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鹵雞爪的唯一缺點

第26章 鹵雞爪的唯一缺點

最後李大爺也沒吐出毛豆莢來, 有毛就有毛吧,吃了!

他的小孫女更喜歡吃鹵雞爪,雞爪上面的指甲都被斬掉了, 鹵成深褐色的雞爪已經将醬料完全浸透, 白瓷盤子上還暈出來薄薄一層油亮的鹵汁,光看賣相就讓人把持不住。

小孫女立刻用手抓起一個雞爪, 她吃雞爪習慣先從指骨的關節間咬斷再慢慢嗦斷掉的那截,沒煮好的爪子咬起來就要費點勁,但這個雞爪顯然鹵得非常完美。

她才吃進嘴裏輕輕一抿,雞爪特有的軟糯皮肉就混合着吸飽的鹵汁十分順滑地嗦了下來,不用費丁點兒力氣。

好吃!小孫女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糯又肉香四溢的雞爪,連忙咀嚼起來, 沒兩下就完全嚼爛了吞咽下去。

雞爪上的肉吞進肚裏,她甚至還舍不得那孤零零褪下來的骨頭,津津有味地嗦着骨頭上殘留的味道。

濃郁香鹵的汁子也早就在數個小時的熬煮中滲進了骨縫裏,嗦起來的滋味完全不輸于直接吃肉,甚至在有些人看來, 嗦骨頭比那肉還更加美味。

嗦完了骨頭表面上的味道,小孫女嘎嘣一聲嚼碎了骨頭,已經被熬煮得發酥的雞骨頭瞬間便“咔”地往裏癟進去,裏面的骨髓混合着蘊藏的汁子便流了出來, 雞骨髓細膩中帶着一點兒顆粒,吃進嘴裏又是一種不同的口感了!

沒多大一會兒,小孫女就把整個雞爪連皮肉帶骨頭啃得幹幹淨淨, 只留下來一小撮咬不動的骨頭渣子, 丁點兒都沒浪費。

細細地啃完雞爪,小孫女惆悵地嘆了口氣, 找到了這個鹵雞爪的唯一缺點——

這也太不經啃了!

人與人之間的悲喜并不相通,她這邊因為雞爪不經啃而惆悵,隔壁鄰居則因為壓根兒沒搶到而難受。

本來他們家跟李大爺家挨着,住在村西這一塊兒,在今天的排隊中也是很有優勢的,但偏偏一大早就出了門,帶孩子去了市裏的水上公園玩兒,導致錯失近水樓臺先得月的良機。

等下午回到村裏,聞到各人家裏飄出來的鹵菜味兒,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禁後悔莫及。

“我說你這敗家娘們挑的什麽日子,偏偏挑甘大廚賣鹵菜的時候要帶孩子去市裏玩兒!”爸爸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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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明明是你這倒黴男人不會挑日子,還說什麽工作日去門票打折,非得挑今天!”媽媽反唇相譏。

爸爸被說的有些心虛,但還是梗着脖子道:“那是不是打折了嘛!”

“是打折了,就少了十塊錢!”媽媽铿锵有力。

十塊!就為了少十塊,弄丢了甘大廚的鹵味!虧得褲衩子都沒了!

家裏小孩兒本來還想撒嬌耍潑要吃鹵味的,卻沒想到還沒等他發揮,家裏大人就率先甩起鍋來,登時醞釀了一半的情緒就架住了。

小孩兒保持着要哭不哭的表情左看看爸爸,右看看媽媽,已經張大要嚎的嘴巴合了起來。

小朋友也懂趨利避禍,他爸媽都快掐起來了,正缺一個發洩的時機,這時候嚎保不準要吃男女混合雙打。

不嚎了!

小孩兒眼睛珠子一轉,悄咪咪就溜了出去,然後跑進了隔壁李大爺家虛掩的院子門,大喊一聲:“李筱羽同學,我來找你玩兒啦!”

這一聲喊得屋裏頭正在啃第三只雞爪的小孫女打了個哆嗦。

“王琦啊,來找筱羽就進來吧!”

“等等不行——”小孫女李筱羽還拿着雞爪呢就想阻止自家媽媽招呼小夥伴,但還沒等她把話說完,王琦就噔噔噔地跑進了堂屋。

堂屋裏,李大爺一個人端着小杯子撿毛豆吃,爸媽正在邊吃鹵味邊看電視,李筱羽坐在小板凳上手裏拿着一個啃了一半的爪子,面前放了個板凳上面擱着一盤雞爪,她正一個人沉浸享受啃雞爪的快樂。

而現在,随着王琦小朋友精準地找到她,小跑過來盯着她手裏的雞爪,李筱羽小朋友的快樂,“啪”地一下子就碎了。

“王琦,筱羽那兒有雞爪,筱羽給他分點兒啊!”

李筱羽:……

王琦終于吃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鹵味。

哇!真的太好吃了!

小朋友吃得開心,一邊嗦骨頭一邊跟小夥伴說話:“今天我媽給我在城裏買了巧克力,等會兒我拿來分給你吃。”

巧克力也不能撫慰李筱羽鹵雞爪被分的愁緒。

“對了我跟你說,嚼嚼嚼,”王琦又拿起一個雞爪啃,“我小姨要嫁人啦,我聽我媽和我爸說,嚼嚼嚼,他們要撺掇小姨請甘姐姐燒婚宴,到時候我帶你一起去吃席啊嚼嚼嚼……”

聞言李筱羽急忙追問:“真的?什麽時候?”

“很快的,這周末!我估計我爸媽都要去找甘姐姐預定了。”

李筱羽臉上的笑容終于又回來了。

吃席,好耶!

王琦小朋友猜他爸媽的心思挺準,夫妻兩個在家裏互相甩鍋了一會兒後又和好了,一起去找甘脆兒定席面。

這周末的婚宴現在才找大師傅定,實在有些趕了,甘脆兒聽到夫妻兩個的來意時有些詫異。

在農村請大師傅燒婚宴,至少也得提前個一周來約吧,特別是約周末的,否則臨到婚宴當天找不到大師傅就成笑話了。

都不用甘脆兒自己開口問,夫妻倆就主動把事情的原委給說了。

王琦的小姨是他媽媽的妹妹,高中畢業後就去了城裏打工,跟她男朋友也是在打工時認識的。

她男朋友是城裏人,但也只是很普通的職工家庭,甚至算是比較窮的那一撥,自身也就高中學歷,畢業後去了工地當小工。

最近這些年市裏都在搞建設,在工地當小工掙不了什麽大錢,不過幾年下來男方也學到了手藝,現在一個月能掙到六七千,也算是不錯了。

男方人踏實肯幹,小姨人也勤勞耐吃苦,當時兩人認識就是小姨去工地旁賣盒飯,按理說兩人也算般配。

但男方那個媽很不好相處,他爸早早就沒了,是被媽一手拉扯大,他媽将他看得很重,對他要娶個農村女孩兒很是不滿意。

好在男朋友并不是個媽寶男,他十幾歲就在外打工,人很是能立得住,他覺得小姨好,一定要結婚。

雖然他媽仍然看不起小姨,但也不敢跟唯一的兒子硬來,只好捏着鼻子認了。

但她不願意去村裏迎親,覺得在村裏接親丢臉,要小姨婚禮前住在酒店裏,到時候直接去酒店接新娘子。

小姨家裏不滿意,但小姨年紀大了,在農村快三十了還沒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結婚後又要跟着婆婆住,鬧太僵了也不好,只能退一步,希望女兒婚後過得好。

本來結婚就這樣了,但甘脆兒回村了,一場宴席做得滿村惦記,小姨家裏的心思又活躍起來了。

連李光宇他們都上蹿下跳寧願相親也要吃席,他們現在自己閨女要結婚,這麽大好的機會怎麽能這麽放過?

以前他們确實有顧忌,生怕鄉下席面上不了臺面被城裏的親家嫌棄,但現在有了甘大廚,誰敢嫌棄?只有長臉的份兒!

保管她家那眼睛長在天上的親家吃過甘大廚的手藝後,哭着喊着不想走!

小姨在城裏打工沒有嘗過甘脆兒的手藝,家裏提出要在村裏先辦一場酒的時候她猶豫了,不願意再跟婆婆起沖突,但她還是決定提一提試試,不行就算了。

但前兩天跟準婆婆商量的時候,理所當然地被拒絕了,光是拒絕也就算了,準婆婆又陰陽怪氣了一番,她突然就不想再忍了。

再忍下去,她這婆婆豈不是更要把她當面團随意揉捏了!

于是一氣之下,她跟男朋友說必須在村裏也辦一場酒席,讓村裏人也知道她結婚了,她男人知道媳婦确實受了不少委屈,便答應了。

“甘大廚啊,我們可等着你給長臉啊,你那手藝真別說,那些大酒店裏都比不上!”

哎喲,這是被委以重任了啊!甘脆兒答應下來,其他的忙幫不上,燒席方面還是有自信的!

甘大廚要給劉家的小女兒劉淑花燒婚宴啦!

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當晚就傳遍了整個三平村,頓時就引起了轟動。

他們心心念念的大席,這不就來了嗎!

“劉淑花我看着長大的啊,她結婚沒得說,我必須去!”

“我跟劉淑花是同學,當時一起在鎮小學讀書的,她肯定得給我發張請柬。”

“劉家啊……咱家以前好像沒什麽人情往來啊,不過咱都是一個村的,結婚這麽大的事,我們也該去幫忙!”都幫了忙了,還能蹭不到一頓席面嗎?

“媽,咱奶的小姨媽當年是不是嫁給了劉家奶奶的小姐妹的鄰居的舅舅的侄子?咱這也算得上親戚吧?咱得去幫忙啊!”

三平村裏不管有親的沒親的,都已經摩拳擦掌想着法兒地要去吃席了!

小姨的準婆婆叫常翠秀,自從她知道要去兒媳婦村子裏吃酒席就拉起個臉。

真不知道她兒子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鄉下有什麽好去的?簡直丢臉。到時候又要被哥嫂他們嘲諷了……

常翠秀一家有兄妹五個,家裏重男輕女對她很一般,嫁人後沒幾年死了丈夫,兒子成績又不好,高中畢業去了工地上搬磚,這職業在親戚間很是拿不出手,她在家裏親戚間一直擡不起頭來。

但後來兒子成了技術工,掙得錢還算多,腰杆子才稍微硬挺一些。

前兩年幾個哥哥的孩子都相繼結婚,全是在城裏大酒店辦的婚宴,兒媳婦也都是城裏有正經工作的,婚宴辦的相當體面洋氣。

越沒有就越想有,當時常翠秀就羨慕極了,想着自己兒子以後結婚要辦得更體面才行。

可現在娶了個鄉下兒媳婦兒,還要去鄉下吃席,她覺得丢臉極了,這幾天都沒搭理她兒子。

她作為婆婆應該提前去的,但硬是磨蹭到了婚宴當天,她才一早跟幾個親戚坐上車下鄉去了。

可不能不去,因為她兒子早就過去了,她不到場那就是丢兒子的人。

一路上她都垮着個臉,陪着她去的親戚倒是想活躍下氣氛,一直拉着她說話。

“翠秀啊,你家大寧現在也娶媳婦兒了,不用多久家裏就要添丁進口,你可就要享兒孫福喽!”

“享什麽福?現在兒子就不聽話,還指望他以後孝順我?”常翠秀硬邦邦地說。

“哎喲老姐姐,你可不能這麽想啊,你家大寧我們還不知道嗎?又能掙錢又孝順,他那個媳婦兒我也見過,挺勤快利索的,小倆口結婚後日子肯定能過起來,咱們當媽的,不就希望兒女過得好?小倆口好了,你也松快!”

“就是,你想想那孫亞妹,她兒子游手好閑,娶個媳婦兒也是個懶的,夫妻倆天天窩家裏打游戲,城裏姑娘又怎麽樣呢?孫亞妹天天在家裏罵兒子兒媳懶,就等着她養家做事!”

孫亞妹确實是個造孽的,但常翠秀也有話說:“那是她兒媳婦懶,可不是所有城裏姑娘都懶,我肯定不讓大寧娶那種女人。”

“孫亞妹難道想讓兒子娶?這做媽的怎麽拗得過兒子,你家大寧要是找的是那種女人,那才叫造孽呢……”

“老姐姐啊,你這兒媳婦真的不錯,你可別作得兒子兒媳都離了心,”

親朋們一路勸慰着,等車子開到了三平村,常翠秀的臉色總算沒那麽糟糕了。

她兒子大寧提前在村口等着她,接到人就引着往村裏走。

“哎,什麽味兒這麽香?”一個親戚擡起鼻子在空中嗅着,“這誰家做飯?怎麽能香成這樣!”

“聞着像……嗅嗅,像鹵肉啊!”

“天哪這誰家媳婦兒做的飯,我一輩子沒聞到過這麽香的,這家也太有福氣了!”

“上個星期我女兒的領導娶兒媳婦,我跟着女兒一起去上人情吃席,那可是五星級酒店的席面啊,聞着都沒這個香!”

大寧在旁邊聽着,憋不住笑地解釋:“媽,各位阿姨,這是淑花家請的大師傅,專門來為我和淑花燒婚宴的。”

“什麽!你媳婦兒家給請的大師傅?”

“這香味兒是在給你今天的婚宴做菜?”

一起來的親朋驚了,就連滿心不悅的常翠秀都被鎮住了。

“不會吧,鄉下能請到這麽厲害的廚子?不會是從五星級酒店裏請的人吧?”

“這也太大手筆了,大寧,你這岳家很看重你啊!”

“大寧,不是說你老婆家就是普通農民,這種大師傅得花多少錢請啊?”

“不是的。”大寧搖搖頭,他在知道情況的時候也很驚訝,剛開始聞到味兒的時候都走不動道,現在習慣了才好一點,“不是什麽五星級大廚,你們見了就知道了,厲害着呢!”

因為這個味兒,常翠秀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至少親家沒有随便找個廚子糊弄,看來席面不會太寒酸了。

一行人被香味勾引得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又走了幾分鐘,遠遠地就看見前面的大路上人頭攢動,好多人都在忙着洗菜打雜,幹得熱火朝天,幾架落地大風扇開足了馬力吹着,幾口大鍋在咕嚕咕嚕地冒着熱氣。

很顯然是在備宴。

“媽,前面就到了。”大寧遙遙指着那邊說。

“天!這是你的婚宴?這些人都是來給你媳婦兒家幫忙的?”

“你岳家在村裏人緣這麽好嗎?來了這麽多人幫忙。”

“這看着至少得來了半個村吧?”

“哎喲我算是見識了,村裏這麽多人都來幫忙,你媳婦兒一家子肯定很好,翠秀,你有村裏人緣這麽好的親家,長面子啊!”

常翠秀也被這大場面驚呆了,身為城裏人,她哪兒見過這種一家燒席,大半個村的人都來幫忙的景象啊!

太熱鬧、太喜慶了!

“媽,我跟你說,淑花家請的這位大師傅,是十裏八鄉最好的燒席師傅,她的手藝簡直絕了!媽你還記得我漲工資那年麽,你生日我帶你去了城裏最豪華的天成大酒店吃飯,那頓吃的可沒這個大師傅手藝好!”

常翠秀被兒子的一通亂誇拉回了神,皺着眉看他:“太誇張了吧?這不還沒開席嗎,你怎麽知道比天成大酒店還好?”

“我昨晚已經提前吃過了啊!”大寧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今天開大席,昨晚來幫廚的一些親戚就開了幾桌先吃了。”

常翠秀:?

這時候常翠秀還只是有點埋怨兒子,等後面吃到了席,她就只想爆錘親親兒子的狗頭了。

但現在的她還能穩得住,沒多說什麽就被兒子領着去見親家。

跟着她過來的幾個親朋都沒跟上去,只說也去幫忙打雜。

常翠秀跟親家見了面,兩邊還算熱情地寒暄了一陣,淑花媽就招呼着她進屋裏坐,吹着空調先吃點鹵味墊墊。

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常翠秀面上倒是維持着笑容,在沙發上坐下,兒媳婦劉淑花給她端上來一盤鹵的小東西,什麽毛豆藕片豬耳牛肉的放在沙發前的小茶幾上,看着十分誘人。

常翠秀這時候還沒意識到問題,她還端着矜持暫時沒動筷子,一上桌她就迫不及待地吃了,顯得像幾輩子沒吃過似的,她在鄉下親家面前丢不起那人!

沒想到,她還端着,她兒子竟然像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似的,鹵菜一上桌就飛快拿起筷子夾了鹵菜往嘴裏送。

常翠秀:?

她兒子是這麽餓死鬼投胎的樣嗎?

親家面前她不好訓兒子,只能用眼神示意他端着點兒,沒想到這平時挺機靈的兒子現在就跟看不見似的,又夾了一片藕咔嚓咔嚓嚼起來。

“大寧!”她終于忍不住叫了一聲。

“哎!”大寧應了一聲,但手上嘴上都不停,“媽,你吃呀!”

常翠秀:……

她這都是為了誰!

為了不讓人覺得兒子家裏窮又是單親會沒教養,她從小就格外注重臉面,越窮就越要自尊,才能不讓人看不起,沒想到兒子怎麽這樣了!

倒是親家淑花媽笑着說道:“親家,咱鄉下拿不出什麽好東西,就請了大師傅做了點鹵菜,都是家常的東西,味道可能比不上親家在城裏吃的,你嘗嘗?”

常翠秀對兒媳婦的親媽還是要給面子的,聞言她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藕放進嘴裏。

然後……

你管這叫鄉下拿不出什麽好東西???

藕片一入口,常翠秀的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這是什麽味道!

這是脆藕,厚切的藕片還保留着鮮藕原本的清香汁水,但又鹵得相當夠味,藕片本身的鮮香混着醇厚微辣的鹵汁,居然一點兒也不覺得重口,反而讓人感覺很清爽。

這還是她第一次吃到這麽“鮮”的鹵藕!

常翠秀忍不住三兩下就嚼着吃掉了,舌頭享受過這種美味後就再也矜持不起來了,她下意識地看向那一小盤鹵碟,宴席前騙個嘴巴的零嘴兒罷了,分量不多,藕就兩三片,其他的鹵味也都只有一兩個、兩三個的樣子。

這時候,她兒子又伸筷子夾走了一片藕,現在盤子裏就剩下一片了。

草!這倒黴兒子!

常翠秀再也顧不上“心情複雜”,果斷夾走了最後一片鹵藕,滿足地細細嚼着,好好品嘗了一番才吞下肚。

藕吃完了,常翠秀心中有些不舍,好在還有別的菜可吃,她滿懷期待地夾了一片豬耳朵。

太好吃了!

豬耳朵有脆骨,嚼起來嘎嘣嘎嘣的,跟鹵藕一樣的美味但是完全不一樣的口感!

再來一片鹵牛肉,切成薄片的鹵牛肉鮮香不塞牙,一定是用很新鮮的牛肉鹵的,浸味兒恰到好處,也不知道是怎麽鹵的,完全鎖住了新鮮牛肉的鮮味兒,跟街上賣的那些鹵味簡直就是兩個東西!

常翠秀一下子就吃上了瘾,再也沒有矜持一點別讓人看笑話的想法,拿着筷子不停地往鹵碟裏夾菜。

這毛豆怎麽能這麽嫩這麽香!

這豬舌頭好爽脆,又不會嚼不動,怎麽做到口感這麽爽脆又進味兒的?

腐竹也太好吃了,爽滑鹹香……

等常翠秀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的鹵碟已經空了。

她愣了愣,倒也沒覺得自己餓死鬼投胎似的很不好,反而是咂摸着嘴,很是有點意猶未盡。

這鹵味兒應該再鹵點兒雞爪雞翅鴨脖鴨翅什麽的,有點可惜……

常翠秀還不知道,她惦記的雞爪雞翅都是有的,只不過劉淑花給她上鹵碟的時候特意沒有拿而已。

倒不是舍不得,而是雞爪雞翅這些東西吃起來會顯得沒那麽斯文,劉淑花是知道自己這個準婆婆的,把面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應該不願意當着親家的面拿着個雞爪啃的。

像她這麽體貼的兒媳婦,不多啦!

而現在常翠秀已經想到了:這麽好吃的東西昨天兒子竟然已經提前吃過了,還不告訴她!

偷偷吃席不叫媽?

這兒子還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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