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公平的心眼子分配

不公平的心眼子分配。

【3.14 Club】的酒水區很熱,一進來好像是從冬天邁入了夏天,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刺耳的賽博朋克音樂裏,白晚風和沐子歸穿過舞池裏的群魔亂舞走到吧臺前,白晚風略有些拘謹地敲了敲吧臺的桌子。

莎莎正背對着他們紮頭發,把火龍果色的頭發束成高馬尾,咬着皮筋含混不清地說:“請問有什麽需要?”

她紮好頭發轉過頭,看見他們一身校服:“學生?酒水區和舞池區不向未成年人提供酒水,如有需要請去隔壁兒童區。”

莎莎擡頭看到白晚風的臉,呼吸停滞了一秒,然後輕輕抽氣。

“酒水區和舞池區不向未成年人提供酒水,但是隔壁兒童區免費提供牛奶。”她把酒水單收起來,眼睛一瞄一瞄地看白晚風:“你看你是要純牛奶,李子園,優酸乳,O泡果奶還是AD鈣奶?”

白晚風垂眸:“不用,我來找白晚童。”

“哈?”莎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白晚風以為她沒聽清,湊過去說:“我來找我妹妹,白晚童。”

莎莎:“……”

她搓了搓手,起身叫了個女酒保過來,悄咪咪交代了什麽。

等那個女酒保從一扇門走出去後,莎莎才轉身對他們說:“讓人去叫她了。”

莎莎一邊擦杯子,一邊說:“今天怎麽來接她了?”

白晚風:“她姐姐回來了,家裏人讓我帶她回家吃飯。”

莎莎點點頭,小聲喃喃:“是該早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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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手上還倒了一杯牛奶:“牛奶喝嗎?”

“我成年了的——”

白晚風話還沒說完,忽然旁邊出現一個帶着酒氣的人就沖他嚷嚷:“喂,學生仔,你一晚上多少錢?”

聽到這麽無理的話,白晚風斜眼看過去,是一個喝高了的中年男人。

白晚風皺眉,下意識地擋住身後的莎莎,可是看見那個中年男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他沉默了。

原來他問的是我啊。

被醉鬼出言騷擾,白晚風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憤怒,而是“幸好不是對女生”,繼而才是憤怒。

莎莎在聽到那句話以後就停下手語的動作,看着白晚風擋住自己,她微微一愣,然後目光兇狠地拎起了棒球棍,指着那個喝得爛醉的中年男人:“有種你特麽的再說一句!老子不把你打成狗,老子就不叫葉雲莎!”

那個男人的确是喝得爛醉,絲毫沒有聽莎莎的勸告,把手伸向白晚風。

“陪我喝一杯吧。”他打了個酒嗝,嘿嘿笑出聲:“這模樣,真是勾了我的魂了——”

在他的手碰到白晚風之前,沐子歸抓住那只手,不管那個男人如何的用力他的手都紋絲不動。

“放尊重一些。”沐子歸提醒着自己不能惹事,緊皺着眉加重了手裏的力氣。

“操特麽地松開!婊子養的玩意兒!”那男人要伸出另一只手,卻被莎莎的棒球棍給打開了。

“3.14的規矩你是不懂嗎?怎麽敢說這樣的話!”莎莎撐着吧臺翻過來,棒球棍抵着那個男人的肩把人推開。

白晚風看那個男人許久,忽然冷冷道:“你想我跟你喝酒?”

許是色令智昏,那個男人看着白晚風的臉眉開眼笑:“是!是是是是!就一杯!”

白晚風灰藍色的眼睛盯着這個醜态百出的男人,眼裏是肅然的冷意,半晌他嗤笑一聲:“好啊。”

白晚風惡心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會讓他想到曾經折辱他媽媽的人。

他惡心這種粘膩的目光,惡心這種輕佻的語言,惡心這種帶有惡意的靠近。

白晚風拿起吧臺上那杯牛奶,遞到他面前:“我請你喝。”

他傾斜杯口,那杯牛奶就這麽倒在了地上,濺濕了大理石地面,他冷冷地說:“你喝呀。”

要放平常他就算是怒極也不敢這樣的,害怕激怒對方後自己脫不開身,畢竟他也還是個高三學生。

但是現在沐子歸就在他身邊,他沒理由害怕,因為他知道沐子歸會無條件支持他。

那個男人看着地上的牛奶,再擡頭看他,酒精的混沌讓他慢一拍才明白眼前這個人在侮辱他。

“爛x眼的玩意兒!出來賣的裝什麽清高!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他被棒球棍抵着又被抓着手無法前進半步,只能臉紅脖子粗地站在原地怒罵。

沐子歸黑着臉,手上加重力氣,差點沒有捏斷那男人的手腕。

“啊——”

莎莎臉色也不好,白晚風倒是面不改色的評點了一句:“我聽過更難聽的。”

就在這時,白晚風旁邊伸過來一只塗着正紅色指甲油的手,手上是一只空杯子。

白晚風順着那只手看過去。

蘇沫正坐在吧臺上笑着說:“小羅剎換衣服去了,我是過來看戲的。”

見白晚風接過空杯子,她拿起雪克壺,加入融化的鹹芝士兌百利甜,搖勻以後倒進小杯子裏,又撒了一小撮青檸海鹽,剛好一口的量:“海鹽芝士百利甜,我請你。”

白晚風接過那杯酒,沒有喝。

蘇沫笑:“喝了這杯酒代表我罩着你,不然我怕有人找你尋仇。”

他的臉已經被看到了,有心之人想要尋仇簡直輕而易舉。

聽完她的話,白晚風一口喝完那杯海鹽芝士百利甜:“謝謝。”

“不用謝。”蘇沫翹起二郎腿。

白晚風沉默片刻把校服脫下來蓋在她白色的高開叉旗袍上。

蘇沫挑了挑眉,笑着說:“啊呀呀,多乖一孩子。”

一個正和女酒保說話的女拳擊手看着走出來的白晚童,遞上去一個口罩:“羅剎女,你哥實在太他娘的好看了,剛剛他倒牛奶的時候我特麽幻肢都要硬了。”

“別嘴裏不幹不淨的,還有,倒什麽牛奶?”白晚童在秋季校服外面又套上一件長款羽絨服。

“你不知道?前面有個男的想睡你哥,讓你哥陪酒,你哥直接把牛奶倒在地上讓他喝。”女酒保看着手機:“你哥怎麽能這麽欲!太特麽辣了!”

白晚童動作停滞片刻,突然“嘭”的一聲,把櫃子的門關上,拎起牆角的實心鐵棍往外走。

往上走到門口就聽見一個男人嘴裏不幹不淨的罵人:“我特麽給你臉了是嗎!”

白晚童把實心鐵棍敲在門框上發出一聲巨響。

這一層樓所有人都看向她這邊。

“是我給你臉了。”白晚童被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聲音悶悶地對莎莎說:“潑醒他。”

莎莎立刻從吧臺後面拎出一桶冰,兜頭潑在那個男人身上。

在疼痛和冰冷的雙buff加持下,那個男人倒是清醒了,可是他最大的麻煩來了。

“哥哥。”白晚童提着那根鐵棍走過來:“聽說他騷擾你。”

“靠,剛剛羅剎女叫他什麽?哥哥?”

“藥丸啊,他這是要死呢吧?”

“羅剎女還有哥哥?長得還……啧。”

【3.14 Club】裏只要去過拳擊場的人就不會有不認識羅剎女的,哪怕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要看見一個身上纏滿殺氣的女生就能确定是她。

白晚童用棍子指着那個剛剛被冰潑到地上的男人:“你很勇啊。”

“他剛剛嘴裏髒的很。”莎莎出言道:“我叔叔嬸嬸說的髒話都沒有這麽髒。”

白晚童把棍子掄圓,剛想打下去旁邊就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

“今天我們得早點回家。”白晚風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別鬧太久。”

白晚童聽話地放下棍子應了一聲:“是。”

她看着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人:“我哥哥給你敬酒——”

“是牛奶。”莎莎在旁邊提醒。

白晚童瞪了她一眼:“知道。”

“我哥哥給你敬的牛奶你是一定要喝的。”白晚童拿着鐵棍壓着他的頭往下:“不喝了——”

白晚童湊上前蹲下直視他的眼睛:“你今天走不出3.14的門。”

“我喝我喝!”那男人當即就跪下。

“行了,走吧。”白晚風別開頭。

沐子歸到是看得興起。

蘇沫把校服遞給白晚風:“去吧去吧,剩下的我來解決。”

白晚風接過校服,牽過妹妹的手,跟她們道了別就往外走。

莎莎看着他們三個人離開:“剛剛沒注意,另外那個男的是誰呀?”

蘇沫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大概是眼前人吧。”

“哈,什麽眼前人?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蘇沫翻了個白眼,指着地上的人說:“送去醒酒。”

“你電話關機了?”白晚風問白晚童。

“嗯……”白晚童發虛地看了他一眼。

“晚秋給你打了電話,但是你關機,所以打給了我,讓我帶你趕快回家。”

“嗯……嗯!”

白晚童愣了一下,立馬扭頭看他。

咯噠——

她脖子好像扭到了……

“哥哥,脖子疼……”白晚童委屈巴巴地捂住脖子,但是依然掩飾不住眼裏的笑意。

白晚風聞言笑出了聲:“你呀你。”

他微涼的手幫她按摩後頸:“怎麽這麽不小心?”

沐子歸笑道:“太高興了吧。”

白晚童看他:“你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嗯。”沐子歸幫她把大衣的領子給翻好:“去你們家蹭飯。”

白晚童點頭:“看在你剛剛護着我哥哥的份上,讓你去了。”

沐子歸有些好笑:“是,那我謝謝你了。”

“我看你們沒有多少男員工啊,都是女孩子,剛剛也沒有個男員工出來拉架,太危險了。”沐子歸問她。

“有男生的,只不過我們老板比較重男輕女,粗笨活男生幹,輕松的女生來。”白晚童活動了一下脖子:“今天你們沒有見到只是因為他們在後面卸貨。”

“哦,原來。”沐子歸在她身後悄悄牽上了白晚風的手。

白晚風瞪了沐子歸一眼,倒真像是只懶懶的貓兒。

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無知無覺的妹妹,沉默片刻想到:他們一家子人均800個心眼子,晚童1個,晚秋1599個。

這麽想着他笑出了聲。

“哥哥?”白晚童迷茫地看着他。

“沒什麽。”白晚風用空着的左手揉了揉她的頭。

白晚童沒有半分懷疑,走在前頭。

沐子歸拿大拇指摩挲白晚風手心的疤,湊到他耳邊問。

“學長,這算不算偷情?”

聲音很輕,猶如羽毛拂過耳畔,帶來一陣癢意和暖意。

“……”

白晚風躲開他的氣息,沒有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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