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
汀園雅集原本是想讓裴序與雲岫相熟,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裴雲照絕不信裴序會做出這等事來。
“雲岫,明日我必定給你個答複。”裴雲照心疼的看着雲岫,她哭得正傷心,滿腦子都想着裴序與人私會的事。
偏偏私會的那人還與荷盈有關聯,難道是荷盈專程去利州帶回來的美人,為的就是讓裴序與她離心?
雲岫不敢再往深處想,這樁婚事說什麽她都不會放手,她身後有人撐腰做主,就連寧安郡主和小姑子都是向着她的,荷盈身邊不過只有個似親非親的長公主。
長公主究竟對荷盈是何态度,太難以琢磨,可那又如何,是荷盈德行有虧,念了那麽多的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裏了。
雲岫深吸口氣,定了定心神,抹幹了淚,朝裴雲照擠出一抹苦澀的笑,“翩翩,那便麻煩你,我是喜歡裴青士才這般難過,若換作別人,我一定讓爹爹退婚。”
說着,鼻尖一酸,雲岫又想落淚,卻生生地忍了回去。
裴雲照看她如此,心也揪着難受,只好先勸着:“我一定會審問哥哥,雲岫你要相信哥哥,我最了解他,這種事他是做不出來的,我倒要問問清楚。”
說到最後一句時,裴雲照斜睨了一眼阿沁,顯然是對她有所不滿。
阿沁明白裴雲照的意思,忙跪倒在地:“裴娘子,奴不敢有欺瞞,我服侍公主多年,又怎敢胡說。”
她是柔嘉公主的侍女,本不用這般向裴雲照行禮,但往後她總歸是要與裴雲照打照面,更何況公主與她交好,她不得不謹慎行事。
“你最好是親眼所見,否則你的眼睛就別想要了。”裴雲照扶穩雲岫,輕聲說着,“我現在便去問個明白,帶我明日入宮來和你說。”
雲岫點頭,半晌才回過神,看向跪在地上的阿沁,“我才是你的主子,別跪錯了人。”
阿沁慌忙起身,回到雲岫身邊。
裴雲照本想帶裴序當面去與雲岫說清楚,她在汀園找了一個時辰都未見到裴序,一點痕跡也找不見,難不成是他發覺了什麽,早早的離開了汀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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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裴雲照搖了搖頭,裴序絕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正巧在槐樹下想着這事,楊月出現在她身後,見着女兒發愣,開口發問:“翩翩你一個人在此處做什麽?”
“母親,我想與你說些事。”裴雲照轉身望着楊月。
日暮将至,雲霞漫天,荷盈在汀園前等着雲岫,等了半刻鐘還不見人,只得先行回宮。
三人同乘馬車,一路上素玉都垂頭不語,荷盈都看在眼底,回想今日在汀園素玉也未用飯,也不知是不是餓了。
銀竹打破沉寂:“公主,今日的詩最後都送給寧安郡主了嗎?”
荷盈颔首,銀竹這一問,打亂了荷盈的思緒,在汀園來回周旋了兩個時辰,只覺身子疲倦得很,不過多時,荷盈與銀竹便阖眼睡去。
素玉一言不發,生生捱過了回皇宮的路程,這段時間裏,素玉想了很多東西,譬如她應該更快地找到回月宮的辦法,又或着得多吃點汴京的美食再回去。
這人間素玉不想再多留,枯乏無味,還要被人誤解。
皓月當空,無邊星子閃爍,到寝殿時已過戌時,将近亥時,素玉跟在二人身後,平日素玉話就少,現下荷盈與銀竹都累着,顧不上素玉落了單。
銀竹攙扶着荷盈,恍然一回頭:“素玉,你走快些,別磨蹭。”
聞聲,素玉加快了步子,垂首跟上她們。
“素玉,你有心事?”荷盈回頭看她。
素玉擡眼,淡聲道:“沒有。”
聽她這樣說,荷盈反倒覺得不對勁,但她今日實在太累,素玉既不說她便留到日後再問。
三人剛至寝殿,外頭一陣哄鬧,吵得人不安寧。
銀竹才将茶倒好,卻見雲岫氣勢洶洶地沖來,身後阿沁快步跟着,這陣仗她還是頭一次見。
往日她來都是面上帶笑,今日怒火沖天的模樣實在奇怪,銀竹心想難不成就因為荷盈回宮沒等她,分明是她不守時遲了,還要叫荷盈一直等她?
這樣一想也不是沒可能,銀竹匆忙放下手中茶具去到荷盈身邊,素玉跟着銀竹繞到了荷盈身邊。
“阿沁!”
雲岫直沖寝殿大喊一聲,阿沁聞聲眼疾手快地拽住了素玉,荷盈和銀竹尚未反應過來,素玉就已經被阿沁拽到雲岫面前。
阿沁的力氣和當初叩住她的宮女的力氣一樣大,掙不開不留一點餘地,被她強拉着走。
素玉無助地掙紮:“放開我!”還沒等素玉想清楚為何凡間可以随意抓人,面前人怨怼的眼神讓素玉心頭大駭。
雲岫勾唇一笑,眼底盡是厭惡,她冷冷地甩出一句:“知道害怕了?做了什麽事這樣怕我?”
荷盈大驚失色,她和雲岫從未結怨,就算是今日沒等她,也用不着拿素玉撒氣。
“雲岫,你這是做什麽,她是我的朋友不是宮中的奴婢。”話落,荷盈上前要去将素玉拉回來。
“松手。”荷盈拉着素玉的手,阿沁并不聽荷盈的話,兩人僵持不下,銀竹見此也要上手去拉人。
夏夜清風吹來,寝殿燭火輕搖晃,眼瞧着銀竹要跟上來搶人,雲岫跨步上前,擡手一掌打在素玉臉上。
這一巴掌用盡了雲岫的力氣,收回手時,她的手還在隐隐顫抖。
素玉臉上生疼,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紅痕,她不明所以地擡眼看雲岫,她做錯了什麽要挨她一巴掌。
“雲岫!”
伴随着一聲呵斥,荷盈想也不想地還了雲岫一巴掌。
“三姐,你為她打我。”雲岫鼻尖一酸,卻忍住了淚意,當即呵笑一聲,“可笑。”
雲岫怒不可抑地說着素玉與裴序在汀園私會的事,說到後面時雲岫委屈地哭訴。
“三姐,素玉是你從利州帶回來的,她怎麽認識裴序的,又為何要送她東西?你不知情嗎,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我看不懂你。”
“你帶一個貌美的小娘子回來,就是為了讓她去勾引裴序?三姐,你太過分了,枉我曾經從錢尚宮手裏把她救下來,就不該要你陪我一起去汀園雅集。”
雲岫哽咽着說完扭頭就走。
荷盈聽了來龍去脈,逐漸将視線移到素玉身上,她這才明白當初将素玉送到元豐樓的人竟然是裴序。
素玉擡手撫臉,眸若似水般地盯着地上,巴掌落下的那一瞬,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
她掙不開侍女的手勁,說不清因果關系,只能被人摁在原處,任由她們處置,可人間就沒有規矩了嗎,她犯了錯,又為何要她們執法。
“素玉,那塊碎玉當真是送給裴青士的?”荷盈的手微微顫着,鎮定自若地問她。
素玉幽幽回神,她只是送了一塊玉,還了一份恩情,為何要被掌掴。
素玉道:“ 是我的送的。”
“素玉,你只是為了還恩對不對?”荷盈問道,“你與裴青士只有這一層關系,是不是?”
“是。”素玉毫無愧色,不覺有何錯處,“我與裴青士只有一份恩情,而已!”
素玉與裴序相會是真,難怪雲岫會大動幹戈,甚至親自動手,而剛剛她的一番說辭,分明是将她定做了主謀。
荷盈頓覺不妙,且不說她方才為素玉還了她一巴掌,就單論素玉與裴序相會,雲岫遲早要将素玉逐出宮,或者不止于此。
素玉看她久未回應,于是問道:“荷盈,你不信我嗎?”
“不是不信,是你與裴序相會為真,不管你與裴序是否有私情,這都是禁忌。”荷盈垂下眼睫,長嘆一聲。
“當初你要送玉的時候,我就應該多問你幾句,也不至于發展成這個樣子,明日你就随我去向雲岫說清這件事。”
荷盈轉身朝銀竹道:“去将年前爹爹賞我的青玉釵取來。”
銀竹愣了好半晌才有所動作,青玉釵和白玉釵本是一對,楊佶卻偏将一對,拆做單支,一支白玉落到雲岫手中,一支則是賞給了荷盈。
雲岫一直想要荷盈手中的青玉釵湊成一對,如今當真是讓她逮到機會了,可這麽些年來,官家賞給荷盈的東西,只有這個能拿得出手。
素玉道:“只要向她說清楚就可以了嗎?荷盈,我真的做錯了嗎,可我和裴青士相隔一丈遠,我和他沒有私情。”
荷盈相信素玉與裴序沒有私情,也信裴序與素玉只是救命之恩,可素玉問她,她做錯了嗎。
這個問題荷盈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若答素玉錯了,究竟是說素玉還恩是錯,還是說私會是錯,偏偏他們二人又不是私會。
假使素玉真是天上仙,哪裏又會知道人間男女有別。
荷盈沉默良久,最終沒能給出素玉一個确切的答案,她溫聲和素玉說:“世上的對錯哪能說得清楚,如今我們要做的是與雲岫說個明白,要她知道這是一場誤會,只有誤會解開了,說清了,日後心頭才暢快。”
荷盈輕撫素玉的臉,心疼地看着她臉上略微浮腫的地方。
“很疼是不是,素玉,抱歉。”荷盈眼睫輕顫,撲朔着眼中的水霧,她只有将這個誤會解開,才能保全素玉。
另一邊出了荷盈寝殿的雲岫直往沁芳閣去,她走得很快,阿沁追在後面不敢言語。
雲岫見到坐在卧榻上的李淑妃,三步并作兩步撲了過去,止不住的掉淚,小聲的哭了起來。
李淑妃看向阿沁,正想問些什麽,雲岫在她的懷裏蹭了蹭,李淑妃示意侍女們都出去,只有她二人在寝殿說說話。
夜色涼如水,細微的聲息被放大,殿內沉香格外安心,可聽着雲岫啜泣的聲音她實在心疼,只好先輕輕地陪着她,拍拍她的後背像小時候那般哄着她。
不知她哭了多久,才漸漸安靜了下來,李淑妃借着燭光看她是否睡着了。
“姐姐。”雲岫啞着聲音,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她,只擡眼的片刻,她又蓄起了淚。
方才她哭得力竭,明明是決心不再哭了,這會擡眼看到李淑妃時,又忍不住的想要落淚。
“雲岫,發生了什麽事,同我說說,快別哭了,看得我心疼。”李淑妃替她擦淚,燭光照着兩人。
雲岫在李淑妃的溫言軟語下止住了淚,如小孩般蹭了蹭李淑妃的手,“姐姐,今日三姐打了我一巴掌。”
李淑妃一聽,即刻捧着她的臉左看右看,見到右邊臉上有些微弱得紅痕,蹙起了眉,又焦又恨。
“她如何能打你,我的心肝兒啊,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李淑妃心顫,“她憑什麽打你,仗着長公主的身份,欺負你?”
楊荷盈身份那般低賤,若不是有長公主照料着,早不知死在了那一個冬季,如今她倒好反過來掌掴她女兒了,可當真要動荷盈,卻又不得不顧着長公主。
現如今楊澹與李寸微訂了親,她只能靠着雲岫嫁進裴家拉攏朝臣,長公主雖不參與,可一旦有了長公主的助力,大權落定只是遲早的事。
李淑妃松了眉頭,依照荷盈的性子,也不會這般行事,還得先将這事的來龍去脈問清楚,“她是為何要這樣?”
說到此處,雲岫眼睫急劇顫抖,又有了垂淚之态,“她身邊有個貌美的小娘子,是她從利州帶回來的,今日我們應邀去汀園雅集,那個人與裴青士......私會贈玉。”
“什麽?私會?贈玉?”李淑妃驚嘆一聲,“他裴青士有這麽大的膽子,外頭稱其綠玉君,竟是假的麽,真是讓人咂舌。”
雲岫聽着這番話卻不認可,她為裴序辯駁道:“裴青士待我很好,為我備了點心,可我瞧着三姐像是故意把那個小娘子送去......勾引裴青士。”
“有這樣的事兒?她瞧着像是菩薩心腸,原是在這兒等着你。”裴序與雲岫的婚事定在八月十五,正值中秋佳節,現如今才四月初還不過小滿。
這樣算下來,還有四月之久,原先是板上釘釘的事,聽雲岫這番話,忽地有些不安心起來。
若是裴家與雲岫的婚事黃了,那裴家勢必不再會幫着楊适,而李家又向着太子。
“雲岫,聽我說兩句。”李淑妃揉了揉她的頭,“這幾日你便多與裴雲照說說話,與寧安郡主多走動走動,裴青士既能高中狀元,品行定然端正,你要好生抓着裴青士的心。”
“他的心向着你,就不會走遠,那便不會有人能勾走他。”李淑妃眸光忽地一沉,“雲岫,聽進我說的話了嗎?”
“姐姐,我害怕,我害怕。”雲岫聲線輕顫,與翩然晃動的燭火相護重疊。
啪嗒啪嗒——
殿外起了風,伴随着雨珠滾落,李淑妃垂眸哄着雲岫,“姐姐哄你睡,睡着吧,今夜過後便忘了不高興的事,日後我定要她吃苦頭。”
雲岫被李淑妃圈在懷裏,她低聲唱着曲哄着剛哭過的小姑娘,這些年,雲岫年歲漸長,出落得越發嬌俏,可在她看去雲岫始終是她當初抱在懷裏,盡心哄着長大的小姑娘。
一點都沒變,還是像幼時那般粘着她,受了點委屈就往她這兒跑,想到将來雲岫要嫁到裴家,她不知該難過還是高興。
人人都道裴序清正,可誰有知道一張皮下藏着什麽樣的心,李淑妃不再深想,只願雲岫将來能少吃些哭,她起身吹滅燈燭。
這夜的雨滴滴答答落了一晚,仁明殿的王皇後病情加重重了,雨中腥潮的味道同仁明殿的藥味夾在一起,悶得人難受。
次日一早,李淑妃便去找了楊佶,見着他正在作畫,清了清嗓子,手中端着碗雪泡縮脾飲。
這湯由烏梅甘草好幾種藥材熬制而成,能清熱解渴,湯水口感與酸梅湯極為相似。
李淑妃上前放到桌案旁,楊佶餘光一掃,“今日怎麽來這兒了?”
“想官家了總是要來看看的,若将我忘了,那才叫人傷心。”李淑妃嬌柔地說着,手中湯勺攪勻縮脾飲。
楊佶擱筆,拿起才畫好的桃花圖,仔細欣賞了一番,而後向李淑妃問道:“你覺得這桃花如何?”
桃花?
說起桃花,李淑妃直直想到了春日夜宴上楊佶憑着一枝桃花,将她的侄女生生許給了太子。
可她怎能說,又如何能說,李淑妃眼波流轉,抿唇輕笑:“官家,您的畫可有誰比得上?我瞧着桃花和花苑裏的一模一樣呢。”
“如何看得出來?”楊佶放下畫仔細看着,總覺得有些地方沒畫好,卻又說不上來。
李淑妃緩步靠近楊佶,與他一道看畫。
“官家,花的桃花,只有翠微殿的桃花,能這般美。”李淑妃聲音極輕,帶着奉承的媚态。
楊佶置若罔聞,見有一處花瓣殘缺,提筆又補了墨,那一筆仿佛是得了神通,楊佶眼眸一亮,似乎是悟了什麽。
楊佶作畫時不喜有人打擾,李淑妃在一旁站了一個時辰,實在撐不住了,向楊佶說道:“官家,湯涼了。”
楊佶颔首,盯着書案上的一塊黑石,沒理李淑妃的話,自顧自地畫着什麽,內侍上前與李淑妃搭話。
“淑妃娘子退下吧。”他勸道。
李淑妃是個識趣的,內侍說了這句話,她生澀笑着離開,從王皇後病重後,楊佶少入後宮,這半個月來她只見過楊佶這一次。
沁芳閣雲岫醒後沒見着李淑妃,憶着昨夜李淑妃說的話,雲岫始終不安心,這樁婚事拖得越久越難挨。
左右衡量過後,雲岫直奔慈寧殿。
與此同時,銀竹将青玉釵收好,荷盈昨夜頂着疲倦的身子,與素玉講了一夜的道理。
荷盈同她講的那些話,素玉都記下了。
昨日的事端皆是因她私見裴序贈玉,若她不這樣固執,是不是就不會讓荷盈和她一起受了冤枉。
裴序和柔嘉公主有婚約,素玉知道,可她不喜歡裴序,問心無愧,分明只是想還個恩情卻又在無形中讓荷盈陪她受了冤。
“荷盈,我不該這樣沖動的。”素玉眼眶一熱,“我再不會見裴青士了。”
荷盈清楚這件事本是個誤會,待到向雲岫解釋清楚後,再向其賠禮道歉,畢竟她也太過沖動,哪一舉動怕是傷了姐妹之間的心。
正說着,銀竹将青玉釵拿給荷盈,看着素玉從昨夜到今日都思緒不寧,想怪她的話,最終凝在喉間說不出來。
照這樣下去,素玉将來在皇宮中指不定會招來些什麽禍患,還是得找個由頭将她送出宮去,可她出了宮又能去哪。
想着想着,銀竹幽幽談了一口氣。
“銀竹,為何要嘆氣?”荷盈心知銀竹不喜雲岫,将這青玉釵送給她,估摸着銀竹心裏又在賭氣。
銀竹走到素玉身邊,低聲同她說話:“素玉,你當初為何不同公主說,是信不過我們嗎?”
素玉無言可說,只聽銀竹又道。
“你此舉讓公主陷入不仁不義的地步,她還要為你向柔嘉公主賠罪,你做事總是一意孤行,從來沒有考慮過公主。”
銀竹壓低了聲音,見素玉一直默聲,又氣又惱,她總做出這副無辜清純的姿态,犯了錯也仍舊是這般。
“淑慶公主留步。”
三人剛至宮道,一宮女快步上前,出聲攔下荷盈。
這宮女荷盈認得且相熟,是長公主身邊的蘭采,從荷盈記事起,她便一直服侍在長公主身側。
如今她進宮了,莫不是長公主也來了,正這樣想着,蘭采面帶笑顏地開口。
“柔嘉公主,長公主想請你去大相國寺祈福,這幾日長公主身子不适,先前的春日夜宴未能來,想來淑慶公主有所覺察,怕你憂心,長公主拖了好幾日才讓我入宮來。”
荷盈一驚,凝眉問:“姑姑是何病,太醫可去瞧過了?”
蘭采不緊不慢地回話:“無礙,太醫診斷後開了一劑藥,如今好了許多,只是長公主心有不安,想請淑慶公主去大相國寺為其祈福幾日。”
“何時去?”
“即刻去,我已備好馬車,淑慶公主與我一道出宮去罷。”
蘭采作勢請荷盈,她的話音柔和婉轉,荷盈無從回絕,蘭采服侍長公主多年,她如此強硬的要她即刻出宮,顯然是受了長公主的命令。
銀竹想出聲為荷盈說話,荷盈先一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