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張夢蝶的委托
第30章 張夢蝶的委托
第30章
甘脆兒還是第一次打視頻電話呢, 新鮮！
視頻裏小道士穿着棉麻的白衫，短發還是紮成了一個小揪揪，碎發被風扇吹得呼呼亂飄。
張夢蝶顯然已經不在乎吹得亂七八糟的短毛, 微笑着沖着攝像頭打了個招呼：“午安, 善女子。”
甘脆兒随口回了個好，有些好奇地問：“你要給我介紹生意？”
她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之前那個跟道觀有合作的喪樂班子, 難道她以後也要有合作夥伴了嗎！這怎麽個合作法呢？要香火錢（中介費）不？
張夢蝶點點頭：“算是吧。不過你最近很火呀，我這單并沒有太多錢，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接。”
“我很火了嗎？”甘脆兒疑惑地問。
“對，你還不知道嗎？先是那個油炸美女大廚的視頻就小火了一把，一個大V美食博主也誇了你的廚藝，當時有不少人說他收了你的錢買推廣, 于是那個美食博主怒發法院傳票硬剛，搞得那些說你花錢買推廣的人吓得全網道歉。”
“後來不知怎的，你就是那個油炸美女大廚視頻裏女主角的事情曝光，當時還沖上了熱搜前十，然後你就徹底火了, 很多人問那個美食博主你在哪裏燒席呢，都想過來嘗一嘗你的手藝。”
張夢蝶如數家珍地說，從最開始王浩發帖引起的争論到油炸美女大廚事件的發酵說得頭頭是道，聽得甘脆兒目瞪口呆。
她在三平村燒席歲月靜好, 每天就做做菜帶帶小徒弟安逸得不得了，哪曉得後面還能發生這麽多事啊！
雖然那個什麽油炸美女大廚的視頻是火了一把，但她以為大家就是獵奇一會兒就忘了, 畢竟标題确實夠震撼！
“什麽美食博主？怎麽還發法院傳票？”
法院！那不就是公堂嗎？甘脆兒震驚, 她就燒個席也能跟公堂扯上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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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造謠生事之人，正該以法律制裁。”張夢蝶扳起臉肅整地說, 話說得铿锵有力，就是配上他稍顯幼的臉有點好笑。
甘脆兒消化了一會兒，終于從自己做個菜的事還能上公堂一事中回過神來，随即看向小道士的目光就有些古怪。
這家夥怎麽對這種八卦熱搜如此清楚啊，他平日裏有好好練功做功課和搞兼職嗎？
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了平時高強度網上沖浪的真相，張夢蝶見視頻裏的大廚沒再問問題了，就把話題拐回來。
“善女子，不知道你有檔期嗎？地點不在三平村，而是在化平村，時間初定在下周三，如果時間對不上，也可以商量換個日子。”
“啊？下周三？還能商量換日子？”甘脆兒又驚了，這小道士怎麽開口就難繃。
第一次見面時，他那關于穿道袍的論調就已經讓人沒法接話了，今天更離譜了，他約的是白事席沒錯吧？
白事還能推到下周辦的，還可以商量日期，怎麽閻王勾人還帶跟他商量日子的？
似乎是看出了甘脆兒的疑惑，張夢蝶解釋道：“一般的白事主家自己請大師傅燒席，我們靈霄觀是不會插嘴的。這次我請你來燒席，自然是有緣由的……”
聽了張夢蝶的解釋，甘脆兒才明白原來他并不是來尋求合作拉生意的，更不會要什麽香火錢，心中默默對被她誤會的小道士道了個歉。
沒辦法，這道觀給她的第一印象實在太世俗了，世俗的讓她覺得利益往來太正常了。
但現在看來，她的第一印象有誤，靈霄觀沒有她想的那麽市儈。
而聽着聽着，甘脆兒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嚴肅，甚至連旁邊被動聽了幾耳朵的客人也漸漸沒了人說話，咀嚼聲都輕了下來。
“白事的日子是我算的，下周三很好，不行的話，下周日也很合适，如果這兩個日子都不行，那就得再往後推半個月。”
“主家是化平村的一位獨居老人，姓鐘，無兒無女，是我以前跟着師父下山雲游的時候認識的，是位沉默寡言但人很好的大爺。前些日子我不是在走鄉串寨磨剪子嗎，到了化平村後，去鐘大爺家磨刀，他就請我幫他辦一場白事。”
“給活人辦喪事我還從沒有過，我覺得這不太吉利不大行，但鐘大爺說他年紀大了，說不定哪天就走了，無兒無女的也沒人幫他辦身後事，他就想趁着還活着，自己給自己的身後事提前辦了。熱熱鬧鬧地鬧一場。”
“他已經簽了器官捐贈協議，等到時候人去了，能捐的器官就捐了，剩下的直接拖到殡儀館燒了，申請海葬就行。”
張夢蝶敘述時的聲音低且靜，在已經一片寂靜的堂屋裏十分清晰。
“鐘大爺雖然無兒女等直系親屬，但也有旁親，這種事情我們靈霄觀也很容易引起紛争，本來我是不想答應的，但他的旁親和其他同鄉也都同意他的想法，并且跟我說他們都會來幫忙，錢也都是他們籌的，就想辦的熱鬧一點。”
“這事兒我一開始感到很疑惑，要知道生前就辦喪事很不吉利，更別說是大家湊錢給辦了，還是同村的一位老太太跟我說了其中的內情。”
“那時候我才知道鐘大爺是結了婚的，以前還有個兒子在鎮派出所當民警，但是有一年夏天漲水，他在河裏救了幾個落水的孩子，人救上來了，他自己卻被水沖走了，之後一直沒能打撈起遺體，之後被評定為烈士。”
“可人還是回不來了，鐘大爺的妻子就因為傷心過度生了病，沒幾年就去了，家裏就留下了鐘大爺一個人，他後面也沒有再娶，就一直獨居到了現在。”
“而在這幾十年裏，鐘大爺的工資和每月的撫恤金除了自己的基本生活外，都用來資助了附近幾個鄉村的失學兒童，同鄉也有不少受過鐘大爺幫助的，都念着他的好。”
“而這次的白事，也不只是為鐘大爺一個人做，他的烈士兒子因為一直沒有打撈上來遺體，再加上當時身份特殊，一直沒有做過法事。現在臨了了，鐘大爺也想給兒子一道做場法事，以告慰英靈。”
“這場宴很特殊，不僅要在白天給鐘大爺燒席，晚上還要給鬼燒黃泉席，我就想到了你。善女子，這場席……你能燒嗎？”
背後故事講完，張夢蝶直視着視頻裏年輕的大廚，鄭重地問她。
黃泉席不是誰都能燒的。
他是那次來甘脆兒家吃茄丁撈面，聽說她半夜做飯饞來了孤魂野鬼，這才前來詢問願不願意燒黃泉席。
給鬼燒席聽着很驚悚，而且在世人眼中很不吉利，這麽個年紀輕輕廚藝高超的小姑娘，感覺拒絕也是正常的。
甘脆兒沒有立刻回答，她沉默着久久不語，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張夢蝶也沒催促，靜靜地等待答案，甚至拿起一旁的經書做起功課來，頗有種你慢慢思考，我先做會兒作業應付師父的意思。
倒是同樣安靜聽完的食客們悄悄地低聲聊了起來。
“那個鐘大爺，我聽說過。”村裏土生土長的一個小工小聲說道，“小時候我家裏很窮，上學的中飯都是自帶的鹹菜，我也吃過大爺送的米面。”
“這我倒是不清楚，我只聽我奶說過當年有個救人淹死的年輕人，聽說是評了烈士，小夥子長得高心地又好，當時太可惜了。”
“我怎麽沒聽說過，聽着也太慘了，鐘大爺後面真就沒結婚再要孩子啊？”
“大爺應該是忘不了亡妻和兒子吧，以前他們一家三口一定過得特別幸福。”有城裏的食客也加入了聊天，“真是人生無常啊！”
“所以說得珍惜現在的生活呢，保不準哪一天就出了意外，什麽都沒有享受到也太虧了，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孝敬父母、好好享受生活！”
“得了吧你還不夠好好吃飯啊？你今天都添了三碗飯了。”
“那誰叫甘大廚的手藝好嘛……”
“不過這鐘大爺還真是個好人啊，自己兒子去了，幾十年來資助其他的貧困孩童，還簽了遺體捐贈，最後還要火葬，真是一輩子都在為人民服務啊。”
“他們村裏人也有良心，願意湊錢給大爺辦白事……”
“說起來我有個問題啊，鐘大爺今年高壽？老人的也可以捐贈器官嗎？”
“那肯定可以的吧，不然這器官捐贈怎麽簽的……希望老爺子到時候捐贈的器官能救更多的人，那些人也能回報老爺子的善良……”
“嗳，這海葬是什麽啊？就是把骨灰撒在海裏嗎？”
“不清楚啊，沒聽說過，可能是吧？”
“說起來老爺子想要海葬，是不是因為兒子的遺體一直沒打撈起來，他的骨灰撒進海裏，就算是跟兒子葬一起了？生前爺倆沒有多久的緣分，死後倒是能再在一起做父子。”
“你別說，這樣聽起來感覺心裏好受多了……”
“這事兒我打算回去跟家裏人說一聲。”大寧那桌吃過鐘大爺米面的小夥子嚴肅地說，“到時候看看爸媽是什麽意思，我可能也去上柱香。”
“我也回家說一聲，如果去不了，你幫我也上柱香。”
“我也要，雖然我不認識鐘大爺，但是你幫我帶柱香吧，希望下輩子鐘大爺父子倆還能有緣分……”
食客們竊竊私語着，思考半晌的甘脆兒回過神來，答應了張夢蝶的特殊委托。
“下周三可以的，但黃泉席我确實沒燒過，是不是全做豆腐宴？”甘脆兒問道。
張夢蝶放下書，想了想回答：“你都不清楚，我更不知道啊，不過呢，白事上做豆腐宴也算傳統，做這個肯定沒錯，但是呢……還是要燒幾道正宗的硬菜吧，鬼也不想吃太寒碜啊。”
“沒有忌諱嗎？”甘脆兒有些遲疑。
“忌諱？”聞言張夢蝶倒是笑了起來，陽光灑落在他身上浮起淡淡的光暈，顯得笑容格外爽朗，“哪家祭祀先祖的時候不是大魚大肉，還得擺大豬頭呢，黃泉席上的肉食能有什麽忌諱？”
對哦！甘脆兒豁然開朗。
傳說豆腐宴始于古代帝王泰山封禪祭祀神仙，“食素齋，整潔身心”，千年來由歷任大廚挖空心思地創新改良，變成了很精致豐盛又耗費功夫的魯菜名宴。
而随着發展，原本帝王封禪祭祀的大宴傳入百姓家，主要還是老百姓窮啊，豆腐便宜又好吃，顏色應景，還有個帝王泰山封禪祭祀的名頭，于是就流行開了。
不過百姓家的豆腐宴，菜色可就沒有皇家那般精致重工，只要便宜好吃就行，已經跟泰山封禪的豆腐宴差別很大了。
但現在嘛，席面上的大魚大肉再也不稀罕了，辦席的人也不至于只能窮到吃豆腐，哪還有那麽多窮講究。
窮講究嘛，“窮”字才是關鍵。
“好嘞，我懂了，不過我這燒席的炊具怎麽運過去呢？三輪車不大行啊。”
“一應炊具這邊自備，善女子人來就行，到時候我騎車接你啊。”張夢蝶說。
“騎你之前那輛小自行車是吧？”
“是呀。”張夢蝶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觀裏倒是有一輛小車，不過我還不能考駕照啊。”
說着他的聲音突然壓得很低，小小聲地像是在用氣聲說悄悄話：“雖然我會開，走鄉下小道可能也沒交警會攔我，但是我也不能載着你無證駕駛呀！”
張夢蝶一副“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你千萬不要往外說”的樣子，把甘脆兒逗笑了。
好嘛，這小子一定偷偷無證駕駛過，确實算得上大秘密。
于是甘脆兒也壓低聲音同樣用悄悄話的語氣回答：“知道了，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學生，你可不許無證載我，不然我肯定要告訴交警叔叔罰你的款。”
聞言張夢蝶的臉皺成一團，運了運氣才說：“自行車載人不需要駕照！”然後他又補了一句，“等着，過倆月我就十八歲了，馬上就去考駕照，到時候誰也不能罰我的款。”
甘脆兒捂着嘴笑死了。
“好的哦，我等你鳥槍換炮哦。”
這次既然是去燒黃泉席的，甘脆兒就不打算帶黃安安一起去了，滲人的很，不要為難人家小姑娘了。
甘脆兒老氣橫秋地想，全然忘了自己其實也就是一小姑娘，不過她可是自認女阿飄的，不應該害怕！
小道士的本職看着有些不大靠譜，但他說的鬼也想吃點好的，甘脆兒無比認同。
她自認也算“女鬼”吧，從前世到現在，再落魄沒錢的時候都想吃點好的，以後她要真成了貨真價實的游魂野鬼，那應該也是想吃點好的！
所以這次的黃泉席，甘脆兒還是準備多做點大魚大肉，豆腐菜選幾道比較有代表性的就好了，比如說一品豆腐和八仙瑤池聚會。
甘脆兒連夜把拟定的菜單發給了這次的對接人張夢蝶，小道士給她回了個大大的[貓貓肯定.jpg]，然後從小在道觀當美食荒漠野人的小道士還好奇地問了八仙瑤池聚會是一道什麽菜。
這道菜從名字上來看，他是真猜不出啊，只能猜出主料可能是豆腐——嗯，豆腐宴名菜嘛，主料豆腐還用猜？
甘脆兒直接發了個[貓貓大笑.jpg]的表情包，豆腐名宴的主食材是豆腐，有點看不起我們“勤儉節約”“素齋潔身”的皇帝們了。
【A承接各類宴席：這道菜每個廚師做用料都有出入，但總得來說，“八仙”就是八珍哦，主食材其實是雞~肉~，意不意外？】
【A承接各類齋醮科儀：懂了，就跟紅樓夢裏面的茄鲞一樣是吧？雖說是用素菜做的，實際上背地裏用了很多葷來調味。】
【A承接各類宴席：當然啦，八仙瑤池聚會以前可是禦膳，但現在看來，其實食材也沒有多貴重，好吃的秘訣是那碗湯，要用雞鴨肘子來吊數小時的湯，搭配各種山珍野菜、新鮮的河鮮來提豆腐的鮮味兒，很耗費功夫，但是也很上檔次。】
【A承接各類齋醮科儀：……】
六個點很有畫面感地展現了VX對面小道士的暈頭轉向，這也不能怪他，他在靈霄觀長大也很不容易啊！
從小到大他在道觀裏吃到的最好吃的一樣飯菜，就是師父有次去做法事，主家給他送來一條臘肉，師父就切吧切吧跟苦瓜老幹媽一起炒了做面臊子。
而平時跟随師父去做白事，他也很少能上桌吃席，對于美食的認知屬實有些荒漠了。
【A承接各類齋醮科儀：你做一道菜要花那麽多功夫呢？之前你炒的那個茄丁就很好吃，也沒花多久時間。】
【A承接各類宴席：那個是家常小炒，也可以上席，但是得做硬菜啊，不然主家會覺得你偷工減料了，客人們也會認為主家很小氣。】
【A承接各類齋醮科儀：比茄丁撈面還要好吃嗎？】
【A承接各類宴席：……不能這麽比呀，雖然茄丁撈面很簡單，但說不定有人就覺得比雞鴨魚還要好吃，有些人很喜歡吃茄子的。】
【A承接各類齋醮科儀：我覺得很好吃！前幾天我們觀裏也種了茄子，等熟了我也試着炒來吃。】
【A承接各類宴席：成啊，到時候我直接給你發菜譜。】
【A承接各類宴席：不行，感覺發菜譜可能不大行，我直接給你錄視頻，茄丁撈面很簡單的，一看就會！】
【A承接各類齋醮科儀：好！善女子，你人真好。】
【A承接各類宴席：[貓貓得意]那是的，你們道觀裏還種了啥，到時候我都可以教你怎麽做！】
【A承接各類齋醮科儀：！救苦救難的大士！】
可憐的娃，救苦救難都說出來了，這道觀的夥食到底有多差？甘脆兒實在不能想象。
周一的時候張夢蝶就過來接人了，他騎着熟悉的自行車，後座少了那一套磨刀的工具，直接騎到了柴火飯門口。
張夢蝶進門讨了點水喝，甘脆兒跟他打了聲招呼，就出去打量着自行車，後座還有個墊子，應該不會太颠簸。
反正她連木頭輪子的牛車都坐過，自行車肯定要好多了。
只不過……
“你帶得動我嗎？”甘脆兒目露懷疑地看着喝完水出來的小道士，瘦瘦高高的，真能帶着她騎兩三個小時？
而且途中還有不少土路，路況可沒那麽好。
張夢蝶看了她一眼，捏着拳頭做了個展示肌肉的動作：“善女子，你對我們道士平日的功課一無所知。”
別看他肌肉好像不是很健碩，沒有那種電影裏巨石強森那種演員的體魄，但他真不是弱雞好吧。
他從小在靈霄觀長大，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管再忙每天都是要練功的，敢偷懶，師父的棍子就下來了好吧！
是嘛？甘脆兒心有疑慮，但還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不管怎麽說，先相信！
騎在自行車後座上是一種非常新鮮的體驗，一開始甘脆兒繃緊着身子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死死揪着張夢蝶的道袍不放手，總覺得自己稍微一動就會連人帶車一起栽下去。
張夢蝶感受到她的緊張，心裏有點想笑，這位敢拿手“下油鍋”的女大廚居然害怕騎自行車，哈哈哈！
捏着魚下油鍋炸的時候怎麽不怕被滾燙的油濺到手上呢？騎自行車還能有油鍋可怕？
哦，還不能說是騎自行車，她只是坐在後面而已，一不用她掌控平衡二不用她使勁兒，這跟兜風有什麽區別啊？
張夢蝶很喜歡騎車時那種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的感覺，很是恣意爽快，比開小車舒服多了，小車裏雖然有空調，但很悶啊，他不怎麽喜歡。
特別是鄉間小路上綠林成蔭，這炎炎夏天的風都帶着一股綠植的清涼和芬芳，騎着車從綠蔭間飛馳而過的感覺清爽舒适，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懂！
甘脆兒死死捏着道袍，那一小塊布料被她揪得不成樣子，她回想起原主以前看過的一些小說，裏面穿着白襯衣的男主角載着女主角騎車的片段很清新很有美感，但是她現在覺得吧……
救命啊，這騎得是不是太快了？！
張夢蝶，你他喵的現在在下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