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馬甲

馬甲

章珛有點方,他剛剛開門的時候看見沐子歸握着白晚風的手。

現在他已經關上了門。

面無表情喝了大半杯冰牛奶的章珛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好像一萬匹草泥馬從他面前奔騰而過,踩死了路過掃墓的六大爺,以及他的八輩祖宗。

沐子歸終于有膽子非禮白晚風了?不行,他要相信他的兄弟還沒有那麽變态。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開門,果然那倆人已經面對面坐好,開始好好寫作業了:“我進來了?”

他把柳橙汁放下,和沐子歸坐在同一邊,也正經開始寫作業。

章珛并不太敢說話,哪怕是看着他們放在同一邊的柳橙汁幾次拿錯也不敢提醒。

笑話,如果沐子歸是故意的,他開口就要進沐子歸的暗殺名單了。

白晚風把所有卷子批完,筆一收,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就出了書房。

章珛悄咪地問沐子歸:“你……你知道……”

“嗯。”沐子歸拿起白晚風的杯子,見章珛欲言又止,他說:“我知道這是他的。”

然後把兩杯柳橙汁喝到一樣高。

……這個老狗的心一定是蜂窩狀的,再不濟也是蓮藕做的,全特麽是眼子。

“你不會打娘胎裏出來就是彎的吧。”章珛上下打量他:“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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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他的時候。”沐子歸聲音很輕,生怕外面的人聽見。

客廳的陽臺,白晚風打了個電話,手機上赫然是個“秋”字。他看着天上陰沉沉的,好半天對面才接了電話。

“哥哥。”

“起了?”

“嗯。”

電話那邊的雜亂的争吵聲太大,實在不容忽視。

“在哪?”

“菜市場。”白晚秋捂住了話筒,讓他聽得不甚清晰:“砍價吵起來了。”

“嗯,離遠點。”

“好,回家吃嗎?”

“離得遠了些,中午就不了,晚上回去。”

“好,挂了。”

白晚童在微塵的收銀臺前,看着手機屏幕上大寫的秋字沉默,但是作為查崗的食物鏈最底層,她只能怪自己出生的晚了。于是白晚童把眼前的柳橙汁喝了大半杯,給了蘇沫一記刀眼,然後才接電話:“喂?”

“中午回家吃嗎?”

“……”她看得蘇沫比的數:“不了。”

“一個個的,獨留我一個孤家寡人。”白晚秋嬌嗔道:“那我去蹭飯吧,先不買菜了。”

“嗯……晚上我想吃面。”

“好。”

蘇沫做了個把拉鏈拉開的動作在嘴邊:“終于挂了?”

她把玩這落在胸前的一縷卷發:“一個個的獨留我一個孤家寡人,嗯,晚上我想吃面。”

“別學我姐,也別學我。”白晚童冷漠:“正常點,別那麽做作。”

“行吧。”她把調子改回來:“下午早點來。”

“嗯。”

白晚秋挂了妹妹的電話,身旁的王建軍問:“會議室是不是太吵了?”

“還好。”白晚秋淡淡地說:“我有點好奇,為什麽3.14會恢複營業,按理來說不應該是三堂會審來個三輪嗎?”

“這個……”王建軍向省委阮廳長那邊努了努嘴:“他的命令,反正能查到都已經查完了,賣他個面子。”

“哦。”

“今天叫你來實在是不好意思,是那個阮廳要見你。”王建軍看她這冷冷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人家是學生,國慶假期第一天就叫她來真的有點不道德了。

“沒關系。”白晚秋捏了捏鼻梁。

“王隊長,白玉小姐。”省委阮廳長微笑着和鄭局長走過來,身後還跟着秘書和幾位警員。

“阮廳,鄭局。”王建軍敬了個禮。

“好。”

“現在情況怎麽樣?”鄭局率先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的網警已經查出來,把那個實時定位發給我們,以及下架網絡上相關視頻的黑客大概就是Wind。”王建軍把資料送到他手裏。

“而前段時間,他剛好接了刻耳柏洛斯定金7比特幣,隐藏IP地址的單子。”

“暫時不知道是內讧,還是之前Wing并不知情,但是我們組的人都認為,後者幾率比較高。”

“7比特幣?”阮廳着眼前的資料,有些驚奇:“他這麽便宜?”

王建軍:“……”

王建軍:“截止目前,暗網比特幣彙率是216919.74:1。”

阮廳“……”

阮廳“當我沒說。”

“Wind?風?果真是個瘋子,既想要錢,又不想犯罪,想要個好名聲,結果呢?兩邊不讨好。”阮廳女秘書在旁邊解圍說道。

的确,Wind在暗網的名聲算是廢了,接了刻耳柏洛斯的單子,轉頭又把人家給賣了,也不知道是心血來潮反水,還是港片上頭當二五仔。

“我看他就是又當又立,既當婊/子又立牌坊,好惡心喲。”那個女秘書最後是這麽說的,當然了,這不是在罵那個黑客,而是在含沙射影白晚秋。

白晚秋是個什麽樣的人?

兩面三刀、心機頗深、惡毒奸詐、心狠手辣,披着白蓮花聖母皮的黑心蓮,可不就是傳統意義上的又當又立。

不過這話到底是那個女秘書自己想說的,還是別人讓她說的就不得而知了。

在場全是老狐貍,聊齋裏面都是數的上號的,哪個人聽不出來。

“是啊,又當又立,要不是他把消息給我們,恐怕我們到現在都找不到那群傻叉。”白晚秋忽然給了他們一個微笑:“你能找到嗎?”

阮廳了她片刻,終于還是撐不住,轉頭對女秘書呵斥道:“白玉小姐說的對,我們應該感謝他,回去寫檢讨。”

“是。”女秘書低下了頭。

阮廳的牙癢癢,但是無可奈何,只能拂袖進了會議室。

等他開完會,到市局樓下的時候,看着坐在臺階上的白晚秋忍不住說教:“長輩這麽說,也是為你好,怎麽就聽不得勸呢?”

直到他看着自己被紮爆了的輪胎沉默。

白晚秋吹了聲口哨,笑得惡毒:“喜歡我的禮物嗎?”

“我只是建議,作為過來人對新人的勸告。”阮廳沉默片刻還是開口:“你怎麽不聽勸呢?”

白晚秋看他是真的忘了自己的位置是怎麽來的:“你手底下的線人是我救回來的,你現在的地位也是我們第一代甘羅計劃操上去的,甘羅計劃第一代只剩下幾個人,還記得嗎?”

“……”阮廳沉默了。

“只剩三個了哦。”白晚秋有些威脅意味地說:“你還想開第二代嗎?”

“這是上面的事情,不需要你多過問。”

“當然,在第二代開展之前,我們三個是僅存的甘羅計劃成就者。”白晚秋微笑:“你總不能光讓馬兒跑不給馬兒吃草,甚至還想要讓馬兒提供血肉給你們啃食吧。”

阮廳沉默片刻:“你不是唯一的。”

“可是她們現在的狀态。”白晚秋意味不明的停頓了一下,手在自己的小腹上點了點:“你覺得可能嗎?”

她不是唯一的,但可用之人卻真的只剩下她了。

“白玉你還在這兒。”忽然一群警員從市局的跑出了。

“怎麽了?”白晚秋正色道。

“上次那個3.14俱樂部又出事了。”一個警員正在收拾配槍:“一起去看看吧。”

“好。”白晚秋披上卡其色風衣。

【3.14 Club】,拳擊場。

白晚童脫了卡其色風衣,裏面是黑色運動背心,下面一截腰上還有六塊腹肌,也不知道是怎麽練的。

她在原地跳了兩下,戴上了遮住上半張臉的獸骨面具才走出去。

“喝口水吧。”蘇沫遞了杯水過來。

“不用了,等會上場要是被打吐了就不好看了。”白晚童扶了扶臉上的獸骨面具,長籲一口氣:“今天又怎麽回事?”

“那邊那個。”蘇沫指着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比白晚童高兩倍、正在戴護目鏡和護齒的男人,對她說:“來挑戰你的,應該是之前被你搞過的人雇來砸場子了。”

“他胳膊比我大腿都粗,看着能一拳打死我。”白晚童雖說是這麽說的,但是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還伸手平整了一下獸骨面具裏面的布料。

“嘁,以前這樣的人被你打敗的還少嗎?”蘇沫給她的手上綁上繃帶:“就像前段時間那群脖子上紋了三頭犬的走私犯,你不一樣把人給打趴下了,而且是一群。”

“是哈,所以前面這個人是他們雇的?”白晚童穿好蘇沫為自己準備的作戰靴。

“嗯哼。”蘇沫差點沒笑出來:“要是熟客怎麽會約這種量級的人來給你送菜。”

“誇張了。”白晚童更在意另一件事:“報警了嗎?”

“還沒,你應該可以在半個小時內解決吧,開場後十分鐘後再報。”蘇沫笑道:“給你留足了逃跑的時間。”

“嗯哼。”

蘇沫看看那邊的拳王,又轉回來看看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那是個男人呀。”

“怎麽了?”白晚童不解地問她。

蘇沫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胸:“難道是打架的問題嗎?為什麽你的胸還沒有那個男人大。”

“……”白晚童看着蘇沫在她眼前郁悶,有些無語地說:“我姐姐比他大。”

蘇沫:“果然還是因為打架的問題嗎?不然為什麽你姐姐比你大呢,明明差不了多少呀。”

“你為什麽要糾結這個問題?”白晚童冷漠地看她。

“關心一下你的發育嘛,據說東南亞有一個女拳擊手被打壞了身子懷不了孕了。”蘇沫上下打量她:“唉,你說我最近要不要帶你去醫院做做檢查什麽的?你十二三歲就開始打拳了,可別壞了身子。”

“不去,不需要,我很好。”

“哦,那麽還有幾分鐘開場,你還需要什麽嗎?”蘇沫看了一眼賠率。

雖然明晃晃白晚童的賠率更低,但是看着這兩邊,一邊是五大三粗的亡命徒,一邊是白淨纖細的女孩子。

“那個拳王可以直接擰斷那丫頭的脖子。”

“這還沒什麽呀,下注吧,下注吧!”

“也不一定啊,那女崽子的賠率這麽低,說不定……”

“開什麽玩笑?我上去都能把人給打趴下好不好?”

的确,白晚童這樣的個頭是壓不住人的,只能把對方打到站不起來。

用最窈窕的身形和最清純的面孔打最狠的架。

旁邊的熟客也不提醒,只是想看他們的笑話。

“操的,他們歧視女性……”蘇沫話說到一半停住了,看着白晚童手裏被掰彎的實心鐵棍沉默了。

“你現在這個狀态挺好哈。”半晌過後,蘇沫點評道。

“報警吧,我現在狀态特別好。”白晚童往嘴裏塞上護齒,把手上的鐵棍又掰直了,在上場之前還桀骜嚣張地對着觀衆席比了個中指。

擂臺上,為了增添娛樂性而安排的主持人已經介紹完了泰坦,轉而開始檢查羅剎女有沒有佩戴護齒,檢查完羅剎女佩戴好護持以後又開始介紹她。

“羅剎女,【3.14 Club】駐場選手,別看她身材幹扁,好的,蘇小姐,我自重,請別這麽看我。”

“別看她身材單薄,甚至一度被認為是非典型侏儒症患者,但是她在一年內就成為了正式拳手,并且在近兩年來一直保持着百分百勝率,是【3.14 Club】拳場當之無愧的女王。”

“而且不用懷疑,她真的不是實際年齡35的侏儒,戴面具可能是因為上半張臉毀了容……”

主持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白晚童已經站到了擂臺上。

“藍方,拳擊:泰坦。”

"Blue square, boxing: Titan ."

中文和翻譯同時響起。

“紅方,自由搏擊:羅剎女。”

"Red Square, free fight: Raksasi."

雙方同時上臺。

“鞠躬。”

"Bow."

泰坦沒有鞠躬,最多算是微微欠身。

而白晚童更過分,只是點了個頭。

場上的歡呼更加熱烈,瘋狂的賭徒拼命嘶喊。

“打死她!我把所有錢都壓在了你的身上!”

“打死那個婊/子!”

而熟客們只是安靜地喝着茶,看看小羅剎的眼睛,那眼神好久沒見了呢。

這場穩了。

羅剎女為什麽叫羅剎女?

因為她不是普通人,而是超級賽亞人!

她被蘇沫藏在暗處練了一年多才拉出來遛。

在某些地下黑拳場十二三歲出來打擂臺的窮小子其實很多,無非就是為了錢,為了過日子,但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卻不多,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有些人覺得,男人缺錢打擂臺,女人缺錢還有別的門路。

不少人因為這樣的想法,在羅剎女的第一場擂臺時,還以為這不過是【3.14 Club】要發展某些行業的噱頭。

結果被羅剎女百分百勝率的戰績給打臉得體無完膚。

當初說【3.14 Club】想要發展某些行業的人出來受死。

蒼天在上,黃土在下,【3.14 Club】絕不幹那違法亂紀的勾當!

擂臺上,泰坦一拳轟過來,白晚童不退不避,抓過那只手往後一拉,一個走位翻折過來,按着他壓向擂臺邊緣的八角籠格。

“啊!”

泰坦尖叫的同時,也下意識側躲,避免被推下八角籠格。

開局就占了上風的白晚童手肘狠狠地敲向他的脊椎骨最脆弱的地方。

“啊!!”

對方反應過來,冒着斷手的風險翻身,把眼前這個丫頭舉起來,白晚童被舉起來,然後狠狠摔在地上,似乎要将體內的骨骼都摔成粉碎。

泰坦俯身想壓住她,但是白晚童背抵住地面,兩腳并攏踹在他的胸口,那一腳石破天驚,将他踹了個趔趄往後倒。

下一刻,白晚童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一拳打在他的腹部。

“啊!!!”

白晚童在後背哪一抽一抽的疼痛中抓住他的手臂,強行扭出一個破綻重新占據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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