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

第53章 Chapter 53

不僅如此, 陸在川還發現,在晚上偷窺郝宛的足跡,并不是小孩的大小。

陸在川他們萬萬沒想到, 當他們急匆匆趕回村子時,迎接他們的竟是一群手持火把的村民, 領頭的正是楊村長。

火光在夜色中搖曳,映照出村民們緊張焦慮的神情。

看到陸在川他們回來,楊村長顯然吃了一驚:“你們怎麽都回來了?”

陸在川沒有理會他的驚訝, 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村民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楊村長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閃爍:“哦,有村民家裏的牛丢了, 我們正準備上山去找。”

陸在川微微眯起眼睛,聲音低沉:“這麽晚還要上山?”

楊村長點點頭, 聲音有些虛,眼神也不敢和陸在川對視:“是啊, 對村裏人來說, 牛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 要是丢了, 損失可大了。”

話音未落,山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仿佛要撕破夜空。

陸在川心頭一緊,猛地轉身, 死死盯着山的方向。

村民們也都臉色大變,紛紛望向山上,手中的火把微微顫抖, 火光搖曳不定。

“這是什麽動靜?”

“總不能是山裏的山貨出動了?”

有村民神情有些緊張,似乎很擔心。

楊村長的臉色更加蒼白, 但他努力鎮定:“我們得趕快去看看,說不定是先一批上山找牛的人遇到了什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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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在川點點頭,心中警鈴大作。

“那我們一起上去吧。”陸在川說道,“多個人,多份力量。”

拿着火把的村民們互相對視,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

“這怎麽好意思……”楊村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低聲嘟囔着。

陸在川卻毫不在意,笑了笑,語氣中帶着不可拒絕的強勢:“幫個忙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見狀,楊村長也不好再推辭,只得帶着他們一起上山尋找那頭失蹤的牛。

火把的光芒在黑夜中搖曳,映照出一張張緊張的面孔。

山路崎岖不平,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腳下的一小片區域。

陸在川他們小心翼翼地沿着山路前行,慘叫聲愈發清晰,衆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那慘叫聲凄厲無比,尤其在夜晚的寂靜中,顯得格外瘆人。

在一個分叉口,陸在川猛然察覺到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右前方,他毫不猶豫地朝那個方向走去。

楊村長剛要跟上,身邊一個村民焦急地喊道:“村長,要是牛沒了,我們該怎麽辦啊?”

“怎麽辦!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楊村長語氣中帶着明顯的怒氣,“沒了這頭牛,再買新的就是!”

說完,他快步跟上了陸在川的腳步。

盡管年紀不小了,但常年在山上生活的經驗使得他對山路的熟悉程度絲毫不遜色于年輕人,前進速度竟然一點也不比陸在川他們慢。

終于,他們在一間破舊的屋子前停下。

陸在川走在最前方,仔細查看四周,确認沒有危險後,才示意大家靠近。

破屋的門只留有一條細縫,屋內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裏面的情況,只能聽到隐約傳來的痛苦呻吟聲。

陸在川給身後的民警打了個手勢,得到回應後,迅速破門而入。

火把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屋內,只見一個受傷的村民躺在地上,滿頭是血。

他的一只眼睛被木枝捅瞎,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染紅了他的臉龐和衣衫。

他的呻吟聲斷斷續續,顯然已經虛弱到了極點。

察覺到有人進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向他們求救。

“快,救人!”陸在川急忙吩咐,身後的民警立即上前,将受傷者小心翼翼地擡起來。

陸在川則迅速檢查屋內,尋找可能的襲擊者或線索。

“嘉樹!這是怎麽回事!”

“到底是誰幹的!”楊村長的聲音帶着顫抖,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陸在川皺眉:“暫時還不清楚,但我們得趕快把他送回去治療。”

“你跟着他們下山,盯着點情況,我留下看現場。”陸在川壓低聲音,對方一渠說道,“盯着一些他們的動作。”

方一渠回道:“明白。”

所幸有兩個民警跟他們上山,這會兒一個跟着方一渠走,一個留下和陸在川一起勘查現場。

方一渠點了點頭,立刻帶着幾名村民和受傷者匆忙下山。

陸在川和留下的民警則開始仔細搜查小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小房間內彌漫着濃重的血腥氣味,地面上遍布斑斑血跡,場面慘不忍睹。

“這裏有些奇怪的痕跡。”一名民警指着牆角的一道劃痕說道,“像是被什麽利器刮過。”

陸在川順着手電筒的光束看過去,牆上的劃痕新鮮,帶着未幹的血跡,一看就知道是剛形成不久的。

“麻煩幫忙打個光。”陸在川将自己手中的手電筒也遞了過去,然後用手機拍照取證。

他發現,這道劃痕的位置高度有些詭異。

更讓人不安的是,他們還在現場發現了一條帶血的鐵鏈,足有成年人手腕粗細。

用來栓東西的位置,還發現明顯的血跡,以及皮瓣組織。

順着血跡,他們一路找到了屋外,血跡一直延伸到了一堆草叢裏。

手電筒的光束照了下去,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

“我下去看看。”陸在川說。

民警被他的話吓了一跳:“陸隊,下面的情況我們都不清楚,等明天吧,實在是太危險了。”

“沒事,我就往下走一段。”陸在川不甘心就此放棄。

在仔細勘查了周圍的環境,确認草堆下方并不是一個讓人一腳踩空的懸崖後,陸在川果斷地跳了下去。

他落地的瞬間,周圍盡是雜亂的樹枝和枯草,視線被完全遮擋,根本無法辨別方向。

然而,他心裏很清楚,之前一定有人先他一步跳了下來。

因為腳下所踩踏的位置,有明顯的凹陷痕跡。

陸在川和勘查現場的民警剛準備返回,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方一渠打來的。

“隊長,那個被救回來的人就是村長的侄子,楊嘉樹。”方一渠的聲音裏透着急切。

“我和韓哥聯系了,他們正準備出發趕來。”

陸在川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嘈雜聲,幾乎能想象那邊一片混亂的場景。

方一渠走到一旁,壓低聲音說道:“韓哥剛剛透露,他們已經調查了楊嘉樹的行蹤,發現他在一個建築工地上班,正如小宋一開始推測的那樣。”

陸在川眉頭微蹙,不免對明禮的識人能力驚嘆,他不知道的這五年,他成長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局裏去做了走訪,從楊嘉樹的工友那裏得知,這家夥最近一直在吹噓自己很快就要發大財了,尤其在喝醉的時候,更是口無遮攔的吹牛。”

陸在川立刻追問:“他是在什麽時候和工友吹牛的?”

“佟一娜死亡的前一周。”方一渠回答。

陸在川垂眸思索,如果楊嘉樹口中的發財路子就是佟一娜,那麽佟一娜的死亡就是預謀殺人。

他繼續說道:“而且在佟一娜出事的那段時間,楊嘉樹沒有不在場證明。那天工地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停工一天,楊嘉樹不在工地宿舍,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韓哥那邊還查到,楊嘉樹有一個女朋友,也是他們同村人,正好在佟一娜跳樓身亡的那家酒店做後勤。”

陸在川的心猛地一沉,所有線索仿佛突然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将楊嘉樹牢牢困在其中。

陸在川皺了皺眉,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問道:“方一渠,楊嘉樹的女朋友有沒有什麽異常行為?”

方一渠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回憶,然後才開口:“韓哥沒提到,電話裏太匆忙了,沒說到這方面的內容。”

陸在川一聽,立刻挂斷電話,迅速撥通了韓慈的號碼,要求他把勘查隊伍一并帶過來。

從韓慈的口中得知,他們所調查到的楊嘉樹行跡非常可疑。

“鐘意正在趕往楊嘉樹女友家裏的路上,具體情況還得等他那邊調查結束後,線索才能完全串起來。”韓慈說。

“有,我們找到了沾有佟一娜DNA的工作服,做了DNA比對,現在只有一種DNA還沒有确認。”韓慈回答。

聽到這些情況,陸在川緊繃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算算時間,他和韓慈上一通的電話是在他上山之前。

上山過程中花費了三個多小時,韓慈能在三個小時的時間裏,調查到這種程度,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不久後,韓慈帶着隊伍趕到了現場,勘查小組立即上山,準備對發現楊嘉樹的小屋進行詳細勘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村民們對此表現得極為抗拒,甚至險些和勘查隊伍發生肢體沖突。

若不是韓慈穩住了場面,局面恐怕早已失控。

最後,勘查小組準備上山,卻沒有一個村民願意帶路。

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求助派出所的民警,才得以順利上山。

段丞見到陸在川後,忍不住抱怨道:“那些村民簡直有病!他們竟說我們這麽多人上山,會吓到他們放養的牛。如果牛受驚跑了,要我們賠償。”

“我就沒見過這麽離譜的。”段丞顯然被氣的不輕,段丞顯然氣得不輕,“還有那個村長,猶豫不決,就會在那和稀泥,真是讓人火大。”

陸在川一邊聽段丞訴說山下的情況,一邊關注勘查小組的進展。

他們仔細搜查了每一個角落,連昨天跳過的草堆下面也沒放過。

經過一番折騰,天色已暗,勘查工作終于完成。

正當他們準備将物證送下山時,恰巧碰到了站在村口的郝宛。

這兩天一直有民警跟在身邊,郝宛自然察覺到了異常。

她想向陸在川了解情況,但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支教老師們的問題。

陸在川面對她的疑問,也只能無奈地搖頭,無法透露太多。

“謝謝你,陸隊。”郝宛由衷地感謝道。

她心裏明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民警能這麽盡心守護她,是因為陸在川頂住了巨大的壓力,進行了協調。

“雖然情況還不太确定,但是為了你的個人安全,我這邊建議你和我們一起先下山。”陸在川猶豫後,建議道。

郝宛有些錯愕,很快反應過來:“謝謝陸隊。”

“但是我還是不和你們一起下山了。”郝宛說,“孩子們的學習基礎太薄弱了,我和你們下山一天,他們就少學習一天,可能一兩天的時間也教不了什麽內容,但是我想着,我能多教一點,他們就能多學習一點,走出這座大山的可能性就大一點點。”

陸在川看着郝宛的樣子,心裏不免有些動容:“好。”

他們還需要下山去處理案件,陸在川叮囑了幾句後,就跟着他們走了。

楊嘉樹的眼睛受傷嚴重,最終未能保住。

除了這個致命的損傷,宋文煜還仔細檢查了醫生在手術前拍攝的照片,發現他身上有多處明顯的抵抗性傷痕。

“這些抵抗性傷痕并不嚴重,這說明和他搏鬥的人力氣不大。而且傷痕的位置普遍偏低,基本可以确定是個女人,并且身高比他矮半個頭的可能性非常大。”宋文煜分析道。

段丞皺了皺眉,提出疑問:“楊嘉樹即使不是高大威猛,好歹也是個成年男人,怎麽會在和一個比他瘦小的女人搏鬥時,被捅瞎一只眼,還傷成這樣?難度也太大了一些。”

察覺到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宋文煜補充道:“除了和他搏鬥的女人外,現場還有第三人。”

“有人偷襲,用鈍器擊打了他的頭部,造成了嚴重的頭部損傷。”宋文煜繼續解釋。

“偷襲?”段丞有些驚訝。

“我仔細檢查過楊嘉樹換下來的衣服,發現頭部有開放性損傷。如果他是從正面受到襲擊,被推倒在地,仰面磕到頭部,頭部造成的損傷應該是對沖傷。”

宋文煜說:“從他的CT片來看,在撞擊點的另一側,沒有發現二次損傷,并不是摔倒造成的對沖傷痕跡,而且真皮層有出血,從醫生拍攝的情況來看,造成這種出血傷口的原因是外力擠壓皮膚。”

“抵抗傷是正面搏鬥留下的,在正面抵抗時,不可能有人有第三只手繞到背後去敲擊他的頭部。”宋文煜解釋道。

陸在川眉頭緊鎖,他們已經在周圍仔細勘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沾血的作案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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