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愛恨
愛恨
春分，武安侯府內，舒婉被幾位郎中圍住，看着他們搖頭難堪的臉色，無奈揮退，此時，顧彤彤帶着已經三歲的長寧郡主前來探望，進得門來，舒婉将長寧抱過來，小丫頭聰明可愛，一向讨人喜歡，舒婉一邊來回踱步逗弄着她一邊與彤彤聊天
“婉婉哪裏不舒服？為何找來郎中”
舒婉有些猶豫，原本不打算驚動淩天衛暗中調查，如今無暇前往駝城，毫無頭緒，還是将實情說與彤彤
“景烨死因有蹊跷，被人下了藥，我正在查找藥物來源，服用此藥平時無異樣，發動內力便會血脈流通不暢，頭暈眼花”
“我将此事告知瀚宸，或許他能查出些眉目”
“嗯”
攝政王府內，顧彤彤與夏瀚宸用食晚膳，望着對面專心用膳的人，不禁陷入恍惚，自從嫁與他，初時還會做小女兒情态故意引他注意，他大多笑一笑便投身公務，眼光從未在自己身上多做停留，誕下長寧後也經常替他去養心殿陪着太後，太後很是喜愛長寧，二人相敬如賓，恩愛有加，就連宮中人都時常稱贊，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麽，還有那偏殿之人…驚覺思緒飄遠，回過神開口
“瀚宸，我今日去婉婉府上探望她，她被郎中圍住，聽說中了毒，不知你可有法子”瞧見他猛然擡頭，眼中除了擔憂還有一絲震驚，似乎，對自己從未有過如此緊張情态，垂下眸子，繼續說道
“不是致命毒藥，聽說是行軍時中了來歷不明的藥，平時與常人無異，動用內力便會頭部暈眩”
“嗯，我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查的，你且放寬心”
房內，黑衣人有些驚恐的垂首
“為什麽舒婉會中百蠱散”
“屬下不知，藥确實只放進霍景烨水袋中，應是舒姑娘誤喝”
“念你跟随我多年，回駝城看管煉毒坊吧”
“多謝閣主”黑衣人松了一口氣退下，夏瀚宸心中惱火
“婉婉，你竟為了他如此”
幾日後，休沐日，長寧吵着要逛街，舒婉陪着顧彤彤帶她在安邑城最大的街坊中游玩
“瀚宸說要請婉婉做長寧的老師，明日請你來王府過拜師禮呢”
“好”
沒走多久，舒婉便被迎面走來一道士模樣的人拉住
“姑娘留步，你我有緣，我觀姑娘身上有靈氣冒出，其中夾雜着幾絲血煞之氣，最近可遇到過什麽怪事”
“并無”
“奇怪了”
道士掐指一算面露疑惑，舒婉正想走開又想起什麽，又退回原地
“最近我中了些來歷不明的秘藥，道長可以幫我看看嗎”
道士點頭，探知舒婉伸出的脈搏
“姑娘這是中了蠱毒，乃西南地區苗族部落提取特制蠱蟲毒液煉制而成，蠱毒解藥自在其中”
“多謝道長”
“姑娘的黑氣并非來源于此，近來貧道夜觀天象，似有大事要發生，切記勿要行血光之事，切記，無量天尊”
随即作了個道家揖禮便自顧自走開，舒婉點頭，是要去趟苗疆了
第二日，舒婉來到攝政王府，路上與一苗疆打扮男子擦肩而過，男子多看了一眼舒婉，口中嘟囔
“阿花怎麽也來了”
舒婉有些奇怪，男子腰間挂着一白色流蘇荷包，很是顯眼。來到府內，行過拜師禮後，幾人一起用過午膳，舒婉只覺飯菜中味道格外香甜，不免多吃了幾口。飯後，夏瀚宸朝中事務繁忙徑自離開，顧彤彤前往長寧奶娘房中探望，舒婉最後一個吃完，便在府內溜達幾圈消食，恰巧碰到幾名廚房的侍者提着食材木桶經過，其中白色流蘇荷包一下子吸引了舒婉注意力，舒婉攔下他們，将那荷包從菜葉中撿出，與那苗疆男子所帶的一模一樣，舒婉聞了聞，一股香甜味道傳出，和飯菜的香氣相同。
“這荷包從何來的？”
“今早攝政王特意交給廚子放進飯菜裏的”
“嗯”
待侍者遠離後，舒婉使用內力發現已無異樣，一個不想相信的念頭湧上心頭，悄悄來到夏瀚宸書房中，不斷翻找，終于在紙簍中翻到一團皺了的信紙，上面短短幾行字
“召苗阿行攜靈芳丹速速前往都城安邑以解百蠱散之毒，夏瀚宸親筆”
舒婉難以置信的将紙團收起，慢慢起身，随即前往宮中偏殿，找到了清閑幾年的國主夏承煜
“國主，請拟一道調動城中兵權旨意”
“我如今已被軟禁，無法調動”
“晚點就有了，請您拟旨，在宮中靜候，見到攝政王妃與郡主務必将她們留下”
随後回到攝政王府，找到顧彤彤
“彤彤，太後身體有恙，你帶着長寧去陪她吧”顧彤彤應下後便去了宮中，舒婉在書房中靜靜等待。
晚，攝政王于朝中歸來，來到書房後，看到舒婉站在房間裏，心中詫異
“婉婉你怎麽在這”舒婉不做回答抽出佩劍直抵住夏瀚宸咽喉
“這是什麽”左手拿出書信，夏瀚宸揮退露面的随行暗衛，面上不解
“婉婉說的我怎麽聽不懂”
“閉嘴，婉婉也是你能叫的？”劍尖用力，夏瀚宸的脖子上滲出幾絲血液
“我一向敬你如師長，你明知我與景烨兩情相悅，為什麽要害他！”
聲音凄厲中帶着怒氣，劍尖更深，夏瀚宸似無痛意
“你是我親手撫養長大，是我最鋒利的劍，我怎能甘心将你拱手讓與他人，他于狼居胥山舉行祭天大典，擺明就是挑釁于我，你說我怎能留他呢”
舒婉垂下擡着的劍，低頭，發出顫抖的呵笑聲，夏瀚宸慢慢走到舒婉身邊，雙手扶住舒婉肩膀
“婉婉，沒了他還有我”噗的一聲，夏瀚宸低頭，難以置信的看着插入自己胸膛的佩劍
“我說了，婉婉不是你能叫的”舒婉擡頭看着他，眼中無情決絕
“你去黃泉陪他吧”夏瀚宸有些站立不穩，手上扶着舒婉肩膀，身體穿過佩劍向前挪了一步，吻上帶有淚痕的臉龐
“婉婉也是在意我的對不對”不理會這近乎哀求的聲音，舒婉冷漠的将他癱軟無力的身體推到在地，慢慢轉過身，走出王府後，此前布置的幾百親兵已将暗衛清理掉，衆人前往宮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