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體面有幹飯重要嗎？
第53章 體面有幹飯重要嗎？
“我們的廚師還在後廚忙碌, 您的意思我會轉告給她的。”傳菜小夥沒替甘脆兒大包大攬下來，委婉地說她還要做菜。
卞老爺子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 專心吃起菜來。
“這麒麟魚啊, 我之前在粵省吃過，很鮮的！”
“我也特意去吃過, 現在也只有一些老店子能吃到了。”
“麒麟魚很考驗刀工和火候，這道魚看賣相很不錯啊！”
這道蒸麒麟魚名頭不小，在座的賓客八成都認識，一看這擺盤刀工知道錯不了，作弊生們想靠信息差和演技忽悠人的想法才剛開始就宣告破裂。
王家姐妹苦着臉對視一眼，趕緊在同桌賓客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前夾了兩塊魚。
瞞不住了, 趕緊吃吧！
果然，同桌的人開始動筷子了。
“唔，這魚肉好嫩好入味啊，比我之前在那個號稱百年老店吃的麒麟魚也絲毫不差，而且感覺更加入味, 那家菜比這盤魚要味淡一些，沒這個好吃！”
“确實好吃啊，鳜魚很嫩而且肉質緊實，感覺它本身的調味并不重, 完全将魚肉的本味凸顯出來，根本不會搶去魚本身的鮮味兒，這就是把魚完全腌透了, 而不是增加了調料的做法。”
“好吃好吃！”閉着眼仔細品味魚肉的賓客終于回味完了這塊魚肉, 睜開眼正打算再夾一塊的時候，卻發現……嗯？沒了！
衣冠楚楚的賓客A看着盤子裏僅剩的一點兒芡汁愣住了, 再一看左右都吃的很嗨，頓時滿頭的問號。
不是，這些人什麽時候在酒宴上這麽吃了？大家以前不都是随便碰碰杯聊聊天，最主要是拉拉關系什麽的，再順便挑幾個菜吃兩口就算了嗎？
他們參加的酒宴什麽時候變成真吃飯的地方了？而且怎麽這麽不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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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姐妹那一桌的賓客吃過麒麟魚後，看她們兩個、還得加上一個栾夢妮的眼神就都不對了。
“夢妮、王玥，這麒麟魚很好吃啊，這位大廚做的什錦圓真有那麽難吃嗎？”有人率先狐疑發難。
王玥：“呃……”
栾夢妮：“……哼╭(╯^╰)╮”
“好哇，你們不會是一唱一和故意的吧？故意說菜不好吃？可是你倆圖什麽呢？”這位賓客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成長環境裏面從沒有過搶菜這種事情。
人嘛，對于自己沒認知的事情是怎麽都想不到的，他現在瞅着倆姑娘有點迷茫。
“算了，懶得說你倆了，我先試試圓子……我圓子呢？！”光顧着跟幾個妹子掰扯了，這人現在想着試試圓子的時候，本來還有大半盤的圓子都不翼而飛了！
盤底上還有一張蛋片，也被旁邊伸過來的一雙筷子飛速夾走了。
賓客：？？？
你們是人啊？
而那盤麒麟魚呢，裏面的香菇也都被人撿走吃光了。
王玥沖他笑了一下，笑容的含義很明确：現在你知道我們圖什麽了吧？兵不厭詐啊！
“嘶，不是……你們是都沒吃早飯特意空着肚子過來的？”沒吃到圓子的人有些陰陽怪氣地嘲諷，沒好意思直接說他們餓死鬼投胎。
他們這種家世優渥的富二代富三代的，什麽時候空着肚子就為了來吃一頓席面了？說出來簡直丢死人了。
他自認為已經罵得很有殺傷力了，沒想到同桌居然有人點頭附和了：“對，我早飯沒吃，空着肚子就為了吃王老爺子一頓壽宴，哥哥姐姐們讓讓小弟啊，我也是确實餓了。”
？？？
“你那是餓了啊？你那不是饞的？”
“不，怎麽可能，我就是餓的。”那說自己專程餓着肚子來吃席的年輕人十分嚴肅且鄭重地申明，“這個年頭還餓死人不好吧，就讓讓我吧，謝謝哥哥姐姐們了！”
“等等，我早飯也沒吃……”這次接話的竟然是個年輕妹子，她這話一出也得到了滿桌側目。
實話實說，二十出頭這個年紀的妹子一般臉皮都比較薄，居然也能說出這麽厚臉皮的話确實不容易。
“你們這什麽眼神啊……我是真的沒吃早飯嘛！”那妹子很委屈地說，“我最近燃脂減肥的，早上只能吃一個小蘋果，這我朋友圈天天發照片的呀，玥姐你說對吧？你昨天還給我點贊了。”
“啊？”王玥一臉迷惑，“有嗎？我不記得了啊，我每天都給不少朋友圈點贊的，真不記得了。”
她這演技一時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裝的，但是那妹子直覺告訴她，王玥就是在裝懵，先前吃什錦圓的時候，那表情裝的多像啊！
“不是，我今天早上還拍照片了呢，你們看嘛，真沒吃早飯……”
“妹兒，你聽我說，”一個年紀稍長的男賓客滿臉真誠地勸道，“減肥不容易，要堅持下去才行，你可不能吃一頓就前功盡棄啊，聽哥的，少吃點。”
妹子：？？？
“不！我要吃！這肥我不減了！”妹子果斷拒絕，想騙她不吃菜，想得美！
“我說大家矜持點吧，留點兒臉面，這吃酒席搶來搶去還用上是孫子兵法了，說出去讓人笑話。”有人出聲打圓場。
“說的不錯，看你素質最高，你多矜持點，喲，我看到端菜過來了，你矜持點兒別吃啊。”
“？滾你丫的。”打圓場的人特別有素質地甩了一句。
“好香啊，比之前的菜都要香，吸——是紅燒肉吧？”
紅豔豔的一大盆端過來的确實是紅燒肉，老遠就能聞到這霸道的香味，剛吃過一條清蒸的魚，這時候來一碗口重開胃的紅燒肉，簡直了！
剛吃過東西的胃在聞到這股油潤的肉香之後感覺一下子就空了，香氣順着鼻孔往裏鑽，打開的胃都開始提前蠕動着想要吃了。
“好香啊，我平時不喜歡吃這種油膩膩的大塊肥肉，聞到就覺得膩味，但是這個實在太香了！”
“這顏色看着好漂亮，紅潤透亮，不行了我好餓！”
紅燒肉這種香氣霸道的菜還沒到桌前賓客們就迷糊了，這道每個農家大席都很青睐的席面王者，在高檔的宴席上也是寵兒，存在感比之前刀工複雜的蒸麒麟魚要強得多。
王家姐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緊張。
無他，據她倆搜集到的一手消息來看，以前甘大廚每次燒席，紅燒肉都是最受歡迎、戰況最激烈的一道菜！
還好還好上得早還算早，賓客們雖然有了早早夾菜的意識，但還沒有形成搶菜的氛圍，還有機會！
而且，他們夾菜還得看主桌動筷了沒，并沒有那麽緊急！加油！
紅燒肉一上桌，晶瑩的肉塊切得十分齊整，每塊大小都是一樣的，濃郁的汁水從紅亮的表皮上滴下，大家還沒吃，色和香這兩樣就已經把他們給迷暈乎了。
“哎喲，紅燒肉！這我喜歡！”王老爺子笑了起來。
他性子粗，真不太能吃得來那種什麽多看刀工啊、擺盤啊之類的菜，先前的蒸麒麟魚雖然很體面很見功夫，但他也就吃個新鮮，倒是這紅燒肉一上桌就很喜歡！
卞老爺子也笑着說：“當年過年宰豬，每人分到一塊肉，就你最喜歡那大肥肉。”
“嗐，肥肉糯叽叽的當然好吃……”
王老爺子說着，被戰場磨煉出來的敏銳感覺突然有所反應，的他覺得似乎很多人都在看他，有些疑惑地擡頭，就對上了其他桌小輩們炯炯有神的期待目光。
這情況饒是王老爺子都覺得有點瘆人，他們這是在幹啥？
“爸，”還是王三叔解了惑，“這紅燒肉太香了，看着實在好吃，他們都等着吃呢！但您不動筷子，小輩們可不敢先吃啊。”
王老爺子恍然大悟，笑罵了一聲說：“大家想吃就吃啊，等老頭子先動筷幹什麽？頭菜我已經是第一個吃的了，禮節到位了，後面就不用等我先吃了，甘師傅做的菜這麽好吃，大家放開吃，吃好吃飽！”
“好嘞，我讓服務員跟他們都說一聲，大家吃飽吃好！”
這話傳到了每桌客人耳朵裏，大家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而王家姐妹心裏就只剩下哀嘆了，天哪！
不過心裏哀嘆歸哀嘆，倆姐妹下筷子的速度一點兒也不慢，同桌剛把筷子伸向紅燒肉，她們倆就已經各夾了一塊肉走了。
“你們倆還真夠快的啊！”
栾夢妮比姐妹倆慢了一步，有些詫異，心中一動，知道她倆可能是早就在家裏練習過搶菜了，所以才能比她快那麽多！
“這肉用筷子夾起來的時候就覺得很糯啊，小心點千萬別夾掉下來了……”
王雁是第一個夾到紅燒肉的，但不是是第一個吃到的，因為她把肉放進碗裏就迅速夾走了第二塊。
這是她堂哥強烈推薦過的菜，而且是鄉下大席中熱度前三的頂流菜色，要是她有備而來再帶上一桌子的新手，她還搶不到兩塊，那她簡直就是白來了！
“喂，王雁，你怎麽回事啊，還沒吃完你就夾？真不要體面了？”
王雁：“這有什麽，各憑本事啊，我又不會浪費，吃你的吧！”
“你把我這塊搶了我吃什麽……”
“啊？寫你名字了？”王雁疑惑地問，“不是，哥們兒，下道菜加油啊！”
手慢無的年輕小夥子：……就有一句Mmp很想說！
這年頭，怎麽年輕小姑娘搶菜都這麽厲害了，而且這麽大塊的肥肉也下手？？？
你們不是都不吃肥的嗎？
王雁不理會一臉懷疑人生的小夥子，低頭吃起來，她還裝了半碗白米飯，據說紅燒肉拌飯非常好吃！
但是，先空口嘗一口再說！
“唔！”剛咬下去一股肉油的滿足感就盈滿了口腔，鹹鮮軟糯，她的心在這一刻都快跟着一抿即化的肉皮一起融化了。
啊……這就是最美味的油脂口感麽，要是天天有這種紅燒肉勾引，哪個姑娘都吃不下減脂餐吧……
五花肉裏面的肥油已經完全被熬了出來，在嘴巴裏融化的肥肉沒有任何膩味的感覺，只剩下那種純粹的熬爛的膠質，和濃濃的肉味。
王雁發現一點，這紅燒肉的調料味并沒有別家做的那麽重，調料激發了本身的肉味兒後卻并沒有喧賓奪主，沒有那種調料過多而發苦的感覺。
整塊肉吃完，明明是非常油膩的大料炖五花肉，不膩不油回味微甘，好吃得要命！
她感覺，這輩子都不可能吃到比今天吃的更好吃的紅燒肉了！甚至不可能有豬肉做的比這個更好吃了！
本來王雁覺得這紅燒肉可能會有點膩有點鹹，打算空口嘗一下就拌飯的，但不知不覺間一整塊紅燒肉就下了肚，完全意猶未盡的感覺。
幸好她夾了兩塊！
王雁在心中深深地感謝了一番堂哥，能請來這麽好的大廚，還提點了她搶菜的事，感謝啊！
紅燒肉往軟糯的白米飯裏一拌，顆顆分明的飯粒沾上了亮晶晶的肉油，濃郁的米香跟肉香混合在一起，熱氣騰騰地朝王雁的鼻間撲。
她咽了口口水夾起一筷沾滿肉油、上面挂着肉的米飯，小心地吃進嘴裏，瞬間瞪大了眼。
哇，這是什麽人間絕味啊，上好的米飯裹了絕佳的紅燒肉，油汪汪的碳水和在一起迸發出了遠超預期的滋味，絕不是1+1＝2這種，1+1遠遠大于2！
難怪說米飯和肉油是絕配呢，她服了！
王雁吃的滿足極了，兩大塊紅燒肉帶上半碗米飯她已經感覺到飽腹的舒适了，不過就算之後她再吃不了多少菜，也絕對不後悔多吃這半碗米飯！
米飯拌紅燒肉，永遠的神！
不止她吃的陶醉，其他賓客也一個個吃的滿嘴是油，他們也顧不上形象了，在這碗紅燒肉面前說形象簡直就是對紅燒肉的不尊重！
不尊重紅燒肉的，在他們這個桌上是異端！
大家都吃的沒形象了，那就是都有形象！懂不懂相對論啊？
那個先前說天天吃減脂餐，每天早上就啃個蘋果的妹子現在大口吃肥肉，也不知道今天這一頓後，她得吃多少天的草才能補回來……
還真有吃完了肉很想再吃一塊可碗裏空了的人，為了轉移注意力去問她：“你今晚是不是連蘋果都不能吃了？得吃一個月的草才能減掉今天吃進去的油脂吧？”
“？”那妹子頭也不擡，珍惜地吃着碗底裹了油脂的米飯，“吃什麽草？我要在得味樓連定一個月的紅燒肉！據說他們家的紅燒肉做的也不錯。有肉吃誰吃草啊！”
好嘛，徹底放飛自我了。
要不怎麽說，堕落的時候是最快的呢。
一碗紅燒肉每個桌都搶得幹幹淨淨，還有之前手慢沒吃到的，現在已經捏緊了筷子等待下一道菜，下次一定要快一點！
“烏魚蛋湯~中華第一湯，上桌喽！”
剛吃完紅燒肉，正好上一道湯解解膩——雖然他們都不膩，就能吃到一塊肉膩什麽？只恨吃的不夠多！
但是湯一上桌，清澈見底的茶色清湯香氣袅袅，裏面漂浮着薄如紙片的白色烏魚蛋片，上面撒上一些嫩綠色的蔥花，煞是好看。
舀了一碗湊到近前，又聞到了裏面的胡椒粉的味道，讓這碗清湯更加開胃。
為了留肚子給後面的菜，大家基本都默契地只舀了一小勺嘗嘗味道，這一喝到嘴裏，才發現這湯并不像想象中那麽清淡，鹹鮮适口，還帶着微酸微辣，喝一口真的特別解膩開胃！
再吃配上吃一口烏魚蛋片，滑嫩清鮮的口感簡直是點睛之筆。
兩口就喝完舀的那一點湯，居然有人伸手去加湯，也是顧不得留肚子了，先顧好眼前的吧，這也太好喝了嗚嗚……
不過總體來說，這道湯上來的時候，各桌的火藥味都有所減弱，剛剛還搶紅燒肉搶的不亦樂乎、吃的滿嘴是油的客人們又突然恢複了“體面”，紙巾那麽一擦，又衣冠楚楚精英人士了。
“這湯不錯，吊了清湯的，功夫一點兒沒偷懶，好喝。”
“确實，這麽來一碗胃很舒服。”
“喜歡的話要不再來一碗？”多喝點湯，湯喝飽了後面的菜就少吃點！
“不了不了，您喝您喝。”別想用湯占我的肚子！
“不不不，還是你喝吧……”你當我傻呀？
就連對話也變得和善友愛了了起來，居然開始讓起菜來。
甘大廚的席面上還有讓菜的，誰見了不翹起大拇指說一句素質恁高！
但下一道的菜上來，衣冠楚楚的大家又立刻不顧體面起來。
“咦，紅燒馬鞍橋。”卞老爺子看到現在端上來的這道菜，一時眼神都變了，“我也好久沒吃這道菜了。”
“怎麽了？卞伯伯您跟這道菜有什麽淵源嗎？”
“……這道菜，也是我當年炊玉樓裏的一道招牌菜呢。”卞老爺子感嘆道，“老味道了，現在很多店也都不做了。”
“是老哥哥酒樓裏的招牌菜？那我可得好好嘗嘗！”王老爺子一聽就來了興趣，伸筷去夾，“這看着像是鳝魚吧？”
“是啊，這道菜主要就是鳝魚和豬肉，你看這鳝魚段炸過，拱起來的樣子像不像咱們以前騎過的馬鞍？所以它叫紅燒馬鞍橋。”
“确實像！”
“這道菜有骨頭，不過做得好的都是輕輕一嘬骨頭就出來了，你試試。”
“哎喲，還真是！”王老爺子含着鳝魚就那麽一嘬，肉就嗦進嘴巴裏了，那骨頭輕易就退了出來。
“這鳝魚很酥爛啊，我聽你說是炸的還以為會硬呢，我還擔心咬不動，沒想到這麽好嘬啊！軟爛，味兒很足，很好吃！我感覺這道菜在我心中，都快趕上那碗紅燒肉了。”
王老爺子這評價是真的高，他口味比較重，其實紅燒肉才是他幾十年裏的最愛，但現在年紀大了，血壓血脂都高，家裏人也不讓他吃太多，最近這幾年都改吃低脂低油的魚肉了。
他也喜歡吃魚，但還是比不上紅燒肉，只是不怎麽讓他碰以後，魚就變成最好吃的了。
今天這甘師傅做的魚出乎他意料的好，那道麒麟魚清蒸的卻非常入味兒，這道鳝魚也算是擦了個魚肉的邊，好吃的不像話了！
誰家把菜做的這麽好吃啊？這不是要把人變成飯桶嘛！
“呵呵，那看起來這道紅燒馬鞍橋，咱們這小甘師傅也做的很不錯了。”卞老爺子笑呵呵的，也夾了一塊鳝魚吃，鳝魚一進嘴，他的神情就有些僵。
他有些渾濁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和不确定，忙嘬了一口，軟爛的鳝魚肉就服帖地脫了出來，一股炸過的鳝魚特有的鮮香味兒充盈了齒間。
卞老爺子又夾了一塊鳝魚，然後接連吃了好幾塊，這主桌上的人都“斯文”，至少是被迫斯文，見他喜歡吃沒人跟他搶。
連吃了幾口後，他的眼眶裏竟然浮起了一絲濕意，手也有些抖，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态，他索性放下了筷子。
“這道菜……”卞老爺子一開口的聲音有些發澀，“也是那小甘師傅燒的嗎？”
“是的呢，這道紅燒馬鞍橋，是咱們甘大廚的拿手好菜之一，您老吃着不錯吧？”
豈止是不錯。
“這味道……可太懷念了。”卞老爺子拿餐巾紙擦了擦眼角，旁邊王老爺子有點擔憂地抓住他的手臂。
“老哥哥你還好吧？情緒不要太激動啊，來喝口湯緩一緩。”
卞老爺子接過湯碗喝了小口，柔順的烏魚蛋湯吃進胃裏，讓他好受了許多。
桌上的人面面相觑，知道這道菜可能有什麽問題，但又不敢問，怕再勾起卞老爺子的情緒，這人年紀大了，最忌諱大喜大怒！
“唉，讓你們看笑話了。”卞老爺子放下碗，輕舒了口氣，看向那盤鳝魚的目光很是複雜，帶着點兒懷念，“這道紅燒馬鞍橋是我們酒樓的招牌菜之一，跟別家做出來的都不一樣，自從酒樓倒閉後，這幾十年間我就再也沒吃過這個味道了，沒想到這次竟然在這裏吃到了。”
“哇，聽起來很神奇啊，這是……老爺子您家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