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
第55章 chapter 55
佟一娜的奶奶被帶回來的時候, 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嘴裏不幹不淨地罵個不停,讓人聽了心裏直發毛。
尤其是到了派出所, 她的态度更加嚣張。
“我是她奶奶,我能害她嗎!”佟一娜的奶奶怒目圓睜, 聲音尖銳,“女孩子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要嫁人生孩子。她就是書讀多了,腦子壞掉了, 非要跑出去,把家裏人都丢在一邊,沒良心的東西。”
“我要是不先給她找個婆家, 她要是跟外面的男人跑了,以後就更不會回來了。爹媽辛辛苦苦養她這麽大, 一點回報都沒有,白眼狼一個。”
民警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深吸一口氣後, 強忍怒氣:“你是不是收了隔壁山頭黃家的一萬塊錢?”
“是, 我收了, 怎麽了!”佟一娜的奶奶理直氣壯地說,“我是她奶奶,我不能收她的彩禮錢嗎?”
“你問過她的意見嗎?”民警被她的态度激怒,厲聲質問, “不嫁就綁架,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收錢送人,你這是販賣人口, 知道嗎!”
“胡說八道!”佟一娜的奶奶毫不退讓,聲音越來越大, “我是她奶奶,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為什麽我就不可以!”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争論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再說了,這錢也不是給我自己留的,是給我們老佟家唯一的男丁準備的。她要是不嫁,我們哪裏有錢給我孫孫娶媳婦!”
佟一娜的奶奶瞪大眼睛,滿臉憤怒:“我嫁到他們老佟家這麽多年,費心費力,我對得起他們家所有人!”
審訊室裏的空氣幾乎凝固,民警氣得腦袋嗡嗡作響,眼前一陣陣發黑。
佟一娜奶奶的深思根深蒂固,不是他們幾句話就能扭轉過來的,不然也不至于能幹出這些事情來。
從佟家搜出的那一萬塊錢定金和收錢字據,鐵證如山,根本無法抵賴。
陸在川站在審訊室門口,眼神深沉地望着佟一娜奶奶那潑辣的模樣,心中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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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出神之際,手機震動了兩下。
他低頭一看,是明禮發來的信息,問他什麽時候回家。
看到這條信息的瞬間,陸在川冰冷的眼神柔和了不少。
他沒有回複信息,而是直接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
接通時,明禮略顯沙啞疲憊的聲音傳來。
聽到聲音,陸在川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才放緩語氣問道:“在幹什麽呢”
明禮深吸一口氣,回答道:“睡覺。”
“昨天趕完要交的畫,終于交出去了,現在在家補覺呢。”明禮懶洋洋地說道。
“陸在川,你什麽時候回家?”明禮問道,“你幾天不在家,都沒人做飯。”
陸在川聞言,輕笑一聲:“是想我了,還是想我做的飯了?”
明禮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陸在川以為自己是不是玩笑開過了的時候,那邊傳來了回答。
“想你。”明禮輕聲說,“想親你,想抱着你睡覺,你不在被子裏太冷了。”
陸在川的心猛地一顫,仿佛被溫暖的箭矢擊中,眼神溫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快了,佟一娜的案子已經破了,兇手也抓住了。”陸在川低聲安慰道,“想吃什麽,等我回家給你做。”
“你。”明禮毫不猶豫地回答。
說完,明禮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讓不讓啊。”
陸在川愣了一下,然後心中湧起一陣悸動,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難以抑制的微笑。
“讓,”陸在川難得有心情逗逗他,“可是不太好。”
明禮追問:“哪裏不好?”
陸在川語氣帶着幾分笑意:“沒名沒分的。”
明禮輕輕應了一聲:“哦,不然就算了。”
陸在川挑了挑眉:“你不再堅持一下?興許我就同意了?”
“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明禮似乎翻了個身,陸在川聽到床墊輕微的響動聲。
陸在川說:“你以前都是什麽骨頭硬啃什麽的。”
“年紀大了,牙口不好,現在就愛吃軟柿子。”明禮意有所指。
“現在也不是吃柿子的季節,回頭給你帶幾塊柿子餅解解饞吧。”陸在川調侃道。
明禮:“……”
挂斷電話後,明禮擡頭看到塗陽端着飯站在旁邊,一臉複雜的表情。
“啧啧啧!”塗陽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些許揶揄,“你倆還能再膩歪一點嗎?”
明禮哼笑一聲:“破防了?”
“呵,我破防什麽!”塗陽語調微揚,帶着一絲不屑,“就憑哥這條件,想找什麽樣的找不到。”
明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幾分戲谑:“看你這身高,就做不了攻。”
塗陽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瞬間炸毛:“我靠,老子猛1!”
明禮從床上坐起來,笑容中帶着挑釁:“呵。”
這一下直接讓塗陽破防了:“老子身高一米八三點四,八塊腹肌公狗腰,憑什麽不能是攻!”
“就憑你是我們小隊裏最矮的。”剛完成一個階段的任務,明禮心情不錯,也忍不住逗逗塗陽。
“我靠!你們這群牲口,從小吃什麽長大的?就我這身高,放哪兒不是出類拔萃!”塗陽無也是被氣笑了。
他們這個特戰小隊的平均身高是在一衆小隊中排名前幾的,原本特戰是有身高限制,奈何他那幾個隊友能力一個比一個強。
上面不願意好不容易選拔出來的精英被放跑,于是将他們都收了進來。
明禮那一米九的身高,更是将他們的平均線拉高了幾厘米,顯得塗陽在隊裏成了“矮子”。
“行了,別破防了。”明禮起身太猛,眼前一陣發黑,“拉我一下,頭暈得站不穩。”
“你羞辱我,還讓我拉你!”塗陽嘴上強硬,手卻已經伸了過去,活脫脫一個口嫌體正直的典範。
“誰羞辱你了。”明禮堅決不承認,“行行行,你是大猛一。”
等明禮走出去一段距離後,塗陽才猛然反應過來:“給你繞進去了,老子喜歡女的!”
明禮在洗漱,眼中笑意更濃:“那你剛剛跟我争個球,有病。”
塗陽:“……”
意識到自己在明禮面前讨不到便宜,塗陽立刻打開了陸在川的聊天框,信息都打好了,才想起來陸在川還不知道他又出來了。
默默将信息複制粘貼到備忘錄裏,心中暗暗決定,任務結束後一定要向陸在川告狀。
明禮坐上了飯桌,塗陽過了好一會兒才過來坐下。
“陸在川快回來了,你要是突然消失,他肯定會找你的。你想好怎麽應對了嗎?”塗陽拿起桌上的一個饅頭,狠狠咬了一口。
“沒有。”明禮毫不猶豫地回答,“你以為我随便找個借口離開,他就不會懷疑了嗎?你忘了他是怎麽成為我們隊長的嗎?”
塗陽咬饅頭的動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如果我能瞞住他,那只是因為他信任我。”明禮說着,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塗陽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所以你打算直接告訴他你要走?”
明禮挑了挑眉:“這是最直接的方式,不是嗎?”
塗陽看着明禮自信滿滿的樣子,突然間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陸在川會喜歡他。
陸在川是個習慣把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肩上的人,遇上一個像明禮這樣有話直說,從不藏着掖着的人,讓他不必再去猜測對方的心思,也不必擔心自己會給別人帶來麻煩,會讓他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明禮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都在表達着他對陸在川的信任和喜歡。
這樣的坦誠,陸在川怎麽會不心動?
……
盡管佟一娜的案子已經塵埃落定,但陸在川并沒有急于帶隊返回津海。
佟蘭雲的失蹤依然是個謎,而楊嘉樹在山上被襲擊的事件更是疑點重重。
他一口咬定自己是被牛襲擊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種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無論警方如何盤問,他始終堅持是牛所為。
楊村長一天幾次跑來,看似關心楊嘉樹的情況,實則話裏話外都在試探。
方一渠和他的勘察小隊在山上反複搜尋,卻連一只牛的影子都沒見到。
他忍不住抱怨:“真有牛嗎?我真是服了。”
段丞則更加堅定地認為:“這群人肯定在隐瞞什麽。”
韓慈翻看着他們拍回來的照片,冷靜地說:“我們不走,他們沒那麽快能露出馬腳。”
陸在川心裏何嘗不明白這一點,但他也清楚,一旦離開這裏,再想上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山路崎岖,往返一趟就需要三個多小時。
如果真有突發情況,他們恐怕連救援都來不及。
他拿起桌上的幾張照片,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旁邊的讨論聲依舊此起彼伏,過了好一會兒,陸在川才沉聲說道:“我們回津海。”
楊村長得知他們要走的消息,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掩飾不住,嘴裏卻假惺惺地說着惋惜的話:“你們這麽快就要回去了,村子裏也沒什麽好東西招待你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陸在川的态度客氣又疏離說:“村長不必客氣,我們是來辦案的,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楊村長卻一點都不在意,連連擺手,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好好好,以後有機會再來玩。”
方一渠和段丞對視一眼,雖然面上波瀾不驚,但彼此眼中都閃過一絲默契。
陸在川将自己的聯系方式和派出所民警的電話留給了郝宛,然後帶領隊伍離開了村子。
一行人剛走遠,楊村長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媽的,可算是走了,難纏死了。”
“村長,現在我們怎麽辦?”一個村民問道。
“找人。”楊村長冷冷地說道,“村口我們已經安排人守着了,就憑兩個娘們的腳力,不可能避開我們的眼線跑出去,除非她們從山崖上跳下去。”
“她們才不會跳,跳下去就死了。”村民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不屑。
說完,他朝學校的方向瞥了一眼,眉頭緊鎖:“學校那個怎麽辦?”
“再等等,現在警察剛走,等她放松警惕了再動手。”楊村長的聲音冰冷無情,“你剛才沒看見,那警察給了她聯系方西,要是現在出點問題,他們立馬趕回來,我們全都得玩完。”
“也得虧嘉樹嘴硬,硬抗下來什麽都沒說。”楊村長憤怒侄子賣佟一娜沒處理好栽了,現在把他們村子都牽連進去。
同時又在慶幸,還好他沒有把不該說的話給供出來。
一個村民搓着手,臉上挂着猥瑣的笑容:“村長,這次該輪到我先來了吧。”
楊村長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少不了你的。”
村長離開後,幾名村民站在原地,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別說,這次的貨還挺值錢。”其中一個人略帶惋惜地說道。
“早知道這麽漂亮,我們家也多湊點錢了。”
“誰說不是,也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麽好的貨。”
幾人勾肩搭背地往回走,其中一人笑着說:“等你把她睡了,記得跟我們說說是什麽感覺。”
“行,到時候肯定告訴你們。”那人哈哈大笑,“城裏的女人真好騙,讀書有什麽用,讀了那麽多書,還不是跑到咱們村裏教書。”
“我們沒讀書又怎麽樣?只要有錢,就能睡到她們這些城裏人,還是個老師,真賺。”
“誰說不是,不僅要給我們睡,還得給我們生孩子。”
“讀書有個鳥用,還不如留在山裏有前途,剛剛村長在我沒好意思說,像那個楊嘉樹,去了大城市又怎麽樣?還不是在搬磚,找個女朋友還是個帶孩子的二手貨。”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言,盡是尖酸刻薄。