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喪家犬和流浪貓
喪家犬和流浪貓
等到白晚風醒來時,房間裏正放着電影,沒有開聲音,小小安妮無聲地在懸崖上吹着風。
滴——滴滴。
白晚風一怔,然後垂眸,沐子歸讓他醒了,笑了笑看着手裏的額溫槍:“37℃,體溫正常。”
“我剛剛……夢到了以前的事。”白晚風還在夢的餘韻中有些回不過神。
“願意和我講講嗎?”沐子歸收好額溫槍,問。
白晚風看着他,有些愣神地回複:“……好。”
沐子歸看着有些呆的白晚風,挑了挑眉,突然感覺這個夢并不是什麽好事。
如他意料的,這個夢的确不是什麽好事。
看着白晚風麻木說出“藍眼睛小怪物”這個詞時,沐子歸直接出言打斷他:“學長,你的眼睛非常漂亮,把我迷得快瘋了……”不,已經瘋了。
白晚風轉頭和他對視片刻,問:“是嗎?”
還是有點呆。
沐子歸嘆了口氣,忽然站起身打開衣櫃最右邊的門,裏面是個衣帽間。
外面的內嵌式衣櫃裏放的只是一小部分常穿的衣物,最右側衣櫃裏面是一個專門放鞋子名表、西裝領帶之類的不常穿戴或是太多放不下的衣物的衣帽間。
進去一小會,沐子歸提着幾雙鞋扔到地上,對白晚風說:“踩吧。”
白晚風:“……”
“我穿着你好踩一些。”沐子歸換了一雙最貴的鞋,把腳伸到白晚風眼皮子底下。
沉默片刻後,白晚風捂住眼睛不看他的傻樣,但是嘴角這勾起一絲笑意:“你這什麽毛病?”
“那你踩我嗎?”沐子歸眼巴巴望着他。
“踩踩踩。”白晚風坐起身,脫了拖鞋,穿着米白色襪子的腳踩在那雙有市無價的球鞋上。
沐子歸坐在地上又換了另一雙市場價堪比庫裏南的鞋,伸到他腳底下。
這次白晚風不慣着他,踢了一下他的小腿:“滾,你這什麽癖好。”
門外叫沐子歸吃飯的沐青雅,默默離開了。
沐子歸作為沐家指定的繼承人,他的成年禮一定是要被帶出去溜一圈,刷一波存在感,表明他這個繼承人已經成年了,還沒有被他弟弟謀權篡位。
因為時間緊迫,沐青雅約了好幾家公司策劃舉辦一條龍,硬是在一天內搞定了沐子歸絕對大操大辦的生日宴,但是現在……
她回頭看了一眼沐子歸的房門,翻了個白眼,低頭開始編輯信息。
沒多久,沐子歸手機上出現了沐青雅發的消息。
沐青雅女士:成人禮我給你移到明天了,看你現在這樣也舍不得出門。
沐青雅女士:我和你爸的禮物,京城和這邊市中心各一棟樓,已經過戶到你名下了,鑰匙和房産證晚點給你。
沐青雅女士:還有你舅舅,送來了一輛哈雷和一輛布加迪,上了京A的牌,鑰匙我等你把駕駛證考下來以後給你。
7:好的,謝謝媽。
與此同時,那些着急忙慌本應該在今天出席沐子歸成人禮跟沐青雅混個臉熟的人也聽到了風聲。
一時間竟開始懷疑圈子裏是不是要變天了?
—
中午被拉下樓吃午飯,白晚風見到沐青雅的時候有那麽一刻的怔愣。
第一眼:阿姨,我們是不是見過?
第二眼:你不是上次來家訪的老師嗎?
第三眼,白晚風恭恭敬敬道:“老師好。”
沐青雅一聽就樂了,笑着把他拉到旁邊沙發上坐下:“哎呀!別叫老師,叫m——”
一旁的沐子歸清了清嗓子:“媽。”
“哈,叫阿姨,哈哈。”沐青雅剛發出半個音節之後一個急轉彎,瞪了一眼沐子歸。
白晚風對于年長的、有母親身份的女性,一直有種天然的信任感和尊重,由此産生親近。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沐青雅身邊回答沐青雅的各種問題,手上還接過了沐青雅塞給他的可露麗。
“雅雅。”寧致遠從樓上書房走下來,随手摘了眼鏡。
沐青雅笑:“你下來啦!”
白晚風愣愣看着寧致遠,說:“老師好……”
看着沐子歸和寧致遠肖像的面容,事實證明,基因學遺傳學什麽的是可以應用在實際生活中的,孟德爾老爺子誠不欺我。
寧致遠溫和地笑了笑:“你好啊,現在還學編程嗎?”
白晚風:“還在學。”
沐子歸的手背輕輕拍了拍白晚風的手背:“哎。”
白晚風偏頭小聲和他解釋:“我跟着我媽北漂的時候,在小學見過寧校長,是他給我的一本書讓我接觸到了編程。”
那也成了他步入黑客界的敲門磚。
“Wow~”沐子歸笑:“原來我爸這麽早就開始幫我物色男朋友了,還幫我送了定情信物。”
寧致遠:“……”造孽啊,我怎麽生了這麽個戀愛腦的兒子。
沐子歸拉着白晚風坐到沙發上。
沐予明、白晚秋和白晚童坐在沙發一端啃着沙糖桔,沐子歸剛給白晚風剝好的沙糖桔被沐予明搶走,然後沐予明的後腦勺就挨了沐子歸一巴掌。
沐子歸家的氣氛很和諧,父母恩愛,兄友弟恭……兄友弟恭暫時存疑。
突然,沐青雅的手機響起一陣鈴聲,她皺起眉接了電話:“喂。”
“沐董,有人從公司8080端口投放病毒,導致多份重要資料被損毀,公司大多數程序員現在還在家裏拜年,現在該怎麽辦?”
“……娘的。”
“您說什麽?”
“沒什麽。”沐青雅咬牙切齒:“三倍工資把他們給叫回來,我親自去公司一趟,你把被損毀的資料清單列給我。”
寧致遠給她披上衣服:“我送你去。”
沐予明默默放下了搶來的沙糖桔,和沐子歸目送父母出門,好像這樣的場景已經存在過很多次。
“沐子歸。”白晚風忽然開口問他:“你有電腦嗎?”
“有。”沐子歸看着白晚風:“在書房,我帶你去。”
白晚風其實不應該沒事瞎摻和的,但是他剛剛捕捉到沐子歸眼裏的一絲失落。
那種望着門口等一個人回家的失落眼神很熟悉,讓他看着就心髒抽疼。
沐予明并不了解白晚風要幹什麽,轉頭看向白晚秋和白晚童,但是白晚秋也只是說:“最多保證他們能回來陪你們吃晚飯。”
沐予明不解,只是默默看着餐桌上一口沒動的午餐一言不發。
二樓書房,沐子歸看着白晚風把鍵盤敲得直冒煙,屏幕上飛快閃過一行又一行的代碼,最後一個字母落下,啓動程序。
“這就可以了?”沐子歸看着飛速運轉的代碼問他。
看着電腦上病毒清查完畢的字樣,白晚風伸了個懶腰,“可以了,我還順便查到了木馬源頭。”
“嗯……”沐子歸沉默片刻問他:“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想什麽?”白晚風斜睨他一眼。
“我在想,我能不能去拉個電閘,或者拿開水澆死他們家的發財樹。”沐子歸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你都查出木馬源頭了,如果我不缺個德,好像我是個好人一樣。”
“你別鬧,跟你媽媽說給我開個權限,我幫她修複一下損毀的資料。”白晚風打開了另一個窗口。
“好。”說着他就到一邊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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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有人從135端口進入清查病毒。”一個程序員不敢相信地瞪着眼睛,磕磕巴巴地說。
“我來看看!”有人一把推開,他的轉椅趴在電腦面前,在看到那一波操作的時候立馬驚嘆:“我操!這是個什麽操作?”
“你們讓讓!擋着我了!”
“讓我錄個像,下次拿來當教程。”
“看這代碼,一定是圈內的大佬啊。”
剛到公司,沐青雅就看到一堆程序員圍在電腦旁發出小聲驚呼,以為出了什麽事:“怎麽了!”
“沐董,有人在幫我們清查病毒,還順手修了我們的防火牆。”
“哦哦。”沐青雅剛要松一口氣的時候,電話又響了,來電人顯示是她的好大兒:“喂。”
“媽,學長幫你清查了病毒,還查到了木馬源頭。”
“什麽!”
“嗯,你沒聽錯。”沐子歸理解沐青雅此時的震驚:“你能給他開個權限嗎?他幫你恢複一下損毀的資料。”
正巧此時她旁邊的技術部程序員說:“沐董,有人發出申請,說是可以修複損毀文件,我們……”
“同意。”沐青雅木着臉說:“那是我兒媳婦。”
“哦,原來是我們少夫人啊。”看操作上頭的程序員并沒有發現什麽端倪,只是一邊電腦,一邊驚嘆:“我操,牛逼啊。”
“那他是個什麽水平?”沐青雅好奇問了一嘴。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她一個外行地看不出門道,只能求助場外援助。
“在場的人都追不上的水平。”
“卡普爾的人來了都要叫爸爸的水平。”
“熊貓燒香在他面前都得跪着上香的水平。”
“Anonymous和Lulzsec争相邀請的水平。”
“就剛剛他那清查病毒的水平。”一個程序員掉轉轉椅對她說:“給你打個比方。”
“我們是黛玉葬花,他就是魯智深倒拔垂楊柳。”
沐青雅沉默片刻:“要不然換個比喻吧,你們智障葬花,我兒媳婦是林黛玉倒拔垂楊柳。”
程序員:“……”
“等等,兒媳婦?”一個程序員突然反應過來,轉頭驚呼:“大少奶奶還是二少奶奶?”
“反帝反封建,什麽大少奶奶二少奶奶的,庸俗。”沐青雅淡定從容的接過秘書遞來的咖啡,沐浴着程序員們羨慕的目光:“那是我大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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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沐青雅回家的時候,意外的發現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熱飯熱菜,不是冰箱裏冷藏的餃子!
看着客廳裏正在輔導沐予明寫作業的白晚秋,和在一旁看動畫片的白晚童。
“噓——”沐青雅對幾個小孩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放輕腳步踮着腳尖悄悄走到廚房門外。
“這鍋湯好了嗎?”這是沐子歸的聲音。
“好了,你嘗嘗。”白晚風從高壓鍋裏夾出來一塊肉,用手托着遞到沐子歸嘴邊。
沐子歸吹了一下,但是咬下去的時候還是燙得龇牙咧嘴:“熟了熟了。”
“猴急個什麽勁兒啊?”白晚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起開。”
他把那一鍋番茄土豆牛腩湯裝進湯碗裏:“端出去。”
“再來一塊。”沐子歸磨磨蹭蹭的,“不然等會兒沐予明上桌我就吃不到了。”
“事兒多。”白晚風瞪了他一眼,還踩了他一腳,還是在夾了一塊肉遞到他嘴邊。
沐青雅看着他們互動,悄悄遠離了廚房這塊風水寶地,走到客廳輔導孩子寫作業。
她的目光掠過沐予明的草稿紙,停在白晚秋講題的手上:“晚秋,你的手怎麽這麽紅呢?”
“啊,沒什麽。”白晚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剛剛洗過手。”
“你洗手不能調熱水嗎?”沐予明随口說:“還有,媽,改天幫洗碗機移到顯眼一點的地方吧,中午她們兩個收拾碗筷到時候沒有看到洗碗機,直接用冷水洗的碗。”
沐青雅拉住白晚秋的手一頓,暗暗踩了一腳沐予明:“你讓客人收拾碗筷還有理啦!”
“我以為她們知道有洗碗機嘛……”沐予明默默焉巴下來。
沐青雅翻了個白眼,轉頭就又變得和顏悅色起來:“你們下午幹什麽了呀?”
白晚童舉手說:“子歸哥哥下午教我散打了!但是我更喜歡自由搏擊。”
沐青雅默默捏緊拳頭:“是嗎?晚童很厲害呢。”
沐子歸那小癟犢子到底教了人家小孩子什麽呀!
白晚秋撐着臉說:“子歸哥哥下午有線上馬哲課,因為他說要完成前一天的經濟學小組作業,所以馬哲課上是我在答題呢。”
白晚秋想了想,又說:“然後他就和哥哥在書房裏完成,關于壟斷競争市場類型的經濟學小組作業。”
沐青雅又誇獎道:“晚秋也好棒。”
沐子歸那小癟犢子,唉,我都不想說他了。
“這麽早就回來了?”寧致遠開門的時候看見沐青雅已經在家了,一時間竟有些驚訝。
畢竟沐青雅工作繁忙,很少在他之前回家。
看着餐桌上的四菜,更加驚訝了:“你還準備了晚飯?”
“哪能啊,我剛回來。”沐青雅向廚房方向偏了偏頭:“不是我,不是你,不是客廳裏的三個小孩,那是誰呢?”
“那是誰呢?”寧致遠也陪着她玩笑。
“你們回來了?”沐子歸端着一碗番茄土豆牛腩湯出來:“剛好四菜一湯也完工了。”
看着桌子上熱騰騰的四菜一湯,寧致遠和沐青雅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桌上的菜只不過是幾道菜最平常的家常菜,可樂雞翅,麻婆豆腐,水晶蝦仁,炒土豆片和番茄土豆牛腩湯。
雖然只是最普通的菜,但是這些菜帶着新鮮出爐的溫度。
他們這對身居高位的夫妻,人生幾十年來第一次莫名其妙的心不在焉。
吃完晚飯,看着幾個孩子上樓之後,沐青雅轉頭看着餐桌旁拿着一份報紙神游的丈夫,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
沐青雅看着他,一如往日的商業女魔頭鐵娘子,公事公辦地說:“洗碗嗎?”
都老夫老妻的了,寧致遠當然知道沐青雅有事和他說。
“洗。”
夫妻二人站在水池邊洗碗,溫水沖洗白瓷碗,旁邊是洗碗機。
沐青雅沒有開口,寧致遠也沒有開口。
他們家絕對是幸福的,不管是因為幾輩子都花不完的家底,還是因為蒸蒸日上的事業,亦或者是他們夫妻恩愛、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家庭氛圍。
他們家明明是很多人羨慕不來的,但是有時候他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晚秋不會用洗碗機也不會調水溫,中午是用冷水洗的碗,手都凍紅了。”
“晚童好像很喜歡看動畫片,沐予明想換臺的時候她就眼巴巴看着,搞得他都不好意思換了。”
“晚風右手中指有點畸形,手上還有繭,我比他大那麽多,我的手上都沒有繭……”
沐青雅竹筒倒豆子似地說了好多,最後憋出來一句:“我覺得我挺矯情的。”
“明明我過了幾十年金枝玉葉的好日子,明明應該是我同情他們的,明明我應該慶幸我沒有出生在那樣的家庭。”
“但是我很羨慕他們,倒不是我好日子過夠了,就是……”
她半晌才說:“回家能有一口熱飯,有人氣兒,更像是一家人過日子。”
她話頭一轉:“還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嗎?我去國外出差,正月就沒有回來。你的本家遇上麻煩,正月也沒有回來。”
“我們都以為對方請了保姆,但其實沒有。”
“整個正月都是子歸在家裏奶孩子,予明和我抱怨吃的不好,我還沒有懷疑。”
“你想想,從小到大,我們有陪他過過一次生日嗎?我們甚至忘了他的生日就在今天!”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子歸他已經這麽懂事了,又或者說……是我們的視而不見,讓他不需要我們了。”
“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麽沐子歸從小心術不正跟個變态似的,而沐予明卻好好的?”
“因為沐子歸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都在忙事業,等到現在我們能好好教他的時候,他已經不需要了。”
“也因此,我們把對他的愛雙倍補償給了沐予明,但這是不公平的。”
“我們沒有好好教他,他只能裝得克己複禮,他裝了好多年,為什麽初二那年就不裝了?”
“因為你調任以後我們分居兩地,子歸他們跟我留在京城,但我忙着生意不着家……這除了我們還活着,他和喪家犬有什麽區別?”
“寧致遠!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一直在維持表面和平,可實際上他早就不需要我們了!”
“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又完美隐形,他就像是個父母雙全的孤兒!”
“因為我們不管他了,拘着他的鏈子斷了!”
沐青雅不知不覺哽咽起來:“斷了!你明白嗎?”
“後來他變好不是因為我們!是因為他喜歡白晚風,所以他又拿鏈子把自己給拴上了!他不要我們了!”
寧致遠在她說話的時候沒有打攪,在她情緒激動時立馬抱住她:“雅雅,不會的,子歸不會這樣的——”
“他會!”沐青雅哽咽不止:“因為當初是我們不教他的!是我們不管他的!是我們,不,不要他的……”
“我大概知道子歸為什麽喜歡白晚風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喪家犬和流浪貓,誰也別嫌棄誰。”
喪家犬和流浪貓。
流浪貓好歹有個窩,有貓媽媽和貓妹妹,但是喪家犬什麽也沒有。
“我們沒有不要他,他會明白的……”寧致遠安慰着妻子,但是他無比清楚——
明白不代表理解,為什麽要理解?明明是他受到的傷害。
沐青雅突然想:為什麽我會接受白晚風呢?
因為不接受也沒用,沐子歸不會聽他們的。
他們可以保持良好的母子/父子關系,但也僅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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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完體溫後,白晚風坐在躺椅上看書,沐子歸在一旁和他一起看。
不過沒有一會兒他就心思不在書上了,拉起白晚風的左手,把玩他纖長的手指。但是這樣影響到了白晚風翻書,白晚風抽回手拍了沐子歸一下。
然後等他翻完書,沐子歸又拉過他的手繼續把玩。
突然白晚風感覺沐子歸往他的無名指上套了什麽東西,他偏過頭只看到沐子歸脖頸間露出的銀鏈一直連着他的左手無名指。
他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紅寶石寬戒。
這樣乍一看像是在牽狗。
白晚風:“你幹嘛呢?”
沐子歸:“看看合不合适。”
白晚風把手上的書放下,打量起無名指上的戒指:“好像大了點。”
“那就送去珠寶店改小。”
“行啊,別到時候你自己帶不上了。”白晚風輕笑了一聲,然後摘下那枚戒指給他放回衣服裏。
“沒關系。”沐子歸笑道:“本來就是讓你鎖着我的。”
沐子歸滿身鐐铐滿身枷鎖,唯一的鑰匙是白晚風,他是沐子歸願意付之自由,以靈魂相戀的人。
終點是一段旅程的結束之處,如果可以,我想與你共赴生命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