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借口

借口

“欸欸,最後一題選啥?”

“A”

“不可能!我不和你對了!”

喬婉抱着腦袋哀嚎,沒兩分鐘又灰溜溜低聲下氣的求喬玥對答案。

“你的傷...還好嗎?”孫和小心翼翼的蹭到霍爍身邊,小聲問他。

“痛。”霍爍蹙眉,孫和着急忙慌的扶住他,過了會霍爍懶懶的倚在那小身子上,嘴裏還念着“高點,靠不到背痛。”

于是孫和努力挺直負重前行的小身板,生怕霍爍依的不舒服。

雁過留痕,雨過天晴,一片欣欣向榮的夏日圖景。

可李棋腦袋裏的知識半點沒留下,心情也晴不了一點。

為什麽......為什麽看過的就一點不考?

身旁的人烏雲遍布,姜以儒難以忽視,想了想,問候他。

“考的怎麽樣?”

李棋直勾勾看着他,語氣幽幽,“我就是看你不愛說話才和你走的。”

姜以儒一怔,可惜他從來未為考核擔心,自然不明白李棋此刻的心情,從貧瘠的詞彙裏絞盡腦汁的安慰他。

“考核不難....我考的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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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棋:......

“沒事。”喬婉竄出,與李棋肩抵着肩,大聲道,“這次霍爍不能考實戰,倒數第一非他莫屬,你別擔心。”

霍爍陰森森的目光投來,喬婉毫不畏懼,“不然你從孫和身上下來跟我打一架。”

孫和立刻緊張起來,“阿婉...你別欺負他。”

霍爍現在柔弱到不能走路,何況自己還是罪魁禍首,怎麽能讓他去打架。

“我?!欺負?!他?!”喬婉大叫,眼睜睜又看着霍爍一改兇悍模樣虛弱的趴在孫和身上,還有孫和維護的那個樣子,別以為她不知道,霍爍昨天才生龍活虎的晨跑,今天怎麽就不能走路了!

明明這場鬥嘴她贏了,還是憋屈到不行。

李棋郁悶的很,迎面又撞上聞寓他們,聞寓輕點頭權作招呼,高義眼高于頂的樣子礙眼的很,淩霄藏不住眼底喜色。

“怎麽,要不及格了?”即使李棋面上無異,還是被高義尋到破綻,他用一點餘光看李棋。

李棋淡淡的,“和你有什麽關系。”

高義心裏不爽,嘴裏越發毒辣,“丢人。”

“七哥你別在意。”淩霄跑到他身邊,秀麗的眼微彎,“我聽說,考核不是很重要,只是隊內排名,能過就行,哥你實戰那麽厲害,不用擔心。”

“嗯。”李棋輕應一聲,目色卻有些放空,淩霄見狀便安靜跟在他身側,乖巧的很。

李棋忽的敏銳看向一處,又移開眼,淩霄好奇的跟着看,二樓大窗後頭并沒人啊,哥在看什麽?。

“你們隊的人黏我們阿七幹什麽。”喬婉沖高義說。

高義面色幾變,最後大聲道,“別以為自己多讨人喜歡!”

喬婉向來看不得別人說自己人的不是,斜眼一瞥,“你被戳中了?”

“胡說!”高義看起來更生氣了,扭頭走開。

道行淺了,喬婉抱臂一笑。

眼前是洛鷹的正經訓練場,托考核的福,李棋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建築高大雄偉,不及進門,就見夾道紅毯,金燦燦的塑像和一天一換的燦爛花束,不像是訓練地,像皇宮。

李棋在那塑像上多看兩眼,實在是美輪美奂,配上室內的輝煌壁燈,刺得人眼疼。

喬婉抿住嘴角,不停的瞅霍爍。

眼抽抽了?李棋不解。

“噗...!”喬婉忍不住笑出聲,霍爍整張臉都黑了,身旁的孫和也緊抿着唇。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哈哈哈...”喬婉停不下來。

“喬、婉!”霍爍惡狠狠的瞪着喬婉。

喬婉捧腹大笑,“...哈哈阿玥你說哈哈哈!”

霍爍威脅的目光一下轉向喬玥,但喬玥謹遵姐姐聖旨,含笑道,“他以前金屋的物件,一半在這裏,一半在的高層辦公桌上。”

李棋聞言看向怒氣沖沖的霍爍,他可是聽說過霍少爺年少時的奢侈,在洛鷹裏造一間金屋,可謂人盡皆知,還在奇怪為何沒人管。

原來是釣魚執法放長線釣大魚。

又回想起來第一次見他時那金燦燦的鏈子,心情好了不少。

霍爍年少是幹過幾件荒唐事,現在提起來更覺羞恥,發覺倚着的肩膀竟在微微抖動,瞬間怒不可遏,顧不得他現在走不動路的人設,徑直走開,留孫和在背後着急的叫嚷。

“一群鄉巴佬,見到這點東西笑成這樣。”鄙夷聲傳進耳朵,是姜亘帶着人,寸頭男早已不見,開口的是另一人。

“霍少的金屋确實可惜。”姜亘故做可惜,“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些好東西,不知霍少感不感興趣?”他主動沖霍爍抛出橄榄枝。

趁敵人軍心渙散之際,挑撥離間,姜亘勢在必得的挑眉,而且霍爍最近炙手可熱,接觸一下也不是不行。

霍爍正愁缺個出氣筒,逮着人正撞上來,哼笑一聲,“看不上。”

“你是個什麽東西。”

語氣惡劣,眼神不屑,是了,這才是霍爍原本的桀骜模樣,他的好脾氣也是分人的。

姜亘吃癟,怒橫李棋。

李棋原本在看戲,莫名其妙又被針對,他有這麽招恨?

李棋看他就像看一只橫在腳前的螞蟻,不用去在乎的物件,和姜以儒一個樣,姜亘攥拳,想起上次做局不成反被父親呵斥,勉強冷靜下來。

考核的地方在訓練樓二樓的一個房間中,說是房間,和操場一般大,幾位評委坐在裏頭,單向的大塊玻璃窗透着打鬥的人影。

是祁秦。

李棋一眼就認出臺上的兩人,祁秦與源梧正在比鬥,招招狠絕。

一時不知是誰占了上風。

衆人圍在玻璃窗前,只為看得更清些,因為即将到來的芙濱賽也是以擂臺形式舉辦,他們都是來看其他人的打法和水平,以尋對策。

祁秦長腿一掃,同時擡手擋下源梧的肘擊,忽地擡眼,冽寒的黑眸像一頭狩獵的獵豹,鎖定他的獵物,李棋心神一震,呼吸也停頓。

不可能,祁秦不可能看見他。

李棋努力平複,集中注意力在另一人身上。

祁秦瞧了一眼後越發淩冽狠厲,源梧一時不察,被一個過肩摔在臺上。

“好厲害!”

“他剛剛是不是看我了!啊啊啊!”

.....

議論聲此起彼伏,祁秦輕喘,汗珠沿着立體輪廓滴下,眉眼鋒利幽深,頭發微濕,一縷縷垂在額間,普通隊服勾出硬朗的身體線條,長腿一邁,踏下鬥臺,沖面帶笑容的評委點頭示意。

“小七...小七!”喬婉的呼喚聲讓李棋回過神。

“....嗯?”李棋下意識追随着那身影。

“你在幹什麽?”喬婉道,“咱們是下下組。”

“我沒看。”李棋眼色微動,直接否認。

喬婉: ?

祁秦很快從那間房走出,萬衆矚目,目無旁人的朝李棋的方向大步走來,李棋差點按捺不住心髒的悸動,直到祁秦停在他跟前。

渾身僵硬。

“讓一讓。”祁秦淡淡開口,眼卻緊抓他不放。

李棋側開半個肩膀。

他剛好擋住了離開的通道。

擦肩而過。

祁秦身影和另外兩人一同消失,衆人的目光也移去。

李棋說不上是失望還是空落落,只清楚的知道。

他,現在,非常,非常,非常的。

生氣。

生氣到周圍的一切都不重要,沖去打祁秦一頓是第一要務。

“淩霄進步好大。”喬婉感嘆到。

“嗯。”喬玥贊同,語氣悠悠,“阿七可是作用不小。”

“...先打臉...”喬婉走到李棋身邊時見他面無表情,自語喃喃。

“什麽臉?”她眼睛一亮,“你也覺得他長的好是吧。”

李棋整理心情,看見喬婉擠眼,滿是戲谑,“害羞啥,我是那保守的人?快說給我聽聽。”

“?”李棋不解,這時淩霄跑來,仰頭笑起來動人心魄,眼中只有一人。

“哥,我打的怎麽樣?”

對着滿是期待的臉,李棋雖然沒看,還是給予肯定,“不錯。”

淩霄肉眼可見的更開心了,“還要多謝哥,陪我練那麽久...”

沒等他說完,姜以儒叫他們,領頭走進房間。

純白的房間,周遭一切都寧靜不已,玻璃上只有自己的倒影。

祁秦不可能看見他,李棋執拗的的想。

“集中注意。”衛風冷冷警告。

他們隊可謂矚目,衆人多少聽說衛七打敗衛風的戰績,但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那不過運氣,不過謠言。

李棋擡眸,與他相隔幾米距離的姜以儒冷靜的目裏燃起戰意。

姜以儒從不服敗于任何人之下,平時面上不顯,勝負欲可謂極強,為今日也算準備良久,沉聲道,“用盡全力。”

李棋态度端正起來,用盡全力擊敗對方是最好的尊重。

姜以儒打鬥時守策居多,這次卻主動出擊,攻向李棋。

“衛七其他的不說,長的真好。”

“你剛剛還說祁秦長的好。”

“哈哈,不過你說他們誰能贏?”

臺上二人如疾風掃落葉,招法快的讓人眼花。

“姜以儒吧,是隊長呢。”

“我倒覺得衛七能贏。”

姜以儒一記側踢,李棋擡手擋下,卻擋不住又一個勾拳,瞬時被打的接連敗退。

“我說這衛七就是誇大其詞。”精瘦男不屑的勾唇,“我看不過如此。”

“你就厲害,能拿倒數?”高義目不轉睛的看着臺上的人。

精瘦男一嗝,咬牙看兩人纏鬥,李棋被步步緊逼到角落,似是窮途末路,竟露出柔軟的腹部,被姜以儒察覺,一舉攻其破綻。

他就說這衛七能厲害到哪裏去?不過是吹噓而已,也配他們傳的神乎其神?打敗衛風八成也是假的。

衆人以為此局勝負已定之即,李棋卻腰間一閃,蹬上彈力的繩欄,嘩啦一聲,李棋已經在姜以儒背後鈎住他的脖,狠狠拽倒在地,姜以儒反應很快,立刻腰部發力,不給機會,但李棋更快。

在觀衆眼中,只是一剎那,李棋便壓在姜以儒上方,手肘抵其頸部。

哨聲響起,李棋起身,眉目間意氣風發,沖姜以儒伸出手。

姜以儒凝目,豁然輕笑,兩手相握,借力起身。

“厲害。”李棋由衷誇贊。

“還是輸了。”姜以儒眼中失落只是一剎,很快被埋沒。

“已經很厲害啦!”喬婉不敢勾隊長的脖子,湊上去道,“你不知道小七打我打的,痛死了。”

“胡說。”李棋打完,心情疏解不少,“我根本沒用力。”

“喬婉要多練。”姜以儒正色,對她說,“十招都過不了。”

“老天,我又不是你。”喬婉大驚,“我在外頭也是一打十的OK?是你們太逆天了,而且我差點就打贏了!”

“說的對。”喬玥接到暗示,無條件贊同。

推開門,議論聲紛紛響起,落在李棋身上的目光有贊嘆有欣賞有忌憚,他們無一不清楚的意識到:這怕是要延續衛風的傳奇。

“後生可畏啊。”耄耋老者撫着胡子感慨,“衛隊眼神一如既往的狠辣。”

衛風微微勾唇,“謬贊。”

“有你年輕的樣子。”唐八全忍不住憶起往昔,年少時他也是被這樣打過來的。

“是嗎?”衛風眼皮一擡,比他年少時,還差了點。

樹蔭下。

“小七!快來!”駱風遠遠呼喚,身後還有兩個背景板。

和姜以儒他們道別後,李棋走過去。

“什麽事?”見人在跟前,平息的情緒又翻滾起來,冷冰冰道。

“帥啊,你最後那個怎麽做出來的?”駱風亮着眼睛問,完全忘了剛才偷摸在樓道裏看比賽的埋怨。

“多練。”李棋面色稍緩,還是不想多費口舌。

“呃...那個...”駱風還想說什麽,背後卻一涼,話題一轉忽地說,“你沒吃飯吧?”

“嗯。”

“正好,阿秦也沒吃!”駱風理直氣壯,顯得李棋的困惑反而奇怪。

他抓着源梧飛快離開戰場,遠遠留下一句。

“我們先走了!”

飛速逃到一顆樹後,只敢露出一個腦袋,偷看樹下站着的兩人。

源梧不恥于這種行為,揪他後領,“走了。”

“讓我看看。”駱風眯起眼,“阿秦有東西瞞着我們。”

“那你還幫他?”

“你懂什麽。”駱風高深莫測的搖頭。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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