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梁煊迫不及待想将人圈進自己地盤。

“我還是先回去。”長寧侯在家,盯他盯得緊,謝雲槿不願暴露他與太子交好的事實。

不然,指不定長寧侯又要他借這層關系做些什麽。

縱然遺憾,梁煊也沒勉強他,如今他自己身上的問題還沒解決,阿槿懵懵懂懂的,不是攤牌的好時機。

收拾好自己東西,謝雲槿踏出東宮大門。

從東宮到出宮這條路,他走了無數回,非常熟悉,觀棋與東宮派來的宮人跟在他身邊。

“撲通——”

一聲巨響從前方傳來。

謝雲槿停下腳步:“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好像是有東西落水。”觀棋仔細辨別。

“奴去看看。”負責送謝雲槿出宮,也是高公公幹兒子的小夏子開口。

謝雲槿與觀棋留在原地等他。

沒一會兒,小夏子回來了:“前面發生了點事,小公子,我們走另一邊吧。”

“發生了什麽?”

“有人落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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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槿出宮走的小路,途徑一處小池子,天氣熱的時候,謝雲槿喜歡在池子邊的涼亭裏坐一坐,安靜又涼快。

“人救起來了嗎?”沒遇到還好,遇到了,謝雲槿沒道理眼睜睜看着一個人在自己眼前淹死。

“奴已經喚侍衛來了。”知道謝雲槿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小夏子第一時間喚了人過來。

小夏子在東宮當值,又認了高公公這個東宮總管太監當幹爹,在宮裏地位不低。

“那就好。”

“小公子是先出宮,還是在這裏等一等?”

“人沒事的話,我們走吧。”謝雲槿沒打算路面。

池子邊,渾身打濕的小太監被侍衛從水裏撈出來,顫抖着不斷磕頭:“奴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我只是奉命行事,你既沒事,自行離去。”

小太監抹了把臉上的水:“不知大人是否可以告知,救奴的是哪位恩人,奴雖沒什麽本事,卻不是那等知恩不報的。”

侍衛想了想,沒什麽不能說的,道:“是東宮的夏公公。”

“多謝大人告知。”小太監又磕了幾個頭,在侍衛不耐煩的目光中告辭。

不敢讓人看到自己的狼狽,小太監避開人回到住處,把濕衣服脫下來。

今日之事,絕不是一個巧合。

小太監記得,有人在背後推了他一把,他才會跌到池子裏,為了防止他出來,那人一直按着他。

冰涼池水灌進口鼻,池子位置偏僻,小太監在水裏掙紮,幾乎要以為,自己得交代在這裏的時候,遠處傳來不真切的聲音。

按着他的力道消失了,小太監早沒了力氣,他聽到靠近的腳步聲,緊接着是喚人的聲音,以及,那人嘴裏咕哝的“小公子肯定不願見人出事”。

小太監知道,因為那人嘴裏的“小公子”,他才能撿回一條命,能被東宮夏公公喚作小公子的,只有那位。

謝雲槿。

小太監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他會報答他的。

出宮路上發生的小插曲謝雲槿沒放在心上,把人送出宮後,小夏子将這件事禀報給高公公,再由高公公傳達給太子。

“去查查,是不是意外。”梁煊淡聲吩咐。

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爾虞我詐,有善心的人最難在功力存活,曾幾何時,就有人試圖利用阿槿的善心,為自己謀劃利益。

還好,阿槿雖然善良,卻也通透,對人的善惡,有種本能感知,那些人無一成功。

距離春闱的日子越來越近,顧承澤不再來太學,在家中專心備考。

太學裏,同樣參與今年春闱的學子,皆是如此。

渝州一事進入收尾階段,參與此事的人被連根拔起,牽連到的京中官員不少,朝廷很是動蕩了一番,直到春闱開始,才逐漸穩定。

轉眼到了放榜日。

謝雲槿和顧承澤等人約好了去看熱鬧。

見他一整日都魂不守舍,一放學就往宮外跑,梁煊幫他拎着書本,問:“阿槿今日有約?”

“嗯,嗯,承澤約我去看放榜。”

三年一度的放榜日非常熱鬧,三年前的放榜日謝雲槿還小,侯夫人擔心他被人擠到,沒讓他出門,今年說什麽他也要去看看。

走了一會,謝雲槿發現,太子還在他旁邊,拎着他是書,不好意思去拿他手裏的書:“殿下把書給我吧,不用送我。”

梁煊手臂往後移了移,沒讓謝雲槿碰到書:“不是送你。”

謝雲槿:“?”

“我和你一起去。”

“殿下也要去看放榜?”

“孤對未來的朝廷棟梁有些興趣。”其實是聽說顧承澤邀請的人有馮星文,不放心跟去看看。

“怎麽,阿槿不願我去?”

“當然不會!”謝雲槿從震驚中回神,“只是沒想到,殿下對這些感興趣。”

知道梁煊從小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謝雲槿再次确認:“殿下,去看放榜的人很多,你真的要去嗎?”

梁煊颔首。

梁煊非要湊這個熱鬧,謝雲槿不可能壓着他不讓人去,只好道:“那我們到時候找個人少的地方待着,派人去看好了。”

到了後謝雲槿才知道,章子茗包下了最佳觀賞點,位于放榜位置對面的酒樓二層雅間,他們根本不需要去人擠人。

謝雲槿與梁煊到的時候,顧承澤、章子茗、馮修竹已經到了。

“不介意我帶人來吧?”謝雲槿邊推門邊說。

“當然不介意,雲槿帶的……”話沒問完,顧承澤看到跟在謝雲槿身邊一身蒼青色常服的男人,聲音卡在喉嚨裏。

“這不是那日接雲槿回去的兄臺嗎?不知兄臺怎麽稱呼?”章子茗對男人有印象,态度熱情。

“謝煊。”梁煊道。

“咳,咳。”聽到梁煊的回答,謝雲槿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哦,”章子茗愣了一下,“是雲槿的兄長嗎?”

沒雲槿說他有這樣一位兄長啊。

“你可以這麽以為。”

一段時間不見,顧承澤和馮修竹消瘦不少,與之相反的是章子茗,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紅光滿面,和過去的消沉模樣截然不同。

除了他們三人,席間還有一名打扮素雅的女子。

“雲槿,謝,謝公子,”顧承澤臉色扭曲了一瞬,“你們來這邊坐。”

馮修竹也起身:“雲槿,你來坐這邊。”

顧承澤頭都大了,忙自己起身,坐到馮修竹身邊的位置上:“我坐這裏,雲槿和謝公子坐一塊。”

“人到齊了,我來介紹,這位就是楚楚姑娘,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章子茗朗聲道。

楚楚站起來:“我們的事,多虧幾位幫忙。”

“不妨事,不妨事。”

簡單寒暄後,幾人落座。

“今日我特意準備了不烈的果酒,還有楚楚準備的藥酒,争取大家喝個盡興,又不會醉。”章子茗招手,幾名小厮打扮的人端來酒。

席間,謝雲槿好幾次瞄向馮修竹。

這是知道馮修竹身份後,謝雲槿第二次見他,他很想知道,夢裏的未來,馮修竹為何會想方設法救他。

總不能是因為他喜歡他。

潛意識裏,謝雲槿第一個排除了這個答案。

“我臉上可是有什麽?”

馮修竹出聲,打斷了謝雲槿的思緒。

“雲槿看我,可是我有什麽不妥。”馮修竹不介意謝雲槿看他,只是不喜謝雲槿身邊男人的目光。

上次也是,馮修竹能感受到,對方的敵意。

想到那日将謝雲槿帶走時,占有欲極強的動作,馮修竹心中不悅。

“沒有沒有,”真實原因不好說,謝雲槿只能扯個幌子,“我只是有些好奇,一直沒想到,修竹和大名鼎鼎的馮星文是同一個人。”

顧承澤看了眼因謝雲槿行為周身氣壓越來越低的太子,不忍直視。

雲槿啊,你可長點心吧,再看下去,我都懷疑修竹走不出這間屋子了。

章子茗滿心滿眼楚楚,沒發現幾人間的異常,倒是楚楚心思細,敏銳察覺到什麽,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幾人。

“雲槿好奇的話,往後我們可以單獨談談。”

“單獨”兩個字,語氣格外重。

不知為何,馮星文對謝雲槿帶來的男人有種本能的排斥感。

感受到寒芒一般的視線,顧承澤硬着頭皮打圓場:“馬上就放榜了,先不說這些。”

謝雲槿也意思到自己行為不妥,端起酒杯賠罪:“承澤說的是,今日你們才是主角。”

“對,對。”章子茗幫腔。

“公子,那邊的雅間真有人了,您看這邊行不行,視野一樣很好。”

氣氛好不容易正常,店小二的聲音伴着淩亂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本公子倒是要看看,誰敢跟我們搶地方!”

外面聲音越來越大,夾雜着店家的低聲賠罪,離他們所在的地方越來越近。

趁所有人注意力被外面吸引,謝雲槿伸手戳了戳梁煊手臂。

梁煊疑惑看過來:“?”

謝雲槿用氣音問:“殿下怎麽用我的姓?”

梁煊同樣用氣聲反問:“謝煊不好聽嗎?”

“這不是好聽不好聽的問題。”謝雲槿糾結。

“為何?”

“就是,有種冠夫姓的感覺……”

啊啊啊啊我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謝雲槿絕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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