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亭私會
小亭私會
橋頭站着一個老媪,挎着兩個竹籃,滿目慈愛,面對路人從容的撩開遮蓋着糕點的布。
素玉也看見了蜜糖花生糕,白如雪花的方糕上綴着蜂蜜,聞着清香,不過好像賣得并不好。
“你想吃?”銀竹看素玉一直盯着那花生糕,“這樣的花生糕前陣子賣得不錯,不過近來有了新的糕點,這也就沒什麽人吃。”
素玉若有所思,“那她們都不愛吃了嗎?”
“還是有的,你要嘗嘗嗎?”銀竹問,“吃的話,買些回去就好,今日的金桔雪梨湯還沒熬。”
銀竹買了幾塊蜜糖花生糕,素玉先嘗了口,香甜綿密,仿佛上瘾了似的,吃了一塊還想再吃。
銀竹看素玉吃得香,跟着嘗了一塊。
味道一般,太甜了,花生也老了,難怪買得人少,原是這層原因。
“你覺着好吃?”銀竹咽下花生糕。
素玉道:“甜。”
“單就一個甜字?糖糕都是甜的,這算什麽好吃?”銀竹正色道,“将糕點只做得甜,那可是真是一無是處。”
“都已經在靠賣雜嚼為生,就該琢磨琢磨這糕點如何做得可口,若要在州橋賣糕點,則不能做得這樣大一塊。”
素玉稀裏糊塗地聽她說,她倒只是想幫一幫那老媪。
荷盈在寝殿等到酉時三刻才看到兩人回來,見着兩人滿面春風,荷盈心中略微松了口氣。
銀竹抱着布袋快步跑到荷盈身邊,将裹得嚴嚴實實的山洞梅花包子取了出來,包子裹了一層又一層,剝開竹筒,還包了幾層荷葉,素玉幫銀竹拿着衣裳以免新裁的衣裳沾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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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不熱了,估摸着是不好吃了。”銀竹苦着臉,哪怕再小心地緊着布袋也不能阻止它變涼。
“你怎得忽然想起要買這陳家的包子了?”荷盈輕笑,吃了其中一個,剩的一個留給了銀竹,“我又沒說我想吃,你給我買了,想要什麽?”
聞言,銀竹吃了一半的包子忽地不香了。
“我記着公主想吃,從沒想過要讨賞的。”銀竹悶悶地吞了包子。
荷盈沒再說什麽,讓銀竹自己去庫房挑些東西。
月夜靜谧,荷盈捧着書卷,銀竹則和素玉挑着汀園雅集要穿的衣裳。
“素玉,你的玉呢?讓我瞧瞧。”荷盈放下書,看向素玉。
銀竹和她說,素玉沒選庫房裏頭的玉,只好帶着她去汴京鋪子裏瞧瞧。
她倒好奇素玉究竟會看上怎樣的玉。
說到這件事,銀竹頓時起了興頭,說起了那時的情景,又将那碎玉的事說了出來。
荷盈疑道,“碎玉?”
“要送人的東西,怕是不吉利吧,我能否瞧一瞧?”荷盈看向素玉。
銀竹道:“快給公主看看。”
素玉被銀竹推到荷盈面前,素玉從袖中引出碎玉,青衣袖口與青白玉髓相襯,單看顏色自然是相配的。
荷盈仔細瞧着那玉,說是玉倒也不像,只能當作玉石玩一玩。
說好聽點和玉挨着邊,實際卻算不上玉,也就是成色漂亮些的石頭。
也不知素玉是為何要選這樣的一塊玉,況且碎成這副樣子,送人怕是太過磕碜。
“銀竹,這塊玉多少錢買來的。”荷盈問。
“送的。”銀竹方才光說了那風又多大,那餘掌櫃有多豪橫,卻忘了說這塊玉髓只是送的。
“餘掌櫃見那玉碎了,本就值不了多少錢,就送與素玉了。”
素玉道:“這塊玉與我有緣。”
“送的?”荷盈垂眸盯着那玉,小聲呢喃着。
一聲嬌俏的呼喚聲,打亂了荷盈的思緒,汴京前幾日一直陰雨綿綿,仿佛一口悶鐘罩着汴京。
“三姐!”
雲岫歡快地跨門而入,身後跟着一衆侍女。
“三姐可想好了,這幾日我與爹爹說了這樁事,便是要三姐同我一道。”雲岫挽上荷盈的手,笑說,“爹爹說若是三姐看上那家郎君,是可以考慮婚嫁大事了。”
雲岫雖打心裏瞧不起荷盈,但好歹是皇家貴女,又與她做了多年的姊妹,若當真有她瞧得上的,那也是那人的福分。
荷盈面色如常,并不在意她說的話,她的婚事說嚴重些,就算是官家也做不了主,“爹爹既說了這話,那我和你一道去。”
雲岫颔首,視線逐漸落到素玉身上,見着她手中似有什麽東西。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麽?”雲岫盯着她的手,見她躊躇的模樣,雲岫徑直站起了身,湊近去看。
荷盈蹙眉看着二人,按理說素玉雖時常膽怯,可只是一塊玉有何見不得人的。
素玉攤開手,雲岫見到青白碎玉,哼聲笑說:“我當是什麽東西要素玉姑娘藏着掖着,這也是三姐送你的?”
雲岫眼瞳一轉,眼帶諷意的微笑着。
先前送了成色漂亮的玉飛天,怎得現在送起了石頭,真是弄不明白她的這個三姐再想些什麽。
難不成長公主疼她只是做個仁慈的表象,叫她賞賜的東西都這樣不值錢。
素玉未應聲,荷盈也不做回應。
“三姐,今日我便回了。”雲岫無法再說,帶着一衆侍女又風風火火地離開。
銀竹覺察出些許不對勁,素玉買玉這件事怎麽到了雲岫面前就變得難以啓齒。
素玉低眉垂首,全然不曾發覺荷盈與銀竹疑惑的目光。
孟夏時節,碧空晴日暖風生香,綠草茵茵,前陣子的綿綿陰雨總算見了光。
晴日漸增,可王皇後的病卻不見好轉,荷盈在汀園雅集前去見了幾次王皇後,還是同往常一樣,纏卧病榻,蒼老了不少。
汀園雅集這日,雲岫盛裝打扮,鬓角與臉頰貼着一顆顆珍珠,嬌美豔麗,讓人挪不開眼。
到汀園之後荷盈與雲岫并未相伴而行,裴雲照一見着雲岫便将人拉走。
留下荷盈則與其餘世家貴女交談,汴京的世家女荷盈或多或少都有些印象,但并不深交,因而在這樣的集會,于荷盈而言并不難辦。
銀竹寸步不離地跟着荷盈,仔細聽着其中的話語。
素玉跟着銀竹,對她們說的話毫無興趣,見着有人掩唇而笑,都不知是為何發笑。
這不同于往日她在月宮與其他仙娥交談,別的仙娥有時會說些人間趣事,她雖一知半解,可仙娥們并不總講凡間的事兒。
素玉聽得苦悶,提不起一絲興致。
汀園中擺好了筆墨紙硯,以及茶具樂器,各家女子才藝并不相同,若單論詩文太過武斷。
即使是雅集,也備了茶具樂器以供其餘姑娘賞玩,汀園的東西多為皇家賞賜,從各地搜羅的奇珍異品。
這次集會寧安郡主挑了不少的東西擺出來,男女分席而坐,中間隔着圍屏,每人案前備着紙硯。
銀竹在荷盈身邊研磨,本就不寬敞的位置,只擠得下一個人,素玉只得往後站去,看着一衆姑娘們。
“素玉,你去那水亭邊坐會吧,公主和我要在這兒待到久些,晚些時候再來尋你。”銀竹指向來時的流水小亭,“這回若是走丢了就是大麻煩了,切忌亂走。”
銀竹說完轉身回到荷盈身邊,這會所有的姑娘們和郎君都伏案寫詩,素玉背靠青青柳樹,站在圍屏正中,可觀兩邊人。
素玉瞧着年輕郎君這邊空了兩個位置,恰巧是在楊澹的旁邊,少了的那個是人是他,那另一個人是誰?
寧安郡主辦的雅集,裴序怎會不來。
素玉這樣想着,轉身往流水小亭去,這次雅集她本是不該來的,只是因為辦雅集的人是裴序的母親和妹妹。
素玉袖裏藏着青白碎玉,思索着該如何才能将這塊玉送給裴序,還了她的恩情。
流水小亭正對着一汪湖水,日光和煦,湖邊楊柳依依,水波粼粼碎碎。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素玉身後傳來嬉笑言談聲,素玉在小亭等銀竹和荷盈。又等了好一陣,素玉都不見來人,回頭看去只見荷盈與銀竹又與幾個姑娘談笑起來。
荷盈舉止端莊得體,其餘貴女也掩袖低笑,槐樹下圍聚了不少年輕漂亮的姑娘,素玉漸漸看不到荷盈和銀竹。
那片槐樹下的熱鬧似乎與她無關,就如同往日在天宮中,她插不上仙娥們的話。
素玉垂下眼眸,手裏靜靜地撫摸着碎玉,金光斜照小亭,碎玉泛着破碎的光暈。
湖水蕩漾起漣漪,攪亂河面上倒影的柳枝,風輕柔地吹拂着汀園。
荷盈同一衆貴女們周旋,好不容易抽身,卻又見着了熟人,朝着她走來。
李寸微上前颔首:“淑慶公主,不知長公主可有回應?”
荷盈從容應答,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她道:“這幾日長公主不得空,我還未見到她。”
“李三姑娘,婚期尚早不必着急,長公主如何想,不會有人知道。”荷盈面上帶笑,“今日雅集不知李三姑娘做的詩如何?”
李寸微苦悶着,饒是荷盈這般溫聲問詢她,她也不想回答,為難地回道:“自然不如淑慶公主的,我學識淺陋,做不出什麽好詩。”
“若要說好,裴小娘子的詩倒不錯。”李寸微低沉着說話,說完這句便福身離開。
待到李寸微走遠,銀竹才出聲,道:“公主,她為何這般想見長公主。”
“誰人不想見長公主。”荷盈只回答了這一句。
“咦,那人好像太子殿下。”銀竹眯眼看向遠處,疑聲道,“殿下與李三姑娘這樣熟了?”
汴京人人都知李禦史家有個小女兒,可在宴會雅集上卻極少露面,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
若非春日夜宴上官家點名,銀竹也不知她是何人。
可這樣一來就怪了,要知道後院的姑娘們要尋一個好郎君,少不得要與其他姑娘來往,留些好印象說與家中長輩。
不過回過來想,李寸微需要做這樣的姿态嗎,當今太後寵妃皆是她的族親,那裏需要她去應承別人,別人巴巴的谄媚她才是。
荷盈順着銀竹的視線看去,果真瞧見了楊澹與李寸微在說話,楊澹手上還提着什麽東西,離得太遠看不清手上拿着的是什麽。
緊挨着素玉所在的小亭左側有幾樹桃花,方才風吹來時帶了幾瓣桃花,素玉回頭朝那邊望去,樹下站着三人,有兩位素玉認得。
雲岫身着藕色窄袖長褙子,梳着淩雲髻,以鮮花做點綴,一颦一笑皆靈動俏皮,與她手挽着手的少女更是明豔大方,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
站在兩人面前的年青男子,身着錦袍,舉止貴氣雅致,這與素玉在紫竹林見到裴序有些不同。
“哥哥,這幾日休沐就不要回紫竹林了,回府住吧。”裴雲照勸道,“也別去舅舅那兒,母親還是想你的。”
裴雲照當着雲岫的面說這些,全然不将她當外人。
裴序拱手作揖:“淑慶公主。”
雲岫忙道:“你與翩翩是兄妹,你我不必拘禮,将來裴青士與我是一家人,便不要因身份生疏了。”
裴雲照聞言心中竊笑,見雲岫已然适應自己嫂嫂的身份,倒讓她有些奇怪。
不過也替二人高興,至親至友結為夫妻,将來一定會舉案齊眉,恩愛白頭。
“喲喲,這就想當我的嫂嫂了?”裴雲照打趣雲岫,此言一出讓雲岫即刻羞赧垂頭,眼神不經意地瞥向裴序。
裴序見此,出聲訓斥,“翩翩,怎可如此說話。”
楊雲岫一日未嫁入裴家,那她便是昭元尊貴的公主,即使裴雲照與雲岫交好也不能如此打趣。
“哥哥,你要講什麽,詩書禮樂?可我和雲岫是好友,難道我與她就該隔着一層身份相處?”裴雲照反問。
裴雲照最是了解她這個哥哥,哪哪都好,卻總是依循着書上的話,又依着父母之命,若沒有這樁婚事,裴序則會倒頭去幫太子争勢。
裴序并未辯駁裴雲照的話,只輕輕嘆了一聲,随後向雲岫道:“我知公主會來汀園雅集,便讓人備了些江南的點心果子,翩翩你帶公主前去。”
雲岫心下一喜,唇角微微笑着:“多謝裴青士。”
裴序垂眸注視雲岫,目送二人離開,待到他轉過身時,卻見有人在湖邊小亭躊躇。
那人瞧着有些熟悉,一襲鵝黃衣裳,腰上的和田白玉被光照得通透。
是她。
素玉見他緩步走來,攥緊了手心的碎玉,腦海中快速閃過餘掌櫃和銀竹說她手上碎玉不值錢的話,她雖覺得這玉是與裴序相配的,可臨到真要送出去的時候,卻惶惶不安。
直到裴序走近,素玉仍在回想着那些話。
“素玉姑娘,為何在此徘徊。”裴序停在亭外,素玉背靠着亭竹,雙手握着胸前碎玉。
兩人隔得很遠,裴序只能看到素玉被風吹起的裙裾,一陣涼風過後素玉才答他的話。
“我想見你。”素玉聲若寒風,傳到裴序耳邊讓人一顫。
裴序眸光一顫,僵在原地,素玉的這句話将裴序吓得不輕,他沉聲回拒。
“素玉姑娘你我不過幾......兩面之緣,何來你想見我之說,在下已有婚配,還請素玉姑娘自重。”
素玉變了臉色,轉過身與裴序對峙,“裴青士,此話何意?”
“裴青士是覺得我心悅你?喜歡你?”素玉峨眉擰起,冷聲道,“荒唐!我不會喜歡任何人,也不會對誰動心,今日來确實是想見你,還恩,還恩罷了。”
裴序見素玉氣憤的模樣,一時無措起來,聽素玉的話,是因為還恩才想來見她,并非他所想的那個意思。
可單論這句“我想見你”如何不讓人往相思的方向想。
“抱歉,素玉姑娘。”裴序躬身道歉。
做事向來得體的綠玉君,竟因這句話折了腰,向一個小娘子道歉兩次。
“無妨,将東西送與你,恩情就一筆勾銷再無瓜葛,你的婚配與我又有什麽關系。”素玉惱他說的“婚配”二字,不知為何素玉覺得自己太過在意他所說的話,心裏竟生起氣來了。
裴序自覺理虧,任素玉說他,半晌裴序才直起身來,素玉走到他身前。
“伸手。”
裴序依言伸手,他的手上有繭子,人人都知他是狀元,卻不曾想過他的外祖是為國戰死的襄王,而舅舅則繼承外祖的一身本事,被封做開國侯。
因此,裴序時常去往襄王府與舅舅楊捷同住,稱得上文武雙全。
裴序盯着手心的碎玉石頭,刻有翠竹,但又有碎痕,這是撿了一塊破石頭做回禮?
“裴青士,你我兩清了。”素玉颔首抿笑,轉身回到亭中等荷盈。
裴序凝神看着手中這塊似玉非玉的東西,怎麽會有人送這樣的東西,可一想到這是素玉送的,也就只當作是平常了。
是石頭還是玉,都是一份心意,既然素玉要和他劃清界限,那便遂了她的心意,讓她安心。
“多謝素玉姑娘。”裴序收下青白碎玉。
素玉不吱聲,只盯着眼前泛起漣漪的湖水,悶悶的想着方才裴序說的一番話。
喜歡他?
她是仙子,仙子是不允許生情的,饒是她真的喜歡了誰,也絕不是一個凡人,在凡間厲害又如何,來時做豬還是做狗都未可知。
素玉越想越氣,她才不會喜歡他。
素玉再回頭看時已不見裴序,只見槐樹下有一個女使似乎着急忙慌地往回跑,那人的身形頗有些眼熟,素玉定睛觀看。
忽地,銀竹出聲喚她,“素玉!快過來。”
素玉未将那人看清,聽銀竹喚她便匆匆回了荷盈身邊。
那女使一路小跑,手上還提着食盒,即将見到自己主子時,小口喘着氣,漫步上前去。
“可給裴青士了?” 雲岫望着回來的女使阿沁,見她手上還提着食盒便知道是沒送出去,“做這個事都做不好?”
阿沁額前冒着密汗,小臉悶紅,雲岫疑道:“怎麽了?發生了何事?”
裴雲照聞聲,放下茶盞擡眸看着阿沁。
“叫你回話,你支支吾吾的做什麽?”裴雲照厲聲出言。
雲岫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悄然瞥了一眼裴雲照,旋即語氣不悅地朝着阿沁道:“還不趕緊回話。”
阿沁本想附耳相告,畢竟這件事與裴雲照也有些關聯,可現在兩人将她盯得緊,若只告訴雲岫只會讓裴雲照失了面子。
“我本想按公主所說将點心帶給裴郎君,可奴在湖邊瞧見了裴郎君與一女子私會。”阿沁難為情地說着,裴青士是公主的未婚夫,與其他女子私會算什麽事。
裴雲照猛地拍桌,震得杯中茶水一晃,“不可能,你這宮女胡說八道。”誰都有可能私會,但裴序絕對不會。
“你怕不是看錯了人?”裴雲照眼中寒光閃過,“你且好好想想是不是看錯了人。”
雲岫也覺裴序不是放浪形骸之人,再說他能與誰私會,可阿沁從小服侍她,對她用不着撒謊。
“阿沁,當真如此?”雲岫半信半疑地問道。
裴雲照眸光一轉看向雲岫,她竟然也不信裴序,阿沁夾在兩人中間,忐忑地回話。
“公主,裴娘子,我看得一清二楚,就在那湖邊亭。”
話落,雲岫泫然欲泣,極力克制心頭的酸楚,“你可看清了那人是誰?”
裴雲照柳眉倒豎,聽着阿沁的話只覺荒謬,裴序怎麽會和人私會,太荒唐了。
她倒要聽聽是誰會和裴序私會,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必定要這個宮女吃些苦頭。
阿沁道:“那娘子,公主您見過......是素玉姑娘。”說罷,雲岫心裏一塊石頭“咯噔”一聲。
“素玉這是何人?”裴雲照驚疑。
阿沁瞧見雲岫正為這事傷心,只好先下決斷把這事講了出來。
“淑慶公主的人,何曾與我兄長見過,又何來的情意,又為何要私會,你說的清楚嗎?”裴雲照接連發問,唬住了阿沁。
雲岫腦袋一懵,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覺心悶。
“翩翩,我現在有些亂,讓我靜一靜,好嗎。”雲岫顫着身子起來,阿沁見狀忙到雲岫跟前扶着。
裴雲照見她這般心底動搖了,一個宮女又何必要說謊,“雲岫切莫傷心,我會替你問個清楚,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雲岫聽罷,徑直哭了起來,一雙淚眼朦胧,叫人心疼,裴雲照忙将她摟到懷裏,“雲岫,哥哥不是這樣的人,且待我問清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