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漢月

20:漢月

喬行硯回到居住的營帳時裴歸渡還未歸,直至天邊的斜陽徹底落下,直至他用過晚膳後,那人從終于掀開帳子走了進來。

“用過晚膳了麽?”裴歸渡背對着對方将鬥篷取下挂在架子上,随後轉頭便瞧見那小公子正窩在榻上一副不打算起身的矜貴模樣。

“怎将自己包得這般嚴實,是暖爐裏的火熄了麽?”言罷,裴歸渡便就着一旁的器具掀開了暖爐的蓋子,見裏面沒了火這才蹙眉斥道,“怎沒了火也不叫人來續上,這幫人竟不知看着點時間。”

喬行硯就這般惬意地躺在榻上,看着他口中威風凜凜的将軍如平常百姓一般碎碎念地抱怨着底下人的疏忽,不知不覺便笑了起來。

裴歸渡擡頭一瞬便見到此景,是以也跟着笑了笑,溫聲問道:“突然笑什麽?”

“沒什麽,就是瞧你的樣子頗為有趣。”喬行硯一手掀開被褥,緩緩起身,曲腿坐在榻上,看着面前因站着而擋住燭火光的裴歸渡的身影,張開了雙臂。

後者見狀先是一怔,随後自然地往前走一步,微微俯身摟住對方的腰将其抱起。榻上之人被摟住腰後便收緊了手臂,牢牢地抱住對方的後背,與此同時将頭抵在對方肩頸處,仿佛要與此人融為一體一般,膩到骨子裏。

裴歸渡将人抱起後自己轉身坐到了榻上,那矜貴的小公子便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察覺到身上抱着的小公子勾了勾腿,将他的後腰給圈住了。

裴歸渡仰頭在對方唇角輕輕吻一下,用氣聲道:“不過半日未見,怎這般黏人?”

喬行硯沒有回他,只曲着腰,雙手托着對方的下颚強制其擡起頭同他接吻。二人的鼻梁在接吻時碰撞在一起,他便歪了歪腦袋側着繼續将濕潤的舌頭探進對方的唇齒間,不斷攪弄。

“你同他都談了些什麽?宋雲說你們在帳中待了許久才出來。”裴歸渡又将那礙事的裏衣系帶徹底解開,拉住外邊的系帶将裏衣掀開,露出小公子那白皙的肌膚,“據說他出帳時面色極差。”

喬行硯察覺到紅珠迎來一片溫熱,随後是肌膚被吮吸的感覺,他忽而一怔,搭在對方肩頭的手指又用了點力,随後帶着氣聲道:“我尋了三殿下的把柄,懶得費口舌,便直接威脅他了。”

聽聞此言,裴歸渡吮吸對方紅珠的唇微微勾起,間歇時悶聲道:“噢?你如何威脅他的?”

喬行硯被對方掐了一下腰,是以說這話時的第一個字都變得重了起來:“自……自然是将他扔進塘子裏喂魚。”

裴歸渡頗為滿意地笑了笑,仰頭去深吻他。

待喬行硯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時,他才就着對方喘息的間隙開口道:“小公子當真狠心——不妨就扔在禮州西北邊的芳蘭池中,那裏的魚兒最是肥美。”

喬行硯聞言蹙眉,他輕輕推開對方,嘴角還帶着些暧昧的水漬,唇瓣變得又紅又潤,他沉聲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将我騙到禮州去。”

小公子的裏衣從肩上滑落下來,半掩着沒個正形,卻又并非一點遮蓋也沒有。

裴歸渡溫聲乞求道:“所以小公子,你甘心被我騙走麽?”

喬行硯看一眼對方柔情四溢的雙眸,又瞥到對方紅潤的嘴唇上,對方的嘴角方才被他咬破了,此刻正泛着一點血紅。

“将軍說得好聽,我有選擇的餘地麽?”喬行硯聳肩擡手将垂落的衣裳重新穿上,又将自己的裏衣系帶系上,緩緩道,“如今正事都處理完了,将軍這般相邀,我便只能卻之不恭了。”

裴歸渡垂眼看着對方系上系帶的動作,纖細的十指總能令他想到小公子用這雙手拽緊被褥的模樣。心中這般想着,耳邊那般聽着,自己的身體便也愈發燥熱起來,全然顧不上回話。

“裴敬淮。”

“嗯?”裴歸渡擡眼看他,眼底依舊是溫柔缱绻。

喬行硯低頭看向對方,面色平平,仿佛在看一個熟悉到不會再有任何反應的玩物一般。

裴歸渡見狀也不變臉色,絲毫沒有窘迫的感覺,只仿若習以為常一般,道:“我待會兒自己去解決。”

喬行硯聞言擡頭看他,有些詫異道:“這可不像你能說出來的話。”

“你可莫要說這種話,我這都是為了你着想。”

喬行硯蹙眉問道:“什麽意思?”

“軍中之事已然安排妥當,宋雲會帶兵于五日後啓程返京。”

“你不同他們一起?”喬行硯不解。

“嗯。”裴歸渡又将手中的力緊了些,道,“我們明日先行一步,離歲暮還有五日,快馬加鞭的話,興許可以趕上府中的夜宴。”

喬行硯一怔,片刻後道:“我們?明日?你又自作主張。”

裴歸渡輕笑一聲,道:“這事算我求你的好不好?我已經許久未曾同家中人一起過歲暮了,與你更是從未有過。如今僅這一個機會,全當為了我,給郎君一個了卻心事的機會,勞累這五日,待抵達禮州後,你想如何都行,我定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

喬行硯面上閃過一絲動容,良久都沒有回話。

“臨舟,同我一起回禮州過歲暮好不好?”裴歸渡仍在耐心等着小公子的回複。

片刻後,喬行硯才啞着嗓子道:“好。”

裴歸渡滿意地笑了笑,又輕快道:“快馬加鞭趕至禮州同家中人過了歲暮之後,再過半月便又是上元節,禮州的上元節可熱鬧了,滿大街的花燈,還有許多雜耍表演,你喜歡的詩詞書卷更是數不勝數。”

喬行硯不以為意道:“你倒想得好,這般悠閑自得,不怕皇帝說你拖延返京時日意圖不軌麽?”

裴歸渡道:“這點我早便做好了打算,返京途中有一必經之地,那兒的沙地與山丘常年塌陷,屆時只需稍做點手腳就能将返京路攔住。大軍返京本就需花大量時間,加之道路堵塞,晚上半月一月都是再正常不過。”

喬行硯面上不滿,心中倒是欣喜得緊,是以只輕哼一聲,道:“你倒是想得周全。”

裴歸渡又輕吻他的唇角,道:“上元節四日之後便是你的生辰,今年的生辰,我們在裴府過可好?”

喬行硯怔了一下,內心宛如一只小兔在亂撞,片刻後也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帳外寒風呼嘯,旗幟被吹得獵獵作響,雪不知何時停了,在地面鋪上一層銀霜。

帳內,暖爐裏添了新的火,桌前榻邊燭火搖曳,映照出二人的身影,喬行硯盤腿坐在榻上,身上披着裴歸渡的玄色狐裘,目光卻始終停在方沐浴完的将軍身上。

裴歸渡的脊背肌肉十分明顯,看着令人移不開眼,摸着更是手感即佳。

喬行硯看着對方裸露的脊背與臂膀,又瞧見了對方背上的傷痕,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存哪種心了。

裴歸渡忽而轉過身朝他走來,正面看到的胸肌更是美得令喬行硯浮想聯翩,若非考慮到接下來五天的勞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靜坐在榻上。

裴歸渡道:“明澤當真應允将你引薦給三殿下了?”

“嗯。”喬行硯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日子定好了麽?”裴歸渡拿起架子上事先備好的裏衣邊走邊穿。

“若不出意外,便是春獵時節。”喬行硯的目光仍停在對方的胸前。

“你就那麽确信他會來見你?”裴歸渡走到榻前坐到喬行硯跟前。

“我确信。”喬行硯十分自然地從對方身後用手抱在對方,按壓着感受那股暧昧的觸感,“三殿下與麟琚閣的往來匪淺,說他沒有半點奪權之心,就算我信,皇帝也必然信。現如今戶兵二部受到重創,三殿下與我禮部就是彼此最好的盟友。他需要一個被衆人所知的盟友,而我需要一個被衆人所知且看似毫無威脅的盟友,我們是彼此最好的選擇,他不會蠢到連試一次的機會都放棄。”

裴歸渡一邊聽着對方鄭重其事地談論正事,一邊低頭看着對方從後抱住自己的兩只手,頗為好笑地挑了挑眉,道:“喬臨舟,我到底是該誇你有這般好的定力呢,還是誇你的臉皮足夠實呢?”

喬行硯不以為然,只抵在對方肩頸處,道:“其實方才,明澤還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裴歸渡此刻的心已然被對方撫摸亂了,也不在意那人究竟問了什麽,但依舊做到有問必答。

“他問我,喜歡你什麽。”喬行硯靠在對方肩上呢喃道。

“噢?”裴歸渡聞言忽然來了興趣,道,“你如何答的?”

“當真好奇?”喬行硯悠然反問。

裴歸渡低頭輕笑,配合着對方一來一回的對話,道:“嗯,好奇。”

“我說……”喬行硯忽而側頭在對方肩頸處用力咬了一口,後者受痛悶哼一聲,卻也并未做出推搡拒絕的動作,緊接着他就聽到不知分寸的小公子往他頸處吹了一口氣,道,“小裴将軍在榻上所行之事令我十分痛快,醉生夢死的感覺,只有小裴将軍能令我沉淪。”

裴歸渡聞言幾乎是立馬便怔住了,只覺心中警鈴作響,漣漪泛起,随即是理智被徹底沖毀崩塌的聲音。

裴歸渡蹙眉看着對方,說出來的話都帶着些悶,他語氣中帶些嗔怪,道:“你為何總喜歡在這種時候……”

喬行硯雙手摟着對方的脖頸,道:“我本就是一個自私且随時會翻臉的人,你不是知道的麽?”

裴歸渡無奈低頭,片刻後又擡頭,道:“明日騎馬颠簸。”

“我知曉。”喬行硯語氣平平道。

“日夜奔波沒有休息的時間。”裴歸渡仍在将後果告知他。

“我知曉。”

“明日不許翻臉不認人。”裴歸渡的後果告知到此結束,轉變為免責聲明。

喬行硯這次沒有回話,可裴歸渡知曉,這便是已然回了話的意思。

裴歸渡被他逗得笑了笑,道:“臨舟,你才是無賴吧。”

喬行硯此刻只覺心火旺盛,哪哪兒都不舒服,是以皺眉催促道:“裴敬淮你莫不是不行。”

“嗯?”裴歸渡偏頭挑眉,打量一番對方的神情,揶揄道,“你上次有這般急切的反應,似乎還是東禪寺那夜。那次之後你便處處躲着我,小祖宗,你該不會明日便要悄悄跑了吧?”

喬行硯聞言抿了抿唇,軟聲道:“不會,我答應了同你去禮州,便一定會去。”

“好。”

“唔——”

燭火搖曳間,矜貴的小公子到底是如傳聞中底子不好,才沒多久便癱在了榻上。

裴歸渡不知又看了些什麽奇怪的話本,将矜貴的小公子折騰得死去活來,梨花帶雨。

“臨舟,我的好臨舟……我們一起去禮州過歲暮,逛燈會……”

喬行硯的哭聲一顫一顫的,倒是更加委屈好欺負了。

他那被緊緊扣住的手逐漸發軟,竟連握緊拳頭的力都沒了,只微微曲着,任由對方攥着手腕。

裴歸渡輕吻喬行硯眼角流下的淚:“小祖宗,小公子,我的好臨舟……哭大點聲好不好……”

熱氣呼在喬行硯的眼皮上,本閉着眼流淚的他聽到這番話後眯着睜開了眼,眼前因淚水變得模糊,但他還是在努力做到惡狠狠地瞪身上這個浪蕩子。

裴歸渡俯身去吻他的眼角,又順勢親吻他的額頭、鼻梁、眼下痣、唇角,最終深吻堵住對方即将開口的斥責。

裴歸渡此刻眼底哪兒還有什麽矜貴的小公子,哪兒還有什麽将殺人喂魚挂在嘴邊的喬行硯,有的只是将他勾得心亂如麻,稍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叫他去死的小祖宗。

情欲總是來得突然且猛烈,迷失心神後無論平日多溫柔,裴歸渡也變得如話本當中的色中餓鬼一般,選擇性地忽視掉一些聲音,又刻意地放大對方的身體反應,強制曲解其本身的意思,只佯裝不懂。

春宮圖總歸教了裴歸渡許多,這一年更是不知都盤算了些什麽不入流的東西,喬行硯在被對方反複抱起又放下,翻身又架起的過程中哭得說不出話來了,他一度懷疑裴将軍存了将自己弄死在榻上的心。

武将的身形總是比嬌生慣養的小公子來得健壯,雖然二人身量相差不多,但将軍撐在小公子身上時,卻能将對方的身形徹底遮蓋住。

冬日的夜極長,一番雲雨之後小公子便受不住睡了過去,待将軍來回幾次打水清理之後,天竟已蒙蒙亮了起來,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多少。

喬行硯晨間是被裴歸渡哄着喊了許久才醒的,醒了還不夠,只坐在榻上閉眼不動,擡手一句話也不說,裴歸渡便又溫聲細語地哄着替他穿上了衣裳。

今日的衣裳依舊是青色的,裴歸渡前些日子在淮安城選了最好的布料讓老板定做的,今日總算是送到了他的手中。

喬行硯和預想中的一樣,一旦下了榻過了夜便宛如變了一個人,一早上已經因為身上的疼痛同裴歸渡發作了好幾次,就差一腳踹開送他去喂魚了。

裴歸渡知曉自己在榻上是什麽德行,開始了便很難停下來,無論喬行硯怎麽哭他也不停,只悶着嗓子好言哄着,是以無論被罵多少次,他都不惱。

因為裴歸渡知曉,他被罵,純屬是自己活該。

一切都如裴歸渡所言一般,這日一早二人便同鎮遠軍分開,準備趁着軍中半數士兵巡視淮安城與周邊時悄然離開了軍營。

喬行硯不想同裴歸渡共乘一騎,他不是一個事過便罷休之人,今日的疼痛總讓他覺着昨夜那來來回回的幾次令他沒了半條命,是以現在還氣着,不願同對方多說話,更不樂意與他親近。

本以為裴歸渡會拒絕他,他還要同對方冷言争執片刻,想不到對方聽了他的話後卻直接點頭同意了。

當時喬行硯便覺着不對勁,直至那馬牽至他跟前,他擡腿要上馬時才發現,身下的疼痛竟比他的心還要明白清楚。

裴歸渡看着對方龇牙蹙眉的模樣悶聲笑了一聲,恐對方生氣又強行忍住笑,咬牙揶揄:“小公子怎不上馬?莫不是坐久了轎子,忘了該如何騎馬?”

喬行硯自然聽得出對方語氣中帶着的笑意,嘁一聲後白了對方一眼,又微微仰起頭,仿若湖面中央的鴻鹄,譏諷道:“我道将軍今日怎這般大方,原是早就想着要看我笑話了?”

裴歸渡聞言輕啧一聲,牽過對方手中的缰繩,将手往後一擡,頭也不回地遞給身後的親信,揶揄道:“小公子這話說的,哪能笑話你,想必是這馬沒福氣,不配為小公子所馭。”

裴歸渡忽而擡腿往前走幾步,解開馬廄中帶着珠玉與鈴铛的白馬,将其牽至喬行硯跟前。

喬行硯看着那熟悉的白馬,卻也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便又移開了視線,面上沒有太多變化。

裴歸渡道:“這白馬名喚漢月,是父親于我冠禮之時贈予我的,雖是他贈,可馬卻是我自己選的。”

喬行硯再次看向那名為漢月的白馬,這次的目光卻帶着些打量的意味。

“将軍選馬都喜歡選模樣好看的?”喬行硯面上平淡,語氣卻帶些揶揄。

“馬夫說這馬雖看着漂亮,性子卻烈得緊,好些人都曾因它的模樣想馴服它,但都被它給頂下了馬背。”裴歸渡看一眼漢月,又開始打量着垂臂站在一旁的喬行硯,對方面上的不耐消下去了不少,他道,“我聽完那馬夫的一番話,當即便同之前的所有人一樣想着馴服他,是以下了點功夫,才将漢月拿下。”

喬行硯聞言不以為意地颔了颔首,正擡手要摸漢月身上挂着的珠鏈時,便聽漢月的主人說了一句令他将手滞在空中的話。

“我如今瞧着,漢月與你竟還真有幾分相似,想來從始至終,我心之所悅的都是同一類。”裴歸渡忽而感慨道。

喬行硯将滞在空中的手放下,冷言質問道:“同一類?聽将軍的意思是,最初喜歡的便是性子烈難以馴服的一匹馬,而我性子與這馬類似,是以同我往來?那想必,往後碰上同我相像的人,也能如此對待,繼而對我棄之如敝履?”

裴歸渡不明白對方是如何将他的話理解成這番意思的,面上閃過一絲錯愕後才開口說道:“漢月雖出現得較早,可它只是一匹馬,怎能與你一同說道?非要說相像,說到底還是它沾了你的福氣,它同你的性子相像,難馴服。可說是難馴服,我卻只想馴服漢月,未曾想馴服你。”

喬行硯挑眉看對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心悅你,想同你惺惺相惜,賞雪共白頭,卻并非想困住你,叫你萬事都聽我的。你我都不是會為彼此抛下一切之人,我不會,亦不會強迫你。況且……”裴歸渡說着忽然停了下來。

喬行硯面上閃過一絲期許,問道:“況且如何?”

裴歸渡手中握着缰繩,眼底盡是心疼模樣,道:“況且不是每個人都敢往自己心□□箭,滿腹心思想着将人剁碎送去喂魚。”

喬行硯一怔,蹙眉道:“此事你打算念叨多久?”

裴歸渡面上閃過一絲苦悶,随即又轉而揶揄道:“手段狠辣的不及你美,長得美的不如你狠,心思深沉的不及你釜底抽薪來得果斷,左右逢源的不如你避世同我茍合來得有意思。若說交歡之人,旁人總喜脫光了衣裳洗淨主動爬上榻,可對你,我卻是溫聲細語哄着騙着安撫着,好容易遇上你主動勾人,偏又得擔心你因此事不同我往來。若說談情之人,臨舟,你扪心自問,這世間除了你,還有誰能入我的眼?”

喬行硯低頭看着漢月腿上挂着的鈴铛,直至對方最後一句話說出,他才緩緩擡起頭,佯裝鎮定道:“于我而言,小裴将軍的情,倒也算得上體貼入微,可交歡,你莫不是帶着要我命的心思去的,自己痛快了,便不将我的話聽進去,只佯裝耳疾?”

裴歸渡被這話逗得笑了出來,轉而瞥一眼漢月背上的馬鞍,又垂眼看了看喬行硯的下半身,最終在小公子責怨的目光中笑着張開了雙臂,道:“我的錯,小祖宗,作為賠罪,我抱你上去?”

喬行硯滿目嗔怪地擠出一個笑容,随後便被對方打橫抱了起來。

遼闊沙地上,白馬奔騰揚起黃沙,馬蹄聲與鈴铛聲交錯在一起。

裴歸渡手握缰繩奮力一甩,漢月便啼鳴一聲跑得更快了些,他在馬匹颠簸中單手将喬行硯圈在懷中,任憑對方素白狐裘上的絨毛掃過自己的下颚。

白馬之上二人緊緊貼在一起,二人左側腰間都系着相同的玉,青白穗子同喬行硯的青衣白裘倒是襯得很,同着騎服的裴歸渡卻是有些不太相稱,但他偏就存着想讓父親與母親一眼便瞧出來的心,打算将這紮眼的玉佩随身帶至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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