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雪白的柔膩從指縫間溢出, 輕輕地晃動。
謝沅攀緊了沈長凜的脖頸,纖細的長腿顫抖,她終于知道害怕了, 含着淚讨饒:“不……不跟別人在一起, 只跟叔叔在一起。”
她轉口的速度快得驚人。
謝沅的蝴蝶骨很漂亮, 抵在厚重的門上,像是振翅欲飛的金絲雀。
沈長凜眸底晦暗,他揉了揉她的唇瓣,輕聲說道:“乖孩子。”
他的聲音輕柔,但攥住她腰身的手卻是那麽狠。
謝沅本能地想要掙脫, 理智短暫地清醒了一瞬間, 她的眸光晃動, 帶着哭腔說道:“哥哥還在外面,叔叔。”
難為她這時候終于想起沈宴白。
沈長凜屈起指骨,探入謝沅的唇齒間, 聲音微啞:“所以沅沅要哭得小聲一點。”
她滿心驚懼,總感覺沈宴白下一瞬就會推門進來, 鼻間更是仿佛能聞到煙草的氣息。
謝沅的眼眸已經哭紅了。
但是男人的指節插/入口腔後, 她連破碎的求饒話語也說不出來。
嫩紅的小舌舔過沈長凜修長的指骨, 淌出涎液, 無力地抵抗着。
柔弱無助, 楚楚可憐。
家裏多了一個人的确是麻煩。
沈長凜凝視着謝沅的水眸, 到底是沒再折騰人, 将落在地上的風衣執起, 然後把她抱回樓上的卧室。
他低聲說道:“沒有下一次。”
被抱回到卧室後, 謝沅緊繃的身軀放松下來。
她的眼淚也終于止住,被沈長凜托舉住腰身強迫坐起時, 也是乖乖的。
謝t沅甚至讨好地傾身,主動地摟住他的脖頸,生澀地吻他。
她是很乖的乖孩子,十五歲時就被養在沈家,對那些混亂的東西接觸得很少。
謝沅所有的一切都是沈長凜一手教出來的,她的認知,她的喜好,她的底線,他全都了如指掌。
但當那生澀的吻落下時,依然是有沖擊的。
她接吻一直學得不是很好,笨拙的吻淺淺地落在唇間,柔軟的香氣也一起漾開。
沈長凜扣住謝沅的腰身,陪着她一點點将這個吻加深。
如果她是清醒地做這件事,他或許會忍不住弄/壞她。
好在眼下謝沅是迷亂的。
-
沈宴白在外面抽了許久的煙,他肺不好,以前燕城霾重,他都是在濱城待的。
後來空氣好些了,每年冬天他還是更喜歡待在那邊。
濱城的夏天比蒸籠更加濕熱,出去一趟,襯衣都能濕透,悶得喘都喘不過氣,尤其是下過雨後。
但濱城的冬天還是要好很多的。
空氣很幹淨,氣候也很适宜,飛機一落地,就會令人渾身舒暢。
不過這些年沈宴白去濱城,只是不想在家裏待着,他跟謝沅相處不愉快,雖然她從來也沒在何處惹到過他。
她性子緘默,寡言少語。
很多時候,謝沅只是安靜地待在卧室,偶爾會在島臺邊看書。
她是學哲學的,常抱着大部頭的原典慢慢地翻頁,她的指節纖細,白裙之下露出來的小腿也纖細。
謝沅喜歡坐在露臺邊的那個秋千吊椅上,晃着小腿,慢慢地搖。
那個時候,她白皙的小腿也因為搖動泛起瑩潤的微光。
沈宴白交過許多任女友,但還沒見過誰比謝沅還白,她們很多人的白皙是醫美出來的,或者一年四季強不漏膚硬熬出來的。
只有謝沅,是真的很白很白。
十五歲時就是那樣。
平心而論,謝沅長得也很好,不是那種濃麗绮媚的好,她的柔美不帶一點攻擊性,就跟她的性格一樣。
所以許多人都還挺喜歡她的。
聲聲“小謝妹妹”地喚着,久而久之,真将她當妹妹疼了。
就連霍陽那麽恣睢的主兒,每回見到謝沅,也會拖着腔調,笑喚一聲“小謝妹妹,晚上好。”
但五年下來,沈宴白就是對她喜歡不起來。
嬌弱得像菟絲花一樣,只有依附男人才能活着,沒有自己的性子,甚至沒有任何堅持。
旁人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沈宴白向來看不上眼這種女孩,他倒寧願謝沅是個靠手段心計,不擇手段進入沈家的人。
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将她趕出去了。
沈家是從來不缺房産的,哪怕謝沅要住單套上億的別墅,也完全沒問題。
就是別在他的眼前晃悠。
但謝沅偏偏不是,她那麽小心,那麽乖順,一雙眼眸倒是生得漂亮,卻也是常常含淚的。
一句話說得重了,她就能紅了眼,然後聲音細弱地道歉:“對不起,哥哥。”
叫人更加心煩意亂。
沈宴白抽了許久的煙,才推門進去,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累着的後遺症,他驀地覺得空氣中殘存着少許甘甜。
柔柔的,細膩的,像是粘稠的汁水。
順着腿根往下滑落,滴在地板上。
但沈宴白掩上房門後,那縷甘甜的香氣就飄散了,他揉着額側的穴位,搖了搖頭。
回國之後他忙了很長一段,身邊的耗子都是公的。
或許是太久沒接觸過女人了,才會生出這麽怪誕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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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沅翌日睡醒時,天色已經大亮,她做了個奇怪的夢,奇怪到在夢裏都在想,邏輯好像不太對。
但醒過來後,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謝沅昨夜受了驚,難得又進入到應激的狀态裏。
大量的破碎記憶像潮水般灌入,她扶着額頭坐起身,許久才将思緒給厘清。
但理清過後,謝沅薄薄的臉皮瞬時就紅了個通透。
她昨天晚上都在做什麽?那些話,居然是她能說出來的……
謝沅羞得欲死,好在今天沈長凜行程繁忙,早就已經離開,他只留了張便簽在她的床頭,旁邊是一只白色的藥膏。
【難受的話,記得上藥。】
沈長凜并不是在國內長大的,但他的字很漂亮,神韻超逸,遒勁有力。
很簡單的幾個字,謝沅卻羞得更厲害了。
她坐在床邊,将那紙便簽疊起,一時之間是扔掉也不是,繼續拿着也不是。
就在謝沅糾結萬分的時候,有人輕輕敲響了她的門,喚道:“起床了嗎,沅沅?”
是沈宴白。
她被吓了一跳,像驚弓之鳥般站起身,小步快走到門前,将門給打開。
“我起床了,哥哥。”謝沅細聲說道,“您有什麽事嗎?還是不舒服?”
她穿着淺色的睡裙,烏發淩亂地披散着,露出瓷白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肌膚白嫩,像是浸潤在水中的羊脂玉。
謝沅似乎是剛剛才睡醒,臉龐還透着薄粉。
沈宴白側過身,目光也落在了別處。
他淡聲說道:“你昨晚沒用晚餐,早上要是還不吃點,該胃疼了,下來用早餐。”
昨晚沈宴白滿臉急色的關心是真的,現在他冷淡強勢的要求也是真的。
可能是沈長凜跟他說了什麽。
沈宴白從來不會多管謝沅,跟她接觸,更是能少則少。
她的指節收緊,神情有些局促:“好,哥哥,我馬上就下樓。”
沈宴白皺了皺眉,低聲說道:“那你快點。”
他的耐心不太好,謝沅也想趕快下去,沈長凜昨夜就給她上了藥,藥膏浸潤過裏裏外外,腫/痛感已經消退很多,但小褲也被浸/透了。
沈長凜在床笫之間向來強勢,手段也狠。
可昨夜她自己也蕩媚得厲害,想到當時說的那些話,謝沅的臉龐越來越熱。
她好好地洗淨臉龐,又取出冰袋,強将臉上的熱意給降下去,然後方才下樓用早餐。
沈宴白坐在長沙發上,手裏是一冊外文書籍,他的指間夾着精美的葉子書簽,長腿交疊,即便沒有着正裝,斐然的氣度也是那樣引人矚目。
謝沅垂着眼眸,乖乖地坐在了高腳椅上。
早餐很豐盛,都是她喜歡吃的。
昨天弄得太過,謝沅都忘記她沒吃晚餐了,之前沈長凜将她喂得太飽了,最後更是累得直接昏睡過去。
喝下小半杯果汁後,饑餓感便開始複蘇。
謝沅執起餐叉,剛想吃一點水果,沈宴白就拉開高腳椅,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對面。
她這才注意到桌案上還有另一幅餐具。
哥哥是在等她嗎?
謝沅腦中沒敢生出分毫旖旎的幻想,只控制不住地緊張,沈宴白不會想現在審問她吧?
島臺的外面是之前換的新花。
在風中搖曳,日光正好,花香透過窗棂,無聲息地飄散進來。
沈宴白用着早餐,一句話都沒多說,但謝沅的心情卻越來越緊張,連外面正好的美景都沒有心思賞看。
她很清楚知道,昨天的事跟秦承月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沈長凜的話,肯定是要将過錯算到他身上的。
叔叔會不會覺得秦承月疏忽,不能照顧好她,又不想讓他們聯姻了?
謝沅坐立難安,胃口也要沒了,她胡思亂想着,沈宴白輕聲問道:“今天的早餐,不喜歡嗎?”
她緊忙應道:“沒有,哥哥。”
“那為什麽用個早餐,還能走神?”沈宴白眉心微擰,“在想什麽呢?”
聽到他的話語,謝沅的腰身都直了起來。
哥哥自從上班以後,氣質沉穩了好多,連說話的口吻也越來越像叔叔了。
謝沅跟他坐在一起用餐,感覺壓力好大。
沈長凜在禮儀上很慣着她的,甚至常将她抱在腿上喂飯,謝沅從小就挑食,如果是不太喜歡的水果蔬菜,他還會哄着她吃。
連她媽媽以前,都沒有這麽縱着她過。
謝沅執着餐叉,細聲說道:“我不走神了,哥哥。”
兩個人一起用餐,像跟禮儀老師一起上課似的,她本來用餐就慢,被沈宴白盯着,用得更慢了。
用完早餐後,謝沅暗裏舒了一口氣,心想午間無論如何都不要跟他一起用餐了。
但她沒能高興太久,她剛剛準備上樓,沈宴白又叫住了她。
“這兩天好好休息。”他低聲說道,“如果哪裏不舒服的話,給我打電話。”
某一個瞬間,謝沅還以為沈宴白窺透了她的秘密。
她的呼吸屏住,後背也沁出了冷汗。
謝沅低着頭,聲音細弱地說道:“我沒事,哥哥,我很好的。”
她竭力想讓沈宴白放心,一心急就有些語無倫次。
須臾謝沅仰起臉龐,看向了沈宴白t,主動地說道:“我昨天就是吓着了,哥哥,一點事都沒有的。”
沈宴白有些愣怔。
她為什麽要跟他解釋這麽多?他只是關心了她一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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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沅在家裏待了兩天,寸步都沒有離開過。
可能是因為年紀漸漸大了,她這次恢複得很快,比之前差些被綁架還要更快,只在第二天的晚上發了低燒。
而且沈長凜自己也要負些責任。
謝沅迷迷糊糊,在半夢半醒間睜開眼。
她的臉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紅,眼眸也是迷離的,瞳孔聚焦不到一處,顯得很大,像是只藍膜未褪的奶貓。
沈長凜低聲說道:“你發燒了,沅沅。”
他已經幫她測了體溫,是低燒。
謝沅卻很掙紮,她小聲地說道:“我再睡一會兒就好了,叔叔。”
她不喜歡看病,不喜歡吃藥,更不喜歡打針。
謝沅燒得并不高,但沈長凜還是讓醫生來了一回,什麽事都能依她,身體的事除外。
家庭醫生略帶為難,向他低聲說道:“先生,小姐如果想要盡快退燒,最好是還是打退燒針。”
謝沅睜開朦胧的水眸,并沒有聽清什麽。
可看到家庭醫生回避的姿态,便本能地覺察到危險。
她撐着手臂坐起身,拉住沈長凜的衣袖,帶着哭腔說道:“我不打針,我不打針!我吃藥就能好的……”
謝沅起身得太匆忙,今天穿得又剛好是半身式的睡衣。
短短的吊帶之下,是柔白的雪膚。
沈長凜擡手将她抱到懷裏,把那皺起的衣擺撫平,低聲哄道:“別哭,沅沅,你昨晚睡前跟我說什麽來着?說想看康德的書是嗎?”
他趁她思緒紊亂,随意地将話題轉移開來。
“不是,你記錯了,叔叔。”謝沅不明所以,下意識地應道,“想看海德格爾的書。”
她的腦中混亂如麻,只有在這時候才能清晰一瞬。
但沈長凜已經順利将謝沅抱在了腿上,他按住她的細腰,向醫生示意了一下,然後将她睡衣的短褲褪到下來。
她終于意識到受騙,卻已經沒有了掙紮的餘地。
臀尖泛起冰涼時,謝沅的眼淚瞬時就落了下來,沈長凜輕聲哄她:“放輕松,沅沅,不痛的。”
怎麽可能會不痛呢?針又不是落在他的身上?
執着針管的醫生也說道:“別怕,小姐,很快的。”
謝沅趴在沈長凜的腿上,她很想要掙紮,但下一瞬針就刺破了皮膚。
她一動也不敢動,只有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着。
醫生真的很快,打完針後沈長凜幫謝沅按住棉簽,聲音低柔地哄她:“別生氣,沅沅,明天就能好起來了。”
她的臉上都是淚水,眼尾也哭紅了。
被騙就算了,還生生挨了一針,謝沅不肯理沈長凜,他也沒生氣,片刻後将棉簽扔掉,又把她抱回到床上。
她還惱着,上了床就背過身去。
沈長凜從後方輕抱住謝沅,手指撫上她的臉龐,在黑暗中為她擦淨眼淚。
他的動作極是溫柔,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等到謝沅睡着以後,沈長凜方才将她又攬回來,他攏住她的小手,讓她撫上他的心口。
“你說針沒紮在我身上,我不知道痛。”他聲音很輕,“我哪裏不痛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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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燒來得快,退得也快。
次日謝沅蘇醒的時候,額前已經冰冰涼涼,一點熱意都沒有了。
她伸了個懶腰,擡眸看向外間的青綠,感覺整個人都好起來了,雖然打針很疼也很煩,但是見效真的很快。
可謝沅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更不會讓沈長凜知道。
不然他怕不是要每回都按着她打針。
謝沅好好地洗漱了一番,然後又換了新的衣裙才下樓。
昨天醫生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沈宴白剛巧睡不着,一邊跟人講電話,一邊站在露臺抽煙。
他下意識地想掐滅煙跟過去,但醫生卻将他攔住了。
“您別擔心,不是先生有事。”醫生溫聲說道,“是小姐有點發燒。”
沈宴白對沈長凜很有孝心,連醫生們都知道,他的手按在扶欄上,難得有些遲疑。
頓了片刻後,他輕聲說道:“好。”
沈宴白掐滅了煙,也沒心思再講電話,他回到浴室後,洗了個冷水澡,又在床上躺了半宿才終于睡着。
清晨本想多睡會片刻,中途蘇醒後卻再難睡去。
沈宴白起身時狀态不太好,反倒是昨夜生病的謝沅滿身活力,像是複活了一樣。
她坐在高腳椅上,柔聲跟他問好:“早上好,哥哥。”
沈宴白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用餐用到一半時,忽然有人送花進來,大捧大捧的玫瑰花,鮮紅欲滴,遙遙地就能令人聞到那馥郁的芬芳。
花是直升機送來的,上面還帶着露水,像是從海外空運來的,新鮮得跟初摘的一樣。
是朱麗葉玫瑰。
這世上最昂貴、最美麗的玫瑰花。
謝沅或許不懂,但沈宴白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最近沒有訂花。
沈宴白有些困惑,剛想說些什麽,就見送花的人看向謝沅,笑着說道:“小姐,這是您的花。”
謝沅站起身,眸中盡是無措,她的聲音柔軟又遲疑:“這是送給我嗎?”
她輕掩着唇,水眸閃爍。
送花的人點頭,揚唇說道:“當然,小姐。”
謝沅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麽多的花,她的心髒在怦怦地跳動着,胸腔裏好像有很多情緒,又好像全都變成了空白。
沈宴白的容色卻越來越冷。
哪裏來的野男人,竟然敢這樣追謝沅?花甚至都送到家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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