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蔥燒海參
第80章 蔥燒海參
第80章
被當面誇贊女兒優秀, 蔣蘭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謙虛地擺擺手說:“哪裏哪裏,謬贊了, 我女兒這手藝也就一般, 一般哈……”
嘴上說着一般,蔣蘭的神情裏透出的是滿滿的自豪, 幾桌人都一言難盡地看了她一眼,德性!
這其實不就是在炫女兒嗎?你個不茍言笑濃眉大眼的也學會炫孩子這一招了!
這女兒優秀的簡直令人嫉妒!
蔣蘭毫不在意這些目光,反而希望這嫉妒的眼神來得更猛烈一些!
原來炫自家崽是這麽爽的事情嗎?愛了,以後多炫。
而坐在她身邊的甘脆兒只用負責腼腆地微笑就行了,一句話都不用說,突出一個逼格高深。
反正誇她的話有人會說, 謙虛的話也有人幫她說,她只要美美當個吉祥物保持形象就好了。
還別說,現在這些親戚朋友再看她時,目光裏那種隐隐的輕視消失了,都是欣賞的和贊嘆的, 既是因為她的手藝,也是因為她這份八風不動的沉穩氣質。
上不得臺面的普通村姑?再也沒人這麽想了,這樣優秀又舉止優雅的大小姐要是普通村姑,他們是啥?乞丐嗎?
這個暗潮湧動的小插曲只過去了一兩分鐘, 羨慕嫉妒恨的賓客們就埋頭重歸了幹飯大業。
所有事情都往後捎捎,先讓他們把飯吃完才是正經。
蔣蘭的繼子、陳良的兒子陳澤浒也低調安靜地坐在席上,不出聲也不冒頭像個娃娃。
他的身份有點尴尬, 親爸特意囑咐過他, 蔣阿姨的女兒一直沒跟媽媽待在一起,心思肯定敏感, 讓他低調點,不要表現出跟他和蔣阿姨的親近,免得讓女孩兒心裏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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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澤浒跟他爸一樣比較老實,乖乖聽從了親爸的囑咐,對待甘脆兒不要太熱情也不要冷漠,一切都自然點,以讓小姑娘舒心為主。
所以他都沒怎麽說話,昨天也沒住家裏,今天上午也跟其他賓客一樣,掐着點兒過來參加婚宴。
甘脆兒明顯是認識他的,見到他的時候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當時陳澤浒的臉都紅了,小聲地叫了聲“妹妹”就低下了頭。
陳澤浒也是單親家庭,從小缺失母愛,也基本沒接觸過異性,而他還是個宅男,現在都工作了也沒私下接觸過幾個女性,很不習慣跟女孩子相處。
這異父異母的親妹妹真可愛真溫柔,搞得第一次有妹妹的陳澤浒都害羞了。
現在吃到妹妹做的菜,當哥的眼睛都瞪圓了,如果不是父親的囑咐,他都要對着妹妹星星眼+豎拇指了。
他居然能莫名其妙地多一個這樣可愛做菜又好吃的妹妹?你們有沒有這樣的妹妹啊!
簡直是動漫裏走出來的完美妹妹啊!
甘脆兒這便宜哥哥幾乎毫無抵抗地就淪陷了,這被推倒的速度比凱申物流當年給咱送的快遞還快。
陳澤浒一邊嚼着美味的食物,一邊琢磨着給妹妹買點什麽,是不是買幾條漂亮的小裙子送給她比較好?
當然,他擔心妹妹心思敏感,為了不刺激她,最好不以他的名義送,把買來的裙子交給蔣姨,讓蔣姨轉送給妹妹就很不錯……
嗯,陳澤浒覺得這辦法挺好,不愧是他,聰明!
除了裙子之外,她這妹妹裝扮很樸素,這麽大的姑娘了,身上一件首飾都看不到,過得也太艱苦了,他應該搭配衣裙再買幾件首飾送給妹妹才好。
現在的年輕女孩好像不怎麽追捧金飾了,覺得太俗氣,是不是該送點水晶首飾呢?
可能年長的哥哥姐姐都是這樣吧,繼韓春勉的女兒韓穎霜後,又一個人琢磨着給甘脆兒打扮了……
陳澤浒有點茫然,就他這愁眉苦臉吃飯的模樣,別人還以為他覺得有多難吃呢。
但是你覺得難吃的話,能不能不要吃啊?這麽點兒菜咱都不夠分的呢!可惡!
“這蔥燒海參真不錯,Q彈又入味兒,蔥香濃郁,還有點兒花椒香味,很絕!”
“我家的保姆做海參都沒什麽味道,這個怎麽這麽入味兒?厲害!”
深色的海參擺在瑩白的瓷盤上,依次與蔥段間隔擺放的擺盤整齊而高級,棕紅色的透明醬汁進一步提升了海參的光澤感,胖嘟嘟的海參完全能用“可愛”來形容。
一口咬下,軟彈筋道,特別有嚼頭的海參蔥香鹹鮮,味道入的特別好,那突出的花椒香氣更是點睛之筆。
衆所周知,海參屬于本身沒什麽味道的食材,除了一點兒自身的海鮮味兒外,基本完全靠調制,很多人做的海參都不入味,就算切成片內裏也比較寡淡。
甘脆兒做這道蔥燒海參的時候,足足過了三遍蔥,煨海參的時候,也不只是用姜蔥大料來煨,裏面還加上了雞腿肉和鴨肉,雞鴨也都用蔥油煸過一道,比起生肉來更加的香。
海參就和着這些東西在大瓦罐裏煨,煨得所有的香味兒都滲進了肉裏,這就是讓衆人啧啧稱贊的原因之一。
煨好了海參,下一步還要燒制,燒制的時候用的是吊湯為底熬出來的蔥湯,這湯是略清的焦糖色,是炒好糖色的瞬間拿清湯沖下去得來的,顏色非常透亮,分寸把握得正好,晚幾秒那糖色就炒黑了,湯也就會變成難看的糊色。
用這湯來熬海參,期間再加點鹽、花椒油等調料,半鍋湯一直熬到收汁,濃郁的湯汁全數被熬進了海參中,才成了桌上這一盤盤的蔥燒海參,能不進味兒嗎?
“有味者使之出,無味者使之入”,是華夏烹調的精髓。
這道蔥燒海參,十分全面地體現了這一點。
除此之外,突出的椒香味兒更是蔥燒海參的精髓所在,還是用的甘脆兒的老辦法,現炸花椒油,才有這種活靈活現的花椒味兒。
現在酒店的廚房裏全是各種瓶瓶罐罐的調料,一般誰還有功夫現炸椒油啊,有這時間十幾塊錢買瓶不香嗎?
這點上面三平村、化平村這些村子的村民們就比較有口福,吃慣了甘脆兒的各種現炸調料,早就看不上那些用瓶瓶罐罐的廚子了。
但現炸佐料這種事情,對這幾桌的客人來說還是很新鮮的,頭一次吃到頓時驚為天人,就覺得明明都是同樣的東西,甘脆兒做出來的怎麽就是比別人的要鮮、要香、要濃呢?
殊不知,除了手藝上的差別外,這種對細節的要求更是普通廚子和甘脆兒之間的巨大差距,做菜,不能懶!偷的每一點功夫,最後都會反應在菜品上的。
“這蔥燒海參真的絕了,比我以前吃的任何一家的蔥燒海參都要好,就是太少了,吃一個就沒了,很是意猶未盡啊!”
“吃一個還嫌少?我一個都沒吃着呢,就搶到一截蔥段了!”同桌的一個人有些氣呼呼地說,他們一桌十個人,每盤海參只有八個,這注定有兩個人吃不着啊!
這到底是怎麽備菜的啊,也太少了吧!至少一人一個啊!
“有蔥段不少了,我連蔥段也沒搶到,你們搶海參也就算了,怎麽連蔥也要搶?誰家好人吃菜裏面的蔥啊?”
“因為好吃啊!這蔥段也非常的好吃,果然還是這醬汁調得好,蔥段也非常夠味。”
“分量真有點少了。”又有人低聲吐槽了一句。
實話實說,今天酒席上的菜雖然非常好吃,但分量真的少,要說蔣蘭摳門吧,但食材卻都是比較貴的。
就像這海參吧,頂級的品質,這價格可不低,怎麽看也不是摳門。
但說她不摳門吧……怎麽菜都這麽少啊?
四喜丸子比女人的拳頭還小,估計跟小孩子的拳頭差不多大,蔥燒海參就八個海參,每人一盅的清湯獅子頭,裏面就一個很小的獅子頭,嗯,比小孩兒拳頭還小的那種,就突出一個袖珍。
大黃魚呢也就比手掌長一點,如果是野生的也能理解,但明顯是人工養殖的黃魚呢,就不能買大個兒的嗎?
還有那個把子肉啊,這應該是量大管飽下飯菜的代表,但是端上來的瓦罐裏也是很小的幾片,真有人細心數了一下,一共八片!
怎麽着,真就每桌非要兩個幸運兒吃不上是吧?
不過好歹是婚宴,而且是三桌的小宴,說的話主人家都能聽見,所以大家吐槽得并不厲害,也就幾個人順口帶出了一兩句就不再讨論這個分量問題了。
蔣蘭聽着略略有些心虛,想起了自己昨天對女兒的囑咐:“少做點,吃不完浪費。”
蒼天可鑒,她不是摳門更不是害怕浪費,純粹只是擔心剩菜太多,女兒的臉面過不去。
誰能知道你們這些家夥,一個個地都化身為吃貨,恨不得自己一個人掃光全桌呢?
這……不能怪她呀。
開席前是你們自己質疑她女兒的手藝的!
別以為她不知道,你們在赴宴之前還在期望菜做少一點,免得自己吃不下去呢!
這怎麽看都是……求仁得仁吧?
甘脆兒是最穩得住的,菜量是多是少……跟她這個廚子有關系嗎?
那當然是沒有啊!
主家怎麽說,燒席師傅就怎麽做,別說十個人吃八個海參了,就算只能搶一個海參那也是主家的事,沒毛病!
“別搶了、別搶了!只剩骨頭了,你還想找出點啥來呢?”
“就是,肉早就搶光了,這肘子肉真的不錯,輕輕一撕就脫骨了,骨頭上你是找不出半點肉來了。”
“誰說我在找肉?”那人說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那盤大骨頭,然後喜滋滋地嗦起骨頭縫來。
這肘子熬了一夜,不光是皮肉軟爛入味,就連骨頭縫裏都浸滿了湯汁,雖然已經沒有肉吃了,但嘴巴一嗦,那點兒鹹鮮濃郁的汁水就流進了嘴裏,比吃肉的味道更香濃!
就是這大庭廣衆之下嗦骨頭的姿勢……嗯,不是很雅觀。
“連骨頭都撿過去嗦,你這也太……”
“咋了,不能浪費啊。”美滋滋嗦着骨頭的賓客頭也不擡,現在正試圖吸骨髓,“你們肯定都不會啃骨頭的,沒關系,我代勞了,不謝。”
“???”
“诶,你怎麽把我們這桌的骨頭拿走了?”
“不能浪費嘛!”
各桌上的機靈人已經把大骨頭薅走了,吃得那叫一個開心。
嗦骨頭,就是好吃嘛!
丢人?丢什麽人?說實話,沒搶到的才丢人!
不得不說,這些人也确實很機靈,這麽快就領悟到了吃甘脆兒酒席的精髓,要知道在三平村,這都是搶了幾次宴席後大家才悟出來的真理呢!
吃、放肆地吃,放不下面子去搶菜的人才是他們心目中妥妥的傻帽。
只要大家都搶菜,那搶菜就是酒席上最正确的規則!
這場與其說是婚宴、不如說是家庭聚會的宴席就在搶菜中落下帷幕,所以碗盤幹幹淨淨,甚至連湯汁和醬汁都被人用饅頭吸幹淨,這铮亮程度簡直是不用洗碗了。
但與以前吃甘脆兒席面的村民們總是捂着肚子吃撐離席不同,這些人都覺得沒吃飽,胃沒飽嘴巴也沒飽,簡而言之就是,又餓又饞。
不對啊,這不是開席前他們的狀況嗎?
又餓又饞!
怎麽吃完席還是一樣啊,這席不白吃了?
不,不能說是白吃,如果是開席前他們的狀态是又餓又饞,離席時就是又餓又饞饞饞饞——!
甚至就連蔣蘭也後悔了,因為她也沒吃夠!
如果甘脆兒是她親手養大的女兒,那她還能好意思讓人多做幾頓飯來吃,可現在這種狀況……這怎麽說得出口嘛!
啊啊啊啊,她昨天為什麽要多那句嘴,這菜确實太少了,以後女兒恐怕不會再有心思給她做飯了啊啊啊!
離開的客人們更加難受,如果說蔣蘭還有機會請甘脆兒再做幾頓飯的話,他們就真的是一點兒機會都沒了!
此飯,已成絕響QAQ!
“退一萬步來說,”跟朋友一起離開的一個賓客突然開口,“蔣蘭她閨女,為什麽不能是我的閨女呢?”
跟她相攜而出的朋友瞅了她一眼,之前不就是你說的鄉下村姑上不得臺面,蔣蘭要丢人嘛,這會兒怎麽還想搶女兒了?
“如果那是我的閨女,我肯定不會抛下她,一定會細心養在身邊,捧在手心裏呵護,要月亮不給星星的,只要她能一周給我做一頓飯就行了。”
她星星眼地幻想着,盡顯吃貨本色。
“……你也不嫌丢人!”她朋友額頭上滿是黑線,她也饞甘脆兒,但是真說不出這種不害臊的話!
“這有什麽丢人的,換句話說,如果這算丢人的話,為了蔣蘭那個丫頭,我可以繼續丢人。”
“……想得美!”
……
“大小姐,你下廚的手藝可真的是太厲害了!”
昨天還思索着該跳槽去哪兒的王媽,經過這一次給甘脆兒打下手,也已經成為了甘脆兒的忠實粉絲。
她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麽牛啤的廚師!
“哪裏,我還有不少要學的呢。”甘脆兒謙虛了一句,聽得王媽瘋狂搖頭擺手。
“不不不,大小姐,你這廚藝就是牛,全京城找不出幾個來!”王媽斬釘截鐵地說,一臉的你別再謙虛了,再謙虛我也不信!
甘脆兒:“……好叭。”
但她真的不是在謙虛啊,跟三平村不同,說她是十裏八鄉的燒席扛把子她覺得還行,但京城的厲害廚師可不少。
“崔兒,你就是最棒的!”就連一向內斂嚴肅的蔣蘭也走過來特意誇獎了一番,“昨天請你吃的那頓飯,現在想想你肯定不喜歡,你的手藝比他們強多了!”
說着蔣蘭就很想跟女兒吐槽:“就他們這破手藝,花了我近兩千塊,配嗎?”
“其實還行啦。”甘脆兒倒是心情平靜,見蔣蘭和王媽都有些忿忿不平的模樣,多解釋了一句,“昨天那頓飯肯定是學徒燒的,但是廚藝要傳承,就必須給學徒們大量的實操機會。不然老一輩的大師們總會逝去,到時候就斷了傳承了。”
聞言蔣蘭若有所思,王媽卻是心直口快地抱怨道:“大小姐說得也有道理,但是我覺得吧……讓學徒練習是可以,但收費跟大師傅們一樣就過分了吧,他們學徒的菜完全可以打折嘛!”
這話題甘脆兒就不予置評了。
蔣蘭也不糾結這個話題,轉而說:“崔兒,趕明兒我帶你去大商場買幾件衣服吧?”
甘脆兒搖了搖頭,她現在的衣服都穿不完,有啥好買的,懶得逛。
“媽,我家裏還有事呢,我這是推了工作過來的,沒多少時間待在京城。”
蔣蘭一聽臉色微微一變:“你不是還在讀大學嗎?工作是指實習?你不如來自家的公司實習,多了解一下自家公司的狀況。”
她覺得甘脆兒的話說得很生分,冷不丁地紮了她的心。
自家公司不要,去別人手下打工?
“我來公司實習什麽啊?承包公司食堂嗎?”甘脆兒俏皮地開了個玩笑。
她到現在連Excel都用不習慣,對于電腦最會的只是使用聊天軟件和上網搜索,來公司幹嘛?
“承包食堂?”蔣蘭懵了,“你在做什麽實習工作?”
“我沒有實習,我在家鄉做燒席師傅,這是我自己的事業。”甘脆兒回答。
蔣蘭的表情一瞬間就垮掉了:“……啊?”
晚上躺在柔軟的席夢思上,蔣蘭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怎麽了……?”陳良困頓地問,本來睡着的他也被蔣蘭的烙餡餅給弄醒了。
“你說這怎麽回事呢?我女兒居然說她現在在農村裏燒大席!”蔣蘭早就憋不住了,噼裏啪啦地一通抱怨砸下來,“這農村裏燒席有什麽前途?累死累活能賺幾個錢?還不如來自家公司裏實習,以後當個挂名老總不好嗎?非要燒席?她腦子是怎麽想的?”
“……燒席?”陳良的腦子清醒了點。
“是啊!你說就她那份手藝吧,如果想在京城開個飯店我都支持,我出錢給她盤個好點的門面,搞個高大上的裝修,我再請商場上的朋友們捧捧場,不要多久就能做起來,又高檔又體面,這不比在農村苦哈哈地燒席要強?”
“……”剛醒的陳良懵逼地把蔣蘭的話翻來覆去想了半天,終于弄明白了她的想法。
說白了,蔣蘭嫌在鄉下燒席不上檔次,心疼她閨女累個半死卻掙不到多少錢呗!
确實,甘脆兒在鄉下能掙到的錢,跟當公司老總比不了。
不過陳良跟蔣蘭的想法不太一樣,他真沒那麽有野心和好面子,性格更軟更顧家一些,嚴格說起來,他跟甘爸是一類人。
只不過當年蔣蘭創業之初,這種沒上進心的男人給不了她任何助力,而且還會拖她後腿,現在她事業有成,這種男人就适合結婚過日子。
這也是蔣蘭選擇跟陳良結婚的原因,不然她作為“女霸總”,身邊不乏年輕小鮮肉追捧,何必跟個帶着拖油瓶的老菜幫子結婚。
還不是圖個居家合适麽。
“……阿蘭,”陳良思考半晌,斟酌地問,“你不是打算以後把公司的股份都給崔兒麽?”
“對。”蔣蘭點頭,一點兒也不回避這個問題,“這事兒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小浒可以來公司上班,我也能給他一點股份分紅,但是大頭都是我姑娘的。”
“你的股份有小浒什麽事?他自己夠養活自己了。”陳良沒糾結這股份的問題,而是說,“我的意思是,你把股份全給崔兒,那她還缺錢嗎?”
“怎麽可能?雖然我的家業跟那些豪門大族比不了,但還是有點兒的。”蔣蘭輕哼一聲道,“只要崔兒不沾賭毒,幾輩子都花不光。”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陳良認同,都不用說甘脆兒了,就說他兒子,即使繼承不了多少家産,但蔣蘭願意分的一點兒就夠他一輩子生活優渥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蔣蘭問。
“所以……你還需要崔兒掙大錢做什麽?她喜歡什麽就做什麽……這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