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晚風撩人心~

晚風撩人心~

沐予明把門打開,家政阿姨還在收拾屋子,見到他回來趕忙說:“太太讓我收拾的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先生讓我煮了一鍋餃子,請問是要現在吃嗎?”

“嗯。”沐予明把外套脫了遞給她,招呼着外面的人進來:“進來呀。”

白晚秋脫了鞋推到一邊擺正,白晚童不說話只是下意識地躲在姐姐身後。

目測270多平的複式學區房,地段和裝修都是頂尖的,白晚秋想過他們家有錢,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家這麽有錢。

“傻站着幹嘛,過來吃餃子啊。”沐予明端着兩碗餃子從廚房出來放到餐桌上:“快來快來,過年就是要吃餃子的嘛,俗話說的好,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

白晚秋和白晚童看着他,讓他把“嫂子”二字硬生生給咽了下去,讪讪笑道:“Sorry.”

白晚秋和白晚童走過去,這是她們第一次到出佳人巷外的別人家裏,感覺渾身不自在。

“你們不熱嗎?”沐予明看着她們還穿着棉襖:“我家特地安了暖氣的。”

白晚秋笑了笑:“算了。”

她們外套裏面穿的是秋衣诶,脫外套真的不合适。

家政阿姨打掃完衛生就離開了,沐予明無聊的玩着游戲。

白晚秋和白晚童吃水餃的時候小心翼翼,整個一樓只有沐予明玩游戲的手槍機械音。

“白晚秋!幫我個忙,我快死了!”沐予明忽然撲到她們旁邊,指着手機上的游戲。

白晚秋吓得咳嗽了好幾下:“我不會啊。”

白晚童吓得一歪,奈何在別人的地界上只能幹瞪眼。

“哎呀!就你學一下網上那個夾子音,跟對面男生說。”沐予明清了清嗓:“小哥哥,人家不想死啦——開麥夾死他!”

聽他擱着鐵漢柔情不過三秒,白晚童直接笑死,白晚秋看着他遞過來的手機,看了一眼排名,沉默片刻清了清嗓。

“對面的小姐姐。”這聲音直接撩撥到對面心裏了,“我在拿我男朋友的號打游戲,如果輸了他會生氣的。”

緊接着手機裏就傳來另一道語音:“別怕小妹妹,跟着姐姐走,姐姐保護你。”

“謝謝姐姐。”白晚秋把手機還給沐予明:“可以了嗎?”

沐予明放下掐着人中的手,紅着耳朵鄭重接過手機。

但是接下來對面那個小姐姐時不時要開語音聊天,只能由白晚秋在旁邊時不時來一句“姐姐好棒,姐姐好厲害,姐姐最厲害了。”

看着在旁邊看他打游戲的白晚秋和趴在白晚秋身上的白晚童,剛開始尴尬的氣氛終于消失了。

只是慢慢的,白晚秋變得不對了起來……

“AK射程短只能近攻,換成M762。”

“把沙漠/之鷹給隊友,她有麥格農。”

“現在是打近戰,換AK。”

“搶占高地,找個掩體向下推進。”

“煙霧彈,我說的是煙霧彈,把你手上的雷放下。”

看着手機上的歷史最高分和本場MVP,沐予明緩緩轉頭眼含熱淚看向白晚秋:“……白晚秋,你說你不會打游戲?”

看着那個閃亮的MVP,雖然不懂是什麽意思,但是白晚秋覺得自己應該保持沉默。

白晚童捂住眼睛,沒眼看。

白晚風燒的腦子發悶,剛開始冷的瑟瑟發抖,到後來越來越熱,迷迷糊糊間他的手搭在了拉鏈上。

“乖,別動。”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人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握緊。

感受到手心的溫度,白晚風愈發用力,似乎害怕下一秒這只手就會抽離。

“力氣還挺大。”

迷蒙間,白晚風輕輕卸了力道,松開那只手。

“怎麽不抓了?”

他松手之後那只手卻又抓住了他。

“再牽一會兒吧。”沐子歸把他的手拉過來,輕輕吻了吻他手心的疤。

白晚風突然悶悶的咳嗽起來,然後緩緩睜開眼,灰藍色的眸子裏有些暗淡:“水。”

沐子歸從沐青雅抱來的一大袋東西裏找出一只保溫杯,把他扶起來以後,打開保溫杯放到他嘴邊:“喝吧。”

感受到嘴邊金屬的冰涼,白晚風有些無力地伸手抓住沐子歸的手臂,仰着頭喝水。

有些水順着他的嘴角滑落到他的脖頸與鎖骨,等喝完以後他喘着氣,又咳嗽了兩聲。

沐子歸拿紙巾給他擦幹淨嘴角到鎖骨的水漬:“還想喝嗎?”

白晚風半垂着眸子虛弱地搖頭,他現在似乎還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眼前隔着朦朦胧胧的煙雨。

“那你餓了嗎?”

看他點頭,沐子歸又從那一大袋東西裏掏出一個保溫桶。

“生病可以不吃藥,但是不能沒有黃桃罐頭。”沐子歸把保溫桶第一層打開就是溫熱的黃桃罐頭:“黃桃罐頭會保護每一個北方的孩子。”

白晚風在他的絮絮叨叨裏漸漸清醒,看見沐子歸一時間有些無措。

“你——”白晚風又是一陣咳嗽,咳的眼角通紅。

“怎麽辦啊?”沐子歸給他灌了點黃桃罐頭裏的糖水,提起興致捉弄他:“你被妹妹賣給我當童養媳了。”

聽他這麽說,白晚風咳嗽得更猛烈了些,“操——”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沐子歸怕他背過氣去,立馬給他順毛:“是我爸媽把我賣給你們家當童養媳了。”

聽他在這裏插科打诨,白晚風感覺有些好笑,喝着水踢了一腳他的小腿:“渾話。”

“哪有。”沐子歸見他平靜下來又給他扯了扯毯子:“真的,娶我不虧,以後我名下的所有資産都是你的。”

白晚風輕笑一聲,沒有當真:“怎麽回事?”

“沐予明昨晚發燒了被送來醫院,今天早上挂完鹽水之後我想送他回家,結果就看見你被送來了。”沐子歸伸手摸他的臉:“這幾天你們住我家。”

白晚風蹙起眉想說什麽,沐子歸卻搶先開口了:“都說了,我是你的童養媳,以後我名下的所有資産都是你的,提前過來住幾天怎麽了。”

沐子歸沒有把他的設想說完。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在想畢業之前追到白晚風,暑假就去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

如果白晚風不介意,那就直接在拉斯維加斯辦婚禮,婚禮上他會将自己一半的資産移交給他,立遺囑将他設為自己的遺産第一順位繼承人。

移交一半資産是沐家的傳統,立遺囑則是他自己所想。

白晚風剛要反駁,卻被塞了一嘴黃桃罐頭,沐子歸裝模作樣祈禱:“願黃桃罐頭之神保佑你退燒。”

沐子歸看着白晚風哀怨的眼神,又掏出一支體溫計遞給他:“夾着。”

白晚風拉開衣服拉鏈,把水銀體溫計夾在腋下,沐子歸定了計時五分鐘。

在白晚風吃了一半黃桃罐頭表示要吐了之後,沐子歸還把黃桃罐頭放回保溫桶:“食量怎麽跟貓一樣,還能再塞塞嗎?”

又開始泛暈的白晚風木着臉說:“不能。”

計時的鬧鈴響起,沐子歸上去就要扒衣服。

“你再往裏面摸一點試試。”白晚風抓住他的手,氣的臉上都有了血色。

眼見着耍流氓沒有成功,沐子歸讪讪收回了手。

白晚風拿出體溫計遞給他。

“38.6。”沐子歸看了一眼道:“退燒了,這兩天可以先吃退燒藥。”

“吊瓶也挂完了,我出去找護士給你拔針。”沐子歸站起來往外面護士站走。

“嗯。”

醫院樓下寧致遠安排的司機已經等了一會兒,收到沐子歸的消息就上去幫忙拿東西。

白晚風迷迷糊糊的裹上沐子歸的大衣,被半扶着出院。

車裏的暖氣開得很足也沒有皮革味,白晚風甚至還沒有感受到暈車的不适就在溫暖的環境裏睡着了。

“大少爺,先生不是說讓我來接你和未來少夫人嗎?”司機頻頻看向後視鏡裏裹着毯子被沐子歸抱在懷裏的少年。

聽到這樣的稱呼,沐子歸有些牙疼:“他就是你們未來少夫人。”

司機震驚的眼睛溜圓,顯然是很難接受大少爺的性取向,心裏在想“果然跟電視劇裏一樣,你們大戶人家玩的真花”,但是還是很識趣的閉嘴了。

他們回家的時候,沐青雅也剛回家,手裏拎了一箱黃桃罐頭。

“夫人,我來。”司機想要接過她手上的黃桃罐頭。

沐青雅卻揮揮手說:“不用不用,你回家去吧。”

沐子歸把熟睡中的白晚風抱下來,沐青雅立馬沖上來問:“怎麽樣?不會是暈了一天了吧。”

“退燒了,中途醒來過一次。”沐子歸穩穩抱着白晚風往家的方向走。

沐青雅:“黃桃罐頭吃了嗎?”

沐子歸:“吃了,但是只吃了一半,餃子什麽的也沒吃。”

“沒事沒事,生病了沒胃口而已,吃了就好。”沐青雅過去開門,“今天晚上先讓他睡你房間吧。”

他們現在這個家是270多平的複式學區房,雖然比在其他地方的房産要小一些,但是勝在上學上班方便。

一樓基本上是客廳、廚房和茶室,二樓是他們的房間、書房、辦公區和客房。原本是有兩間客房的,但是其中一間因為長期閑置被改造成了健身房,另一間采光好的收拾出來給了白晚秋和白晚童。

沐青雅第一次覺得這套房産這麽小。

畢竟比起這套房産,沐家在京城的祖宅可是莊園級別的。

“今天晚上你先和你弟睡一間。”

“不行,晚風現在還發燒,我要照顧他。”

母子二人相視一眼,沐青雅有些懷疑地問:“你,你真的沒在打什麽壞主意?”

沐子歸豎起四根手指:“我對天發誓。”

沉默片刻,沐青雅按下他的小拇指:“對天發誓是用三根手指頭,你在這卡bug呢?”

“而且。”她舉起自己手上的黃桃罐頭:“老天是誰?你認識嗎?我不信他,要發誓就對黃桃罐頭之神發誓。”

沐子歸:“……”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屋,就聽見屋裏沐予明的哀嚎。

“這蘸的是什麽!他喵的這蘸的是什麽!”沐予明聲音凄厲,指着手機上面的視頻:“哪裏來的餃子蘸酸奶!”

白晚童看着茶幾上的兩盤蒸餃和一碟醋,默默開口:“能不能不要在餃子面前說這些。”

沐予明要牙切齒:“他辜負了北方人的信仰!必須嚴查祖上十八代。別讓我知道他是哪兒人!不然我一定全險半挂去找他,讓他還餃子一個清白,我沒有開玩笑。”

“喲呵,沐予明,你什麽時候會開煤氣竈了。”沐青雅在門口換鞋。

“沒有啊,我還不會開煤氣竈。”沐予明看過去說:“這是白晚秋做的。”

沐青雅拖鞋的手一頓,然後握緊自己的細跟高跟鞋鞋幫子,赤着腳走過去笑眯眯地問:“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說的是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在這兒,讓一個來我們家玩的小姑娘去煮水餃。”

沐予明瞬間脊背僵直,僵硬的轉頭看向他媽:“媽媽媽媽媽——,你聽我解釋!”

白晚秋又端着一盤餃子出來,看着提着高跟鞋的沐青雅追着沐予明打,把餃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上,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解釋。

當她看見門口抱着白晚風的沐子歸時,也沒想該怎麽解釋了,和白晚童三兩步沖到他們面前。

“哥哥怎麽樣?”白晚秋焦急地問。

“退燒了。”沐子歸又颠了颠懷裏的人:“我先把他抱到房間。”

在客廳追殺沐予明的沐青雅也停止了追殺,把高跟鞋一扔走過來:“正好我也帶你們去看看你們的房間。”

“時間有點緊,只是讓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沐青雅領着她們上樓,握住一扇門的門把手。

什麽喜不喜歡的,能在漂泊無依的時候有個住處,哪怕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都是好的。

只是當門打開的時候,她們看見屋裏的布置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控。

房間的牆紙是漂亮的淺粉色,中間擺放着一張兩米寬的床,床具也是淺粉色的,床單還帶了蕾絲花邊,角落是內嵌式的衣櫃和一張書桌。

“哦對了。”沐青雅拉着兩個表情空白的女孩子到衣櫃旁邊,打開了最左邊衣櫃門:“這後面是衛生間和浴室,等會我去找幾件衣服,你們也洗個澡。”

還帶了獨立衛生間和浴室。

白晚秋和白晚童表情空白,這個房間比她們家還要大。

半晌找回表情的二人,對沐青雅道謝:“謝謝阿姨。”

“不用謝,不用謝。”沐青雅捂着嘴笑,提醒道:“明天早上記得摸一下枕頭底下,會有驚喜哦。”

沐子歸抱着白晚風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把陽臺的門關好,把房間裏的暖氣開足,把熱水和各種藥放在床頭櫃上。

很快陽臺的門就起了水霧,霧蒙蒙地看不清,陽臺外的景象,只是在白色雪紡窗簾掠起的時候看見底下慘淡的灰色。

白晚風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掙紮,不知道到底在掙紮什麽。

房門突然被敲響。

沐子歸打開門,沐青雅一手提着幾件衣服,一手拿着三個紅包,站在門外扒拉着門往裏面瞧。

“媽,你幹什麽呢?”沐子歸打開門讓她大大方方瞧。

“給。”沐青雅把手裏三個紅包遞給他:“你們的紅包。”

沐子歸接過紅包:“三個?”

“兩個2199,最厚的那個是萬裏挑一。”沐青雅說。

沐子歸看着手裏的燙手山芋說:“媽,他會被吓到的。”

“胡說。”沐青雅瞪了他一眼:“這是改口費,要是你争氣點早點讓他叫我媽我就謝天謝地了。”

“還有,把紅包放枕頭底下。”沐青雅看着躺在床上不安分的白晚風嘆了口氣:“給他補一個除夕夜。”

“好。”沐子歸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麽,問道:“對了,媽,你去年給我買的那件紅毛衣呢。”

“應該是在你衣櫃上面那個箱子裏,你不是說穿着太小了嗎?”

“給他穿。”

“那毛衣給你來說是小了,給晚風來說還是太大了,看着都能當裙子了。”沐青雅推了一把沐子歸。

沐子歸若有所思:“穿裙子還要穿褲子嗎?”

“一般是有安全褲的——”沐青雅轉頭看了他片刻,忽然反應過來,從手裏拎着的裝着衣服的塑料袋裏摸出一雙小腿襪子砸在他臉上。

“你真他媽觸景生情占一半啊!哪來的惡趣味!你就缺一條褲子嗎!”沐青雅瞪着他,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沐子歸,你信不信我去告你耍流氓!”

“媽,流氓罪早在1997年的時候就廢除了。”沐子歸頓了頓又道:“但是你可以告我性騷擾。”

眼見着沐青雅又把手伸進裝着衣服的塑料袋裏,沐子歸立馬關了門,在屋裏說:“媽,你放心,我不缺褲子。”

然而,沐青雅只能在門外恨恨地罵:“混賬。”

沐子歸坐在旁邊看着面色緋紅的白晚風,烏黑的眸子裏暧昧缱绻。

陽臺的門關着,但是他卻感覺,今夜的晚風格外撩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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