地抱住她。
陳霖眯着眼笑，眼底住滿了星星，。
“銀竹姐姐。”他低聲叫着，“我不知道姐姐要來，只留了一籠梅花包子，姐姐夠嗎？”
銀竹微微嘆了口氣，不過面對眼前的小團子，她不忍心讓他難過。
“夠的，我帶了紫藤餅出來，你晚會熱了吃。”銀竹從懷中拿出用油紙包好的紫藤餅，“下次要替我準備三份。”
陳霖滿眼疑惑，卻還是很認真聽銀竹的話。
銀竹攬着陳霖的肩，“這是素玉姐姐，日後會常來的。”
“素玉姐姐。”他怯生喊了句，縮回了銀竹的懷中，估摸着五六歲的模樣，才及銀竹的腰。
素玉也顯得格外局促，銀竹又被陳霖摟着，素玉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副情景，銀竹沒忍住樂開了花，笑素玉跟小孩一樣，竟然還怕生人。
素玉一垂頭便瞧見了腰上的玉飛天，随後悄悄地取出了藏在袖中的碎玉。
“銀竹姐姐，我帶你去取梅花包子。”陳霖牽起銀竹的手往裏走去。
銀竹道：“素玉，你在這兒等我，不要亂走。”
素玉颔首，就這樣站在小巷口等着銀竹回來，待到銀竹走後，素玉才再次拿起碎玉。
青白相間的玉髓，有着刻意打磨過的痕跡，不過最多的卻是摔痕，痕跡如燦然綻放的煙火，讓青竹折枝。
青竹為狂風折腰，素玉總覺裴序不是這樣的人，而碎玉上的青竹，也并未真正折腰。
只是那陣風來得太巧了，碎裂痕跡是那時她離開紫竹林的風聲，這玉髓比青玉更适合留在紫竹林。
“銀竹姐姐，下次什麽時候來。”陳霖緊跟着素玉，“爹娘都很忙，銀竹姐姐多陪陪我吧。”
“霖哥兒聽話的話，我就會來的，等到閑下來的時候，我也來州橋開家鋪子，天天陪你玩。”銀竹綻開笑顏。
素玉收起碎玉，等銀竹和陳霖說完話。
銀竹用荷葉包着一部分，另一只手提着布袋，裏面裝着竹筒，是專門用來放山洞梅花包子的。
“嘗嘗吧。”銀竹将荷葉包着的梅花包子遞給素玉，“一籠只有三個，你先吃，我把剩下的帶回宮給公主。”
素玉只剝了點荷葉邊就已能聞到其中的鮮香，而那一層薄薄的皮薄且香，指尖掐着格外柔軟，溫熱的湯汁在裏頭滾動。
銀竹眼含期盼，等着素玉嘗一口。
“快嘗嘗吧，要慢點吃，湯汁會濺出來的。”
在銀竹的熱切的注視下，素玉小心地咬了一口，面皮被咬破的一瞬，湯汁爆開在唇舌之間，鮮香濃郁的高湯，與面皮餡料一同下肚。
素玉吮幹湯汁，三兩口咽下了一整個梅花包子。
皓月當空，州橋人聲鼎沸，嘈雜的聲音，皆是商販的吆喝。
銀竹心底高興，盡管只有一籠山洞梅花包子，可當她看着素玉吃下其中一個的時候，卻格外喜悅。
汴京的雜嚼食店諸多，但要說什麽最好，其實是沒有的，銀竹雖然喜歡，可她知道會有不同的雜嚼湧現。
在馬行街若不推陳出新，那他的雜嚼必定做不長久。
素玉新奇地張望四周，見着有人挎着籃子就想上去瞅瞅，銀竹無奈地拽住她的手腕。
離開州橋時，陳家山洞梅花包子正好賣出了最後一籠。
“公子，只剩一籠了。”随侍在年青男子身邊的人，皺眉看着手上的竹筒。
“無妨，母親何曾吃過我送的東西呢。”他低眉斂眸，煌煌燈色照出男子眼底落寞的神情。
再擡眼時，他望盡州橋，有一瞬間他好似見着了熟悉的人。
可聲影變幻中，他并未瞧見什麽人。
長街盡頭，銀竹加快了步子，就算是有竹筒布袋包着，這春日也涼得快。
雖說再過兩日就要入夏，但會皇城畢竟還有好長一段路。
銀竹本想在會宮前去再要一份煎羊腸，現下趕着時間得先回宮，再當擱下去，怕是荷盈也會着急。
素玉一路被銀竹帶着走，也來不及觀望些什麽，雜嚼也只吃了山洞梅花包子，回宮路上也還有這不少的雜嚼。
路過的些許食店店外站着人吆喝，從肉餅到包子，再到各種野味，素玉路過便會聞到香味。
這次素玉只恨不能多吃些，素玉這才明白銀竹來時為何要跑得這麽快。
“蜜糖花生糕，三文錢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