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淘汰賽開始

淘汰賽開始

叢林從不缺神秘與危險,何況是這樣一片原始巨林。

頭頂被繁密交錯的枝桠遮蓋住,看不見天空透不進日光,樹木幾乎要三人合圍才勉強抱住,詭異的粗藤吊在樹幹間形成幽綠色的粘膩的深簾,風聲穿過林間縫隙嘯聲不絕于耳,外來者的腳步吵醒沉眠的原住民。

“這一大片都是洛鷹的山頭,專門用于比賽活動。”喬婉介紹,“開發出來的不足一半。”

李棋有些意外,洛鷹這種資本家居然沒有壓榨完最後一滴價值。

“太難開發完全了。”喬婉用撿來的棍子挑開垂落的藤條又拍打地面及小腿的草叢,“人走都難。”

“找不到其他隊伍怎麽辦?”李棋問,隊伍遇不到怎麽搶信物。

每人的物資包裏有一天量的食物和水,還有簡單的紗布繩子,此外并無其他,隊長的背包裏有兩個信物,黃銅色的長條形狀,頂部有一個尖端的突起,很簡潔的設計,卻有一定分量。

“不會。”霍爍說,“投放的這片區域只有一條水源,人都會向那邊集中。”頓了頓,“而且,這裏地形很奇怪。”

“哪裏怪?”

“會吸引迷途的旅人走向滅亡。”喬婉故意湊到李棋耳邊低聲說。

“?”李棋覺得她和顏料應該有共同話題。

見沒吓到他,喬婉失望道,“小道消息說的啦,之前有人走着走着就迷失方向,手環上的定位也消失了,有徹底失蹤的也有找到後失去記憶的,但都是道聽途說,各種說法都有,不用在意。”

“等等。”李棋突然停步,他與姜以儒走在前面,擡手示意。

所有人瞬間提起警惕心停在原地,看着李棋用手中的棍子拍打腳前的地面,揚起些許塵土,猛的一戳,那塊看上去并無異常的土地毫無預計的塌陷了,幾條龜裂蔓延開來,大塊大塊的土壤從縫隙中掉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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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棍子掃清剩餘用來僞裝的樹葉和土渣,赫然出現在的是一個直徑約一米長深兩米多的圓坑,上方是用竹條編制的支撐,再蓋上适量泥土與樹葉,在雜亂的背景下很可能直接忽略掉進陷阱。

坑底布置着一個小儀器,如果掉進去就會自動觸發淘汰條件。

“這種陷阱附近一般是有獎勵的!”喬婉興奮叫起來,在清出一大片區域的周邊左右亂竄找道具,其他人也跟着尋找。

姜以儒深深看李棋一眼,他都險些沒注意到,這樣的觀察能力,不容小觑。

李棋注意到他的視線,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解釋道“我以前經常做這樣的陷阱。”

姜以儒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過了幾秒說,“衛隊,從小就這樣訓練你。”

是肯定的語氣,沒等李棋解釋,他就自顧自的喃喃,“也對。”

對什麽啊對,他以前和哥哥被排擠,總吃不上飯,半夜餓到不行,就偷偷去後山找吃的,和守山人學了不少技巧,也就能吃飽了。

但這樣解釋疑點更多,不如不說。

好在沒僵持多久,很快喬婉他們找了點東西來。

方方正正的盒子,用布包裹着能看出輪廓來,上面沾滿濕潤的泥,看樣子是從土裏挖出來的。

“是什麽?”李棋期待的問,希望是一袋吃的,這樣就不挨餓了,是把刀也不錯。

喬婉表情微妙,自暴自棄似的把那東西小心翼翼丢在地上讓他們自己看。

李棋蹲下身把布袋拆開——

是幅精致的不得了的碗筷。

......

“這個。”李棋拎起一口青瓷裱花碗和一只竹葉青花湯勺,回頭看他們。

“算好還是算壞?”他沒有經驗,不知道在野外生存戰鬥中得到一幅優雅精致的中式餐具算什麽。

“算我們倒黴。”霍爍雙手插兜說。

“......”

沉默。

“沒事。”李棋摸把臉,“下一個更好。”

又在森林裏行走了約幾個小時,太陽升到最高點時,彌漫在空氣中的濕冷終于被驅散幾分,但還是寒意透骨。

他們遇見了兩個僞裝成平地的坑,兩個踩上去就把人吊起來的陷阱,和一個類似于袖箭的裝置。

分別得到了一個砧板,一袋鹽,一小罐辣椒粉和一包跳跳糖。

別問為什麽少了一個,問就是爆率太低。

“哈。”霍爍捏着那包跳跳糖冷笑,咬牙道,“別讓我知道是誰策劃的。”

面前是一片荊棘叢,交錯累織的帶刺細枝幾乎堵住每一個缺口,突刺在寒光下展示它的鋒利。

他們在前面的路程中耗費了太多體力,現在急需休息,吃了些東西,揉酸痛的大臂和腿部肌肉,頭上身上沾滿了樹屑和葉片。

李棋不知道從哪裏鑽了一通又冒出頭來,用大葉包着些綠葉擺在他們中間。

拿起一片塞進嘴裏就嚼了起來。

“你!”喬婉上手掐他,“快吐出來!沒必要!”

“唔!唔唔唔”李棋好不容易掙脫了喬婉的手,捂着脖子向他們解釋“咳咳,這是一種植物,形狀很獨特。”

指着葉子的輪廓向他們介紹,“沿着葉莖,把窄葉折斷,放進嘴裏嚼,可以減少肌肉裏乳酸的堆積。”

看見半信半疑的表情,李棋閉眼又嚼了一片,五官平靜。

姜以儒第一個跟着扔了一片到嘴裏,“我在書上見過。”,只是一時間無法和實物對上,他看李棋的眼神裏又多了複雜。

嚼完後低頭沉默兩秒,把那片大葉子推向其他人,“都吃一點。”

看着他們兩都嚼了,幾人皺着眉陸續把葉子丢進嘴裏。

霍爍本不想吃樹葉,但其他人吃完了都盯着他。

他們看起來都挺正常的,說不定這個葉子不難吃?

在衆目之下,霍爍懷疑的拿起一片塞進嘴裏。

“唔!”

好難吃!

像發酵三天的葉子味奶酪加青蟲碾碎之後的汁液。

“噗!”

一看周邊幾人憋着的壞笑,尤其是李棋,笑的又乖又壞,霍爍在心裏狠狠記上一筆。

雖說可能是心裏作用,但肌肉的酸脹确實減輕了不少,他們繼續朝着水源地走。

即使是将大部分皮膚都裹起,高大的荊棘還是免不了在身上留下點點血痕。

一行人只能咬着牙向前走。

洛鷹的衣服居然質量還不錯,比起他預想的傷痕累累要好很多,只有個別地方被刮破,大部分傷口集中在手背和面部。

但在潮濕的布滿蟲子與細菌的原林裏,這樣出血的小傷口很危險。

他開始尋找一種特殊的樹。

“小七在找什麽?”喬婉注意到李棋的動作問道。

“七哥好厲害。”孫和滿眼崇拜。

“這就厲害了?”霍爍不屑。

“你找的到?”姜以儒睜眼。

“你不是還經常參加生存戰嗎?”霍爍不上套,反問。

家族間是有這樣的活動,但基本是聯誼性質,專業人士帶着一群少爺小姐過家家,最後根據權勢高低排個二三名出來。

姜以儒沉默良久後開口“這點上,我不如他。”

喬婉震驚的長大嘴巴,貴公子的特性,姜以儒是很驕傲的,小七居然能讓姜以儒承認不如他?!

李棋在那邊叫道“來!”

他站在一顆白色高樹下,挨得很近觀察,心形的樹葉與光滑的樹幹将它與周圍的樹區別開,開口吩咐到。

“拿個鋒利的東西來。”

“這個行嗎。”喬婉從那包餐具中搜羅出一只叉子,勉強算兇器。

“嗯。”李棋握着叉子尖端對準白褐樹幹上狠狠刺下又劃開。

奇妙的是從劃開的口處竟流下了紅色的微稠液體,在白樹幹上異常顯眼。

“流血了!”孫和驚訝的叫。

“別大驚小怪。”霍爍一個暴栗砸的他捂住腦門不說話。

“對,我叫它,龍的血。”李棋笑道。

“桑格雷德紮戈。”姜以儒湊近看。

“什麽哥?”喬婉露出文盲特有的茫然。

“是桑格雷德紮戈”喬玥拉着姐姐,重複道,“是一種樹的名字,紅色樹液有消毒愈合的功能。”

“你們都知道?”喬婉瞪大眼睛,指責,“你們背叛革命!”

一手拽住孫和實行誘哄,“你告訴姐姐,你是不是不知道啊?”

孫和臉微紅,卻不忍欺騙一直很照顧他的喬婉,低頭,“剛剛...認出來了...”

李棋用汁液擦完傷口後,發現少了一個人,左右環顧看見喬婉埋頭蹲在角落一動不動,身邊是手忙腳亂不知所措的孫和。

“她怎麽了?”李棋不解的問,就一會沒看到,吃毒蘑菇了?

喬玥輕笑看着角落裏的兩個小人,聲音明朗溫柔,“她騙乖小孩呢。”

“也就孫和那個蠢子能被哄到了。”霍爍頂着臉上幾塊紅汁冷笑。

“這不挺好的嗎。”李棋也笑笑,喊到“快過來!”

“哦。”兩人同時擡頭,跑過來乖乖上藥。

“天黑之前要找到紮營地。”

“好。”

“那個不能亂摘!”

森林的另一邊。

渾身濕泥的幾人慌不擇路狂奔在空間閉塞的林道中,啪嗒的重步聲很快吸引了很多注意力。

砰的一聲,肥碩的像只巨鼠的人被藤條絆倒在泥地裏。

“诶喲!你們...你們回來!”是王幺和幾個學員模樣的人。

幾個跑在前面只是回頭看一眼馬上跑開,不一會影子都看不見。

這幾個蠢貨!從前他王家榮華富貴時哪個不是巴結着來的!如今...如今!王幺費力撐起上身,滑膩的肉從衣物裏抖出又沾上臭泥。

愈來愈近的腳步響起,像貓捉老鼠般戲耍着他的獵物,王幺渾身一顫,用盡力氣只能勉強爬起,又被一腳踹翻在地。

“啊!”王幺畏懼的回頭,是一頭紅發的姜亘和他的隊友,那個踹他的又狠狠添上兩腳,對一個相貌普通的人谄媚的笑,“劉哥!”

那被叫做劉哥的人又朝着姜亘與他的隊友卑躬屈膝。

“姜少...我沒得罪你吧—— 啊!”王幺哆哆嗦嗦的開口,又被一腳揣上胸口,“我...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帶着信物去哪裏了!”。他用顫抖的肥胖手指指向那群人離開的方向。

“別打我!求你們了...別打我!”

“我對那個不感興趣。”姜亘緩緩開口,臉埋在陰暗下來的天光裏看不真切,隐隐的眉眼看王幺像看一坨爛肉。

“你知道我對什麽感興趣的。”姜亘站在原地不動,周圍幾人靠近王幺,影子覆蓋他臃腫的身軀,施加壓力。

王幺眼神一暗,擡眼時驚慌失措“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呵。”姜亘輕笑,一個眼神,那群人得了指令,對地上的人拳打腳踢。

聽着慘叫聲似乎很愉悅的模樣,姜亘吊起眉梢,叫聲漸漸停止,地上的人也不動彈了,只在從他腰間奪刀時,那肥大的身軀才有微弱的反應。

那把刀被交到姜亘手裏。

“你膽子還挺大的。”姜亘指尖輕點刀背,“就是蠢了點。”

刀這類道具在場上算是頂級的,很難開到,這蠢貨居然買通了救援人員送進來一把刀,不過也便宜了他。

“我知道你用它來幹嘛。”姜亘很開心的笑了笑,“我會幫你的。”

“就拿他開刃吧。”

說完示意衆人離開,僅留王幺一人伏在泥地上喘息。

“這樣...會不會違反規則了?”姜亘一個寸頭隊友低聲問。

“怕什麽。”姜亘不在乎的甩甩刀,“刀不是我們帶進來的,人也沒有打死。”

“哪裏違反了?是他自己不小心。”姜亘狠掃他一眼,“明白了?”

“明白!明白!”

沒人注意在他們離開後又有一人靠近了王幺。

黑蓬蓋住了來者的全部身軀。

只有翹起的唇角透出一絲情緒。

“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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