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吻!First kiss!

初吻!First kiss!

第二天一早,沐子歸還是帶了早餐去學校,是他跟着家裏阿姨一起做的水晶蝦餃。

一進教室他就看見白晚風捂着嘴在咳嗽,咳得眼角都紅了,手裏還緊緊握着一只黑色墨水筆,手肘下壓着一本學校出的超綱題。

要不怎麽說年輕就是好呢?哪怕前一天被老天拍扁在地上,第二天也能爬起來拼命。

“學長。”沐子歸遞了瓶水給他。

白晚風擺了擺手,另一只手還是捂着嘴,很輕地呼吸。

“學長是着涼了嗎?”

白晚風搖頭,平複呼吸以後長舒一口氣。

察覺到什麽的沐子歸眸色微沉:“學長,我帶了水晶蝦餃,嘗嘗嗎?”

平複呼吸後,白晚風嗓子微啞:“不了。”

沐子歸發現了,白晚風在刻意避開他的對視,避開和他大篇幅的交流。

他把書包放下,輕笑一聲,湊到白晚風耳邊說:“學長是想期中考試之後,我離開明天班,然後各自安好是嗎?”

白晚風微微一怔。

“學長就這麽确定我會掉下去嗎?”沐子歸聲音如羽毛般拂過他的耳畔:“好天真吶。”

“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沐子歸笑,“永遠不會。”

聽到這句話,白晚風依舊沒有搭理他,打算把無視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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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在未來,白晚風就會知道,他現在就是明顯的鴕鳥心理。

鴕鳥心理,一種逃避現實的心理,也是一種不敢面對問題的懦夫行為……

“你們是我教過得最差的班。”陶偉總是以這句話作為一節課的結尾。

“這麽簡單的題目都不會,上學還不如不上。”

雖然明天班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無視他這些話,但是他們還是忍不住的想盧漱玉。

衆人的聲音從最開始的“老班不在,自由自在。”到現在的,“老班,我們想你了。”只需要一個陶偉做對照組。

如果他們的思念能讓盧漱玉回到學校打工的話,明天班的人肯定連課都不上了,在講臺上立一座神龛,呼朋喚友、拖家帶口來跪一片。

可惜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他們只能飛快的下課,該寫題的寫題,該解手的解手——

“走,上廁所,我有紙。”

“來了老弟~”

“好嗨喲!帶我一個!”

“下節什麽課?”

“數學,還是這老登。”

……

白晚風下課以後就去了廁所,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洗個手怎麽就被變态給拉進了隔間。

男廁所的隔間門上或牆上總是會出現一些被煙燙出來的黑色焦痕,尤其最後一個隔間,簡直是重災區。

看着眼前克己複禮的變态,白晚風語氣有些冷淡:“你想幹什麽。”

“你說呢?”沐子歸把手指點在他的唇上:“噓——學長,小聲點,廁所裏還有人呢。”

白晚風垂眸看了一眼他瘦白好看的手,然後從口袋抽了一張紙仔仔細細地擦幹自己的手。

沐子歸:“學長不反抗一下?”

“然後下午整個學校都知道我和你在廁所偷情?”白晚風冷淡道。

“好像……也不是不行。”沐子歸笑着說:“反正我也不虧,還能坐實這個謠言。”

被這樣調戲,白晚風還是很冷淡:“你不怕叫家長?”

“我的家長都知道呀,兩年前我就和他們出櫃了。”

這回白晚風倒是有點詫異,倒不是因為他和家裏人出櫃,而是因為這個時間點太微妙了……

沐子歸圈着他,湊到他耳邊說:“外面有人,你現在出不去的。”

白晚風擡眸看他,眼神裏明晃晃是:你個滿腹壞水的,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沐子歸嘴角噙着笑意,單手控制住他的雙手舉過頭頂,然後……低頭,堪稱虔誠地,親吻那看着不近人情的唇,極盡纏綿缱绻。

這一吻沐子歸已經肖想了兩年。

白晚風那一刻驚訝遠大過了氣憤,下意識的想抽手擋住嘴,但是他的手被控制住,只能任由他深吻……

原本在白晚風心中已經幹涸的海,忽然又波濤洶湧了起來——他不能抽回手嗎?或許是不想吧。

沐子歸和白晚風之間有一種獨特的默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麽,想要自己幹什麽。

就像現在,白晚風看到了沐子歸眼裏的愉悅,望着那一抹愉悅,白晚風想把手上的紙巾塞他嘴裏,順便給他一腳。

但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考慮到在廁所打起來指不定是誰吃虧,白晚風最終只能強忍下給他一腳的沖動。

沐子歸退身把頭埋在他的頸窩,用一種旖旎輕笑得語氣調笑:“啊~學長,別這樣看着我,搞得我不只想親你了。”

白晚風忍無可忍,咬牙切齒地踢了一腳他的小腿:“滾。”

餘光瞥見褲腿上被踹出來的一點灰痕,沐子歸笑了笑,“怎麽還生氣了?”

白晚風還是很冷淡,絲毫沒有因為剛才那個吻而變得溫柔,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望着他,嘆了口氣,說:“可以的話,離我遠點吧。”

“不可以哦。”沐子歸眼裏突然湧現幾分強壓不下的偏執,手指隔着衣服按在他鎖骨的紅痣上,輕笑一聲:“想都別想。”

他慢條斯理的解開白晚風最上面的幾個扣子露出雪白的鎖骨,然後一口咬在了他的鎖骨上。

“嘶——”白晚風疼得抽氣,緊繃着脖頸仰頭。

鎖骨上留下一個明晃晃的牙印,沐子歸控制了力度咬破皮流了點血卻不至于太嚴重,還仔仔細細地把那點血絲一點點舔幹淨:

“學長,明明可以搞純愛,你別逼我搞強制愛。”

上課鈴響了。

哐——

沐子歸被推的撞在隔間牆上。

冷着臉推開沐子歸的白晚風轉身就要走,沐子歸抱臂在一旁看着他扣上扣子,掩蓋那個新鮮出爐的牙印。

他們去洗手臺洗了手,回去的一路都沒有說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這大概也算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但是這并不讓沐子歸多高興。

暗戀就像薛定谔的貓,既死又活,但是當這個疊加态坍塌,他還是不知道貓的死活。

貓在裝死。

當然,不管貓死沒死,上課遲到就要接受上課遲到的責罵,陶偉逮着他們罵了一頓:“上課都敢遲到了,別以為你成績好就為所欲為,遲早要掉下來的……”

陶偉講了一大堆,也激不起白晚風內心一點波瀾,畢竟白晚風心中剛剛洶湧的海又幹涸了。

白晚風和沐子歸的冷戰引起了林珂的注意,但是林珂并沒有驚訝,反而有些習以為常的意思。

林珂無聲嘆息,很輕地嘀咕了一句:“又來了。”

林珂還不知道他呀,一般人都是誰對他好,他就喜歡誰,白晚風就不一般,白晚風是誰對他好他就疏遠誰,導致別人想對他好、跟他熟悉都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之前那些都是有點苗頭就開始疏遠的“出師未捷身先死”看多了,沐子歸這種和白晚風看對眼後又被冷暴力的“斷崖式先揚後抑”倒是第一回見。

“沐皇後,你被陛下打入冷宮了嗎?”林珂轉頭隔着白晚風問沐子歸。

“可不是嘛,君心海底針呀,我不過就是咬了他一口就被打入冷宮了。”沐子歸配合他說。

“嚯,敢咬陛下,拖出去斬了。”林珂嬉皮笑臉和他插科打诨。

林珂不知道這個咬是真的咬,如果他知道可能就要上手了。

所幸他不知道,還笑着插科打诨:“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晚風這是不習慣,害羞了。”

看着隔空交流的兩人,白晚風忍無可忍對林珂說:“老師來了。”

林珂着急忙慌轉過頭坐好,結果根本沒人,明白過來自己被耍了就又轉過來和他說:“晚風你學壞了。”

白晚風擡頭看他,片刻後:“不騙你,老師真的來了。”

“知道有一個故事叫做狼來了嗎?”

“上課還在這講話,我看你期末考試之後到哪個班去!”剛走進門的陶偉皺着眉看他們。

林珂聽到身後的聲音,立馬轉回去。

放學後白晚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樓上向下看,只是沒有看到教學樓前面的香樟樹下有人在等他。

看着走在前頭的白晚風,即便沐子歸知道他不會再理自己了,依然上趕着往他那邊湊,跟在他身後的距離就像當初那場雨裏,只是今天并沒有下雨。

白晚風一路上都可以感受到身後有人,但就是沒有回頭,他打算先回家做飯,再去梵高花園輔導花珊珊寫作業。

白晚秋不過在家,只能由他擔起做飯的重任,努力不餓着白晚童了。

走到佳人巷,身後的腳步停在了佳人巷口,沒有再聽到腳步聲的白晚風回頭看了一眼。

沐子歸就站在巷口的電線杆下等着他的回眸。

“學長。”沐子歸逆着光在佳人巷口叫他。

目光對上的那一刻,白晚風立馬回頭,朝着佳人巷深處的筒子樓去。

他回到筒子樓上了三樓打開302的門,挂好書包就直奔廚房。

如果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他就酸黃瓜配隔夜飯打發幾頓算了,可是家裏除了他還有個白晚童。

餓死他也不能餓着白晚童!

炒菜的間隙裏,他從書包裏拿出語文作業,又拿起桌上一本暗紅色的教輔。

拼命三郎來了都要感慨一句:年輕人就是拼啊。

白晚風無法做到不拿第一。

不是因為他多麽多麽聰明,只是因為第一名與第二名的獎學金相差甚大,沖着錢去他都得拼。

想當初秋瑾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有人組局賭他其中還能不能考第一。

他看自己不是第一的盤賠率低得吓人,就找人替自己押了自己不能考第一,然後故意交了一門白卷。

小學生之間組局,也就五角一塊湊了個百來塊錢吧,對他來說也已經是小賺一筆了,只是夏薇知道後,餓了他一個周末,還一個星期沒理他。

後來,一中也有人在論壇打賭第一名的位置,他的賠率還是低得吓人,但是他再也不敢故意不考第一了。

話說回來,別人一心二用都夠嗆,白晚風直接一心三用,只要炒菜的時候有空閑就一定會一邊看電腦一邊看教輔做語文作業,直到在他翻教輔的時候突然翻到了一片白玫瑰的花瓣。

白晚風看着那被壓成幹花的花瓣,那片花瓣被風吹進書中,又被時間淡忘,它仿佛是超脫時間的旅客,被放逐的、被遺忘的、被消耗了所有生命。

這花瓣一樣耗幹了一切,到頭來是否會覺得這一切都不值得。

白晚風合上了書,手輕輕按在鎖骨那個牙印上,企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砰砰砰——

“不會還沒回來吧?”

“是不是去打工了啊?”

“可是我看花店那邊沒有啊。”

“晚風在嗎?”

洪黑和陳杳焦急地在門外打轉,毛榮他們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毛榮問。

“晚童她突然和我說一次性打兩份工支撐不了,所以打算辭職。”陳杳皺着眉:“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竟然打了第二份工。

門開了。

白晚風看着門口的人:“晚童怎麽了?”

白晚童戴着露指手套,身上穿的是蘇沫給她準備的黑色運動背心。

嗡——

“誰的電話?”蘇沫一邊幫她提作戰靴一邊問。

“我哥的。”白晚童手忙腳亂接了電話。

對面冷冷清清的聲音,像是冬天山間的霧氣,莫名讓人感覺有些冷,“晚童,你在哪?”

白晚童知道陳杳找到她家了:“打工……微塵那裏我辭了……因為……”

“好。”

沒想到對面答應的這麽快,白晚童愣了一下:“……謝謝。”

“保證好自己的安全,我們都很擔心你。”

“嗯。”

對面傳來洪黑爽朗的笑聲:“有空多來叔叔家吃飯呀,叔叔一個人太無聊了。”

毛榮也扒拉開洪黑湊到手機邊說:“要是被欺負了,就找我們去鎮場子,別擔心其他的。”

“好……”

一番理論之下,白晚風終于拿回了手機的控制權:“早點回家。”

“好。”

自從電話接通之後,蘇沫就一直沒有說話,她忽然想起小時候爸爸媽媽給她打電話唠叨她,她總是不耐煩地挂了。

後來她和前男友談戀愛爸爸媽媽極力反對,她又聽了男朋友的話離家出走跟男朋友一起住了。

爸爸媽媽就是去找她的路上出的車禍。

如果她當初接了那些電話、聽了那些話,現在有會是怎麽樣?

“要上場了嗎?”白晚童帶上了獸骨面具。

蘇沫回過神笑着說:“走吧。”

沒有如果,事情都過去了,爸爸媽媽都不在了。

“羅剎女出來了!”

“啊!幹他丫的!”

“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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