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抓小三
抓小三
二十年前。
何老爺子屬意血脈最純淨的何杏蝶繼位,何豪不滿于此,與何二伯勾結,陷害他的親妹妹與李家私生子一夜情,又将昏迷不醒的何杏蝶送上前往李家的船,向外傳出何家小姐私奔的消息,氣的何老爺子腦溢血而亡,何家二伯掌權,何豪也跟着受了不少好處。
又在十年後,假意收留何杏蝶死後被李家驅逐的李棋李柏兩兄弟,把侄子李柏推薦給年過六十喜好怪癖的何二伯。
三年後身強體壯的何二伯病死床榻,何家內亂,李柏趁亂逃走,而李棋死在內亂中。
何豪看着那張肖似妹妹的臉,痛恨上次怎麽沒認出來,“我沒想害她...誰叫她血啊——!”
尖叫聲驟起,被哄鬧的音樂蓋住。
濃稠的猩紅滴在灰色瓷磚,血腥味彌漫,何豪痛的大叫,肩頭的一支利刃大半沒入,而拿着刀把的手指還在肆意抽動,加重痛覺。
“我記得你以前也是這樣的?”李棋歪了歪頭,似是在回憶。
“啊——!”
又是一刀,何豪的手臂被緊捉住,只能任由利刃刺穿柔軟的大臂,清晰感覺到骨頭被戳弄的恐懼。
“當初就該弄死你。”何豪恨極了,要不是老管家看的緊,就不是簡單的取血和恢複測試了,這個小賤崽子已經在他手裏死了千萬次!
李棋唇邊抹開真心實意的笑,惋惜的看着蜿蜒的血跡,指尖擡起,“你看,這麽多血浪費了多不好。”
倏地擡起眼,釘子般穿透面前的臉,揚了揚手。
江學挨近那張臉,啧了一聲,有些嫌棄的模樣,極快出手捏住他的下颚,又極慢的卸掉。
“噗呲”,刀刃從手臂中抽出,緩慢的貼着唇峰舌尖上颚,塞進了何豪嘴裏,鋒利的刀劃破了舌根,何豪卻連恐懼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無助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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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斷這裏,能喝到最多的血吧?”李棋疑惑的問。
何豪看見江學贊同似的點了點頭,舌根被一點點刺入,搖頭都做不到,只能大張着嘴,眼淚鼻涕一起淌,“嗯....嗯唔!唔嗯嗯嗯...”
“你說什麽?”李棋笑着刺入割動。
“嗚...”
沒等第三次,包廂門被敲響。
沉重喧鬧的音樂聲中只聽見細微的聲響,李棋看向厚重的門,有些掃興,将匕首抽出,扔在地上。
“咳!咳咳...我告訴你們...那個報告...”何豪實在吓怕了。
順着李棋的眼神,一屋子人看向門口。
“咚咚咚”又是三聲持續的敲門聲。
一名大漢緩步走向門口,不久後回來,手裏還有一盤果盤。
“服務員。”他說。
“诶喲。”豹子放松,贊賞道,“還是棋兄弟警覺性好!”
“還要多謝你們幫忙。”
“不謝不謝!有我們能幫的盡管開口!”豹子摸摸腦袋,救命的恩情怎麽還都不為過,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棋兄弟這模樣,和他們一起的兩個月,不是睡覺就是發呆,要不然他們也不至于誤解棋子的實力,可現在棋兄弟看起來是很冷靜,卻有些...失控?
李棋正對門口一動不動,江學湊上去,“棋哥,還審嗎?”
李棋一言未發,眼裏的黑卻讓人膽寒,轉過身,看着地上抖成一團的人,戾氣要化為實質般。
門外。
手還在發抖的服務員小聲說,“一個肌肉男開的門,看不清全部...”
祁秦手中拿着一份緊急送來的文件,此時還沒來得及拆開,聞言擡頭,冷笑一聲,“肌肉男?”
“...對...”
男人和氣氛太過可怕,服務員低頭緊靠住牆。
他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信息,李棋不知用什麽方法躲過監控離開,徑直來了這家夜總會。
能耐了,學會逃跑還學會來夜總會喝酒唱歌,還有肌肉男?
平時看着清純的很,一天到晚就知道不穿褲子露着大腿勾他,是不是沒動他就欲求不滿來找別人了。
處于極度嫉妒的男人紅透了眼,燎壞了理智,上前就想推門。
卻被攔住,姜以儒還有理智,看他一眼,終于說出了心裏話,“你是不是沒腦子。”
祁秦就差一拳打在這人臉上,妒火中燒,丢了人和肌肉男的刺激實在太大,他感覺自己再看不見人就要瘋掉了,何況他們就隔了一道門。
上次也是僅僅隔了一扇門,一扇根本沒有上鎖的門。
“秦哥。”
林嶺跑來,他剛剛全都聽見了!衛七果然是在裏頭陪男人,如此自甘堕落,祁秦還想着他幹什麽?
“秦哥,你別想着他了,他那麽下賤,不知道有多髒。”林嶺控制住臉上的惋惜和安慰,實際心裏快樂開花,“秦哥,我知道你們認識這麽多年...”
話頭突然停住,眼前兩個男人一齊變了臉色,一個疑惑中帶着怒火,一個完完全全冷下臉來。
“你在說誰?”祁秦看着他,威壓幾乎要吧林嶺的腰壓斷。
“怎麽...我沒說錯呀...”林嶺無辜的眼神失了效果,他酸澀又害怕,衛七都這樣了,他們還這樣護着,眼中頓時含了一泡淚,倔強的抿着唇,“你們不信?那就自己看!”
說完便一個箭步沖向門口,拉開門——
“...癢~欸?”音樂與燈光戛然而止,十多個紋身大漢同時停下動作,轉過頭,數十只眼睛看的人汗毛直立。
林嶺卻一喜,群P?!
“你們...看...”高興沒一半,鼻尖嗅到腥味,林嶺下意識捂住鼻子,看見地面一灘暗紅的液體,吓得後退兩步。
這才看清暗處的青年,白光打在他腳邊,正偏着頭,陰森森的眸子一擡,把人凍成冰雕,手下是一個人,不,已經有些看不出人形,被抓着頭發一下一下往牆上鑿,頭臉模糊,牆上血跡一片連着一片,五指血紅抓痕猙獰可怖。
那人還有一絲氣息,看見打開的門如同見到希望,眼中迸發光亮,“救...救...”
青年一把把人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沒動靜了,接過江學遞來的毛巾,這才将目光放在一群不速之客上。
逆着光,寸頭青年慢條斯理的擦着手,挑了挑眉毛,帶着痞氣。
“搶人?”
“......”
一屋子壯漢同時伸手掏向後腰的舉動實在有些唬人,門口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棋兄弟。”豹子緊緊手臂,擺出進擊的姿勢,比了幾個手勢,大聲道,“刀山油鍋,只要你一句話”
“對!”唱歌的人一摔話筒,“只要你一句話!”
隊內兄弟井然有序,将李棋圍在中間,又有幾人把地上的人拎起來,豹子沉下臉,“就是你們?欺負我兄弟?”
還不等人做出回應,江學扒着豹子的肩大叫,“對!就是他們!”說完就縮進寬厚的肩膀藏起來。
“道上規矩。”豹子青筋疊起,爆發極強的氣勢,抓起桌上的鐵棍,敲了敲。
“單挑還是一起來?”
半天沒等到回答,卻看見一個小白臉不要命的向他們走來,直接無視掉他的挑戰,這個家夥,豹子眯了眯眼睛,你們攔一下啊,小白臉沒幾下就突破兄弟們的包圍,一把抓住臉上還帶血的棋兄弟,哼!棋子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被小白臉打敗?上勾拳,下旋踢,對!肘他腰子,就是...
...咦?
豹子揉了揉眼,半晌又揉了揉,怎麽...怎麽棋兄弟被兩手抓住臉就不動了?!這麽好的機會,攻他下盤!剛剛不是還打的好好的?難道棋子的破綻在臉上?!!!
還是那小白臉是什麽厲害人物?
豹子一咬牙,正要上前,身後就傳來江學的驚呼,“豹哥救我!”
豹子硬生生停下腳,發現江兄弟也被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桎梏着,還沒等他解救,江兄弟轉瞬換了一幅面龐,熟悉的谄媚加一絲絲心虛,沖他喊,“诶你別來!我很好,沒事你別來!”
被那樣抓着也算很好嗎?豹子疑惑。
轉過頭,棋兄弟呢?!
李棋被拽到走廊,煩躁懸而不去,像被一千只老鼠的叫聲擾亂,暴虐無處發洩,手指被強硬的分開,關節咯吱作響,手心的痛覺反倒不顯,他渴望血液。
眼前吱呀亂叫的人看起來不錯,李棋湊上前,亂叫聲停了會,替代的是有點頓的聲音,他偏了偏腦袋,張嘴。
“裝乖...也沒用!”聲音驟然輕了,貼在耳邊,狠意裏一絲纏綿,“你說我要怎麽罰你...嘶!”
祁秦鎖骨上端一痛,低頭,看見李棋黑色的發頂,嘴唇貼在鎖骨處,痛也從那裏傳來,溫熱的鼻息一下一下打在脖側,帶來從心底冒出的癢,羽毛搔着一樣,而唇上燙得很,比體溫要高上幾度。
他忽略染紅的襯衫,攬住李棋細韌的腰,過了會,輕拍着後背,微不可聞的出了口氣,一手捧住他的臉,人很乖的就着他的手擡起,眼裏猶帶陰骛,拇指擦過嘴角的血跡,祁秦說,“下嘴真重。”
指頭滑過唇峰,又探入唇縫間,抵住堅硬的牙,聲音裏帶着誘哄,“看看磕壞沒。”
李棋皺起眉,想要吐掉又被強硬摁住了半張臉,索性張開牙,想要再來一口,卻撲了個空,太用力,震得牙疼。
“行了。”逐漸有人追了上來,祁秦細細擦他還帶着蘊怒的臉,确定沒有髒東西,又看了身上沒有傷,忍了好一會,終于在刺刺的頭頂上親了一口,“回去好嗎?”
回去要做一遍全身檢查,李棋的狀态明顯不對,平時也過于愛睡了,比醫生開出的藥效要強幾倍,祁秦擔憂的摸摸他的臉,那雙靈動的眼眸,滿是不知事的迷茫和懵懂。
腳步聲逐漸嘈雜,來的人不少,姜以儒在李棋臉上停頓一下,又掃過祁秦肩上的牙印,往身後一瞥,江學立刻比劃着手勢,心虛的笑道“棋哥的藥,有一點點副作用。”
本來,這個藥是正常的那個,但扛不住一個月沒吃,又一次性吃了好幾顆,以前也不是沒有這種情況,只不過情緒起伏沒有這麽大,這次事有誘因。
“藥?”祁秦把李棋的臉轉向自己,擰緊眉頭,刷的一下盯向江學,厲聲質問,“什麽藥?為什麽不早說?”
江學立馬縮到人身後,不顧姜以儒凍人的臉,支支吾吾,“這個...你們也沒給機會嘛...而且是機密...”越說越小聲。
祁秦眼中劃過痛色,看着李棋不在狀态的模樣,被苦澀情緒淹沒,內疚憤怒酸澀...在他沒見到的地方吃了多少苦,身上那麽多道傷又是什麽時候添的,要吃哪些藥,有沒有和醫生開的相克,在別墅的時候是不是不舒服了,又不能說?
他全都不知道。
一點都不知道。
原來這顆心還能痛成這樣。
隔着冰冷的機械燈,姜以儒冷眼旁觀,“你就是這樣照顧的?”
祁秦五味雜陳,面上卻無波動,“等他醒了,我會向他道歉。”
“道歉?”姜以儒冰冷的臉帶出一點可笑的弧度。
“我向你道歉。”祁秦咽下湧到喉頭的酸水,心如刀絞,“是我沒照顧好他。”
姜以儒罕見的愣住兩秒,倏然笑了笑,似乎是在笑居然聽見祁秦的道歉,這樣驕傲的人,還是在這樣大庭廣衆下,斷然開口,“沒用。”
“你說了不算。”祁秦不會将李棋交給其他人,清醒時不會,現在更不會,只有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照顧着,才能安心。
“算不算不是嘴說的。”姜以儒接過助理遞來的文件,拆開,“祁家今年港口的收益不好吧。”
姜家近年在海陸運輸的權力與日俱增,而他手中的文件是港口招标和法條的關鍵,祁家港口生意向來不幹淨,禁不起查,法條一出,就不是簡單的虧損問題了。
祁秦無動于衷,笑了笑,“姜家股東貪污傳出去也不好聽。”
兩個男人沒有絲毫退讓,跟着來的小啰嗦吓得冷汗直流,這是他們能聽的東西嗎?!
突然,“啪啪”兩聲掌聲從身後傳來。
走廊拐角處,走出兩個金發男人,一個懷裏還抱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此時正閉着眼睛酣睡。
“真是碰巧。”高的那個邪笑着,五官深邃挺拔,金發一縷縷披散,中文很好。
“烈先生。”姜以儒說,眼中卻無溫度,“是很巧。”
安德烈,安德家族的掌事人,在外洲黑手黨的領袖,因合作而駐進落洲,最近炙手可熱的人物。
安德烈卻沒有興致在這裏浪費時間,他今天來的目的只有一個——
抓出破壞他婚姻的小三。
眼神落在面對着他站立青年的臉上,他要活剮了這個人!
祁秦側身擋住安德烈不善的目光,直視他。
“呵。”安德烈咧開嘴,面上劃過厭惡,“倒是挺會勾引男人。”
祁秦眯起眼,姜以儒和江學也看向他。
安德烈揚起下巴,沖着黑發青年,“看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和我這個傻弟弟一樣。”說着叫低着頭不說話的安德赫上前,面色陰沉,語氣兇狠,“被你迷的颠三倒四。”
他抱過睡得香甜的孩子,動作是與本人不符的溫柔,對在場所有人道。
“這是我兒子。”
?
包括祁秦在內,都不明白這個神經病想幹什麽。
發現衆人的表情不解,小三更是毫無表情,睡着了一樣,根本不把他這個正宮放在眼裏!擡高聲線,又重複一遍。
“這是,我的兒子。”還把小娃娃的頭移向衆人,讓大家看清楚,臉上睡出酡紅,乖乖的趴在寬厚的肩上。
“龍鳳之姿!”有腦筋快的人開始搭腔,但安德烈還是不滿意。
動靜卻吵醒了睡夢中的孩子,李棉睡眼迷茫的用小手揉了揉眼,在溫暖懷抱中還沒搞清楚狀況,懵懂的大眼睛一睜,就瞧了他最喜歡的人,立馬笑開了臉。
在所有人錯愕呆滞的表情裏,沖着李棋,發出一聲令人心肝具裂的甜美叫聲。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