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挑釁
挑釁
自上次訓練課以來，大家的積極程度又有所提高，平日練習密度緊湊，以姜以儒為首更是整天在訓練場泡上了。
淘汰賽即将來臨也有很大原因，雖說隊伍已步入正軌，但細算下來他們接觸的時間也就一年，根本沒有經歷過大型考驗。
沒有人為他們引路，只能自己慢慢摸索。
對練的辦法是日複一日的訓練中無意找到的，那時的姜隊長不說但大家都能從那張毫無變化的臉上找到些許沒落和要強。
霍爍那個傻的除外。
于是李棋開始拉他對練，兩人不停的打架，直到傷痕累累精疲力盡。
有段時間由于默契不高，李棋的膝蓋小腿上一片青紫，姜以儒臉上也不時出現傷口。
兩人打架時其他人負責找問題。
“我覺得...是速度的問題。”喬婉邊吃爆米花邊摸下巴一臉的高深莫測，順手喂喬玥一個“你說是吧。”
“招式銜接有遲鈍。”喬玥仔細品嘗後評價。
“就是實力不行。”霍爍站着說話不腰疼的點評。
“也沒見你打贏小七過。”喬婉刺他。
“明明...！”
“呦呦呦，火山又噴發喽。”
“霍哥。”孫和小聲扯霍爍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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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爍重哼一聲閉嘴了，也不知道衛七怎麽長的，個子矮打架陰吸收快，天賦點全點打架上面了，八成遺傳的衛風。
微喘着氣的姜以儒聽見也沒在意，他知道霍爍沒有惡意，而且說的也錯。
李棋過來就坐下，猛灌一大口水癱倒在地，轉頭發現水瓶旁多了一瓶新的，藍色瓶蓋上有一顆折好的黃色星星，好奇的瞄了兩眼便移開目光，耳邊萦繞着喬婉“不可以就坐下來！”的唠叨。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會變大屁股。”喬婉勸阻無果，放出殺手锏。
“......”含恨站起。
一邊喬玥在與姜以儒讨論他們的研究結果。
“速度，銜接...”
“不要瞻前顧後，放開了打。”霍爍事不關己的坐在一邊補充。
李棋休息夠了，走近“你打的太...”一時找不到詞彙。
“模板化。”
姜以儒在同齡人間很強，但從小經受訓練的因結出一個循規蹈矩的果，是缺少實戰而富于理論的學生，對上老者這種實戰豐富的很難制勝。
李棋也會被姜以儒精巧的連招打的措不及防。
霍爍太沖動，姜以儒太刻板，李棋打的太野。
但都來得及，他們在慢慢調整。
姜以儒低頭思索片刻，擡起頭時眼裏多了幾分光彩。
看向他們說“謝謝。”
應該是少有這種經歷，聽起來有些變扭但不減真誠。
霍爍驚奇的看他一眼，“原來你還會說人話。”
姜以儒照例沒理他。
霍爍與姜以儒小時候見過，兩人性格相差太大，天性不和。霍爍任性姜以儒冷漠，他看中一個玩具哭鬧着要得到，可說話太晚口齒不清沒人聽懂，那可惡的姓姜的眼神不耐，等大人離開後在他震驚的目光裏直接把玩具扔進了垃圾桶，頭也不回的走了，他記到現在。
李棋古怪的瞄霍爍一眼，這不是自我介紹嗎。
又馬上把頭轉向姜以儒表演報菜名“中午要吃炖豬腳冒烤鴨爆炒牛蛙茄子焖魚皮醬肘子。”
姜以儒面對幾雙亮晶晶的眼睛，輕笑着點頭。
“好。”
美滋滋吃午飯，想着下午一節生存課，又可以吃飯了，晚上洗一個熱水澡，然後一覺到天亮。
越想飯吃的越香的。
他們的破樓當然沒有随時可用的熱水，畢竟這也是繳費項目，晚上十點就沒了，有也是小水流，沒有對面別墅機關槍的效果。
也不知道是哪個冤大頭暴發戶買了房子又不住，白白便宜了他們。
一想到白嫖到超高價值的大別野，心情又是一陣好。
隔壁桌的對話傳入耳際打斷了想象。
“這次淘汰賽聽說那幾位要來了。”
“也是奇怪怎麽現在才來，以往不是這樣啊。”
“不知道，可能是變了，畢竟咱們和上一屆也隔了好久了。”
“就算這樣，他們也一點不用怕落下進度。”
“哎，大少爺啊！”
很快安靜下來，李棋手在空中懸停兩秒又低頭扒飯。
“他們說的是祁家駱家還有那啥家的嗎？”喬婉也聽見了，眼神飄過李棋。
“是吧。”霍爍不經意的回答。
“那咱們豈不是有一個勁敵了。”喬婉瞬間危機感拉滿。
“不一定。”姜以儒優雅的放下筷子，他最近已經遠不如從前甚至講究夾菜順序的地步，畢竟和這一桌子野人吃飯可能什麽都搶不到。
大家聞言期待的看着他用白餐布細細擦拭唇周。
“他們只有三個人。”姜以儒認真的說“我們勝在人數。”
“......”
“哈哈。”李棋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好冷哦。
上次想起祁秦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大約是上次地牢事件後的惱羞讓他刻意屏蔽有關的記憶。
現在回想進入洛鷹前的日子感覺恍如隔世，那些痛苦和歡樂都隔着淺淺的霧氣，看不清全貌，有時夜深想起，大腦無法忍受的銳利針紮般的刺痛會制止他。他不清楚是精神的自我屏障還是污濁不堪的血脈傳承，久而久之，就慢慢從生活波瀾裏淡掉。
直到徹底的遺忘。
清醒的忘卻，是一種緩慢又無力的折磨。
但現在還不錯，有吃有喝，不用擔心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
耳畔傳來熟悉的争執，蒼藍天空燦爛豔陽，樟樹生長的正好，飽滿的果子迎風招搖，陽光的照耀下泛出金黑的色澤，野花綠草歡聲笑語，一切都正好。
突然，一陣劈裏啪啦聲，同時還有皮膚被痛擊的感覺，低頭一瞧，剛贊美的飽滿果子毫不留情的在他白衣服上爆開黑色濃醬。
“......”轉動頭部看見手部維持着抛物線，臉蛋上殘存黑印的喬婉。
“是霍爍弄的！”喬婉迅速舉起雙手瞪大眼睛以表無辜，配上黑漆漆的面頰有種莫名喜感。
霍爍本來呲着大牙傻樂，聞言猛地閉上嘴在喬婉和李棋之間來回輾轉的瞧。
又懷疑的向李棋問，“你不會信的吧？”
這群小學生，我收回剛才的話，李棋深吸一口氣。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彎腰抓起一把果子沖鋒陷陣。
最後每個人都難逃一劫，搓了一晚上衣服。
很快到了淘汰賽那天。
陽光剛照進窗戶的那一刻紅樓便活了起來。
每個人都穿上墨綠色制服，氣氛不由得緊張凝結。
“啊——唔”李棋毫無感覺懶懶的打一個哈欠，卻不料被喬婉捂住嘴。
“大早上打哈欠會把一天的精氣神給打走的。”對着李棋迷惑的眼神，喬婉神經兮兮的說。
“？”
“呵。”霍爍一邊嘴咧開嘲笑。
“笑笑笑，就知道這麽笑，福氣都給你笑沒了！”喬婉斜眼唾棄他。
“。”
“喬婉姐...你別...緊張。”孫和皺着小臉“我...也有點...啊！。”
啪的一下被捏住嘴，是頂着一圈熊貓眼的喬婉，“別說喪氣話，我哪裏緊張了？！”
“qaq”
接着湊上前研究一動不敢動的面癱隊長，眯眼瞧半天沒看出哪裏不對勁，點點頭，終于滿意的拍他肩。
“放松點小同志，多笑笑。”
“...”
“你為什麽不說喬玥。”李棋反應過來控訴。
“你怎麽知道我沒說？”喬婉深呼吸，平視前方。
與喬玥對視一眼，那眼裏是淺笑的無奈。
“不過我說小七你穿這個也太好看了叭。”喬婉冷靜下來圍着李棋轉圈圈，“啧這小臉啧啧這小腰啧啧啧這比例啧啧啧啧。”
“老鼠成精了？”李棋被繞的眼花缭亂，索性不看她。
“怎麽說話呢！”
“出發了。”姜以儒看一眼時間，讓他們站好。
“是！”迅速一排站齊的幾人齊聲喊，驚起樹上幾只飛鳥。
到基地門口時，有其餘隊伍基本都到了，見他們來到，多少都好奇的朝這支隊伍看。
李棋有意無意朝人群中掃上一眼，又收回目光。
幾隊人朝他們靠攏。
“姜公子姜公子！”一人氣喘籲籲朝他們跑來，是個身形微胖的人，臉上挂滿了奇怪的谄媚，掐着嗓子朝姜以儒喊“好久不見吶姜公子。”喘氣連連。
姜以儒冷眼不表态。
那人在李棋失去耐心前終于開口“我啊，代咱們姜少問候您。”
不遠處一個紅頭發的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桀骜的朝他們看來。
不是才見過嗎，怎麽小小年紀就發腮了，之前明明還和姜以儒有幾分相似的，李棋納悶。
“上次姜家主聽聞了，很不高興呢！姜少讓我對您表達歉意。上次多有得罪讓父親不滿，那做弟弟的就祝你繼續有這樣的”好運氣”，不要下次就見不到了。”
現在的小隊順序是按各自教官的排名排的，等淘汰賽一過，只有一半人能站在這，順序也将重新排列。
好一個陰陽怪氣，竟有喬婉一半的功力。
“不用。”姜以儒對這種小打小鬧早已免疫。
“您好歹給帶句話，不然不是為難我嗎？”那胖人讪笑。
“那也給他帶句祝福吧。”李棋在姜以儒心中的不耐浮上水面前插嘴，摸着下巴認真思索的模樣。
那胖人愈發笑的臉上的肉堆疊在一塊，讓姜以儒的傻隊友說兩句好話，看他如何在姜家立足。
“就...祝他保持現有趨勢越長越醜吧。”在胖人期待的眼神中，李棋滿是誠意的說。
衆所周知，對待不懷好意的陰陽怪氣，最差的選擇是一聲不吭，會讓對方得寸進尺，中等選擇是陰陽怪氣回去，避免對方爽到或誤認你缺少攻擊鍵，最好的選擇是一針見血戳其痛處，一招制敵破人大防。
“哈哈哈哈哈。”霍爍拍手大笑，“這還要祝？”
“就是。”喬婉捂着肚子笑“小七乖，咱們祝點其他的，要不容易實現的嗷。”
孫和與喬玥連連點頭。
胖人笑都挂不住了，讪讪回頭看背後不遠處氣到跳腳的姜亘，臉色幾變，跑回去了。
周邊一陣竊笑，最明顯的聲音來自旁邊小隊的高義。
見李棋看他，高義立刻恢複眼高于頂的樣子，瞪他。
“上次，姜家主有說什麽嗎？”李棋站到姜以儒旁邊問。
“沒有。”姜以儒愣了一下，父親什麽都沒對他說。
沉默片刻有一支隊伍來示好。
“你們好。”祁湘面帶不出錯的标志笑容走近。
姜以儒似乎與她認識，點點頭，并不熟的樣子。
祁家的身份和一張漂亮臉蛋給她帶來的向來是無盡的擁護與特權，雖都是些沒用的東西，但受到這樣的冷待也是第一次，很新奇。
祁湘不由得笑的更燦爛。
“你們...”蔣羽不滿的皺眉打抱不平，剛要開口就被祁湘攔住。
“你們知道這次比賽的內容嗎？”祁湘問，終于吸引了注意。
“你是那個！”李棋一聽那招呼聲心就狂跳，還以為是他的問題，現在能确定了。
“你認識我？”祁湘笑言看着李棋俊秀的臉，小隊其他人也驚訝的看他。
“應該都認識你吧。”李棋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複雜。
“嗯？”祁湘不解的望着他，眼神鼓勵他接着說。
“你是那個鬧鈴。”李棋又确定兩秒，他不可能認錯！每天早上都是這個聲音。
“哈。”祁湘被逗樂，笑容一愣又不由多了幾分真心。
“別聽他亂說！”喬婉一把把李棋推開，握住祁湘的手“這孩子以前燒壞腦子了，偶爾短路，你多見諒哈。”
李棋聽話的站到一邊被霍爍把着肩聽他幸災樂禍，“這祁湘不得被你氣死，看她還裝不裝的下去。”
祁湘？李棋有點不堪其擾，太吵耳，把霍爍弄開，“你也沒好到哪去，大喇叭。”
霍爍怒視他，是不是一條戰線的好兄弟了？
李棋用眼神回複，不是。
兩人沒多久又被兩位女生的和氣外交吸引了注意。
該說不說，這聲音确實好聽，就是拿來做鬧鈴的人腦子指定有點問題。
衛風猛的打個噴嚏，琢磨着誰又在想他。
“這次是最新的模式，野外生存。”
“每個小隊将持有兩個信物，學院在場地內會暗藏陷阱與道具，信物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搶奪或交易，手腕上的信號儀會探測實時情況，五天內生存到最後且手持信物最多的小隊即獲勝，若是出現持平現象則延長比賽。”
又買關子片刻，接着說，“小隊內部自行商議将信物交由誰，獲勝小隊持信物最多的人可以獲得獎勵。”
人群中立刻出現竊竊私語，有抱怨有感激，有人緊張兮兮有人信心滿滿。
這肯定是花了心思才探聽到的情報，而祁湘毫不避諱的在大庭廣衆下說出，是胸有成竹還是太會收買人心這不得而知。
心中暗想的喬婉面上笑的比祁湘還要燦爛。
人群散去。
“把牙齒收一下。”霍爍嫌棄。
喬婉聽不見似的，喃喃到“居然碰到比我還會外交的女人了，不可小觑啊不可...”
擡頭看見李棋眼神緊縮若有所思的樣子心中一喜，連忙問到“你想到什麽了？”
“啊？”李棋一驚，茫然的發現大家都看着他。
“我在想...要是能把鈴聲換掉就好了。”
他現在一聽祁湘講話就難受。
“......”
？
“算了，玩去吧。”喬婉憤恨的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