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親二十二下

親二十二下

忙了一天, 晚上十點才徹底收工。

回家收拾完,已然臨近十二點。

姜知恩躺在床上玩手機,對完第二天的通告單, 她想了想,再次點進傅以寒的對話框。

依舊沒有動靜。

其實兩人不常聯系。

之前出來拍戲, 兩人幾個月聯系一回,姜知恩都嫌頻繁。

可這次才幾天不見,她竟想他了。

——他就不能也想想自己?

好歹夫妻一場,要不要這麽無情。

姜知恩不滿地鼓起腮幫, 點開他的頭像。

朋友圈裏空空如也,沒有任何關于他的動向。

傅以寒從不發朋友圈, 對于他來說, 微信只是個聯絡工具,而不是社交工具。

姜知恩翻着沒意思, 又退回到他頭像的界面。

她的目光在“視頻通話”幾個字上轉了一圈,頓了頓,還是沒有摁下。

憑什麽是她先聯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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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能主動聯系聯系她?

正要摁滅屏幕, 她的手一打滑,手機直接砸到了她的臉上。

“唔, 鼻子。”

鼻子被硬邦邦的手機屏幕砸得生疼, 姜知恩捂着鼻子痛苦地坐起身, 還沒緩過來,她聽到沉沉的一聲:“珍珍?”

姜知恩下意識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等她想起被自己丢在一旁的手機, 她連忙伸手夠了過來。

不知什麽時候碰到了通話鍵, 語音已經打了過去。

見她半天沒回複,傅以寒又問:“鼻子怎麽了?”

姜知恩揉了揉酸疼的鼻子, 嘤咛了聲:“沒事。”

她問:“你怎麽還沒休息啊?”

“公司遇到點問題,加班,剛回來。”傅以寒松開頸間的領帶。

玲姨已經睡了,他沒開燈,從餐廳倒了杯檸檬水,徑直去了陽光房,聽她的電話。

陽光房裏黑黢黢一片,月光的清輝混着不遠處的路燈灑進來,描摹出相互掩映的綠葉輪廓。

傅以寒穿過茂密的綠植,走到玻璃窗邊。姜知恩的畫架擺在那裏,幾幅畫好的作品被她胡亂地夾在上面,顏料和水桶都沒來得及收,就那麽堂而皇之地随意擺了一地。

傅以寒下意識幫她将所有東西放到一旁的小桌上,擺放整齊。

他漫不經心地瞟了眼姜知恩的畫。

她雖是學國畫出身,本人卻是抽象派的擁趸。

傅以寒對抽象派作品實在欣賞不來,看不懂她将一堆顏料胡亂堆砌在畫紙上有何用意。

在他看來,更像是宣洩情緒。

他随手翻了翻姜知恩夾在畫板上的畫,被掩蓋在幾幅胡亂塗抹的畫作中,有一幅鉛筆素描。

傅以寒微微一怔,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是一幅鉛筆肖像畫,與她往日大刀闊斧的畫風不同,筆觸細膩精致,似乎畫畫的時候充滿了耐心。

不知道什麽時候畫的。

是他的側顏肖像。

畫得很好。

他不着痕跡地勾了勾唇角,将上面幾張畫紙放下,重新蓋住那幅肖像畫。

他詢問電話那一段的人:“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遇到事了?”

“沒有。”姜知恩哼哼唧唧地揉着鼻子,吞吐半天,幹脆問道,“你為什麽一直沒給我打電話?”

傅以寒愣了愣,有些疑惑。

她平日外出拍戲,如果沒有什麽事,從不會和他聯系。

更何況,她離開前便告訴他了自己回來的時間,半個月都不到,他便安心在家等她回來。

傅以寒淡聲道:“你不是說過幾天就回家,我在等你回來。”

傅以寒說這話時并未多想,只想表達自己最近不需要出差,會在家呆到她回來的時間。

但這話落在姜知恩耳中,只剩“我在等你”幾個字。

這幾天的失落一掃而空,就連原本酸痛的鼻子竟然都不疼了。她坐起身,笑吟吟地問:“你在等我呀?”

“嗯。”傅以寒淡淡應了聲。

姜知恩心情頗好,頓了頓,她紅着臉問:“那……我下周五殺青,晚上就能到家,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好不好呀?”

她沒好意思提七夕的事,畢竟兩人在一起什麽節日紀念日都沒慶祝過,突然提七夕,好t像很突兀。

傅以寒想了想自己的行程。

下周五下班後剛好沒有安排其他事情,他便道:“好啊。”

見他同意,姜知恩嘴角恨不得翹到天花板上去。

她連忙捂住嘴,怕他在電話那端聽到自己的笑聲。

空氣莫名安靜了許久,傅以寒疑惑地問:“怎麽了?還有其他事麽?”

姜知恩搖搖頭,頓了幾秒,她才想起來他根本看不到自己搖頭。

她抿着笑意,道:“沒了沒了,我要睡了,晚安。”

“嗯,晚安。”

這好像……還是兩人第一次互道晚安。

挂了電話,姜知恩恨不得在床上打起滾來。

這還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過七夕。

七夕到底什麽樣?該怎麽過?

她莫名有些期待。

原本襲上來的困意瞬間消失全無。

她忍不住開始思考七夕那天自己究竟該穿哪條裙子。

-

殺青的那天下午,姜知恩火速和衆人道別,連宋寄歡都沒來得及多說兩句話,便坐上了返程的飛機。

對此,一向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宋寄歡都忍不住在她們的小群裏批判她“重色輕友”。

姜知恩笑嘻嘻的,不置可否,答應等她殺青親自給她接風洗塵,宋寄歡才“勉為其難”原諒她。

到了霖城,姜知恩便風風火火地趕去了約定的餐廳。

正值七夕,整個餐廳洋溢着浪漫的氛圍。

白玫瑰,燭光,悠揚的鋼琴聲,和談笑晏晏的男女。

一切都顯得靜谧而美好。

大抵是被氛圍所感染,姜知恩的心情也跟着莫名的愉悅起來。

她跟在服務生身後,去了她提前定好的包間。

還未走到,她險些和對面的一行人撞到。

差點和她相撞的女生不好意思地道着歉,姜知恩心情不錯,沒和她計較。

正要離開,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姜知恩?”

姜知恩勾了勾墨鏡,沒想到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都能被人認出來。

她瞟了眼聲音的主人,不禁蹙起眉尖。

陸以姍推開前面幾個女生,款款朝姜知恩走過來。

“認識?”旁邊的女生小聲問陸以姍。

陸以姍點點頭,和她耳語幾句,讓她們先行離開。

幾個女生離開後,陸以姍斂起盈盈笑意,雙手環胸:“真巧啊。我還以為這個餐廳很難訂呢,沒想到會遇見你。”

“沒辦法,我和老板認識。下次我和他打好招呼,讓你訂不上,就不會遇到了。”

姜知恩笑了笑,不願和陸以姍糾纏,重新戴回墨鏡。

陸以姍不悅地“嘁”了聲。

她上下打量姜知恩一眼,尖酸道:“哎呀,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七夕吧?怎麽有人自己過節啊,真可憐。”

姜知恩輕輕挑了下眉梢。

自己本來心情不錯,不想和陸以姍計較,但她非要和自己作對,姜知恩只好故意學她嬌滴滴地掐起嗓子:“哎呀,怎麽有人七夕都沒男人陪呀,真可憐。不像我,有老公陪我一起過節呢。”

陸以姍快被她惡心壞了,翻了個白眼:“寒哥怎麽可能陪你過七夕。”

“怎麽不可能?要不你打電話問問他?”姜知恩笑盈盈的,故意惡心她,“我本來不想來的,可他特意抽出時間說要陪我過節……哎呀,對不起啊,我忘了你追過他,我不該當着你的面說這些的。”

“你——!”陸以姍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裏怎麽一股酸酸的味道?”姜知恩矯揉造作地在鼻子前面扇了扇手。她看了看陸以姍,盈盈一笑,“哦,原來是戀愛的酸臭味,你有沒有聞到?”

陸以姍:“……”

她冷哼了聲,嗤笑道:“姜知恩,我是喜歡寒哥,但我不傻。他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你。什麽戀愛愛情的,你別在這兒做夢了。他會和你結婚,不就是因為你哥哥那層關系麽?說白了,咱倆在他眼裏沒有區別,他跟你結婚,也不是因為喜歡。”

逗弄夠了陸以姍,姜知恩撩了撩頭發,不以為意地笑笑:“你怎麽知道不喜歡呢?姍姍,咱們兩個可不一樣,你是被拒絕的那個,但他,主動追的我。”

陸以姍不屑地笑了下:“姜知恩,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在美國那幾年,有個感情很深的女孩兒,聽說還是個很有名的模特。他手上那條手鏈你肯定見過,就是那女生親手制作的。”

原本還得意洋洋的姜知恩忽地一怔。

她知道傅以寒那條手鏈,也能看出來那個手鏈像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筆。

但她從沒聽傅以寒提起過關于那個女生的事情。

她恍然想起傅以寒上次說的話。

他說,你們兩人不一樣,沒什麽可比的。

意思是,她永遠比不上他心裏那個人,所以沒什麽可比的?

姜知恩不禁蹙起眉。

那時的她并不介意——

可能傅以寒需要的,正是她的不介意?

在他看來,他們兩人之間沒有感情也不會有感情,他才會和她結婚的。

他想要的,只是資源的互補和互不相擾。

可現在,她卻要越界了。

見她一直沒出聲,陸以姍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清楚,姜知恩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她就算和自己夢寐以求的人結婚了又怎麽樣?

還不是同樣被遺棄的那個。

她們兩人對于傅以寒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有什麽可嘚瑟的。

陸以姍心底莫名暢快了不少,她笑吟吟朝姜知恩擺擺手,和她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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