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夢魇
夢魇
在香港呆了一個星期後二人回到了北京,樂遙樂郁被召回了國家隊。
不知道是最近寧智禮飛了太多次還是什麽的,她發了場高燒。
蔡琳去上舞蹈課,寧智禮撐着和她說了再見,大門一關後寧智禮身體有些顫抖。
她眼前發黑,頭也重的要死。
體溫計一量,38.9度。
翻箱倒櫃找到退燒藥,寧智禮吞下藥洗了把臉。
冰涼的打在臉上,寧智禮清醒了不少,換回境內電話卡後手機就一直響不停。
“喂…誰?”
“寧智禮,你敢不接我電話!”
是餘甯衫,寧智禮的喉嚨本來就難受,她不想多說話,就沉默不語。
“給我錢!寧智禮!”
寧智禮只感覺心裏難受,于是她翻出了許久未吃的舍曲林,打開藥瓶就向嘴裏灌。
嘩啦嘩啦的聲音讓她更加煩躁,餘甯衫第三次說出“給我錢”時,寧智禮爆發了。
她嘶吼着:“到底要怎麽樣你才能放過我!我做什麽了?我做什麽了!”
寧智禮舍不得砸寧易安送她的手機,她只能一巴掌一巴掌扇自己。
等電話挂斷,寧智禮無力癱坐在地上,她不能換手機號,不然寧易安就知道了,小叔會傷心的。
胃裏翻江倒海着,藥吞的太多了也會有副作用,寧智禮跑到廁所嘔吐着。
瑣碎的人和事讓寧智禮難受,她想掉眼淚,但卻發現自己似乎哭不出來了。
或許只有更大的傷害會讓她落淚。
與其這麽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
寧智禮是這樣想的,她麻木拿起刀時,意外看見了樓下的蔡琳。
手中的刀滑落,她急忙收起刀,這些肮髒的人和事自己消化就夠了,蔡琳不需要知道。
聽着門外的皮鞋走動聲,寧智禮強撐着支離破碎的身體開門。
“阿禮……”還未說完話,寧智禮整個人倒在了蔡琳身上。
蔡琳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感到意外,但還是穩穩接住了寧智禮。
寧智禮的頭很燙,整個人紅撲撲的,眼角還掉着眼淚,她死死抱住蔡琳的胳膊不松手。
“阿禮,你做噩夢了嗎?”
這話說的不假,寧智禮确實做了噩夢,只是這場噩夢已經延續了七年。這七年裏,寧智禮一直都生活在噩夢裏,遇到蔡琳使她感覺好像做了美夢。
但實際上,這七年她的世界無時無刻不在下雨,而蔡琳的出現是為她撐了把傘。
而人在幸福時,會短暫忘記自己生活在黑暗之中。當回歸現實的時候,就像黑暗劃爛了人的傘,讓雨水沖刷刺激着人。
寧智禮夢到了沉浸在夢境中,她在一片黑海中,而海水是她最害怕的東西。
于她而言海水如同餘甯衫,海浪吞噬着她,甚至海面上沒有一塊浮木。
沒有人能救我,他們只會冷眼旁觀。
暴雨侵襲着寧智禮,她被海水淹沒,窒息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流淚。
耳邊響起餘甯衫的聲音,那麽漂亮的媽媽,為什麽不喜歡我呢?
哪怕她打我,她罵我我都接受,可為什麽不愛我……媽媽。
寧智禮像失去船舵的船迷失了方向和自我。她被黑色的海水擊潰內心,她痛哭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把我生出來……為什麽這個世界對我那麽惡毒……為什麽蔡琳要遇見我這樣的爛人?
蔡琳本就是那麽陽光開朗的太陽,而我只是活在陰溝裏的老鼠,我總是窺視着別人的幸福。
幸福這個詞,寧智禮沒見過。
她或許有過一段時間的幸福,但随後就是自責,是想捅死自己卻害怕蔡琳留下陰影。
蔡琳看着無意識痛苦的寧智禮,心在滴血,她只能将寧智禮擁在懷裏,一遍又一遍的哄。
“阿禮不哭,噩夢都是假的。”
寧智禮只感覺自己要炸掉,她痛苦,她迷茫,她可悲……
如果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會再遇見蔡琳前,被小叔叔撫養前就自己死掉。
10歲那年的酒瓶和惡語相對就是這場雨的開始,小時候她也是開朗的,但10歲以後連笑笑都是奢望。
這麽多年,手上的刀疤有些雖然已經結痂甚至長出了新肉,可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看出來。就像她的心,她無法忘記痛苦。
她只能銘記。
高燒讓寧智禮徹底放下面具,她迷糊哭着,高燒不退。蔡琳一直守到半夜兩點,但寧智禮始終沒有要退燒的跡象。
蔡琳随手套了件衣服,背起寧智禮去醫院。
“看着怪高大個,怎麽那麽輕?”
這晚下起了大雨,寧智禮靠在蔡琳的肩上,她的眉頭緊鎖着,緊緊抓住蔡琳的手。
突然一個人走到她面前,擡頭一看是蔡厭。
“哥,你怎麽來醫院了?”
“肩膀疼,就過來看看。”
蔡厭看了眼寧智禮,他緩緩坐在蔡琳身邊。
“你是認真的嗎?不要騙小禮。”
蔡琳有點詫異,她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嘆氣一聲,蔡厭就将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蔡琳了。
家暴,酗酒,一道疤,餘甯衫。
這四個關鍵詞組成了寧智禮的夢魇和陰影。
蔡琳聽到最後時,早已滿眼淚水,她望着肩膀上的寧智禮。
平時大大一只,現在蜷縮起來還真讓人陌生。蔡琳的眼淚落在寧智禮臉上。
好嘛,以後我保護你,我發誓。
愛的最高境界是共情,我無法真正體會你的感受,但我會永遠理解你。
寧智禮的夢魇還在這折磨她,突然感覺臉上一道溫熱。
原本陰暗的天氣突然就晴了,陽光照射在寧智禮臉上,這光雖然亮,但很溫柔。
海水變藍了,寧智禮有些無措,痛苦似乎在一瞬之間消失了。
海面上飄來一塊浮木,順着浮木寧智禮到了岸上,松軟的沙灘讓寧智禮感到不真實。
原來我的人生中還有如此溫暖的事物嗎?
寧智禮能感覺到臉上被一陣溫暖的風拂過,随後一個姑娘拍了拍她的後背。
蔡琳拉着寧智禮的手,在沙灘上狂奔着,或許剛才寧智禮還覺得不真實。
但真正握住愛人的手,她才感覺到真實。
蔡琳拉着寧智禮玩水,此刻的海水是清澈透亮的,寧智禮似乎也不害怕了。
最後夢漸漸模糊,但模糊的夢境究竟是欲望的誘餌,還是指引的方向?
寧智禮從前人淡如菊,從不争搶,因為她什麽都能擁有。
可蔡琳只有一個,不貪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阿禮你醒了?”
蔡琳揉了揉酸痛的手臂,二人已經回了家,寧智禮抱住蔡琳。
她親吻着蔡琳的脖頸,蔡琳被突如其來的親吻吓到了,反應過來時她用力回應着寧智禮。
寧智禮的“印記”着實顯目,蔡琳忍不住遮蓋,但卻被寧智禮抓住手腕。
“遮什麽?”
“紅了……”
“挺好看的。”
寧智禮幹脆将外套脫下,只留一件吊帶裙,讓蔡琳無處可遮。
寧智禮咬着蔡琳的耳朵,親吻過的地方發熱,蔡琳勾住寧智禮脖子。
二人親吻着,暧昧的氛圍讓蔡琳沉淪,她抱着寧智禮。
胸貼着胸,兩顆心髒都因為彼此劇烈跳動着,寧智禮抱緊蔡琳。
“我感受到了,但我想聽你說。”
“我愛你。”
寧智禮眼眶有些紅,她啃咬着蔡琳的嘴唇,嘴裏傳來血腥味,寧智禮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被咬破了。
她俯身親吻,蔡琳的口腔裏滿是寧智禮血的味道,蔡琳腦子有些發懵。
“我也愛你,我只想要你。”
寧智禮精神大好,反而是蔡琳,她看起來才像個病人。
“阿禮,馬上就是七夕節了,你想要什麽?”
寧智禮眼神拉絲看着蔡琳,還順勢捏了一把蔡琳的屁股:“我貪心。”
“我又不是付不起。”
“我現在是個貪心的人,我想要你。”
“好啊,那你親我一口就可以把我帶走了。”
蓋章之後,蔡琳:“恭喜最最最漂亮的寧智禮小姐獲得一個最最最可愛的蔡琳小姐!”
寧智禮被逗笑了,看着笑彎眼睛的寧智禮蔡琳又繼續說道:“蔡琳小姐是一款會傾聽心裏話的女朋友,如果有不開心一定要和蔡琳小姐講哦。”
寧智禮親吻着蔡琳的頭發,頭發好像永遠都是帶着栀子花香,很清新。
“吭吭吭,蔡琳小姐由于系統的改變現在寧智禮小姐可以稱呼我為老婆。請對着我說老婆開啓功能。”
“老婆。”
寧智禮想看蔡琳接下來怎麽演,蔡琳摸了摸寧智禮耳朵,在耳邊呼氣:“老公。”
寧智禮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蔡琳:“紅啦。”
一個吻侵占了她的口腔,撬開了她的唇齒。
“紅個耳朵怎麽了?還不讓……”
那個說字還是未能開口,寧智禮挑釁堵住蔡琳的唇。
甚至等親吻結束時,寧智禮還舔了一下蔡琳的嘴巴:“藍莓味的。”
想到是衛生間寧智禮買的兒童藍莓牙膏,蔡琳就怯怯說了一句:“變态。”
“嗯,只對你變态。”
寧智禮将蔡琳壓到沙發上,二人親吻時,樂遙開了門。
看到眼前一幕時樂遙兩眼一黑倒在樂郁懷裏:“你倆現在的狀态是未成年人可以看的嗎?”
樂郁回複:“只是接吻,能播。”
寧智禮被打破了好心情,她也不顧及樂遙樂郁繼續親吻着蔡琳。
“阿禮,阿禮……”
蔡琳臉紅到爆了,她想推開寧智禮,但被寧智禮按住了雙手。
樂遙樂郁:我們是你們尋求刺激的工具是吧?
“阿禮,別…別親了……”
蔡琳推開寧智禮就跑回了房間。
“阿禮,你這算強迫了吧?”
“我女朋友。”
“阿禮你這樣對朋友禮貌嗎?”
“哦,覺得不禮貌可以用你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身體直立出門,慢走不送。”
……
然後寧智禮就走進了房間,她從背後抱住蔡琳,摸着蔡琳的腰。
我只想貪心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